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用不用将隔间的炕也烧上,我???”日娜在乌玛的逼视下停住了口,惴惴的低咛“我是担心晚上守夜的姐妹,若是炕凉,也伺候不好主子,最近天还是很冷的。”
“这你倒不用担心,最近几日格格脾气不顺,你没瞧见贝勒爷都让着吗?你们跟着格格晚,不了解格格的性情,今日还是我当值的好,你们去歇着吧。”
日娜蠕动着嘴唇,十分的不甘心,这个机会若是错过了,还不晓得会再等到什么时候,想到刚刚那两个不如自己的奴婢穿金戴银,笑道“乌玛姐姐,你最近忙前忙后的很是辛苦,还是我来当值吧,你也该好好的解解乏。”
“不,这事听我的,今夜我当值,你歇着。”
乌玛一锤定音,她不想惹出太大的乱子让哲哲抓住机会,没有将给日娜寻人的事讲出来,拍拍日娜的肩头,压低声音道“你还是要好好想一想在科尔沁时格格的训诫,有些事能做,有些事实万万做不得的。”
不再理会脸色煞白的日娜,乌玛去寻了富察嬷嬷,同她交代一番,富察嬷嬷拍着胸脯保证,过两日一定有消息,乌玛又交代几句让寻个良善之人才安心,富察嬷嬷突然拉住乌玛的手,硬是塞进手心里一个硬物,含笑快步离去。
乌玛诧异的低头,摊开手掌,是一对碧绿闪烁的猫眼儿耳环,慢慢的攥紧,这应该是纳兰铁成送的,如何能回报他的这份深情?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兄妹再见
冰雪初融,春暖花开之时,万物复苏,也使得辽阳城的百姓褪去了厚重的冬衣换上轻便的衣衫,由于迁都在即,使得他们的脸上绽放出喜悦和自豪。
尚留着积雪的街道上远远可见一队雄壮的马队驶进,马背上端坐着身型健硕的蒙古汉子,再往后看是五六辆驮着红木箱子的马车,一路向和硕四贝勒府走去,旁边人的低声叹道“这是科尔沁又来人了?”
“可不,你不晓得那个领头的就是有草原之狐称呼的吴克善,这么多物什都是送四贝勒福晋的,听说她可是吴克善最疼爱的妹妹。”
一路上不停的有消息灵通之人议论着,吴克善一脸的严肃,拧紧眉头,一点也不见扬名后的喜悦,反而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贝勒府的管家早已经得到消息,远远见到吴克善连忙应了上去,恭敬的笑道“您可来了,福晋等您半晌,刚刚还让乌玛来瞧呢。”
此时吴克善方有了两分的笑意,虽然他并不擅长人情世故,但历练已久还是很长进,翻身下马,和善的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两个银锭子递给管家,低声道“让你久候,喝一杯水酒吧。”
“不,不敢。”管家连连摇头,想要送还回去,恭敬的说道“您不晓得,福晋有规矩,可不敢如此,更何况能候着世子爷,也是奴才的福分,哪当的。”
“拿着,这是我赏的,妹妹也不会怪你。”吴克善扯出一丝笑意,看管家下人发自内心的恭敬,可以看出海兰珠在贝勒府过的不错,他也可以安心,想到辞行的目的,吴克善暗自叹气,望了一眼高悬的府门匾额,希望能如大祭司所料,海兰珠有些法子才好,几遍无法子,也能开解自己吧。
管家忙前忙后,随从配合吴克善带来的侍卫,将沉甸甸的木头箱子搬了下来这些人都在暗自琢磨着,里面装的是什么贵重物件。
“给妹妹送去。”吴克善直接发话,借着管家的指引,来到了海兰珠的院落,乌玛等人已经等在回廊下,见到吴克善屈膝“给世子爷请安。”
门帘刷的一下被撩开,一抹轻快的身影闪过,吴克善的胳膊被抱住,“哥哥,哥哥,我好想你。”
吴克善停住了脚步,侧头看着泛着红润脸色的海兰珠,比在科尔沁时仿佛长高了几寸,身上褪去了青涩,丰盈上几分,宝石般的眼眸透着欣喜,由于思念染上了薄薄的一层雾气,海兰珠脸颊上的笑颜,满腹心事的吴克善仿佛轻松上不少,也不顾及像是以前一般,抱了一下海兰珠,朗声笑道“哈日珠拉,我最疼爱的妹妹。”
“哥”海兰珠被吴克善抱入怀中,不同于皇太极的怀抱,这份亲情更安慰,永远不会伤害自己,呜咽的说道“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我很惦记你们,若是你再不来,我就回科尔沁去。”
“那可不行,四贝勒爷可是舍不得。”吴克善眼里也有些酸涩,拍着海兰珠的后背安抚着,调笑道“哥哥在科尔沁都听说他宠你若珠若宝,哪舍得妹妹远离?阿妈听见这话,很是高兴呢,总是夸我给你找了一个好丈夫。”
海兰珠脸有些红,晶亮的眼眸闪动着羞涩,还想再撒娇,肩头却被人按住,手掌向下滑动,钳子一样手掌抓住她的胳膊,向后拽去,海兰珠重新跌入熟悉的胸膛,皇太极面带一分不悦看了她一眼,轻责道“没个规矩。”
“他是我哥哥。”海兰珠回头同皇太极对峙,兄妹之间不都应该是这样的吗?而且将近一年没见,难道还不许叙旧?只是拥抱一下而已,至于仿佛捉奸一样的神情吗?
