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干夫人每日来来往往的,甄玉一时去了恹恹之态,病倒是好了几分。
待得夫人们告辞,胡嬷嬷便向甄玉道:“三夫人在京中也没有一个正经的闺蜜来往,如今这些夫人肯来往,倒要挑一两个好的,勤快走动起来才是。”
甄玉点头道:“我瞧着侍郎夫人和世子夫人不错,人也大方,若她们有心交往,自要勤走动。”
胡嬷嬷也是瞧着钱氏和季氏不错的,因点了头,决定这两位来了,要加倍热情接待。
甄玉病着这几天,外间风云变测,局势数变。
这一天王正卿回府,进了甄玉的房,问得晚间已能安睡,不再一味做恶梦,饮食也正常了,这才放下心来,摸摸甄玉的头道:“也该出去走动走动,天天闷在房中,看着脸色却不好。”
甄玉却是因早上季氏来探病,说及一些事,这会还暗惊着,问道:“听闻道观中突然发出圣旨,要贬了四王爷出京到封地上,无诏不许再进京?”
王正卿笑道:“你躺在家中,消息倒灵通。”
甄玉一听,知道消息是真的,不由问道:“倒底是怎么回事?”
王正卿这才简略说了,笑道:“安慧公主和四王爷因绿裳之事起争端,九江王助了一把火,令他们误会加深。因大前儿皇后身体抱恙,九江王便进宫探望,安慧公主和四王爷自然也进宫了。九江王设了一个法子,令安慧公主和四王爷在宫中吵了起来,安慧公主气急之下,一状告到皇后跟前,皇后本来病着,一听更是恼了,上了折子到道观中,说皇上不在,四王爷不把嫡母和皇妹看在眼里云云。皇上也不多问,一道圣旨下来,便贬了四王爷出京。”
甄玉听得惊心动魄,小声道:“怪不得你这几日连府中也不回了,原来谋划着这个。”
王正卿便表功道:“所有事情,全要拿捏着一个字,便是‘巧’字,唯有如此,才能成事。若拿捏得不好,安慧公主一冷静,自不会往皇后跟前告状。四王爷一个退让,也不会落了把柄。这一回,是险胜。但还不能松懈,四王爷是准备出京了,京中还有三王爷呢!三王爷可不比四王爷容易对付,且他身边有得力谋士陈鸣远,不容小觑。”
待甄玉的病完全好时,四王爷唐晋山已出了京城,往封地去了。
京中这一番动荡下来,原先跟着唐晋山的大臣一下落马了不少,各依附唐晋山的世家大族门前也冷清下来,京城沉肃了许多。
少了一个争位的对手,九江王松快了不少,连带王正卿等人,也比平日多了一点闲时间。
这么一闲,王正卿才发现,近段时间他忙着时,甄玉却是和周含巧厮混在一起,周含巧端茶递水的,几乎取代了立夏的地位。
不能再放任 这般了,得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王正卿思考了好一会,自语道:“还得试探一番再说。”
这一晚,甄玉正和周含巧下棋,便见一个小丫头鬼鬼崇崇进来,欲语还休的,她瞪眼道:“有话快说,不要这副 样子。”
小丫头看周含巧一眼,俯到甄玉耳边道:“三夫人,不得了,三爷在书房中和一个丫头……”
啊,一妻一妾都在这儿,他不来俯就,居然拉着丫头在书房乱来。岂有此理?而且吧,现时外间局势未明,他倒有心思享用丫头了?
甄玉忽然没有心思下棋了,站起来道:“我去瞧瞧。”
王正卿这会往侍书头上插花,吩咐道:“待会听得门响,你须得捏着嗓子说几句 的话语,明白了没有?”
侍书很为难,苦着脸道:“三爷,我还没成亲,也没碰过女人,不会说 的话语。”
“笨!”王正卿只好亲自教导他,让他学着说了一遍,听着还算 ,这才满意了。
甄玉“蹬蹬”往书房中走来,一时到了窗下,果然听得里面有不雅的声音,其中一个声音是王正卿,另一个声音却含糊,听不出是那个丫头的声音。
王正卿和侍书窝在榻上,一时听得声响,已是掐侍书一把,示意他快叫。
侍书马上捏着嗓子哭喊道:“三爷饶了奴家吧,再顶下去,奴家真要 了。”
甄玉在窗下听了,怒火中烧,好你个王正卿,人家小丫头明明不愿意,哭着喊着让你饶了她,你还顶?
她一个跨步走到门边,一脚踹开书房门,直冲榻上,掀开纱帐,见王正卿果然和一个头上插了花的丫头盖着被单扭在一处,一时想也不想,一拳砸向王正卿鼻梁处,娇喝道:“叫你偷人!”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理直气壮求花花!
62
听得甄玉的脚步声;再见她气势汹汹掀纱帐,王正卿心下其实偷乐; 她;还是在意我的;一听我和丫头混在一起;马上就来捉奸了。他还没偷乐完,就见甄玉一拳过来;未及避开,已听得“砰”一声,却是侍书挡在他跟前,生受了甄玉那一拳。
甄玉这一拳又凶又狠,砸在侍书鼻梁上;侍书鼻血四喷;头昏目炫,差点软倒在榻上,只他护主心切,犹自代王正卿解释道:“三爷这样子,是为了哄三夫人过来,不是跟我这个那个。”
甄玉待看清头上插花的是侍书,便有些愕然,再听侍书这样说,不由道:“让我过来,喊一声就行,怎么需要这样?我说侍书,你家主子是不是经常这样欺负你?你实话实说,我定当帮你作主。不使你受这些苦楚。”她说到欺负两个字时,加重了语气,意有所指。
怪不得王正卿不爱姨娘们,一个接一个把姨娘送走,最近对周姨娘也是横眉冷对,没有一个好脸色的,莫非他好的,其实是侍书这一口?
