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似乎有什么事被我忽略了。我僵硬的又向脚下瞄去,看到那条色彩斑斓的蛇,以及它那双恶毒的、亮晶晶的小眼睛。
“啊!!!”我仰天尖叫,惊起飞鸟无数。甩开胤禛的手,挥舞着手臂后退,向来对爬虫类动物避而远之的我,忽然见到一条蛇在脚边,即使是一条死蛇,也照样觉得恶心。脚下一绊,我向后倒去,却被胤禛一把抱住,可惜还没等我庆幸,他竟然也因小路不平被绊倒,抱着我向地上摔去。
惨了!我闭上眼,等待疼痛降临,却只感到身下一软,随后唇上传来温温、软软的异样感觉。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胤禛身上,在这个位置我能清楚的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及毫无变化的黑瞳。如果只看这些,没有唇上那种柔软、温暖的感觉,我一定会认为我们俩什么也没发生。
可是……
我一下从他身上跳起来,手捂着唇,无措的站着。虽然以前在现代时,谈恋爱时也接过吻,但对瑶华来说,这可是初吻,怎么会就不明不白的葬送了呢?欲哭无泪呀!
胤禛慢条斯理的从地上站起,看着我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语气是完全的若无其事,我的心竟因此涌起不快的感觉。
顺着来路,我们一前一后的走着,我看着在身前一步的他,手又不自觉抚上自己的唇,原来那样冰冷的人,唇却是温热的。就在这时,他忽然回头看向我,我立刻像做贼般飞快地把手放到背后。也不知道他是真没看见,还是装的,只冷淡的对我道:“有人来了。”
有人?我向四处张望,却没看见人影,不过没多久,急促的马蹄声便响了起来。
只见顺着我们来的路上,有一骑奔来,到了近前,那人勒马甩蹬而下,紧走两步至我们面前,行礼道:“奴才御前一等侍卫巴尔珠尔给四贝勒、瑶华格格请安,主子们吉祥。”
“起来吧!”胤禛问:“你来得这样匆忙,有事吗?”
“回四贝勒,是宜妃娘娘见瑶华格格不在营地,特吩咐奴才们出来找。”
我打量着这个叫巴尔珠尔的男子,只觉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他一身侍卫打扮,腰悬宝刀,气宇不凡,即使面对四皇子胤禛也不卑不亢,全无逢迎讨好之色。
“那你就护送格格先回去。”胤禛和他说完后又冷漠的对我道:“我还要去追皇阿玛,格格先随巴尔珠尔回营吧!”说完也不等我回答,翻身上马径自离开。
我呆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为什么又对我这么冷淡?因为刚才的那个意外吗?我完全摸不透他的心思,只觉得史书上说的果然不错,胤禛实是喜怒无常。我突然一怔,忽然发现自己竟总围着他的事思来想去。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使劲摇头,想把所有关于他的事情都摇出去。
“格格请上马。”巴尔珠尔恭敬的话打断我的沉思,我害怕的看了眼那匹打着响鼻,似乎脾气不太好的棕色大马,强笑道:“不用了,我想散会步,咱们走走吧!”有了两次骑马的恐怖经验,我想我已经患上骑马恐惧症了。
“喳!”他恭身回答。
我们两人慢慢向营地走去。离营地不远时,就见喜福正焦急的在营门附近张望,见我回来急忙迎上来,道:“我的好格格,您这是去哪了?刚才宜主子又来传,真真急死奴婢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放心,我这就去给姑姑请安,罚不到你头上。”我笑道。
“格格,如果没事,奴才告退了。”一直跟在我后面沉默不语的巴尔珠尔忽然开口。
我冲他点头道:“你去吧!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因我的话楞了楞,方恭身答道:“格格客气了,这是奴才的本分。”说完转身离去。
我又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觉得这人绝不简单,但也没怎么上心,迈步就想去见宜妃。突然,从巴尔珠尔说话后,便没再开口的喜福大叫道:“啊!我想起来了,是他!”
什么是他?我奇怪的看着忽然变得兴奋的喜福,她正望着我:“格格不记得了吗?那天就是他送受伤的格格回来。听说当时格格被刺客围攻也是他把您救下的,因此从三等侍卫升到一等。其实我听宫里人说要不是因为他是葛尔丹的儿子,以他的身手早就应该进升的。”
我恍然大悟,难怪看他有些面熟,依稀记起那夜被围攻倒下时,接住我的人可不就是他吗!葛尔丹的儿子?好像是上回康熙征剿葛尔丹时被捉来的,没想到竟在皇宫中当了侍卫,还成了我的救命恩人,下回见面,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傍晚时分,康熙带着众人回营,号角声、人喊马嘶声老远就传了过来,在营里无聊一天的我,急忙跑出去凑热闹。
刚出了帐篷,隔着老远就听到胤礻我的大嗓门:“瑶妹妹!瑶妹妹!”
