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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何必动气?”一把胡子的老丞相笑嘻嘻道,“王上说了,这个监国的位子就是他当日允诺的对丞相的报答。”一赠便是整个国家,这样的大礼真是羡煞旁人。
只可惜,当事人并不领情,揪过老丞相白花花的胡子,他眉眼扭曲地问道:“苍落尘那家伙呢?跑到哪里去了?”
将胡子从赵与鹰手中拉回来,心疼地抚直捋顺,老丞相后退几步,离开赵与鹰的肆虐范围,这才回道:“王上为了体察民情,与王后微服私访,到民间游历去了。”
就知道,他就知道会是这么回事!赵与鹰有火无处发,只好在原地气得跳脚儿大叫。出去玩不带着他也就算了,还要把这一大摊子事儿留给他。怪不得苍落尘之前疯了一般处理朝政,原来是早有预谋,担心留下一个烂摊子自己不愿接手,才如此拼命。
“那他几时回来?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五年?”赵与鹰咬牙切齿地问道。
“这个,老臣不知。”老丞相是真不知道,他也是今天早晨收到圣旨,命他全力辅佐赵与鹰,方才知晓此事。
“王上……王上说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赵与鹰身后响起。正是今早的传旨太监。
“说什么?”转身拎过那个太监,赵与鹰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王上说了……等太子年满十四,自会回来即位。”太监抹着冷汗回答。
“太子?”赵与鹰笑得更加难看,“若是我没有记错,王上似乎只有一名公主吧?”一年前阿房生下一名女孩,封为长公主,举国欢庆。他再傻,也不至于记错了吧?
“王上说了,太子总会有的,请监国耐心等待。”太监一口气说完。立刻挣开脖领子远远躲开,“王上留下一只鸽子和密函,吩咐说:若有急事,监国可以飞鸽传书;若无事,便按密函行事。”
“听他鬼扯!”赵与鹰顾不得其他,破口大骂,“我都找不着他,一只鸽子能找着?”
想了想,又改了主意:“算了,去把鸽子拿来我试一试。”事到如今已经无法改变,索性死马当成活马医,试试总没坏处,万一有效,也好甩掉这一身麻烦。
太监应了一声,不多时便提来一只遮着金丝绒缎的鸟笼。
赵与鹰三步并作两步赶到近前,伸手抢过笼子,一把揭开上面的蒙布。里面熟睡的小家伙被这一下惊醒,噗啦一下张开翅膀,瞪着懵懂的、圆溜溜的漆黑眼珠痴痴呆呆地看向赵与鹰。
赵与鹰也用同样的眼神呆呆地看着笼子里的小家伙,半晌,他终于发出一声惨叫:“这是鹌鹑!”
……
公元前240年,冬。
秦王宫,锁心殿,孤灯只影,寂寥冷清。
坐在阿房曾经睡过的床榻上,嬴政眸中阴冷尽退,只余满目孤寂哀伤。此刻的他,不再是令诸国胆寒的冷血君王,而是一个为情所困、相思成殇的痴情男子。
“阿房,这算是你给我的谢礼和交代吗?”紧紧攥着手中的丝绢,上面字迹纤秀,字字印入他的心中。
“秦王政九年,平嫪毐之乱,亲政。十二年,诛吕不韦,专权。十七年灭韩,二十二年灭魏,二十四年灭楚,二十五年灭燕赵。尘已留密函与赵大哥,命他守护齐国,待五国均降之后,于二十六年将齐拱手送上。望存仁爱之心,善待百姓,终成霸业。阿房上。珍重。”
“纵然离开,也要给齐国百姓铺好后路。阿房,你果然善良至极。可是为何却唯独对我如此残忍?你到底在何处?为何我寻遍天下,却终不见你的影子?”月影西斜,大殿之中人却未眠……
后记
秦王政,十三岁即位,残暴多疑,谋略出众。平嫪毐之乱后,亲自执掌政权,随即出动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六国,史称“秦灭六国”。最后攻齐之时未遇抵抗,不战而降。至此,秦国走完了削平群雄、统一六国的最后一程。值得注意的是,被称之为“暴军”的秦国军队在嬴政克制谨慎的命令下,从未屠城,这是前所未闻、绝无仅有的。众说纷纭,终不知为何。
称帝后,修阿房宫,数次派人出海,传说是为了穷奢极欲的享受以及寻求长生不老之药,后人皆以为如此。然另有野史记载,建阿房宫只为纪念一女子,而出海亦是为了搜寻此人,终未果。郁郁而终之时,命人于阿房宫下修一空墓,将贴身佩戴之鸿鹄玉佩葬于其中,陪葬无数金银珠宝。古书记载称此处为皇后坟,然秦始皇终生并未立后,此墓为谁所建,终成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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