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缘修道只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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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缘修道只缘君-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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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读到个开头,见她已然交卷,也是满腹不解。

鲁直诧异道:“怎么了?这么快就放弃?”

苏焱白他一眼道:“什么放弃,我已经看完了,记住了。”

鲁直大惊道:“你这也太快了吧?我分明见你只看了一个题目而已啊!”

苏焱却得意洋洋地笑道:“你不信?那我背给你听,你可对照着看好了啊。”然后她清清嗓子,张口背诵道:“凤舞团团饼。恨分破,教孤令。金渠体静,只轮慢碾,玉尘光莹。汤响松风,早减了二分酒病。味浓香永。醉乡路,成佳境。恰如灯下,故人万里,归来对影。口不能言,心下快活自省。”

鲁直简直惊得嘴都合不上了,这首《品令》是他刚刚在苏焱的威逼下对着面前茶饼急中生智间作出来的,可就是他这个原作者也不能肯定自己立刻就能把它背得像苏焱这么流利。他与苏焱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素知她虽然行为不像一般规规矩矩的女子,却是博闻强记,冰雪聪明,他和苏家兄弟探讨之时她也常常在一边旁征博引,可这般一目十行还过目不忘的本事,今天倒真是第一次见识,便又要对这不同寻常的苏姑娘刮目相看了。

而子瞻在一边见苏焱神气活现,心里赞她聪明,又不好在王雱面前表现,便要来鲁直这首咏茶词细细赏鉴,顷刻间莞尔道:“鲁直这首真乃奇作,开首写茶之名贵,换头处以‘味浓香永’承接前后,正待写茶味之美却又翻空出奇,以如饮醇醪、如对故人来比拟,可见其惬心之极。心里所有而言下所无之意,尽给你写出来了。”说完拿过纸笔,笑看苏焱一眼,便挥毫在旁边另作一首咏茶诗道:“仙山灵草湿行云,洗遍香肌粉末匀。明月来投玉川子,清风吹破武林春。要知冰雪心肠好,不是膏油首面新。戏作小诗君勿笑,从来佳茗似佳人。”

而王雱也被苏焱这一番表演惊得怔在那里,过目不忘可谓他最自负的才能,却在今日就被这苏姑娘如此轻易地赢了去,佩服之余,看她的眼神里不禁又多了一层欣赏。苏焱见他发愣,心下更是笑得不能自已,虽然自己根本是投机倒把,可是只要能打击到王雱,让他没办法继续拽,那么使这点小聪明就完全不为过~~一边想着,她已傲然开口道:“王公子,如何?小女子尚如此,子瞻哥哥是如何的才情,王公子也明白了吧?”

王雱默然不语。他见苏轼转眼间已就鲁直的茶词和了一首诗,心下已然十分敬佩。苏轼把茶比作美人本就十分灵动,而那个“戏”字,更是将他的洒脱与从容全部道了出来,尤其他还在诗中暗赞了苏焱的同时又给自己留了情面,就这一点已足够体现他的聪明才智。但王雱心思更放在了苏焱身上,此刻只是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却被一边鲁直看在眼中。他看看王雱,又看看苏焱,忽然心中便有了主意。

于是到了回府的时候,鲁直故意走在后面,跟在苏焱身边小声道:“苏姑娘,你看王公子如何?”

“啊?”苏焱看他一眼,不解道:“什么如何?”

鲁直笑了笑,却不说话,直笑得苏焱鸡皮疙瘩都起了,不耐烦道:“要说快说,卖什么关子啊?”

鲁直看看四周,才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在下看得出王公子很欣赏你,你看他家世、才学、相貌无一不佳,且尚未婚配,而苏姑娘你不也未许配人家么?你二人若是结下良缘,岂非一段佳话?”

“啊???”苏焱简直被他这段话气得七窍生烟,这鲁直,就说他八卦吧!而且八卦到她的婚姻上就算了,还乱点鸳鸯谱地把她最讨厌的王雱扯上,还说王雱欣赏她,他明明一天到晚瞪着一双死鱼眼看自己好不好!鲁直眼睛到底是怎么长的呀?当下她跺脚怒道:“胡说八道!我和他根本水火不容才是吧?就别说八字合不合了,你看看我和他的名字就合不到一块去!焱,火华也,从三火。而雱呢,‘北风其凉,雨雪其雱’!这种水火不容之势,你怎么都看不出来?”

鲁直正想反驳,二人身后却忽然传出另一个声音道:“那姑娘可知五行之中,却是以水克火呢?”

苏焱回过头去,见身后人正是王雱,显然是他听到了自己刚才的话,正用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自己。她本就被鲁直的话搞得火大,现在当事人送上门来,立时就把所有的火气一齐迁怒到了他身上去了。就见她白他一眼,冷笑一声,朗声道:“有种你就克克看啊!”说完便怒气冲冲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第三十三章

两日后的一个下午,苏焱正在子由房里,舒舒服服地枕在子由膝上午睡,子由则靠在椅背上轻声念书给她听。这是苏焱最近想出来的新消遣,用她的话来说,有什么能比美少年的膝枕和轻语更治愈?

