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倦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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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倦大清-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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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笑眯眯的要赏赐玉容姐姐,没想到玉容姐帮我说出了我不敢说的愿望:脱离贱籍!我惊呆了,她待我如此之好,我这辈子怎么报答她呢?而皇上,居然应允了,那一刻,我喜极而泣,从今而后我自由了!

我听从玉容姐的话,留在了庆堂班。

玉容姐问我喜不喜欢唱歌,我想了想,点点头,是的,我是真的喜欢,遨游在歌声的海洋中,让我感到灵魂都在飞翔,感到生命充满了阳光和激情。于是,玉容姐说:“那么,你就留在庆堂班继续唱歌吧,这也是一种职业,职业无分贵贱,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清清白白、坦坦荡荡,也没什么不好的!”听到这话,我顿时安心。而且,赵老板对我照顾有加,我也应该留下来帮帮他的。可是,十三爷却皱了皱眉,他说我如今不比从前,何必还混迹风尘呢?他愿意帮助我,照顾我今后的生活起居。我又惊又喜又甜蜜,可还是拒绝了,因为我早已经逼自己认清现实,我不能拖累了他的名声,让别人捉他的错处。

留在庆堂班的日子过得很充实,赵老板并未曾亏待了我,衣食住行与收入分成都合情合理,当然,我知道这里面定然有玉容姐姐和十三爷的作用。十三爷偶尔会来找我,听我唱歌弹琴,看我排练,兴致来了还会与我琴笛合奏一曲。每当此时,便是我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刻,惜儿说我的眼底都是浓浓的笑。

我黯然惊慌,我这是在做什么?明明知道不可以,却不由自主、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如果将来堕入万丈深渊的只有我一人,我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可是我不能连累他,绝对不可以,他是那么潇洒爽朗、丰神俊秀神仙般的人物,我不能毁了他。

恰好此时,玉容姐姐也来了。这一次的她,眉间眼底含着不忍和闪烁,郁郁不欢,好几次欲言又止,我的直觉告诉我,她要说的事一定与十三爷有关。我的心一紧,原来我和他的关系已经不是秘密了吗?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窥探这件事。

“姐姐可是为了十三爷的事而来?”她久久不忍开口,我不忍她为难,便笑着说道。

她惊异的望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沉默一阵,道:“你们志趣相投,本是一对,只可惜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他拥有他的人生来去路,你若同行,谁知命运如何?绾绾,你应该懂得。”

“我懂,姐姐,我一直都懂。”我的眼睛湿润了,心仿佛被刀子划上了一道口子,这把刀子便是残忍的现实、我们彼此的身份。凭我的出身,又怎够资格嫁给他呢?可是,我还是不肯完全死心放弃,我说:“姐姐,我不在乎名分,什么也不在乎,哪怕做他的使唤丫头,我也心甘情愿!”

“绾绾,可是他怎忍心如此待你?他的府中妻妾成群,都是有背景来历的,她们若三天两头刁难你,岂不是让他平添烦恼?你呢?到时候疲于应付,你会快活吗?”

我的脑中“嗡”的响成一片,心中痛成一团,我一直在回避的问题就这样被玉容姐活生生的摊开在面前,逼着我正视。那一瞬间,我的心仿佛被挖空了,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痛吗?已经不觉得了!只是空,空得仿佛自己也变得不存在了!

“姐姐,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咬着牙,声音却出奇的平静,唇边一抹殷红的笑容,灿若晚秋的烟霞。

第二卷 第62章 扬州重逢

七月的扬州,晴空万里,骄阳似火,白晃晃的阳光由光磨如镜的大青石反射上来,晃花了人的眼,中午时分更是一丝风也没有,空气沉闷闷的,垂头丧气,仿佛整个世界都已静止不动。

胤禛端坐在办公房中,丝毫不受外间天气的影响,双目炯炯,一丝不苟的翻阅着手头的文件。一个多月了,许多事情已经理出了头绪,要不了多久便可完结。这主要缘于他整顿户部的手段太过雷霆,有了先例,再办这一拨,自然阻力小得多——因为没有谁敢当面跟他叫板。耍心眼试图蒙混过关的倒是不少,可又有几人能瞒得过他?

看了一个多时辰,颇有些昏昏欲睡,他放下手中公文,闭了眼养神,以拇指按住太阳穴轻轻搓揉,不知不觉便想起常常替他按摩的小女人来,唇边勾起一抹微笑:不知她在做什么!

门外一叠声脚步由远及近,胤禛睁开了眼,整整衣衫坐直,淡淡说了声“进来”,便见戴泽捧着封信口称“四爷”将信呈上。胤禛不接,只拿充满疑问的眼睛瞟着戴泽。戴泽忙道:“四爷,据门房说这封信是个花子送来的,只说了句‘故人来访’便走了。”

“故人?”胤禛瞬间将扬州一带的故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也想不到会是谁,便接过了信,拆开一看,愣了愣,唇边的线条渐变柔和,眉头却皱着,轻斥“胡闹!”抬眼见着戴泽充满疑惑的眼光,神色一正,淡淡吩咐:“备马,去二十四桥。”

“现在吗?”戴泽愣住了,下意识瞟了一眼外边晃亮发白的地面和万里无云的晴空。

“对,现在!”

“嗻!”

