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在梅林溪亭逗留了一会,手下人来报各处没有什么异样,安王纯粹就是为了赏景而来,带着安王妃和小皇子,怡然徜徉于梅林花海,醉心美景。他才松了口气,揪然不乐地带着侍卫们打马回府。
倒映着绮丽梅影的清水溪边,明珠和龙仅专注地赏玩水里的各种小鱼儿,安王站在不远处一株梅花树下,怕侍女们服侍不力,示意几位侍卫跟过去,莫让他们不小心踏进水里,湿了鞋袜。
一名身穿湖色锦袍的年轻男子从花树中转出来,步履矫健地走到他身旁,低着头说了几句话,很快离开,仍旧消失在花丛中。
安王脸色不变,目光始终落在明珠和龙仅身上,唇角挂着一缕恬静的笑意,内心却一点不平静:
真是无心插柳,原只为带着明珠出来游玩一下,谁想就撞破了庆王一桩好事手下人打探到庆王先前与三两个人坐在溪边草亭煮茶论话,听得自己到来的消息,那几个人便散了。
安王只对那暗探说了两个字:再查
查出那几个人是谁,便能猜测到庆王想做什么。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兵符
第一百九十三章兵符
回程路上,龙仅因为太兴奋,阳光下跑跑跳跳的玩得尽兴,出了一身的汗,奶娘将他带去换过里衣,他显出困意,便在后面的车乘里睡了。
安王乐得龙仅不在身边,揽了明珠让她靠着自己,体贴地说:
“你也累了,闭上眼睛歇会吧”
明珠依言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却颤动不停,安王知她睡不着,便笑道:
“不睡就跟我说话,在想什么呢?”
明珠微叹口气,问道:“你说庆王,他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好像脸色不太好”
安王没想到她这个时候想起庆王来,看了她一会,搂紧她道:“我猜他本想带个人来的吧,可不知带谁,两个庆王妃,一个侧妃,都争着来,结果吵架了,一个不带,他心情不好,脸色就不会好喽”
明珠想不到安王也会开这种玩笑,哧地一声笑起来,葱嫩玉指点着他的额头说道:
“你若不放走林氏她们,与他有得一比”
安王抓了她的手放进嘴里轻咬:“我可不想和他比,我有你,心满意足”
明珠偎进他怀里,不作声。
安王顿了一顿,迟疑道:“你,担心庆王?”
明珠摇头:“轮不到我为他担心,只是觉得他好像有点难过……”
安王把她的手摊开在自己掌上,细细揉抚赏玩,唇角带着温柔的笑意:“如果我有难处,你担不担心我?”
明珠看他一眼:“我不担心你谁担心?你敢让第二个女人惦记,看我怎么收拾你”
安王笑得合不拢嘴:“不敢不敢,一辈子只给你惦记着”
两人又小声说了些暖心小情话,不知不觉近了城门,即将进城,安王扶着明珠坐好,明珠这会却真困了,天气晴暖,为着赏景,辇车特特换了轻透的薄纱帷幔,外边的人可以隐约见到里面的人影,安王原想顾点形象,这会也不管那么多了,复又将她揽进怀里:
“那就睡吧,不妨事”
明珠想想不好,爬起来,轻搓一下面颊,笑道:“坚持一会就到家了”
安王心里一动,便想寻个严肃正经的话题和她说,也教她醒醒神。
“明珠,我想问你件事。”
“什么事?你说”明珠见他神情端肃,眼睛果然睁大了。
安王暗自好笑,却忍住了:“父皇给你的那块天子圣符,你送人了吗?为什么我一次都没见过?”
明珠眨眨眼,伸手掩嘴打了个呵欠,往后一靠,又顺势踢踢腿:“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个啊,我收起来了”
安王看着她:“收在哪里?怎不在暗格子里?”
明珠挑眉:“暗格子怎么行?你会开,拿走了怎么办?那可是兵符啊安王殿下,你若是拿了兵符想造反,我怎么办哪?总不能让你拖累吧?”
安王哭笑不得,也不管车驾已进城,街上人来人往,目光如炽,伸手去捏她的脸:
“我是会拖累你、让你受苦的人吗?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大事我自会与你商量,让你知道,你能想到兵符的重要,收藏起来,那再好不过了,我还怕你不当回事,随意赠人了呢——你刚刚叫我什么?”
“殿下”
“以后不要这么叫,也不准再叫我王爷之类的,听着生分”
“挺好的啊,我叫着顺口了,那要不怎么叫?”
安王不满地说道:“你叫人家庆王哥哥,叫灵王的名字,小皇弟也叫仅儿,都这么亲切,唯独不肯给我一个亲近些的称谓”
明珠好笑,故意逗他:“有什么难的?那我以后叫你安王哥哥”
安王皱眉:“换一个”
“夫君?”
