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大家有缘聚到一起,往后大家就长幼有序,再不必姑娘、大哥地叫了。财发哥,财富哥,我敬你们一下。”芬儿怕主子喝醉,拼力在一旁为她分担,主动向财发财富敬酒。
又是几巡酒下来,童彤发觉田家主仆极小心,也不再过分追问。
这餐饭大家吃得极和谐。大家酒足饭饱后,田家主仆便要告辞。
“天色已晚,你们又喝了不少酒,我让我哥和财发送你们回去。”童彤安排道。
田家主仆也不推辞。
童野和财发挑着灯笼把田家主仆送到城南一条深巷里的一处宅子里,芬儿敲开门,摆手道:“谢谢童野哥和财发哥,夜太深,所以不便请你们进去小坐。”
“不妨事。只要你们进了屋里,我们方能放心回去。”童野客气道。
田家主仆向他们点点头,进了宅里并关上门。
童野和财发又挑着灯笼走出了巷子。芬儿趴在门缝上见他们走远,转过身主子已经醉得靠在一棵树上,上前扶起她,“我以为你没醉,不想你还是醉了。”
“童姑娘太厉害。我数了的,我和童姑娘喝的一样多都有十二杯,可是她竟然面不改色,而我则心里跳得厉害。”田伶曦毅力极强,这时才真的开始发醉。
黑暗中的老仆妇走出来扶着她,轻声道:“我扶你进屋吧。芬儿你自己小心些。”
芬儿头晕眼花地走上曲廊,真摆头,“想不到我这江湖神偷也有被人灌醉的时候,今晚我真是想作假呀,可是大小姐不许,说那样为人不真诚,得不到童姑娘的心。”
“不是童姑娘了,是我童彤妹妹……不对,是面儿妹妹……”田伶曦高兴地伏在老妈仆身上,“面儿的手艺术真是太好了。还有那个天赐……明明是个美男子,干嘛要装成个丑男人?”
“那还不是掩人耳目?”芬儿摇摇晃晃地跟在她们后面。
“可惜一对金童玉女被逼得弄成这个样子,那欧阳家什么鸟啊,竟这么可恨?”田伶曦酒气喷得老仆妇一身都是。
“你俩给我安静些!”她突然转身,一只手拉着主子,一只手拉着芬儿,手上运力,脚底生风,带着她们如飞一样进了内庭。
“姜嬷嬷又带我们飞了……”芬儿欢笑起来。
“给我老实地睡觉!”姜嬷嬷带着她们进了内庭里的正房,放到一间大炕上,只是拉过两床被子分别为她们盖上,也不为她们更衣,便关上门出去了。
田伶曦和芬儿的确太醉, 一下去,所有的意志都涣散下来,很快昏昏大睡起来。
却说童野和财发出了深巷后,童野让财发在外面等他。他则返身趁黑潜到田宅外边,看准一处围墙内树木高大茂密,轻轻一纵,无声地上了墙里的大树,往宅里细细眺望,前庭通往后庭的曲廊上挂着一盏光线朦胧的灯,北面的厨房有些灯光,内庭里的走廊上挂着两盏灯笼,一个老妇从正面的屋里出来掩上,脚步轻快地往厨房走去。
童野暗暗一惊,那老妇的动作轻灵无息,只几个转瞬便进了厨房,显然她不是寻常的老仆,有着相当深厚的武功。因此,童野不敢贸然往内庭里查探,轻轻一纵跳到墙外,出了巷子子找到财发一起回家。
第四辑、方便面 21名声远扬
十日后,“天下第一刀”刀佬面铺正式开业。
田伶曦颇通商道,铺里改装时,和芬儿印发开业传单,并请人满街散发。
田伶曦和芬儿都扮成伙计干活,童野在铺门处有即兴有演刀法,瓜州的人好美食,那日前来寻面吃的官差和一帮人早早地就来了,不过那帮官差却没敢白吃,一个个都有规规矩矩地付钱,见到伙计装扮的田伶曦都客气地颔首。
不只如此,赵大人还有派人送了贺礼和花篮来。
甜饼铺改成了刀佬面铺,蒙公子几个自然也有来吃面,对童家兄妹的手艺术当众赞扬,并在铺门外作了书画相赠,以助长天下第一刀的名气。
因此,来吃面的顾客从早到晚都络绎不绝。第一天下来,面铺卖了两千碗刀佬面出去。
晚上一关铺,大家都累得快趴下,童野精神最好,还在算帐:“一碗五文,净赚两文,两千碗我们净赚了四十两银。”
财发和财富激动得牙齿打磕。
芬儿却扁扁嘴,“生意这么好一天才赚四十两,一个月不过一千二百两,一年才万多两……我们可是出了五十万两银呀,恐怕做到百年归天时这些银子都不一定收得回来。”
田伶曦不以为然,笑道:“我们现在要的是把天下第一刀的名声做响,然后才可以扩大铺子,卖更多的面,那样自然钱回收得快。”
田家主仆穿着伙计服,可是水灵的样子依然惹人注目。童彤煮了一天面,累得四肢发软,趴在一张桌上听大家说话,心里极同意芬儿的意见,若是能把刀佬面以方便面的形式加工,生意可以做得更好更旺。可是现在不是时机。
田伶曦心中当然也有这样的想法,却不轻易说出来,只道:“再雇两个伙计吧。不然大家会太累。”
童野点点头,“只是伙计这样的人不好找,若是找到别有用心的人,只怕反惹出麻烦。”
