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劫不复吗?
苏垠雪心里微微颤动,此时此刻,后悔已经没用了,因为面对天骄他再也无法控制或隐藏自己的感情。既然不可救药的爱上了,那就义无反顾地走到底吧,即使真的万劫不复……
“天骄,再有半个月新郎官就进门了。”不想掩饰话中的伤感,半个月后,天骄的一切都不再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独享。
“垠雪,当初为什么会有这门婚事我已经跟你解释清楚了。况且,无论我娶谁娶多少,没有人能取代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瞧你说的,我什么身份我自己清楚,有你这番话我很知足。”见天骄张开怀抱,苏垠雪主动委身在她怀里,“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想出府几天散散心。”
“要不,我陪你到城东的宅子住几天吧?”城东的宅子是天骄单独置办的,除了阿娥和苏垠雪,连薛崇璟都不知道她还藏有这样的私宅。
苏垠雪摇摇头,“你如今多少双眼睛盯着,不必刻意迁就我,否则侯君会说闲话。”
“不管那么多了,我最近很累,极想好好清静清静,有你陪着,我才不至于寂寞。”天骄说完轻轻托起苏垠雪的脸吻上他的唇。
很快,灵舌交缠的催化之下,苏垠雪的身子仿佛水一般瘫软。
每一次肉体与心灵的契合,苏垠雪都沉醉在天骄热情以及温柔的包围中。这是他竭尽全力所寻求的快乐,只有天骄才能给他想一辈子依靠的安全感。
次日两人去了城东新宅。新宅宽敞大气,装潢舒适,并且在西北角还单独辟了一个院落用于安置那些不便带回纪府又不得不暂时给与帮助的人,其中就包括百里夕送来的四名美少年以及天骄从街头买回的卖身葬母的男孩子。
五十 小闹怡情 下
黄昏时分,房门大开,苏垠雪趴在软榻上,露着赤裸的背脊。
天骄落下最后一笔,欣赏着苏垠雪背上的点点朱红,“你真的要纹?”
“故作小红桃杏色,尚余孤瘦雪霜姿。我以前住的地方一到冬天就下雪,房前的梅花是祖母最喜欢的,也是我最喜欢的。”苏垠雪眸色柔媚,天骄拾起银针在火上烤了烤,“我只是怕你疼,你若受不了就跟我说。”
纹这落雪红梅足足长达两个时辰,苏垠雪疼得通身是汗,却硬咬着牙一声没吭。
天骄拧了汗巾替他擦试身体,苏垠雪忽然勾住天骄的脖子,漆黑的双眸闪着无限渴望的光芒,“天骄,有了这张你亲手纹的红梅图,纵然以后你不能日日陪在我身边,我也无憾了。”
“小傻瓜!”天骄回拥住苏垠雪,两人滚在榻上,嬉笑声渐渐被缠绵悱恻的呻吟声取代。一室月光凌乱,油彩不知被谁的脚碰翻在地,幻媚的躯体融进银色的月霭,朦胧而诱惑。
月亮门外,一双眼目不转睛地望着室内的无尽妖娆,从那涨红的脸、抖嗦的手以及急促的呼吸声中不难推测,苗丹此刻不仅是傻了,而且还被引得心魔大动。
他自从被天骄当街买回,便跟着阿娥来到这府宅。院子里住着一些和他年龄相仿的男孩子,苗丹起初认为他们都是天骄的小爷或者爱宠,哪知细细一问才晓得,纪大小姐除了派人好吃好喝好伺候,是从来不进这院门一步的。
很多人待上个把月就发了银钱回转家乡,家乡找不到亲人的可以领盘缠自行离开,也可以去外埠的农庄、绣庄做工,甚至管事阿三阿四都帮着做些拉媒提亲的事,给大家寻找终身的归宿。
没有人受到凌虐,人人提起纪大小姐都挑大拇指。不过,这院子也有条规矩,出门之后谁也不许把府里的事对外人讲,但凡有人问起,只能说自己如何受苦却不能说如何享福。
苗丹颇不理解,他尤其想到天骄为了他的事竟然当街挨过一耳光,内心就更加愧疚。
本想着趁天黑亲自到小姐的房里磕个头赔罪,谁知站在月亮门外,一眼便见到灯火下纪大小姐聚精会神为苏垠雪纹身的模样。
不同于初见时俊秀风流的外表,此刻纪大小姐满面柔情,对软榻上的男子细心呵护关怀备至。苗丹的心里无比羡慕,他呆呆的瞧着,一刻、两刻,甚至忘记了此行的意图。直到天骄搂住了苏垠雪垂头亲吻,苗丹脸颊滚烫转身想走,却又被接下来屋子里断断续续的呻吟声震得一步也迈不动了。
室内的人因为情色而大汗淋漓,墙外的人依靠着墙壁后背湿透。苗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回房间的,天刚五更亮的时候,他已经又一骨碌爬起身,冲进厨房里忙上忙下。
天骄看得出,今早的早饭是花了十二分的心思。苏垠雪也连声称赞,“府里换了厨子吗?这味道吃起来很与众不同。”
阿娥笑眯眯地对外头招手,“苗丹,你进来。”
苗丹兴奋地跑进屋,却又在见到天骄和苏垠雪的一霎那手脚局促不安。苗丹跪倒行了大礼,“奴才给小姐和苏公子请安。”
“你是……?”天骄只觉得面善,却已经想不出苗丹的来历。
苗丹忙解释,“奴才前些日子在街上卖身葬母,是小姐您花了二十两银子把奴才买回来的。”
“哦,想起来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叫苗丹。”见天骄抬手示意,苗丹有些矜持地站起身向后退了一小步,眉目依旧恭敬。
天骄打量着他,“府里的事想必已经有人交待过你了,我只问你,家乡还有亲人吗?”
