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是纪少堡主的死对头,前来烧你们的屯子。老二,冲入屯子放火,把纪少堡主熏出来吧。”
右面的中年骑士应喏一声,一带缰,坐骑转回,要向屯口冲。
中年牧工发出一声厉啸警告,扑上挥刀急截。
中年骑士左手一抬,一声机簧响,“打”字出口,袖箭同出,幻化一颗寒星,一闪即没,射入牧工的右肩。
“哎……”牧工狂叫,摔倒在地。
周三矫捷如豹,一蹿即至,枣木棍来一记“横扫千军”,“噗”一声击中了马后蹄。
“砰”一声大震,坐骑倒了。
骑士飞跃下马,拨剑回身猛扑周三。
周三木棍一探,从剑侧探入,喝声“躺!”
“噗”一声响,正中骑士的左膝。
“哎哟!”骑士叫,扑地便倒。
另一名骑士到了,大喝道:“打!”
周三突向下一扑,大叫一声,倒地侧滚。
一匹坐骑就在他滚开的刹那间冲过,生死间不容发,被他滚出铁蹄下,几乎被踹死。
这瞬间,他将棍掷出。
第三名骑士正策马衔尾冲来,棍一闪即至,击中了右腿,大叫一声,偏向疾冲而出。
“点子扎手,走!”丢了坐骑的中年骑士大叫。
远远地人影入目,三匹健马来自本庄。
屯子里的五名牧工,也闻警抄家伙赶来。
三骑士留下了一匹伤马,三人两骑向西撤走。
周三逃出大劫,赶忙扶起中年牧工。中年牧工肩窝挨了一箭,伤势颇为严重。
周三的左小臂,也挨了一枚三棱镖,总算尚无大碍,创口未伤骨,只是流了不少血,起下镖他自己裹伤。
接着,本庄来的三位骑士到了,是两女一男,领先的那位少女脸型略呈鹅蛋形,粉脸桃腮凤目中光彩流转小樱唇两角略向上翘,流露出五七分傲漫与自负的神情,一看便知是个不饶人的骄傲少女。
少女飞骑冲到,来势汹汹。
周三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急窜而出,一把抓起了丢落的枣木棍,迎着飞驰而来的健马,一棍扫出。
健马突然人立而起,一棍落空,少女的骑术极为高明,马的前蹄刚起,她已飘落地面,一声娇叱,人化电闪,贴近了周三。
周三棍尾疾挑,反应甚快,抢攻少女的胁肋。
少女手一抄,便抓实了挑来的棍尾。
周三鬼精灵,脱手丢棍奋身抢入,大喝一声,抱住了少女滚倒在地。
少女做梦也没料到他用上村夫打架的摔跤术,猝不及防一摔便倒。
被袖箭射伤的中年牧工已经站起,骇然叫:“周三,不可无礼,那是二小姐。”
周三一怔之下,手上一慢。“啪”一声响,便挨了一耳光,接着身躯上升,侧滚,滚出丈外狼狈地叫:“哎哟……”
人尚未站起,便被一男一女制住了。两男女皆是仆役的打扮,两把剑抵住了他,不让他站起来。
二小姐已飞跃而起,厉声问:“怎么口事?刚才那往西走了的三人两骑是不是星河庄的人?这匹快死了的马又是怎么回事?”
中年牧工以手掩住创口,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一说了,最后说:“要不是周三骁勇与他们拼命,西屯子草料场恐怕完了。”
二小姐的目光,重又回到周三身上。当她看清周三的相貌时,先是一怔,然后是脸露喜色,最后是粉脸泛霞,芳心怦然而跳。
周三沉静地打量着她,躺在剑尖下无所畏惧,人本就生得一表人才,他那双奕奕有神的大眼充满了男性的魅力。手臂流着血,仍然一无所惧,雄狮般的身材,浑身都是劲。古铜色的脸膛,显得粗犷,骠悍,倔强……总之,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粗豪大男人,而且年轻。
二小姐也许是想到刚才被他出奇不意摔倒的光景,也许是被他看得芳心不安,粉脸一红,半喜半嗔地叫:“你看什么?还不起来?”
周三也许是真的不懂风情,盯着指在眼前的剑尖说:“起来挨剑么?不干。”
二小姐噗嗤一笑,举手一挥,两支剑同时撤走了。周三挣扎着爬起,二小姐居然失态地伸手去扶。
“我自己可以站起来。”周三大声说。
二小姐缩回手,笑问:“你为何向我动棍?”
“我怎知你是二小姐?还以为是那些人的党羽呢。”
“冒失鬼。”
“哼!你就不冒失?”
“好了,别说了,快回去裹伤吧!你不认识我?怪事。”
“天知道,我昨天才来。”
“昨天才来?你是……”
“我叫周三……”他将前来的经过说了。
“哦!难怪。你回去裹伤,我去追查那些人的下落。你听清他们是来找纪少堡主的人?”
“是的,他们说来找纪少堡主算帐,要放火烧仓,要杀人,小可情急只好拼命。”
“很好,今天真是亏了你。”二小姐欣然地说,回身上马,向他粲然一笑,举手一挥,带了男女两随从,循蹄迹向西飞驰而去。
中年牧工在他的搀扶下向屯内走,一面苦笑道:“周兄弟,今天如果没有你,我这条老命准完了,兄弟感激不尽,谢谢老弟再生之德……”
“好说好说。”
“看样子,二小姐对你极有好感呢。”
“好感?我看她横得很,是个很难伺候的人。”
“不错。她是个喜怒无常的女人,今后你得小心。”
“我要小心?”