侍书听得甄玉的话,却是忙忙分辩道:“三夫人,事情不是您想的这样。”
王正卿见侍书流着鼻血,叹息道:“究竟是谁欺负他了,这不是一目了然么?”说着又嫌弃地推侍书,“还不去止了鼻血,再流下去要死人的。”
侍书抬袖子捂了鼻子,早爬下榻,哭丧着脸去了。
甄玉挑着眉看王正卿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王正卿下了榻,去铜盆里洗了手,把侍书喷在他手指上的鼻血洗净了,这才坐到案前,倒了两杯茶,示意甄玉坐下喝茶,一壁道:“ ,适才听得我和丫头混在一起,你心里是否酸溜溜,不是滋味?”
甄玉回味一下,似乎有那么一点,一时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王正卿心头一喜,不放过甄玉半丝表情,紧紧盯着她道:“这么说,你是酸溜溜了?”
甄玉被王正卿灼灼看着,脸上一烫,一时坐到案前,举起茶杯喝茶掩饰,淡淡道:“三郎,你究竟想说什么?”
王正卿见着甄玉掩饰表情,只觉拨开乌云见明月似的,心头敞亮,笑吟吟道:“你是在意我了,这才会酸溜溜。就像我见你和周姨娘单独在一处,极是酸溜溜那般。”
甄玉暗汗,“你吃周姨娘的醋?”
王正卿理直气壮道:“倘使我真和丫头纠缠,你难道不会吃醋?适才你那一拳,可是凶狠,料着是心中气极,出手才重。”
甄玉想了半晌,不得不承认,自己适才确实气恼,难道这就是吃醋?
王正卿挪坐到甄玉身边,拉了她的手道:“ ,以后少和周姨娘混在一起,我每次见你和她亲近,心中就不舒服。”
甄玉张张嘴,又合上了,这男人,吃一个姨娘的醋,真是小气啊!
王正卿 甄玉的小手,低声道:“ ,咱们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吧!”
甄玉也低声回答道:“周姨娘人不错的,不若让她生个孩子罢!到时抱到我跟前养着,也是一样的。”
王正卿似笑非笑道:“ ,你仔细想想,要是我真跟周姨娘睡到一起去,你不会吃醋么?到时就是我和她亲近,我们两个把你抛开了,孤立了你呢!”
甄玉一皱眉,细想起来,心下嘀咕,这么一说,真让他们睡到一起,好像也不好。但是他们不睡一起,孩子从哪儿来?莫不成真让我自己生一个?
王正卿这晚试探出甄玉也会吃他的醋,已感满足,一时也不想逼得甄玉太紧,怕适得其反,因摆了棋子道:“先前见你和周姨娘下棋呢,不若咱们也下一盘?”
甄玉心里正纠结,听得下棋,便把纠结的事情抛开,拿了棋子道:“我先下。”
胡嬷嬷刚才见得甄玉匆匆往书房那边过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已是忙忙跟过来,一时见侍书捂着鼻子出来,手缝里似乎在渗血,不由大惊,才要询问,就见侍书停了脚步道:“三爷和三夫人两人说话,嬷嬷不要进去打扰。”说着走了。
胡嬷嬷一时就停了脚步,转而走到窗下听了听,见里面两人不像争吵,一时放了心,只候在廊下站着。因发着愁,三夫人现下还没有身子,外间已有人议论了,再要这么下去,只怕得主动帮着三爷再纳妾了啊!
甄玉为了孩子的问题,也发愁开了,这一晚回房,倒是寻思了良久,拿不定主意要如何。
胡嬷嬷见她睡不着,便轻手轻脚过去,坐到床边道:“三夫人又睡不好了?”
甄玉嗯了一声道:“嬷嬷,你说,三郎年岁也不小了,现下还没有孩子,可如何是好?”
胡嬷嬷见得甄玉询问,便道:“不若,明儿到观音庙上香,求个送子观音来供着?”
甄玉无可无不可,应道:“既这样,嬷嬷明早备些果品,就往观音庙去一趟。”
王正卿那头,见甄玉下完棋就走,似乎怕他跟着,便没有跟过去,只在书房安歇,不知因何,却又睡不着,只起身掌了灯,展了画纸,在灯下画了一幅美人图,待得画成,仔细看了看,画中人分明是甄玉,一时失笑道:“心里眼里都是她,画个美人也像了她。”
看看天也晚了,他这才重新 安歇,在黑暗中睁了眼自语道:“ 啊,孩子,是一定要生的,你逃不掉。”
甄玉这晚在睡梦中,却是梦见自己生下一个玉雪可爱的女娃儿,女娃儿模样三分像了王正卿,三分像自己,另三分,却是像甄元芳,一时惊奇道:“咦,怎么像了元芳呢?没理由啊!”
一时梦醒,甄玉犹自回不过神来,失笑道:“想来是见元芳可爱,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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