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爱上她的吗?
以琴踏上几步,大声叫道:“谁是连香菱?我家小姐要见她!”
她这句话喊出来,带着十分的怒气,几名采莲女皆是一吓,纷纷抬起头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一只小舟慢慢地滑了过来,将近岸边时,舟中的女子站了起来,怯生生的声音道:“我就是连香菱,你们是谁?为什么找我?”
耿蓝琪细细地打量着她,粗布麻衣依旧遮掩不住她清丽的容颜,浑身透着一股水灵灵的气质,果然是跟水打交道的女子,果然……沈晨风会为她着迷!
连香菱同时也在打量着耿蓝琪,她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她美得像是尘世中开得最艳丽的海棠花,淡红色的衣衫衬得她白皙的肌肤透着浅浅的粉色,洁白的象牙簪子衬得她的头发更加乌黑,她的周身还透着浓浓的书卷气息,冲淡了那太过艳丽的容貌,却增加了那份雅致!不论是谁站在她的面前,都会被比了下去。
耿蓝琪笑道:“你就是连香菱!我是晨风未过门的妻子耿蓝琪。”
她终究还是来了,来向我炫耀,来向我示威!连香菱的眼神黯淡了下去,突然有了一丝自卑,耿蓝琪绝美的容颜,傲然在上的气质,让自负美貌出众的连香菱感到了绝望的气息。
连香菱抬起头,语声不卑不亢:“你来干什么?”
耿蓝琪坐在岸边的石上,优雅地笑道:“不干什么!就是来看看你,到底是怎样的女子,居然将晨风迷成那样!”
连香菱的脸上露出笑意,似在炫耀,就算你美丽出众,父亲位居侯爷,他的心还是在我的身上。
“你看到了,可以走了吧!我们穷苦人家的女儿,要忙着劳作,比不得你们有钱人家,可以整天玩乐!”
她外表柔弱,想不到语言如此犀利,口头上丝毫不让耿蓝琪。
“喂!你这什么态度啊!”以琴实在忍不住了,这个女子太可恶,“我家小姐笑脸相对,你板着一张苦瓜脸,还挖苦我们!真是可恶之极!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啊,我们想要对付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耿蓝琪悠闲地坐在石上,也不阻止,任由以琴骂着,脸上似乎还有一丝笑意。
连香菱心里一惊,想到:是啊,为什么她一直笑盈盈地对我?这中间莫不是有了什么变故?晨风哥对她……不!他一定不会负我的!可是眼见耿蓝琪一副悠闲地样子,心内越来越是怀疑。
耿蓝琪站起身来,看着连香菱,眼中有着胜利的光芒,深深刺入连香菱的心。
“以琴,我们走吧!”耿蓝琪转身而去。
以琴狠狠地看了连香菱一眼,紧跟耿蓝琪身后。
只留下连香菱呆呆地站在舟中……
马车继续颠簸着前行,以琴不禁怨道:“耿小姐,你怎么这么轻易就饶过她了?”
耿蓝琪道:“话说得太多,只会显得是我得不到沈晨风的心,来找她出气,那样她的心里就越是得意!反而我们显得越是不在乎,越是高兴,她心里便越是怀疑,到时,她自己的恐惧跟怀疑便可以把她折磨够了,何必我们出手!”
以琴转怒为笑,竖起大拇指道:“小姐,你这招真是高!以琴我真心佩服!”
耿蓝琪呵呵一笑,这时,马车遇到了一块大石头,剧烈颠簸了一下,以琴浑身疼痛,皱眉道:“我们出门干嘛要选这么个破车啊!”
耿蓝琪得意得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免得引人注目啊!”
“为什么呢?”以琴疑惑道,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小姐,我们不上玉山了吗?玉泉水怎么办?”
耿蓝琪道:“我早就派了人去取了,哪用得着我亲自上山去啊,那该多累啊!”
以琴点头道:“那倒是!”
耿蓝琪伸出头去,道:“钟师傅,待会儿在城门外涧溪边停到晚饭时分再进去。”
钟师傅打着马儿,应声答道:“是!”
马儿在涧溪边吃着草,钟师傅坐在车上抽着一杆旱烟,自去吞云吐雾去了。
以琴坐在溪边,摸了摸肚子,叹道:“拖到晚饭时才回去,自然是不会引人怀疑,只是可怜了我的肚子。”
耿蓝琪早已脱了鞋袜,踏在溪水中,享受着冰冷刺骨的溪水,闻言瞪了以琴一眼,道:“空着肚子回去,才叫真实嘛!”
“唉!”以琴叹声更大,忽见耿蓝琪拿起一块尖利的石头向手臂划去,吓了一大跳,惊道:“耿小姐,你干什么?”
“嘶!”耿蓝琪痛苦地皱着眉,石头划破手臂的感觉真是太痛,鲜红的血液滴落在溪水中,瞬间便没了踪影。
“耿小姐,你干什么啊!”
以琴痛惜地掉下眼泪,用力撕掉身上的一块衣衫,替耿蓝琪包扎好伤口。
耿蓝琪忍痛道:“这是我上玉山取水时不小心划伤的!”
以琴泣道:“耿小姐,何必这样委屈自己!”
耿蓝琪摇头道:“我想要的,一定要得到!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行为很卑鄙?”
以琴亦是摇头:“不!耿小姐由始至终,伤害的只是自己,我是真心替小姐感到难过!”