当胤禛带着戴泽来到二十四桥时,放眼四顾,四下里鸦雀无闻,烟水茫茫,唯见波光跳跃,柳枝垂绦。正失望之际,忽闻哗哗水响,波纹四荡,一叶柳叶小舟从桥洞里缓缓撑出,船上俏生生站着一人,月白罗纱长衫,同色瓜皮小帽,眼波流转,肤如凝脂,咯咯笑着向他招手,不是玉容又是谁?

胤禛无奈莞尔,忙策马奔下桥去,趁着小船靠岸一跃而上,扳着她的双肩,又欣喜又抱怨道:“你怎么来了?胆子倒是不小,还敢跟爷装神弄鬼!”

玉容嘻嘻笑道:“在京城里无聊死了,又想你了嘛,所以就来了!怎么样,惊喜吗?”

胤禛一笑,拉着她上岸,道:“也亏你这么多心思,既然来了不直接去见爷还闹这么一出!你该不会一个人上路的?”他的声音徒然一高,声色转厉,灼灼盯着她,面色阴沉了下来。

玉容下意识脑袋一低,嚅噎道:“也不算一个人了,我,我是跟着一队商船下来的,一路上顺风顺水,安全的很。”

“这么说你这一路上是混在一大群男人中间了?还是浑身充满铜臭味的商人!”胤禛的恼怒了,捏着她的手也不知不觉加了劲。

玉容听了这话极是刺耳,使劲甩脱了他的手,揉着雪白手腕上一圈殷红的痕迹,冷笑道:“爷就这么瞧不起商人吗?奴婢倒是觉得一个国家经济兴不兴旺、富不富强,就要看商业发不发达了。商人货通南北、汇通天下,令全国各地互通有无、各取所需、互利互惠,是不可缺少的一个存在群体。若是没有商人,难道想喝茶自己种茶树、要穿衣自己种棉花、读书人自造文房四宝吗?商人怎么了,不够聪明的人还不配做商人呢,又不是种地,有死力气就行了……”

“住口!越说越不像话!”胤禛气得胸口发闷。为富不仁、狡诈阴险的奸商他见得多了,这些人勾结朝中大臣,聚敛财富、肆无忌惮,视律法如无物,此次扬州之行他也与这些人斗了个不亦乐乎,自然而然对行商之人打心底排斥厌恶,此刻听了玉容的话,哪能不气?他却不知,玉容的灵魂便是他口中的“奸商”,而且还是“超级大奸商”,听了他的话,当然觉得不自在。

玉容满不在乎的闭了嘴,眉目神态之间是毫无遮掩的不服气、不认同,仿佛在告诉胤禛:你是爷,你不许说我便不说,但是我心里还是那么想的!你管不着!

胤禛哪能看不出来,愈加气恼,一把拧着她的胳膊,咬牙切齿恨道:“行啊你,这一路上又长本事了!你搭的是哪条商船?爷倒要会一会是什么人,几天的功夫就把你洗脑了!”

玉容挣脱不得,气得大叫:“喂,爷,你放开我!咱们两个男人这么拉拉扯扯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这些话不过是我的小见识罢了,不是什么人说的,爷不信我也没法子!早知道辛辛苦苦赶过来相见,一见面就挨训,还不如不来了呢!大太阳底下您也不顾及顾及人家,光知道训人!”

胤禛忙松开了她的手,四下里望了望,松了口气。见她语含委屈,面上风尘仆仆,鬓角微乱,银白的衣衫上也沾着丝丝缕缕的灰尘印痕,显而易见是才刚刚到此地就急着和自己相见。他心一软,捏着她柔软如玉的柔荑,叹道:“罢了,为着那些不相干的吵架实在不值!咱们回去吧。”

玉容忙着甩开他的手,不理他不悦的目光轻笑道:“爷你又忘了吗,注意身份!”

胤禛脸上讪讪,尴尬苦笑,不觉望了一眼戴泽所在的方向,见他立在远处,悠闲的望着湖上风景,浑不在意,脸上稍缓。清了清嗓子,唤过戴泽雇了辆车,带着玉容往行在地去。

两人在扬州又呆了七八日,一切事宜处理完毕,正准备走京杭大运河回京,谁想又接到康熙折子,令他顺道往山东走一遭,视察吏况。于是,胤禛便带着戴泽、李忠、扮成小厮的玉容及一干侍卫转道山东,一路巡察一路回京。

这一日来至临沂,骄阳依旧似火,就连道旁的树叶也亮得仿佛抹上了一层蜡,死沉沉的一动不动,空气仿佛也凝固了,低滞沉闷,没有一丝风。行在路上,不刻便汗流浃背,喉咙冒烟,喝多少水也没用,让人的心里平添了几分焦灼不耐。

好容易进了镇中,一行人找了间闹市中的客栈投宿。因时微服私访,胤禛一路上并不声张,只往闹市中茶楼酒肆去,不消什么功夫便可打听到地方官行事口碑如何。

这一天才刚坐下叫了茶水,便听到邻桌三五人在叽叽喳喳议论不已:一个说“真是怪事了!我家的水井十几年来都好好的,前两天忽然翻滚冒泡,水也浑浊了,味也变涩了,这两天简直不能饮了!”

此话一出,好几人附和,另一人呵呵笑道:“巧了!我隔壁张老爷子家那口井,干枯了好几年了,前两天忽然就重新喷水了,清澈甘洌,水质极好,呵呵,莫不是你家的水跑到他们家去了吧?”说得大家一阵发笑。

玉容端着杯子的手抖了抖,心底莫名的感到一阵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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