而就在苏焱享受得正舒服的时候,吴侍卫突然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气急败坏地冲着他们叫道:“少爷小姐不好了!大少爷正为婚事和大人吵得不可开交呢!”

苏焱闻言“哦”了一声,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子由也只是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然后继续念着他的书。

子瞻为婚事和苏洵吵,在这个家里简直再正常不过了。自子瞻到了适婚年龄起,苏洵就一直催他娶亲。可子瞻自觉身为一个大众偶像,最令fans们伤心的事是什么?不就是他本身被某个女人栓死了么?所以他一直对每位女性都柔情相待,满足她们所有的梦想(尽管他这么和苏焱吹的时候,苏焱打死都不相信——就看看子瞻平时对她的态度,他什么时候温柔过?)。自苏洵去年为这事向当时还在清秋客栈摆摊算命的苏焱求教,得到子瞻再过几年必定会娶得贤妻的情报之后,苏洵就乐呵呵地不再急着催他了,倒是让子瞻耳根清静了好些时候。结果前些日子他带着子瞻回了一趟眉山,苏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全部跳出来质问苏洵为什么到现在都还让大儿子孑然一身形影相吊,这样下去哪里对得起死去的程氏云云,差点逼得苏洵要在程氏墓前下跪痛哭写血书忏悔。于是自老家返回后,苏洵顶不住巨大的压力,便又把催子瞻娶亲的话题提上了日程,三天一大催两天一小催,直催得子瞻动不动就发火发飙。

所以现在苏焱和子由听到了,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反正吵一吵就过去了,接着还要再进入下一轮呢。

吴侍卫见他们无动于衷,反倒诧异了,摸摸脑袋,奇道:“怎么难道小姐你已经知道王公子来和大人提亲要娶小姐的事了么?”

“你说什么??????”苏焱大吃一惊,一下子从子由膝上弹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吴侍卫。子由也惊得手中的书都掉在地上了。

“你不知道啊?王公子上午就来了,现在已经在和大人商议娶小姐的吉日了。大少爷听说了,跑去堂上为这事和大人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我外出回来经过堂上,听到了这事,才赶过来告诉小姐和少爷的|Qī…shū…ωǎng|,看你们刚才毫无反应,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知情了呢。”

“等等等等等等!!!”苏焱眨巴着眼睛瞪着吴侍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对她的冲击太大了,以致完全理不清头绪:“你是说,王公子来求亲?……哪个王公子?”

“当然是王宰相家的王公子。”

“……和谁求亲?”

“和大人。”

“他要娶谁……不会是我吧???”

“我们府上除了小姐没有其他女眷了。”

“…………………………”

苏焱低头站在那里,半天一声不吭,子由和吴侍卫都担心地望着她,也不知道她到底现在是个什么表情。子由怕她出点什么事,拉拉她袖子,小心翼翼道:“焱姐……”

就见苏焱猛地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怒色,仰天大叫了一声:“王雱你这混蛋!!!!!!”然后她噌一下跳过面前的凳子,拔腿就往门外跑了出去。

王雱这卑鄙下流无耻加三级的混蛋流氓!!他居然用这损招来阴她!!!苏焱跑在往会客厅的路上,气得恨不得手上多把AK47好立刻把他扫成蜂窝才能消心头之恨——就因为她前两天对他说了句“有种你就克克看”,他居然今天就上门用了这最阴毒的一招想来降伏她,他还是不是男人哪???

她就这么一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杀到现场,却还在门外就听到子瞻愤怒的声音:“我是不会同意的!!这事父亲大人你可有询问过一次焱妹的意见吗?”

“焱儿怎么会不同意?王公子一表人才,介甫与我也是老交情了,他的儿子我还不能保证?”苏洵的声音里也带了怒意:“倒是你,你出来瞎胡闹什么?这事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了?”

“怎么和我没关系?她是我妹妹……”子瞻说到后面,声音却小了下去。

“她还是我女儿呢!你自己一直不肯娶亲就算了,现在还来阻拦你妹妹的婚事?你是不是希望我们苏家的儿女都和你一样打一辈子光棍你才舒坦??”

“我!!!”子瞻一时气结,想要反驳,似乎几千句话同时都要冲出口来,却最终只是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就在这时,他看到苏焱急匆匆自门外跑了进来,当堂就往地上“扑通”一跪,带着哭腔对着苏洵叫道:“义父大人,女儿不要嫁!!”

堂上众人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登场吓了一跳,苏洵和子瞻都愣在了那里,跟在苏焱身后追来的子由气喘吁吁地扶门而立,陪着王雱一同前来提亲的鲁直瞪大了眼睛看她,只有王雱,随着她的出现,脸上又浮现出那种若有若无的笑意,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因为惊怒交加而泛红的侧脸。

他上午请了鲁直做媒人,和他一道前来苏府提亲,自己也已经写了信带给远在京城的父亲,希望他能亲笔替自己写封书信寄给苏洵,以表王家欲迎娶苏家女儿的诚意。他昨夜一宿没睡,脑海中尽回忆着这些日子来与苏焱相处的情景。他想到第一次见到她时她那双盛满怒意与不屑的眼睛;再次相逢时她装模作样扮作淑女却被自己揭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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