“那也是男人,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皇太极的话让海兰珠有些哭笑不得,暗自琢磨他是不是太霸道了?心在别扭的同时也泛起一丝的涟漪,这也是他在乎自己的体现吧,海兰珠自我调整好,仰脸含笑道“你说的是,我再也不会如此。”踮起脚尖,皇太极会意的低头,海兰珠轻吐气息“以后我只抱一个男人,那就是皇太极。”
转身挽起有些发愣的吴克善的胳膊,柔声道“哥哥,进屋。”兄妹二人离去,吴克善回头望了一眼僵硬着身子,脸上透着几许傻笑的皇太极,这哪是善于谋划的四贝勒?轻声问道“妹妹,你刚刚同他说了什么?”
海兰珠侧头俏皮的眨眨眼,含笑摇头“秘密,不能说。”进了屋子,乌玛指挥着下人端上铜盆等物,服侍吴克善洗去一路的灰尘,他知道自己的妹妹一向爱干净,对此举也并没有觉得很诧异,拿着绢帕擦净脸上的水珠。
他四下打量起来,正堂上挂着山水画卷,吴克善根本瞧不出来是哪位名家的手笔,一张檀木刻着花的八角方桌,旁边安放着两把椅子,四角放着金制香炉和落地大明官窑烧的里面插着迎春花的花瓶,再旁边摆放着多宝格,摆放着一些古董瓷器,一扇檀木珐螺的屏风,挡住了临窗放置的美人榻,以及旁边的精致柜子,半开的窗子春风吹动落地的湖水蓝的绢纱,透过窗户,可以一览院子里的景致,屋子里充满着淡淡的清香,雅致舒适,却又显得贵气十足。
“大明王妃的屋子也不外乎如此吧。”吴克善赞道,海兰珠将他按在椅子上,亲自奉上茶水,谦虚道“还是及不上的,哥,喝茶。”
“赶不上什么?”皇太极清醒过来,从来没有女子会像海兰珠一样落落大方的说出甜言蜜语来,听见海兰珠的话语,才有此一问。
“没什么。”海兰珠明显不想提起大明的事,笑道“哥哥说起屋子的摆设。”
皇太极做到吴克善对面,细细打量吴克善一眼,他要比送海兰珠出嫁时更有威势一些,神情也更沉稳,身上透着经历疆场锤炼的血腥彪悍,笑着赞道“你那一战打得漂亮,科尔沁铁骑果然名不虚传,硬拼之间能一战克敌,草原雄鹰你当得起。”
无论皇太极心中如何分化利用科尔沁,对于吴克善领兵征战的勇气能力还是看重,也很敬佩的,甚至有些英雄相惜的味道。
“贝勒爷过奖了,都是兄弟们拼命才有此大捷。”吴克善眼中稍稍露出一缕得意,在皇太极面前,他可不敢太得意,眼前的人可是一战打下沈阳城的人,自己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瞧,谦虚道“更何况还有妹妹的书信,能得到大祭司亲口所言长生天最宠爱女儿的祝福,鼓舞了士气,可是帮了我不少的忙。”
“哥哥,我根本没做什么,是你们舍生忘死打赢的战争,你再这么说,我就无地自容了。”
皇太极看了一眼微怒的海兰珠,暗自好笑,那封信他也见过,应该会有些用处,可却没见过像她这样不在意的女人,笑着摇头“你们兄妹二人真是不知让人怎么说才好,吴克善英勇善谋,海兰珠心忧科尔沁,都是有功之人。”
“若是没有哥哥哪有这场大捷?”海兰珠接过乌玛端上来新出炉的点心,放在吴克善面前,猛然发现他的眼角有一道刀痕,若是偏上一分恐怕眼珠就保不住了,低声问道“士气很重要,若是没有身先士卒,并且足智多谋的哥哥,我的那封信就是纸上谈兵,是笑谈。”
吴克善察觉到海兰珠的目光落在自己的眼角上,不自在的摸了一下伤痕,安慰的说道“没事,只是被尖刀划了一下,蒙古汉子哪有没有伤痕的?你不用多想,哥哥能打赢这场战,守护了科尔沁的安稳,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皇太极拍拍海兰珠的肩头,低声道“你去安排饭食,我同吴克善好好的喝两杯。”
“嗯”海兰珠应了一声,擦了一下眼角,吩咐了乌玛两句扭头绕过了屏风,在美人榻旁边的柜子里翻了起来,她还记得有些上好的外伤药,这只是看见的地方,在衣服掩盖下他身上定然还有疤痕,那场似真的梦境,以及此后陆续传来的消息,让海兰珠明白那场战争有多么的惨烈,吴克善不会躲在兵士之后必是奋不顾身的鼓动士气,又怎么可能像他说得那般云淡风轻?
找到了,海兰珠眼里闪动着喜悦,攥紧了瓷瓶,努力的回想在现代时背诵过的中药方子,记得其中有些补血补气,一会把它写下来,应该有些益处,海兰珠此时有些后悔当初为何没听母亲的话去学医?只能靠着那些一知半解的药方子,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用,好在中药温良,药方又都是祖传的,总不至于出大事。
“格格,贝勒爷让把桌子摆到东屋暖炕上去,说是世子爷好不容易来一趟,要喝得痛快。”乌玛走进回禀道,海兰珠稍稍有些愣神,皇太极倒真没把吴克善当成外人,点头道“我知道了,按他的吩咐做。”
“还有世子爷带来的东西,奴婢刚刚去瞧了一眼,都是极为精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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