“是的,你要小心,老弟,场主一家大小都是怪人,二小姐可能提拔你,你不要高兴,祸福难料呢。”
“谢谢老兄的忠告,小可会小心的。”
“但愿如此。走吧,咱们的人来了,快回去裹伤。”
………………………………………………
第二十六章 牧场风云
二小姐带了两名男女从仆,循蹄迹向西追,追了六七里,牧地已尽,便是县城至州城的大道,蹄迹在此地消失,已被南来北往的车马痕迹所掩没了。
大道上不时有车马往来,即使最高明的追踪能手,也无法找出痕迹,何况对方必定有意灭迹因此更是难以寻迹。
车声辚辚,南面县城方向,驰来了一辆轻车,有三匹健马前后护送,不徐不疾向南行。
那是一辆青色双头马车,一看便知不是本地的车辆,轮辐中等,车座不高,车厢没有任何标记,是大户人家而门第不高的自用轻车,车把式是个青衣大汉,雄壮魁梧粗眉大眼,驾车的技术十分高明熟练。
护车的骑士是两男一女,两男一老一少,老的年约半百,一表非俗。小的年仅十五六,英俊健壮但稚气犹在,在车侧的少女骑士穿一身翡翠蓝骑装,年仅十三四,刚发育往上长,小得很,但脸庞秀丽之气外溢,一双明亮的大眼焕发出智慧的光芒,年纪虽小,已出落得清丽脱俗,已是不折不扣的小美人儿。
三老少未带兵刃,小丫头带了一只新百宝囊。
二小姐失去了入侵者的踪迹,颇为暴躁,向从人说:“拦住那些人,问问看。”
男从人应喏一声,驱坐骑当路驻马,迎面拦住去路,高叫道:“慢来,在下有事请教。”
中年骑士举手示意令车停住,独自策马上前,脸上挂着安详的笑容,含笑问:“小哥有何指教?”
“你们曾看到三个人骑了两匹马么?”
“小哥问他们……”
“他们是贼。”
“贼?这……”
“少废话。”男从人不客气地叫。
中年人仍然微笑,不以为忤地说:“他们往南走了,追不上啦!”
后面车旁的少女哼了一声,冷笑道:“这厮的态度恶劣极了。”
二小姐杏眼一翻,鞭梢一指,不悦地问:“小丫头,你说什么?”
少女不是好相与的人,也不悦地说:“你耳朵又没聋,听不见本姑娘的话吗?”
中年人扭头叫:“丫头,不可无礼。”
可是,二小姐却哼了一声,驱马向少女冲去,叫道:“本姑娘要教训你。”
少年人大为不满,叫道:“小妹,打她下来。”
双方相距甚近,马一冲便至,谁也无法阻止双方接触,眼看两人难免动手。
高踞车座的车把式突然长鞭一抖,鞭梢夭矫如龙,“叭”一声在二小姐的马额前发出暴晌,手法之准之熟,令人大叹观止。
二小姐的马受惊,突然人立而起。
中年人举手一挥,叫道:“走吧,不许生事。”
车与马几乎同时前冲,向北绝尘而去。
二小姐总算骑术高明,未被摔下马来,勒住坐骑向男从人叫:“跟上去,探明他们的落脚处火速返报。”
男从人应喏一声,策马走了。
二小姐气呼呼地又向女从人叫:“回去,带人来找他们算帐。”
女从人苦笑道:“小姐,这些人……”
“他们跑不远的。”
“小婢是说这些人不好招惹,一个赶车的已经够高明,其他的人……”
“你少废话,走!”
车马过了三槐集,并未停留,向星河庄走了。
三人都发觉有人跟踪,但毫不介意,仍然不徐不疾地赶路,不加理睬。
星河庄在望,大道通过庄西,有一条路岔入西庄门,路两侧槐树成荫。
车马折入岔道,直向西庄门驰去。
庄的栅门外,有一名老苍头把守,看到车马折入,不由一怔,自语道:“定是庄主的客人造访……唔!像是山东地境的轻车,定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车马到了,老苍头迎出叫:“缓下坐骑,诸位是……”
中年人在三丈外下马,牵着坐骑上前,从怀中取出一封拜贴递过说:“在下山东柏明伦率子女,前来拜望庄主邓二爷,相烦通报,感激不尽。”
老苍头接过名贴,拉开栅门笑道:“柏爷请进,先到里面安顿,小老儿即派人前往禀报,请吧。”
“有劳大叔了。”中年人客气地说。
老少三人下马入庄,轻车也灵快地驰入庄门。
一箭外便是庄主邓星河的大宅。
不久,瞎了一只左眼的独眼灵官邓星河,带了两名庄了急急奔来,大叫道:“明伦兄,今天吹的什么风?”
柏明伦呵呵笑,将缰绳交给老苍头,迎上笑道:“呵呵!东北风,兄弟从山东来,多年不见星河兄像是发福了,大概万事如意养尊处优……”
“哈哈!明伦兄,不要挖苦人了,快到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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