我打开小镜子再度反照,看到林泽丰和那个美女其乐融融,哪有半分对我的凶恶样子,耳朵还通过小鸟的现场转播听到他们的对话。
“丰,秀最近如何?”
没天理,这女人连声音都这么好听,不是清脆婉转的,而是软软的女中音,连我都听得骨头酥了,那只小鸟也发出赞叹的声音。而且,她叫林氏兄弟的时候都是一个字呀,看来关系非常亲近。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别想其他男人。”林泽丰说,酸得我牙都倒了。
天哪,饶了我吧,这话我的秀秀说还差不多,从他嘴中说出来,简直是拿着肉麻当有趣。现在我真想来股神贝那一套,冲过去叫:你再这样我可跳楼了啊。
我以为那美女听到林泽丰这样说得咯咯的娇笑,电视上还不都是那样子吗?可是她没有,而是幽幽叹了口气,真是我听犹怜。而从我这个角度,只能模糊看到林泽丰的脸,那美女留在我镜子中的只是背影。
林泽丰不说话,两人就那么沉默着。
他这人可真是拙嘴笨腮的,这个时候怎么着也得说点安慰话啊,怎么能一言不发,这样怎么能泡妞?不过他也用不着泡妞,以他的条件,妞会抢着泡他的。而正是这种沉默,让我有此时无声胜有声之感,好像他和那美女之间有太多的牵扯与交集,缠绕穿插,打成死结,没有人能进入,也没有人能解开。
“那么,关于这次世界十大奢侈品的全亚洲展览,你们CES肯定是要投标承办吧?”那美女似乎不像林泽丰那样享受沉默,明显要转移话题。
林泽丰生硬的道,“我不想谈公事。”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就算我从小镜子中看不真切,也可以想像他正蹙紧他那毛茸茸的眉毛。
但他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这关系到CES能否在亚洲的奢侈品行业走向垄断性的地位的第一步,我说什么也要拿下来。”
“丰,我父亲常说,做生意讲究刚柔并济,你这样手腕绝决,会造成时代和城园联手对付你的。”美女劝着。
我在CES工作久了,也知道亚洲三大奢侈品公司为争夺亚洲市场和开拓中国内地这块潜力巨大的市场斗得亦乐乎。不过我的工作重心不在业务上,心思也不在公司上,所以平时没太注意,并不知道公司最近在和另两大奢侈品公司时代和城园在争夺一个什么展览代理。
或者这就是林泽丰突发胃痉挛的原因,工作太辛苦,饮食不规律都会造成身体出现急性状况,可是我和林泽秀昨天还饿着他。现在想想,突然有点内疚。
“他们早在十年前就联手了。”林泽丰冷笑一声。
“虫!虫!又肥又嫩的虫!”一个声音传来。
我正听豪门恩怨听得入迷,突然传来不和谐音,愣了一下后才知道是小鸟的心声打扰了我,正想叫它老实点,待会儿找小朋友逮十只虫送给它吃,它却已经行动了。
但是林泽丰比它还快,似乎身体内安装了全自动反动物装置似的,那小鸟才飞到他身边一米之内,他就腾的站起来,手中的餐巾一抽,杀气腾腾。
小鸟被他凌厉的杀气所雷,向下一低,擦着那美女的头顶就飞掠过去,逃之夭夭,也顾不得我承诺的半块面包和一把小米了,想来逃命比什么都重要,动物总是比人类更能做出本能反应。
而那美女惊叫一声,双手护头,林泽丰才想安慰,却被一道刺目光线闪得闭上眼睛。我发誓我不是故意,只是小鸟事件害得我手中的镜子移动,落日余晖的光芒反射出刺目的光线,好巧不巧的照在他的眼睛上。
我僵在那儿,就算背着身也能感觉他凌厉的目光射来,但我动作快,小镜子已经收起来了,他就算现在过来抓我也死无对证,谁能保证那道光线不是某外星飞船打出来的?再者,他肯定认不出我的背影。一定认不出的,一定认不出!
我自我催眠,尽量放松身体,假装站在天台边俯视众生,慢慢感觉身后安静了,就假装蹲下系鞋带,不过我的鞋没鞋带,那又如何,我就是系,谁管得着?