耿蓝琪拉过以琴,双双躺在草地上,道:“来,偷得浮生半日闲,我们好好享受!”
晚饭时分,沈府饭厅里,丫鬟仆人将菜上了满满一桌,满座的人没有一个人开动。
沈夫人向身后的丫鬟问道:“以瑟,怎么等了半天,还不见琪儿来啊?”
以瑟答道:“奴婢也不太清楚,奴婢这就去看看!”见沈夫人点头,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过了一会儿,以瑟偕同以慧走了进来,沈夫人诧异地问道:“怎么?琪儿呢?”
以慧看了沈晨风一眼,低头道:“回夫人,今天一大早,耿小姐就带着以琴出门去了,走前还让奴婢备了辆马车,却没有告诉奴婢去了哪里!”
沈晨风脸色阴沉,道:“谁知道这个大小姐又到哪儿玩去了,定是玩得忘记回来了。”突然觉得耿蓝琪此时没有回来,倒是个好机会。
沈仲良道:“好了,好了,等耿小姐回来了,再另行备菜吧,我们这就开动吧!”
沈晨雨正欲动筷,忽见沈晨风脸色有异,频频向沈仲良使眼色,果然,沈仲良放下筷子,试探地向沈夫人道:“那个……夫人啊!关于晨风的婚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沈夫人惊道:“你这是什么话?这纳采、问名、纳吉之礼已过,这婚是铁定了的事!再说了,这是我和琪儿母亲的约定,琪儿母亲已经去了……”转眼间见到沈晨风神色,道:“你跟你爹说了什么吗?”
沈晨风道:“是,是我求爹帮我退了这门亲事,我不喜欢耿蓝琪,你们再强迫我,是没有好结果的。”
沈夫人气急,道:“你说,那个采莲女又有什么好的?给你下了什么迷药,还有你,竟也这么帮着你儿子!”
沈仲良抹着沈夫人的背,劝道:“这娶谁,到底是儿子一辈子的事!难道你想儿子以后怨你一辈子,痛苦一辈子吗?”
沈夫人道:“好啊!你们倒是同仇敌忾啊!”
沈仲良向沈晨雨使着眼色,想让沈晨雨也帮着劝劝她母亲。沈夫人见到丈夫挤眉弄眼地,更是气愤,道:“好啊,你还想把女儿拖下水啊!”
不料沈晨雨却佯装没看见父亲眼色,道:“女儿倒是觉得蓝琪不错,是个好姑娘!”
沈夫人喜形于色,笑道:“看吧!女儿才不吃你那套,还是女儿贴心,不会跟我对着干!”
“晨雨,谢谢你替我说好话!”
第四章 书房奉茶
“晨雨,谢谢你替我说好话!”
一个哀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众人看向门口,皆是尴尬的神色,只是沈晨风不以为然。
只见耿蓝琪一身泥泞,头发上也沾着许多草,狼狈之极,那凄楚的眼神一一扫过众人。以琴站在身侧担忧地看着她。
沈晨风接触到她的眼神竟然也觉得有些愧疚,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沈夫人赶忙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道:“琪儿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出了什么事?你不用理他们,自有伯母和你晨雨妹妹给你做主!来,去洗漱一下,就来吃饭啊!”
说着便拉着耿蓝琪的手臂,向“海棠阁”走去。耿蓝琪吃痛,收回了手臂。
沈夫人奇道:“怎么了?让我看看!”便不顾耿蓝琪的挣扎拉开了她的衣袖,她的手臂被包扎过了,可是血迹仍然透出了碎布。
沈夫人紧张道:“这是怎么弄的?快告诉伯母!”
沈晨雨也道:“呀!一定是好长好深的口子,处理不好,以后会留下疤痕的!”
耿蓝琪委屈的眼神看了一眼沈仲良,听得沈晨雨说道会留下疤痕这话,再也忍受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豆大的眼泪止也止不住。
她这一大哭,屋里的人顿时手忙脚乱起来,沈夫人怨恨地看了丈夫一眼,又不停地安慰着耿蓝琪。沈仲良也觉自己对不住,也上前劝慰。
只沈晨风呆呆地站在一旁,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只觉得耿蓝琪的眼泪让他有些不安。
沈晨雨向沈晨风看了一眼,回头劝道:“你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吧!啊?”
耿蓝琪哭声减小,慢慢转为哽咽,道:“我……没什么了,现在……现在看来,我做的努力……都……都没有说的必要了!”
以琴道:“耿小姐是真委屈呢!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沈夫人心疼道:“好好好!咱不说了啊!来先吃点东西,再回房洗漱!”
耿蓝琪任由沈夫人拉着,仿佛这世间最信赖的便是沈夫人,沈夫人亲自盛了饭,便呜咽着吃了起来,想是真的饿了,大口大口地吃着,和着不断滴下的眼泪,咽下了肚子。
沈夫人越看越是心疼,无论什么事都动摇不了她的心里耿沈两家的婚事。
这一顿饭,基本上每个人都食不知味。
晚饭后,“海棠阁”里众人忙前忙后地,才把耿蓝琪浑身收拾妥当,扶上床睡了。
第二天一早,耿蓝琪出现在沈仲良书房内,容颜颇有些憔悴,沈仲良看着她有些内疚,道:“你找我有事吗?”
耿蓝琪也不回答,只是将手里的茶杯递了过去,小心地说道:“沈伯伯可以尝尝我为您泡的这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