我听得暗暗皱眉,这种叫法全营恐怕都听得到,急忙迎上去。胤禩、胤禟、胤礻我和胤禵都在一起,胤礻我见我过来,笑道:“瑶妹妹,这回打猎我和九哥猎了几只毛色不错的狐狸,等回去让人给你赶制件披风,也好冬天御寒。”他边说边四下环顾,顾盼间说不出的自豪,显然对能抓住这么多以狡猾著称的狐狸很是兴奋。
我点点头,刚想说谢谢,不料被一阵爽笑声打断,我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就见胤祥正被人群簇拥在中间,手舞足蹈的说着什么。
“哼!有什么可炫耀的!不就是运气好,猎到只豹子。我要是碰见也照样猎得回来。”胤礻我不满的自言自语,声音高到附近皆闻。
众人不由自主的都看向他,连正说得兴高采烈的胤祥也停下话头,嬉笑道:“可不是嘛!十哥这话在理,我也就是运气好。要是十哥碰见,还不是手到擒来。”他边说边一劲向我挤眉弄眼,做出幅小生怕怕、不敢领教的样子。
“你……”胤礻我脸涨得通红,他本就不善口舌争利,这会儿一急,更是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有什么好争的?想猎什么,明天再去就是。”胤禩笑着打圆场。
胤祥无所谓的耸肩:“八哥说得是,我还有事,先失陪了。”说着转身就走。
我怔怔的看着胤祥的背影,觉得他似乎变了很多。胤礻我在我旁边嘀咕:“瑶妹妹,你是不是也觉得那小子不太一样了,以前明明很好欺负。不知为什么,最近却滑溜得很,我看再这样下去十四弟要被他比下去了。”
“十哥,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以前很滑溜吗?”胤禵抗议。他接着又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堆,我却因想着胤祥的变化,全都没听进去。
最近才变的吗?是因为那晚我对他说的宽心话,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竟可以让他变得这么开朗。胤禩若有所思的目光向我投来,他也想起了那个繁星满天的夜晚吗?我低下头,装作没看见的想。
人喊马嘶声此起彼伏,号角被不断吹响,震得我耳朵生痛却不敢伸手去堵。双手死抓着马缰,我几乎是爬在马背上。感受着马上的晃动,想起前两次不愉快的马上行,我难受得更加厉害,开始后悔自己一时逞强,同时在心里第N次“问候”太子胤礽。
事件起因是胤礽亲自送来匹温顺的白色小马给我,顺带不怀好意的笑道:“听说瑶妹妹想学骑马,我就特别挑了匹最温顺的马来。瑶妹妹你也是满清贵胄,可不要学那些连马都不会骑的汉女才好。”他越说脸上笑容越阴险,明显是想看我出丑。
清朝贵妇虽然不能骑马赶路,但在狩猎时,却是可以骑马的。
我就是不会骑马的汉女,你这狗拿耗子的小人管得着吗?我在心里大声怒斥,表面却皮笑肉不笑的道:“些许小事还让太子您亲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瑶华谢过了。”
“瑶妹妹何必客气,咱们从小亲厚,这是我应该做的,不如让我来教你如何?”
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我在心里嘀咕,面上只是微笑:“不用了,太子您事务繁忙,瑶华怎么能用这点事烦您。”
“我等着听瑶妹妹的好消息。”胤礽也不强求,说完这句话便翩然离开。
我开始本没打算学,可如果总留守营地实在无聊,而且胤礽临走时那幅你这种娇生惯养的女孩肯定学不会的眼神更是让人火大。再加上那匹白马的确非常温顺,连胤禟等人见了,也认为用这匹马教我学骑马是最佳选择。
胤禟他们连教几天,我却因为头两次马上体验太差,每回上马都头发晕眼发黑、趴在马上一动也不敢动,结果这几个不懂什么叫挑战困难的皇子讨论一番后,居然下结论说我不适合骑马,然后拍拍屁股准备放弃执教。
我当时就气红了脸,满脑子全是这几天胤礽以观察为名行嘲笑之实的探望。每回看我在马上发抖,他就越发洋洋得意,现在要是让他知道我学不会,还不把我嘲笑到太平洋去。这个脸我是丢不起,所以只好咬牙坚持,胤禟等人劝不住我,又见我只是在行猎时坐在马上于后面观看,干脆留下替我牵马的马童后就随我去了。
这日,我又在马上练习坐姿,可惜同前几次一样,腰是越坐越弯,眼看就要趴到马背上。眼角瞄到替我牵马的小太监忍笑忍到变形的脸,我心里无奈的哀号,托那个满肚子坏水的胤礽的福,现在整个营地几乎都知道瑶华格格骑马有独家趴坐绝技。
“嘻嘻!”低低的窃笑声从背后传来,我抓缰绳的手不觉又重了几分,满是汗水的脸不住抽动,稍侧首把杀人的眼光向后投去,这几日学马的痛苦全都忍不住爆发出来。
哪个不要命的敢在这时候嘲笑我,真把我当病猫不成?
第一卷 吾家有女初长成,云想衣裳花想容 第十章 碎裂
一张鹅蛋形笑颜映入眼帘,我惊讶的看着那拉氏·晴华策马来到旁边停住,初见时的柔弱之美已被英姿飒爽之气取代,她眼中的光仿佛在燃烧生命,亮得人无法逼视。
“格格,您把缰绳松一松会更好些。”晴华轻柔的声音中有掩饰不去的笑意。
我满腔怒火硬被她柔软的声音压了回去,尴尬的放松手里紧握的缰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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