鬼鬼祟祟的蹲着转身,感觉四道目光向我射来,心虚的一看,是那对和我一起乘电梯的情侣。
我尴尬笑笑,指指眼睛,又指指地面,意思是我隐形眼镜掉了,也不考虑一下这解释合理不合理,就蹲在地上往前蹭,一边蹭还一边顺着林泽丰应该在的方向望去。
桌面下,各色人腿林立,有胖有瘦,有长有短,还有的男女在桌面下双腿互别互蹭着挑逗。我视而不见,目光穿过这重重阻碍搜寻,终于看到一个穿灰色裤子的男人的腿和脚,稳稳当当的杵在那儿,旁边是一对湖蓝色衣裙下的白皙美腿,心里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万幸,他没有注意到我,所以我慢慢爬到原坐位上去,悄悄的背身坐好。
“小新,你在干什么?”豆男一直坐在桌边发呆的看我,好在他不多事,没跑过去,不然我非露陷了不可。这个青年,也有可造之处。
“是不是因为那个人?”他问,却连眉毛也没挑一下,更没有看向那边。好青年,定力也不错。
“他是谁?”可惜就是八卦了点。
“他是CES的副总林泽丰。”我说着,看到桌上已经摆上了精致的西餐,顿时心里透心凉。
这一餐看样子又不便宜啊,这豆男为什么那么狠的?也怪我,干嘛来八卦林泽丰,这回可好,付出代价了吧?可是事已至此,吃吧,不然就浪费了。
而且我总算也打听到了林泽丰一点生活和事业的内幕,虽然这对我没有用,但这些钱也不白花。
我心如刀割,但还是自我安慰自己。
第一卷 我的两万人在哪里? 第四十六章 两个可怜虫
吃到一半的时候,我打算去一趟洗手间,其实是想顺路到前台打听一下这顿的价钱,因为豆男点的是套餐,眼看菜上了一道又一道,每道菜越精美,我的心提得超靠近喉咙。
出门的时候,我还多带了点钱,打算着怎么花差也富余了,但那是吃路边摊的预算,不是吃大餐的,而我的卡已经到达了信用的最高额度,还有一大笔卡债没还,银行存款基本为零,所以说刷卡消费是不可能的。为了避免出丑,我必须提前知道数额,如果不够,就立即打电话让股神贝来救场。
毕竟这是他造的孽。
一打听,这餐的费用果然超过我钱包中小钞的N倍,还好我定力不错,没有当场惊得叫嚷起来。刚才的牛排中撒金子了?还是那只牛有人类血统?这纯粹宰人哪!还是速闪到卫生间去打电话给贝贝吧!
我低头转身,走得很急,却觉得有一条黑影笼罩了过来,差点被我撞到。
我是练过的,自然有本能反应,在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内,一看左边是柜台,右边是大型盆栽植物,只有向后跃,才能避开这个迎面横冲直撞过来的人。于是我一招倒踩七叠云,自觉姿势还很潇洒。正得意洋洋的打算听前台侍应生的谄媚喝彩,可是没提防这天宫露天餐厅哪儿都好,唯独入口处缓冲小,柜台后面一点就是楼梯,所以――神经侠女半只脚踏空了。
我用力挣扎,虚抓空气,但重心还是没调整过来,无可挽回的仰面向后跌去。这楼梯是旋转型的,有点点陡,我预计我肯定会狮子滚绣球,不到底是停不下来的。
那会很疼的!破相虽然不至于,但鼻青脸肿的回到座位上,气质算是彻底完蛋了。
我闭上眼睛,抱头,既然不可避免受伤,至少不要摔成阿呆。可是我双臂乱舞之下并没抱到头,却抱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立即打蛇随棍上,死死攀住,同时我的腰也给什么坚硬的东西有力的缠住了。
真好狗运!因为正好有人走到楼梯口,还眼疾手快的拉了我一把,所以,我没有摔下去,而是被某恩人挽狂澜于即倒。
惊魂未定中睁眼一看,才发现我正一手攀着一个男人的肩膀,另一手搂着人家的脖子,而那男人则抱着我的腰,两人的身体贴合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距离,心脏都因为惊吓而嘭嘭乱跳。
再细看,面前是一双恼怒的黑眸,距我只有一公分,近到我可以看到那瞳孔中我的倒影,而我的鼻子挨在那人的鼻尖上,两人的呼吸搅缠在了一起,分不出彼此。
英雄,敢问尊性大名?我想问,但话却哽在喉咙,因为我终于看清眼前人。
林泽丰!冤家一样的林泽丰!
这意外情况,使我尽管没有滚楼,也瞬间变阿呆,我们就那么近距离的互相对视了足有半分钟,直到周围的空气有点热,我莫名其妙的无法呼吸,这坏人才开口,“蜡笔小新,麻烦你放开我!”
我放开手,跳下他的身体,“好巧哦,林副总,居然在这里看到您。您身体怎么样?最近还好吗?”我假装很惊喜的样子,用力笑着,脸都疼了。
淡定!淡定!心不要跳了好不好?已经没有危险了!
他不耐烦的看我一眼,突然拉着我的胳膊往楼下走,大概是怕那两个前台的侍应偷听我们对话。我想反抗,可是他力气太大,楼梯的空间又小,我空有武功也无法施展,就这么被他拎到下面。
“林泽丰你放开我!”我疼得发急,卷起七分袖小衬衣的袖子,对他救我一命的感激刹那灰飞烟灭,“看这青色的爪子印了吗?昨天你抓的。今天你想要我伤上加伤吗?”
“别再跟着我。”他听我说话声音大,又把我拎到角落。
“你再碰我一下,我就喊非礼。”我向后退了一步,离他远一点,这样与他对视时,脖子仰起的角度可以小一些。
不过――多少也有点心虚。原来这个人早知道我跟着他,那么刚才我那番做作他也知道吧?可是他却不动声色,随我折腾,还注意到我跑出来,看来他是个很有城府的人,以前我觉得他简单粗暴只怕太片面了。
“我只是和朋友来吃饭。”我强辩,“这地方是你买下来了吗?你来得,我来不得?”
“朋友?又是相亲吧!”他嘴唇一弯,露出他时常带有的嘲弄笑容,“蜡笔小新,我知道你年纪不小,但你好歹也有品味些,不要饥不择食,这么**的你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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