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引起他的疑心,让她有机会坐地起价,就只能采用这种步步诱敌的策略了。
但是,这样的策略是有隐患的,一旦将来黄大户翻脸不承认了,他们就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了。虽说有李师爷作人证,也是也不保险啊。姚甜甜这么童言无忌的说了这话,正好可以趁机把这个件事情白纸黑字地落实在竹简书册上。
姚润之心头高兴,嘴上却不疼不痒的训斥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啊,黄员外是咱们这一片远近闻名的乡绅大户,怎么会食言而肥,做出让千人不耻,万人唾弃的事情呢?”
姚润之和姚甜甜叔侄二人的一问一答,姚润之以退为进的喝斥,让姚甜甜原本一句童言无忌的话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下子集中到了黄大户的肥脸上。
黄大户本不想搭理这个说话无礼的小丫头的,可是现在情势急转,仿佛他真的做了什么事情,违背了诺言,欺骗世人一样了。黄大户心头窝着火,黄大户晃了晃他肥硕的大头,不屑的说道,“小丫头,你不用担心,我黄阜仁是堂堂的一位德高望重的乡绅,就为了一片小小的荒山,还不至于说了不算的!”
哼,你现在是这么说,等那片荒山上长满了荞麦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大度了,什么德高望重,都是狗屁!你贿赂了孙县令,请来了李师爷来,还要强抢杨家屯的口粮地,这么多缺德的事都能干得出来,你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的啊。
姚甜甜心中诽谤着,大大的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好几圈,带着少年的狡黠,故意装作不放心的说,“我也不是说你说话不算啦,就是怕你忘记了嘛,我有时候说的话,会不小心忘记的哦。”
李师爷被姚甜甜的童言童语逗笑了,他面上的肌肉轻轻的一抖,轻松地说道,“小姑娘你就放心好了,黄大户要是忘记了他自己说过的话,还有本官替你们作证哪,他不能赖账的。”
闻言,姚甜甜心中这个气,在肚子里暗暗的吐嘈,你给作证管个屁用啊?到时候黄大户看到咱们辛苦种出来的荞麦一眼热,只要给你塞一点儿银子,你就会马上改口的!想她一个堂堂的现代白骨精,强忍着心头的恶寒,装傻卖萌的容易嘛,能被你一句轻巧的没有任何保障的话给随便敷衍了么?!
姚甜甜越想越不甘心,干脆豁出去了,她把脸上的笑容放得更大,偏扬着小脑袋瓜,用甜脆的有些发嗲的童音继续说道,“我可是刚从县城来的哦,走了三天才到杨家屯的呢,要是每回都去请李大人作证,那该有多麻烦啊。再说了,李大人这么大的官,每天要忙的事情肯定不好,哪能为了杨家屯的这点小事都麻烦李师爷呢?”
说着话,姚甜甜装作为难地想了想,仿佛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一样,继续说道,“噢,我想起来了,每次我担心自己忘记一些事情得时候,都会记下来噢,那样即使忘记了也不用担心了,拿出来看看就都明白了。”
李师爷被姚甜甜的一番话说的赶了兴趣,姚润之一个山野的夫子身上有股子不同寻常的气势,连他的小侄女也这么出人预料的聪明伶俐,让他禁不住想要亲近一下,他笑着,随意地说道,“还真看不出来呢,你一个小小年纪的小丫头还识得字啊,来,你写几个,让本官瞧瞧。”
写,写你个头啊!姚甜甜心中这个气啊,顿时有一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她来到这个似是而非的古代,虽然语言是通的,但是那些历史名人却是张冠李戴的,比如狗娃推崇的那个诗仙诗圣的合体杜太白。
谁知道他们这的字是不是和她上一世的一样啊?即使字的写法一样,他们也是和繁体字一样吧,想她姚甜甜习惯了简体字,对那些繁体字是看着模样蒙读音,要是写的话她可是一个也不会的啊。再说了,姚甜甜也不知道他们这都是用什么写字的啊,纸张是不是已经普及?是不是有那种软软的毛笔?
姚甜甜越想不确定的事情越多,想得一个头胀成了两个大,她只顾着往书写契约上引话头了,没想到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真不知道这个吃饱了撑的慌的李师爷哪来的这么旺盛的好奇心,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
姚甜甜不知道是叔叔姚润之满身的气度让这个李师爷上了心,而她一个乡野的小丫头张口闭口说能写字,也是让他李师爷惊奇。几处巧合赶在了一起,这才让他起了探究的心思,说是要姚甜甜写几个字来看看的。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层让人想不到的原因,李师爷越俎代庖的代替了县衙的总捕头带着衙役来给黄大户办这趟差事,竟然惊动了孙县令客房里供着的那尊京中来的高佛,李师爷这一趟差事,头上也就多了一个无形的尚方宝剑啊。这次,遇到了像姚润之这样的人物,才让李师爷动了活泛的小心思。
030 交换地契吧
不提李师爷心中的小盘算,被难住的姚甜甜就像一个糟了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接话。
一旁的姚润之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脸上闪过一丝焦急之色,赶紧一把扯过了姚甜甜,笑着呵斥道,“这次牛皮吹大了吧,你那叫什么写字啊,连圈带画的只有你自己才明白记录的是什么意思吧?就这样,还用刻刀把自己的手割破了呢!以后啊,可要记住不能随便逞能了。”
说着话,姚润之自然的把姚甜甜的手从背后拉来了出来,指着她左手食指上的一块伤疤说道,“看,伤疤还在呢,就又说大话了,快给李大人赔不是,大人之间的契约哪能和你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草率呢。”
姚润之的一番话为姚甜甜解了围,还让她提取到了一个有用的信息,他们这个时代纸张果然还没普及呢,立个契约还是需要拿刀在竹简上刻啊。可是,不对啊,姚甜甜记得在叔叔姚润之的卧室兼书房里看到过不少的线装古籍啊,从狗娃口里也听说过叔叔的股本什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种现阶段只应该出现在达官贵人家里的线装书籍怎么会出现在乡野夫子的案头呢?
