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大汉腿快,挺刀扑到,“力劈华山”迎面就是一刀。
他向侧一闪,一把勾住对方持刀的手,扭身出腿摔出。“噗”
一声响,大汉爬伏在地,刀被夺走,背心也被他一脚踏住了。
“谁是第二个倒霉鬼?”他叫。——“铮铮”他拨开两把分水刺。“噗噗!”刀背砍在两名大汉的肩头上,两名大汉狂叫着急退,有一名倒下了。一—茭白船上纵下七八个大汉,钱江一马当先,分水刺亮晶晶,火杂杂地奔来。
他一脚将踏住的人踢得滚出丈外,招手叫道:“你大概就是水鬼钱江了。哈哈!昨晚要不是秃蛟郑老八够朋友,派人上船把在下救出你这艘风月船,在下岂不栽在你这龟公手上了?你来吧!上啊!”
钱江在两丈外止步,伸手示意爪牙们退,咬牙切齿地道:“原来是秃蚊老王八将你救走的,好小子,这次你完了。”
“不要说得太早,谁完还得等会儿方能分晓。你说吧,禹嫂一家子被你藏在何处?我的船呢?十万金珠何在?乖乖还给我,万事皆休。”
“唉!”水鬼厉叫,冲上来一记“笑指天南”,走中宫刺进。
“挣!”刀光一闪,分水刺斜荡,水鬼立脚不稳,被震得横飘出丈外。
“我要卸掉你的狗爪子。”他笑着说,举步迫进,轻拂分水刀。
水鬼大骇,分水刺举起,不住发抖,一招便丧了胆。
正危急间,脚步声急骤,有人在远处大叫:“钱兄,兄弟查出禹大嫂的下落了。”
柏青山循声看去,剑眉一挑。他看到一个狞恶的持叉人,猜,想定是山海夜叉来了。
第七章 剑谱失踪
禹大嫂一家是在船上失踪的,兰溪水陆群雄毕集,皆志在这一家可怜的孤儿寡妇,各显神通无所不用其极。
柏青山只查出各路水陆人马藏匿处,却不知到底落在谁的手中,以那天的情景看来,诱使他离船的可能是陆路人马,但船既然也连同失踪,水船朋友便脱不了嫌疑。因此,他先向陆路朋友反兴问罪之师,首先粑贼丐焦廷一群惰民,打了个落花流水,在获得贼丐那天的一切行踪证明没有牵连之后,便开始对付九姓渔户。
水鬼钱江与山海夜叉陈道明,虽然同是九姓渔户,但却是各自为政的人,不是同伙。至于是不是同谋,柏青山却确不知其详。
眼看水鬼要倒霉,山海夜叉及时赶到,临危发声招呼,故意说已得到禹家孤儿寡妇的下落。
柏青山心中一宽,暂且放过水鬼,向奔到的山海夜叉又问:“你来得好,阁下可是山海夜叉陈道明?”
山海夜叉故意装傻,讶然问:“你又是谁,咱们少见。”
“在下柏青山。”
“咦!你……你不是禹家的保镖么?”
“就算是吧,你还未表白身分。”
“太爷山海夜叉。”
“你的船泊在上游红树排,对不对?”
“你……你怎知道?”
“柏某下一个要找的人,便是你阁下。”
“你找我?”
“不错,你来得好。船与人同时失踪,九分九是你们九姓渔户将禹家的人掳走了,在下只问你们要人,而在下的十万金珠也连同被掳,少一分一文,你订:将用命来赔偿。你两个狗东西都在很好,谁先说?”
“哼!你好大的口气。”
“山海夜叉,你不是说知道下落么?你先说好了。”
山海夜叉托天叉一扬,大吼道:“太爷知道,但你这该死的看家狗保镖贼还不配问。”
“柏某问你,是瞧得起你阁下呢,你说不说?”
山海夜叉勃然大怒,一声虎吼,火杂杂地冲到,托天叉风雷乍起,劈面就是一叉,力道万钧。
柏青山直等到叉尖近身,方举起分水刀,笑道:“用重兵的人开始使用虚招,说明你已心中发毛发虚了。”
山海夜叉那一招看来凶猛绝伦,但确是虚招,叉不敢攻老,近身便倏然而止,并向侧一闪,被柏青山一说,立即愤火中烧,再次大吼一声,猛攻上盘,叉发如雷霆,恼羞成怒拼命了。
柏青山仍然以静制动,直待叉尖近身方行反击,挫身避招,身高不及三尺,不退反进,纵然纵叉下切入,左手“天王托搭”托住了叉杆,五指疾收。
山海夜叉做梦也没料到他胆敢走险贴身,一叉走空不由大骇,火速收叉头现叉尾,希望用叉柄挑出,
可是晚了,叉头收不回,分水刀的刀尖,已顶在肚脐要害上。
柏青山长身挟住了托天叉,冷笑道:“那晚你们一群乌合之众,带了不少猛兽助阵,仍被在下杀得落花流水,你阁下居然想一比一向在下动叉。说好听些,你阁下余勇尚佳,胆气尚高。说不好听,你简直不知自量,活腻了,插标卖首狗太贱。你在自掘坟墓,阁下。”
山海夜叉带来了十三名手下,这时全惊呆了。
水鬼钱江脸色泛灰,悚然向船头而退。
柏青山哼了一声,冷叱道:“谁敢溜开,他不死也将成残废,你给我站住!”
