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罚酒好不好!”
杜渊如笑道:“你当我们是谁?都象你这般爱酒么?臭哄哄的,别找我。若叫我说,输的做一次东道也就罢了。”
“不好不好。”说话的是一位查玥查小姐,也是将门之女,“咱们从小儿练箭的倒还罢了,顾家妹妹这样的压根儿就不会,你们这主意分明是欺负人!我倒要替她打抱不平了!”
文怡抿嘴笑面不语,心里却有几分意动。
她确实不会射箭,但这是武人必学的被艺,柳东行似乎也很擅长?
她不说话,旁边的一位龙灵龙小姐却看不过眼了,龙家与杜家是姻亲,龙小姐身材瘦瘦小小的,两只大眼却说不出的灵动。她好笑地瞥了查玥一眼,道:“你的射艺也不过是三脚猫功夫,哪一回不是垫底?今儿倒说得好听,其实是为了替自己遮丑吧!”
众人哄笑,查玥涨红了脸,梗着脖子道:“既然你说了这话,少不得我要露一露本事,才能服众了。我给顾家妹妹赔个不是吧,因为我,连累你了,若是你输了东道,会算在我头上!”
文怡笑道:“那倒用不着。我虽不会这个,却也仰慕已久了,若姐姐妹妹们不嫌我愚钝,便教我一教。我不敢与众位相比,请大家别笑话我才好。只是有一件事,我可要先说请楚,酒我是喝不了的,东道我便是有心,也不大方便,只能看众位有什么差遣,我必尽力而为!”
杜渊如叫了一声好:“这话说得大方,既如此,我们也不难为你,你有什么擅长的才艺,随便露一手就好了!”
文怡心下一想,自己无论琴棋书画,都说不上出挑,只有字写得还算能见人,但这本是游戏之举,若处处想着丢脸不丢脸的,也就失了取乐的初衷,便大方答应下来,料想自己那点本事应该不至于贻笑大方才是。
众女见状,都齐声叫好,当中也有人心中不满,觉得这样太便宜文怡了,但因为杜渊如已发了话,其他几位家世好的小姐又不反对,便只好闭了嘴。
文怡乘兴而归,只是到了侍郎府前,方才想起自己的初衷,不由得有些懊悔。她本来是不打算与那些高门贵女结交的,生怕长房的长辈们会有所图谋,怎的玩了半天之后,就不知不觉地忘了呢?不过想到那几位新朋友的性情,她又有些舍不得疏远了她们,犹豫了一会儿,便决定不把实情告诉于老夫人等,只说今日与众人相处得平平便罢。今日认识的几位小姐,都与侍郎府不熟,眼下又时近年尾,各人家中必然为过年的事忙碌,不会有多少机会让家中女儿请人上门玩耍的,她应该能混过去。
心里拿定了主意,文怡便去见于老夫人了。于老夫人等她行完礼,也不叫她回房换衣服,立时就问起了在东阳侯府做客时的详情。
文怡照着想好的话告诉了她,她有些不太满意,连连追问:“杜小姐没跟你私下说什么话么?”“杜夫人给了你什么见面礼?”“那么多位小姐,就没一位跟你合得来的?”“路王府的两位郡君可曾去了?”“翰林院张学士家与东阳侯府也有亲,他家的小姐听说正与路王府的一位小王孙议亲,她今儿没去么?”
文怡——回答了她的问题,到了最后,心里已有些不耐烦了:“张家两位小姐都去了,只是她们一直没吭声,座位又与侄孙女儿离得远,因此侄孙女儿见过礼后,便不曾与她们说过话。”
于老夫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叹息道:“路王府既看中了你五姐姐,怎的除了请她上门做客,便不肯露丵一点口风?张家的家世比咱们次一等,但张大人却有官职,这又比你二伯父强些,若是路王府看中了他家女儿,你五姐姐又该如何是好?”
这又是哪里来的传言?文怡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侄孙女儿并不曾听说这事,记得有别家的小姐打趣她们,张家大小姐说的亲事好象不是路王府……”
于老夫人眼中一亮,但很快又镇静下来:“我也是听你五姐姐说的,今儿张家太太在世子妃面前说了一通好话,都是夸她家闺女的,叫你五姐姐好不尴尬!”
文怡心中不以为然:“便是王府看中了张家小姐,又有什么要紧?五姐姐既不曾与王府有婚约,我们家也没明白与王府议过亲事,外头甚至还没传起流言来。只要五姐姐名声无损,这一桩婚事不成,日后自有好人家来提亲。”
于老夫人叹了口气,面上有些倦意。
这些日子以来,她为了几个孙女的亲事,费尽了心力,既担心文慧会不服管教,再惹出祸事来,又担心其所作所为会引起柳姑老爷不满,拒绝亲事,更担心文娴会受姐妹连累,好好的亲事成了泡影,让顾家声名进一步受损,偏偏路王府行事又慢腾腾的,不肯把亲事明白说出口,好早日定下来,叫她焦虑不堪。
她的心事,又岂是九丫头一个半大孩子能明白的呢?