而且,姚甜甜也从原主小甜妞的记忆里得知,自己左手上的伤疤也不是拿刻刀的时候弄破的,那是这幅身子的原主小甜妞切菜做饭的时候不小心弄破的,根本不是拿刻刀记录刻字的原因弄破的。叔叔姚润之这么说固然是为了给自己解围,但是姚甜甜还是从姚润之的语气里听了一丝特别的紧张意味,他到底在害怕什么呢?或者说是他在极力隐瞒什么呢?
虽然姚甜甜对叔叔姚润之的行为有些费解,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些事的时候,白纸黑字的拿下村西头的那片荒山才是她们的当务之急。
想的明白,姚甜甜暂时收起了心头的疑惑,她装作谎言被大人识破了,然后恼羞成怒的样子,使劲地抽出了自己的小手,紧紧地藏在了身后,把一切证据都藏在了身后,然后撇着小嘴,愤愤然的大声驳斥道,“我,我小孩子怎么了,不管用什么方式,小孩子知道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你们大人说了话不记录,还不如我一个小孩子呢!”
看着姚甜甜看似胡搅蛮缠的胡闹,姚润之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一闪即逝,马上也配合得装作哭笑不得的呵斥说,“你这孩子,还真是倔呢,……”
“哈哈,我倒是觉得小丫头说得好,咱们大人怎么能还不如小孩子呢?!”李师爷哈哈大笑着打断了姚润之的话,回过头去对着黄大户说道,“你既然同意把那片荒山给了杨家屯使用,就正式的记在竹简上吧。本官就给你们做个证人,咱们行事不能被一个小姑娘给比下去了。”
李师爷一番话,竟然是一锤定音,正式的那那片荒山给定了性。李师爷能这么说,姚甜甜一怔,不由自主地向自己叔叔望去,正好把姚润之脸上一闪即逝的疑惑收到了眼底。
听了李师爷竟然这么说,黄大户更是一愣,他张大了嘴巴,他很想说他同意杨家屯的人去那片荒山上砍柴、挖野菜、打野味,可是没说要把那片荒山全送给他们杨家屯的人使用啊。
可是,看着李师爷兴致高昂的样子,黄大户把到嘴边的一车轱辘话又统统咽了下去,反正那片荒山石多地瘦还不平整,送给他们用用也无妨,只要能顺利地拿下他们的地就好,到时候建成了猎场,儿子的前途就有指望了,这一片小小的荒山也就不值得什么了。
黄大户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的得罪了李师爷,也不想和杨家屯的人较真,他脸上堆上了笑,赶紧顺着李师爷的话茬,一迭声地说道,“对,对,对,咱们男人大丈夫行事不能被一个小姑娘比下去了,把这事就记录在竹简上吧。”
说完,黄大户回头吩咐随行的管家,“去,去取了二百二十两银子和竹简、刻刀来。”
黄府的管家听了吩咐赶紧一溜小跑地出去,不大一会儿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头,手里捧着一个麻布的袋子,一块竹简和一把刻刀。
黄大户伸手拎过了管家手里的银袋子,在杨老村长的面前晃了晃,居高临下地说,“杨老头,还要兴师动众的刻录什么书简,这回你们该满意了吧?痛痛快快地把你们的地契拿出来吧。”
“好,好,好。我这就让人拿去。”杨老村长低沉着嗓子的说着,带着浓浓的不舍和失落。说完,他顿了一顿,抬起袖子摸了摸眼角,才对着狗娃招了招手,“去,去祠堂找三叔公,让他带着咱们屯的地契到村塾里来。”
地契?!姚甜甜一听这话又傻了眼,人家居然是有地契这种东西存在的,自己方才那么拼命的卖萌装傻的要写什么字据啊,直接要了地契来不就齐活了嘛?!自己真是个自作聪明的猪脑子!
姚甜甜恨得直揪自己的头发,一错眼却看到叔叔姚润之正带着赞许的看着她呢,与姚甜甜的目光一碰,姚润之冲着她鼓励的笑了笑,然后眉头一挑,冲着黄大户那边又努了努嘴。
接到叔叔的暗示,电闪雷鸣之间,姚甜甜马上明白了过来,原来叔叔和老村长他们也是在打地契的主意,有了地契才是最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