水鬼打了一个冷战,骇然止步叫道:“在下毫……毫不知情,仍……仍在打听……”
“住口!你派人用迷香暗算在下,要说你不知情,谁敢置信?”
“真的,在下的船头达码头时,恰好碰上你阁下,因此起意……”
“你敢推得干干净净?”
山海夜叉抽口凉气说:“柏兄,这件事在下已打听出来了。至于与钱兄是否有关,在下还不敢断定。”
“哼!你与水鬼还分彼此?”
“在下与钱兄虽通声气,但并非同伙,在下这次前来,正想向钱兄探口风呢。”
“探什么口风?”
“听说禹家的孤儿寡妇,已落在鱼鹰洪江之手,而钱兄也擒住了你,所以想查明真假。”
青山将叉丢下,在山海夜叉的胸腹连点三点,收刀道:“在下已用子午绝脉手法制了你的任脉,六个时辰之后,如果仍然查不出禹家三老小的下落,你就得等死。”
“老天我……我……”
“你是起意谋财劫人的首脑之一,本就该死,给你一次赎罪的机会,在下已经够宽大了,走,带我去找鱼鹰。”
“这……”
柏青山向水鬼接近,冷然问道:“阁下,你知罪么?”
水鬼恐惧地向后退,举手一挥,二十余名爪牙纷纷奔到列阵,兵刃前指。
柏青山无惧地向前迫进,沉下脸说:“杀三五十个人,在下不至于手软,谁敢伸爪子,他将后悔一辈子。水鬼,你叫那些爪牙送死,于心何忍?”
水鬼心胆俱寒,悚然地道:“阁下,不可迫人太甚……”
人影疾闪,柏青山突然近身。
“哼!”水鬼大吼,一刺扎出。
快!快逾电光石火,令人目不给暇,但见人影一闪即接,刀光刺影飞腾。
“铮!”分水刀击飞了分水刺,人影乍分。
几乎在同一瞬间,刀光流转,迅捷如电,幻成一座刀山,左右飞旋分张,将从左右扑上抢救水鬼的两名大汉罩住。
“啊……”狂叫声乍起,刺耳万分,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刀光倏敛,柏青山已退出丈外。
两大汉的右颊各裂了一条大缝,连鼻尖也裂开了,一手掩住脸面,摇摇欲坠地失声厉叫,摇摇晃晃向后退,鲜血似泉水般向下流,染污了整个的胸襟和手臂。
水鬼虎口裂开,一手血,左手掩胸,脸色灰败地向后退。
柏青山冷然扫视骇然徐退的二十余名爪牙,哼了一声道:“水鬼,如果你不怕死,可以走了。”
水鬼不住打冷战,屏息着惊惶地说:“你……你为何不……不杀我?我……”
“不杀你,留你有用。”
“你……”
“你必须协助在下追凶,追不到,你得死。”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死定了。”
“你……你不能如此对待我。”
“你又是怎样对待我的?”
“我……”
“在下已制了你的经脉,何时绝脉而死,你自己去求证。日落之前,在下必须得到消息。你有片刻工夫交代同伴办事,当然也得将后事交待一番。现在,咱们走。”柏青山一字一吐地说。
“走?你……”
“你和山海夜叉带在下找鱼鹰洪江,去不去在下不勉强。”
“如果在下拒……拒绝……”
“那你就死定了。不然,快去找一个能解在下绝脉手法的人自救。”
“这……”
“贵地高手如云,也许可以找得到解脉的人。”
“在下协助你去找人,你……你能保证在……在下的安全么?”
“柏某从不向人提保证。”
“那……在下岂不太过冒险?”
“这点险你恐怕得冒了。”
“那我……”
柏青山向江边走,跳上一艘快艇,坐下道:“你本来就是该死的人,在下已经网开一面,除了跟在柏某身旁,你别无活路。在下不但不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们还得保证在下的安全呢。如果在下有了意外,你们自然也活不成。现在,快找几个人开始,赶快去找鱼鹰,多耽误一分一秒,你们便增加一分危险。”
水鬼略一迟疑,最后心惊胆跳地上船。
山海夜叉思量再三,最后极不情愿地登舟,两人各带了两名得力伙伴,船终于离开了河湾。
水鬼亲自掌舵,船向上游急驶,柏青山兀坐不动,笑道:“鱼鹰藏在下游三里左右,好像是在纯孝里,往上驶,你在替自己找麻烦,我不在乎,群魔乱舞,彼此勾心斗角,谁也不甘失败,因此禹家寡妇孤儿不致于有险,在下的十万金珠,也没有人敢在风声紧急时携出县境远走高飞。但命是你们的,时间也是你们的,耽误下去,倒霉的绝不是我柏青山。”
水鬼完全屈服了,哭丧着脸说:“鱼鹰已迁地为良,藏在对岸的竹林湾附近。”
“竹林湾不是土头子徐八的产业么?”柏青山问。
“是的,徐八很可能包庇了他。”
“如果徐八包庇了他,很可能有一场好杀,你们两人先打好主意。”
“先打好什么主意?”水鬼问。
“想死还是想活。”
“这是什么意思?”山海夜叉怒声问。
“想死,你两人可以先期逃跑。想活,早帮我找到禹家的孤儿寡妇。”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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