童彤怀念着白云村的村民们,若是他们在这里就好了。
“我让赵大人给找几个人来吧。”田伶曦眨眨一双乌黑的大眼。
“行!”反正收银是财发,田伶曦要安插人进来,童彤并不担心。
童野记好帐,把白天收的银子包进手帕里。只留了一百文钱在钱箱里作流动周折,把钱交给童彤,“天晚了。大家准备睡觉吧。明天一定又忙的。”
童野将田家主仆送回田宅,子夜后,又悄悄地往田家去暗查了一番,这次去带了些迷香去,迷倒外庭厢房的老仆妇。又去内庭正房将田伶曦和芬儿熏倒,把田家仔细搜了一遍,未发现有别的下人,屋里家俱精致,却并无太多陈列品,主人房和仆妇房里只有些上好的衣物、被褥。
“田伶曦一定还有别的居处。别看她是个娇小姐。实则是个很倔强很谨慎的人。”童彤对童野没有查到田伶曦的新线索毫不奇怪,“来日方长,只要她有心与我们一直合作下去。成为真正的朋友,有的事自然迎刃而解。”
次日半上午时,田伶曦和芬儿恢复了公子的装扮,带了三个跑堂伙计来,她俩人只帮着招呼客人。再不干跑堂的事。
由于童家的佐料好吃,面揉得劲韧。童野的刀法好,天下第一刀的名声扩散得极快,没几天就在瓜州城内外噪响名气。
初夏,柳绿莺啼,瓜州城内城外的风景甚好,外地来的游客亦越来越多,初到瓜州城的客人,都会去天下第一刀品尝一碗刀佬面,吃过的人们,恨不能将这么好吃的面带走。
却说欧阳庆在全国各地搜寻王面儿和天赐已经有两三月,一直不得半点线索。刚入夏时,欧阳真和欧阳能、欧阳干就失踪了,他派人寻了多日,也是音信渺渺。
眼看欧阳家老夫人生辰临近。欧阳家一直找不到欧阳真,全着急上了。
青州城外的欧阳家东苑里,欧阳庆急得食睡不宁。
“大公子!帐房的杨执事去瓜州古董铺查帐时,听闻瓜州城里出了一家刀佬面铺,号称天下第一刀,是两个姑娘和一对兄妹开的,杨执事去吃过刀佬面,说那面的味道和王家方便面有几分相似,不知……”
这天晚上,欧阳正带回新的消息。
欧阳庆正烦恼不已,新消息令他心中布满疑云,“把杨执事叫上来,我要当面问一问他。”
杨执事年纪三十左右,到了东苑的客厅里,欧阳庆便进直接问,“你可有见到那两个姑娘和一对兄妹的模样?”
杨执事虽未见过王面儿和天赐本人,但见过通缉令上的画像,听说瓜州突然出了家好吃的刀佬面时,心中也本能地怀疑惑王面儿他们逃到外地,要想生活,极有可能再重操旧业,因此特地去天下第一刀吃了两次面,以期见到那两姑娘和两兄弟的模样。
“为了见到那两个姑娘和那两兄妹,我去吃了两次刀佬面。第一次见到那两姑娘,她们姓田,喜欢扮着公子样,常在柜台前帮着收银,或者招呼客人,与通缉令上的王面儿长得不象。第二次见到了两兄妹,他们姓童,哥哥叫童野,有时会在堂子里为大家即兴表演削面,长得身材高大,削得一手神刀面,所以号称天下第一刀,只是那模样难看得很,一对扫帚眉,一对火烧眼吊得老高老高,满脸麻子颗粒,两腮虬须凌乱,言行看着甚至是粗鲁,与通缉令上的人相差极远。童家的妹妹叫童彤,长得也不好看,皮肤微黄,眼小如蝌蚪,眉毛疏淡,不象王面儿那样俊俏白嫩。”
“关于刀佬面,别的还有什么消息没有?”
欧阳庆边说边向小蝶示意,小蝶将一个小金锭扔到他面前。杨执事语音激动地道,“小的特地暗中打听了不少,听说童家兄妹和田家姐妹是朋友,田家出了不少钱帮童家开这刀佬面铺,田家和瓜州的赵大人关系非比寻常。瓜州的官差比皇城的还嚣张,这在全国各地都知道。他们专期整外地人和弱势群体,可是在田家姐妹面前却是恭恭敬敬,吃了面一个铜子都不敢少。还常常在刀佬面铺四周巡视,帮忙维护秩序。”
“就这些了?”
“听说那田家姑娘住在城南。小的打听到的就这些了。”
小蝶在一边低着头不出声,心里却紧张万分。瓜州传来这样的消息,大公子势必会派人去详细打听的,他可是宁可错杀,也决不漏掉的。
果然,欧阳庆表情复杂地吩咐欧阳全:“明天你去一趟瓜州,把刀佬面铺的事查一查!”
“大公子。小的也是这么想,倘若那刀佬面铺与王家有关,也许二公子也会去瓜州的。”欧阳全道。
欧阳庆点点头,“真儿好美食,尤好面食,若那刀佬面真是天下第一,与王家有没有关,他都可能会去的。这次你出去,最后在老夫人寿辰,能把真儿带回来!”
“我们不是和瓜州的赵大人也熟吗?此次去要不要去拜访一下他?”欧阳全问。
欧阳庆脸上的横肉动了动,“此事不宜正面惊动赵大人,以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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