苗丹轻轻摇了摇头,后又惟恐天骄看不真切,于是干脆回答,“没了。”
天骄沉吟片刻,“你除了做饭还会些其它什么?”
“奴才自幼就帮厨,此外打扫院子、收拾屋子,奴才手脚也都挺麻利的。”苗丹顿了顿,终于像是鼓起了勇气似的抬起脸,“小姐,您留下我吧,我出府也没地方去,我又不会种地也不会绣花,我情愿给小姐做一辈子粗使奴才,来报答小姐的大恩大德。”苗丹说罢跪下磕头。
苏垠雪掩住嘴调笑道:“这孩子模样清秀,又有规矩又肯花心思,留在身边做个屋里人也算上佳之选。”
“垠雪,连你也笑话我不成?”屋里人的意思在场谁不明白,苗丹本来流露出微微欣喜之色,却因为天骄话中潜台词而顿时神色落寞。
天骄狠狠捏了一把苏垠雪的脸,“有你一个我就够了。”说完,她亲自扶苗丹起来,“苗丹,你既没地方去,我这府宅在一天,你就住一天,回头我叫阿三阿四给你找点事情做。以后你若找到了好归宿,随时都可以离开,我决不拦着你。”
天骄本一番好意,未料话音刚落,苗丹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天骄不知所措,苗丹抬起委屈的眼睛问,“小姐,奴才、奴才就那么差劲吗?”
他不等天骄作答已经捂着脸掉头跑了。天骄愣在原地,苏垠雪捧腹大笑,“瞧瞧,早警告你别随便滥好心,如今捡了个麻烦回来,看你怎么了结这相思情债?”……
十月初六,天骄与邱牧成亲。纪府高朋满座,宾客盈门,宪宗虽未亲临,然赏赐丰厚,纪家、邱家深沐皇恩。
拜过天地之后,邱牧由秋实陪着进了洞房。邱牧嫌盖头碍事自个儿要揭,秋实忙拦着,“我的少爷,哪有新郎官自己掀盖头的,您也不怕不吉利?”
“哎,我都快给这盖头憋死了!”邱小公子坐在喜床上来回摇晃双腿。
秋实苦着脸,“少爷,大喜的日子要讲吉祥话儿,死呀活呀的都不能瞎说!免得一会儿少奶奶不高兴!”
“我会怕她?笑话!我乃堂堂相府公子,她凭什么给我脸色看?”邱牧的父亲上花轿前特意嘱咐他,新婚之夜在气势上决不能输给新娘子,否则将来只能乖乖被人降服。
又不知过了多久,邱牧左等右等,天骄始终不见踪影。急得他一把扯下盖头,“哼!再不来今晚上就别进洞房!秋实,关门!睡觉!”
“少爷,这不妥当吧?”
“有什么不妥当的,你不关我亲自关!”邱小公子鼓着腮帮子刚要去插门栓,冷不防外头一只手用力扒住门缝,“夫君,为妻来了!叫你久等!”
(也叫大家久等了;因为早上网坏了;刚修好)
五十一 不打不闹不夫妻 上
“哼,谁在等你?别臭美了!”邱小公子一看到天骄的脸,顿时转回身跑到床榻边坐下,并别过头掩饰心中的委屈。
天骄推门而入,一阵嬉笑,“我明白,夫君是刀子嘴豆腐心。你瞧,若不是你想我想得紧,怎么不等我来就独自把盖头给揭了?”
“我、我……”天骄的话令邱牧顷刻涨红了脸。
秋实跑过来打圆场,“少奶奶,少爷不是存心的。房里太闷热,少爷也是一时手快……”
“不妨事……”天骄摆出一副大度的姿态,她凑近床铺,拉起邱牧的手温柔摩挲,“是我贪杯怠慢了夫君,一切都怪我,还请夫君见谅。”天骄话未说完,一个酒嗝又忍不住冒了出来。
浓重的酒气扑面袭来,邱小公子立刻捂鼻,脸上流露出厌恶的神色,“去去,你身上臭死了!”
“难道还有那天我们扮叫花子臭吗?”天骄笑着打趣儿,硬拉着邱牧不撒手,“其实我也委屈着呢!外头一堆朋友个顶个来敬酒,总不能不给人家几分薄面吧?还有,她们吵吵说要闹洞房,已经被我给拦回去了。我就怕贪杯误事,拜堂前特意吃了两颗醒酒丹,夫君放心,不会耽误咱们洞房的!”
天骄提起洞房二字,不光是邱牧的脸颊,连他的脖子根儿都弥漫上了诱人的粉嫩。天骄又向他凑了凑,完全是撒娇的口吻,“好夫君,春宵一刻值千金……”
“哎,等等!敢情你在外头大鱼大肉酒足饭饱,我的肚子却还咕咕叫呢!我得先吃饭!”邱小公子这话还真不是推诿,因为自上了花轿,他除了吃掉他爹临时塞给他的一个苹果,整整一天都没再吃过任何东西,甚至连水也不敢喝一口。
按照习俗,新郎官新婚之日是不能随意离开洞房的,少吃东西少喝水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如厕的麻烦。这大喜的日子,晦气的东西都要靠边站,总不能叫人把恭桶抬进洞房来方便吧?
邱小公子甩开天骄,旁若无人般坐到桌子边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