于老夫人揉着额角,无精打采地对文怡道:“今儿出了一日的门,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东阳侯夫人与小姐既然赏识你,请你去做客,咱们也不能太失礼了,回头我让你大伯母择个好日子,也操办一次茶会,请杜小姐,还有今日你见过的几位小姐前来做客,算是还杜家的席。今日你都见了哪几位小姐?各人的家世、父兄官位为何,你都跟你大伯母说一遍吧,叫她备下礼物,亲自陪你往几个体面的人家送一份,也算是替你结了善缘。别小看这些俗礼,京中人家,最是讲究这些的!日后你就知道其中的好处了。”
文怡心中恼火,她知道京中人家有这么做的,但那多半是为了巴结他人,才会整出这些繁文褥节。今日她结交的多是性情爽朗的将门闺秀,若真的照这规矩送了礼,下回再见面时,就要叫人看不起了!况且于老夫人说的是给几个体面的人家送一份礼物,那么那些家世不如顾家、父兄官位不显的小姐呢?想是未必能得到这份礼物吧!世人行事,不患寡而患不均,有的人能得礼,有的人却没有,这才是得罪人呢!她一个孤女,只身带着几个侍从随族中长辈上京来,哪里有能力给各家打点礼物?到时候,善缘是侍郎府领了,怨怼却要算到她头上,
这叫什么事!
文怡抿了抿唇,实在没法开口应声,但又知道自己的亲事还压在于老夫人手中,自己身边没有可以做主的长辈在,是不能得罪对方的。她暗暗咬牙,忽然想到一个念头,看向于老夫人,眯了眯眼。
于老夫人见她不答,抬头来看她:“怎么?可是累了?放心,今儿你且回房歇息,明日再去送礼也不迟。”
文怡却面露难色,道:“不是侄孙女儿推托,实在是……今日在东阳侯府,侄孙女儿觉得……有几位小姐的眼神……不大对劲儿呢!怕是不乐意与侄孙女儿结交,便是送了礼去,恐怕也……”
“胡说!”于老夫人轻斥,“你做了什么得罪人的事?还是有失礼之处?不然好好的,你对杜家又有大恩,谁敢当着主人的面给你脸子瞧!”
文怡闭口低下了头:“侄孙女儿不敢说……这不是我们女儿家该说的话。”
“你只管说!”于老夫人双目一凛,“到底是什么缘故!”
文怡欲言又止,直到于老夫人不耐烦了,隐隐有发怒的神色,才道:“我听杜小姐的口风,今日的宴席,其实不仅仅是为了给她散心的。其中请来的几位小姐,东阳侯夫人特地亲自见过,还问了好些话。侄孙女儿偶尔听到其中一位小姐与她的密友私谈,似乎是……东阳侯府在寻找合适的东宫孺子……”
于老夫人怔了怔:“东宫……孺子!”她若有所思。
。 文怡点头道:“杜小姐很快就要成为太子妃了,可是郑家小姐??????又是那样一个狠心聪明的人,背后还有郑贵妃撑腰,杜夫人怕杜小姐会吃亏,便想着物色一两位可靠又与杜小姐合得来的小姐,将来好给杜小姐做帮手。”她叹了口气,眼角暗暗留意于老妇人的神情,“这样的人可不好找,又要家世好,配得起东宫太子,还要与东阳侯府或泸国公府交情深厚的,最好是亲戚故交之女,候府又能压得住的,本人模样要好,性情要敦厚,若不是绝顶聪明又可靠之人,就要温柔和顺,不会有坏心的??????听说已经挑了好些天了,还没挑中呢!”
于老妇人起初还有几分意动,听到后来已经泄气了,勉强笑了笑:“那是当然,哪有这么容易?杜夫人想得太好了。家世好又这般出挑的女孩儿,有几个愿意屈就一个东宫孺子的位置?“
文怡道:“可是东宫太子的妻室,也不能随意挑选呀。不过您说得对,这样的人确实不容易找,杜夫人总希望能找到更好的,看谁都觉得不满意,但有些人家的小姐未免着急。若是不能被杜夫人看中,岂不是丧失了一个大好机会!”
于老妇人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她们对你有所忌惮!”
文怡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杜夫人与杜小姐请我去,并不是为了这事得,可那又不能对人明说,因此其他人便误会了。为着杜夫人迟迟还没选中人,好几位小姐都围到杜小姐跟前说笑呢,我被挤开了,又不好跟她们理论,只好独自闷坐吃茶,也不敢跟人搭话??????大伯祖母,这种事根本没法争辩,我若真的上门送礼,只怕她们心里更忌惮我了,若是背地里让她们的父兄在朝中给大伯父使绊子,岂不是糟糕!”
“那还了得!”于老妇人怒道,“女子岂能干政!那都是哪家小姐?居然如此大胆!”
文怡忙道:“您就不必问了,只当不知道吧。她们又不曾当面给我脸子瞧,还有说有笑的呢,若闹起来了,倒显得我不知好歹。”
于老夫人叹了口气:“难道……就这么……”眼巴巴地失去了个结交权贵的大好机会!侍郎府就是因为结交的人家少了,遇事只靠一个柳姑爷,显然是不成的!而与东阳侯府有交情的人家,都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照你这么说,那些小姐们……岂不是相互间也有不睦?”
“那倒不是。”文怡眼珠子一转,“比如张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