安王头大:“本来就是,再换一个”
明珠忽尔笑得打跌:“那就……叫你代儿吧”
安王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她:“再这般无形不认真,我就把你抱起来”
明珠赶紧摆手,极力收住笑:“别外边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认真就是了”
“那快叫”
“嗯……龙代”明珠歪着头,笑嘻嘻地又补上一个:“阿代”
安王总算露出笑容,贴近她:“以后,就这样叫”
回到芷蘅院,安王拉着明珠在房里四处转:“你把兵符藏哪儿?找出来给我看看。”
明珠冒汗:“你要看它做什么?总之是藏得好好的,任谁也找不到”
安王故意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连我也不让知道在哪里?”
明珠说:“你只要知道它在我手里就行了嘛,非要看它,其实它就在暗格子里,你找不到而已”
“我不信”
“不信我去寻来给你看,你不要跟着,若是不听话,我可不饶你”
“好”
安王放开明珠,明珠笑着将他按坐在桌旁,一闪身径往内室去了。
不消一会,她手里果然拿了那块沉甸甸的鬼面金牌出来,放到他手里:
“看吧,我没骗你,是不是好好的在这儿?”
安王翻看着天子圣符,松了口气,一把将明珠抱到膝上,狠狠亲了一口:
“还算懂得厉害……”
明珠推开他,不高兴地说道:“你以为我把它送给庆王了?我没那么傻”
安王叹口气,抱着她轻轻摇晃:“你原先不肯与我讲和,我每天想亲近你,你只是将我拒之千里,我快为你发疯了,根本无暇去想你有一块可作为兵符之用的免罪牌。庆王有野心,近两个月来频频与四方外营将帅往来,那些将军听命于朝庭,自不会轻易受他盅惑,但他若有这一块兵符,那又是另一番情形……他一直对你很好,我担心,你把这个给他了。”
明珠一把夺过兵符,恼道:“我为什么要给他?调兵遣将保卫家国,黎民百姓得以安居乐业,那是再正常不过,若只为争权夺位,扰乱天下,休想从我这里拿到兵符”
安王忙笑道:“说得对父皇慧眼识珠,你果真不致令他失望很好,你就把它好好藏起来吧,没有这个兵符掺合其中,事情便不会太过复杂,一切顺应天命吧”
他也不去看明珠将兵符收藏在什么地方,只要确信兵符尚在明珠手里,便心安了。
密探报上来的消息称:梅林中与庆王会晤的几个人,其中两人是外营主将,手握数万精兵,陪同他们一起见庆王的,是兵部尚书李源的长子,翰林学士李长亭。
庆王勾搭上外营将官,他不由得想到明珠的兵符,心里就莫名不安,不管还在不在她手里,都要问个清楚,心里有个底才好。
明珠深明大义,识大体,言词里透出对庆王的不赞同,令他很高兴,他的王妃,自然是会向着他的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求喜
第一百九十四章求喜
出了年,安王明显忙起来,明着为城外未了的济河工程,暗地里也有别的一些事情。明珠身体很好,仍不时有孕吐,阮妈妈和秦妈妈等王府老人不赞成她出门,称前三个月胎气未稳,应安心在家养着才好,明珠也不想再跟着安王四处跑,毕竟有不方便的地方,安王因为不能时时陪在她身边,深怀歉意,一两个月来去哪里总记得带上她,已成习惯,明珠不跟着了,他又恢复从前独自出门的情形,反倒有些空落落的。
宫里刘皇后被禁足,贤、德二妃齐心合力将内务事打理得很好,皇上表示满意,身体上仍有些不适症状,徐老太医说是疲劳加上心情不畅的原因,这种状况下染了风寒一般不易拔除,应暂屏声色,安心静养,待阳春到来,暖气回流,自然就会好起来。便听了庆王的劝,下朝后只在养心殿练字作画,或召三五个平时倚重的能臣,在偏殿谈论国事之余下棋吟诗作对,自寻乐子。不刻意再去寻内宫其他美人妃嫔侍寝,偶尔到贤德二妃处歇息,顺道关心一下八皇子九皇子和其他儿子们的一些近况。
他需要松闲下来,便将大量政务推给太子,新年伊始,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朝务事多得不胜枚举,太子纵使有政务处协助,也是忙得不亦乐乎,根本无暇去想父皇何以将国家大事都压到他身上了。皇上身边的张公公仍然顾忌庆王,未将皇上的情况透露给他知道,庆王三天两头出现在养心殿,给皇上请安,陪皇上说话,神情殷切,关怀备至,而皇上显然非常愿意见到庆王,每次都留他待在身边小半天。自从八月生了那场怪病以后,皇上习惯由刘皇后和庆王母子为他寻医问药,对他们的依赖竟是多于张公公,庆王每次给他带来的药丸总能让他舒缓过来,比太医院的药好得多,尽管庆王明说是明珠的方子,但却经他费力配齐药材,用心四处去寻得符合条件的道观炼制药丸,孝心可嘉,皇上不看重不喜欢庆王那是假的。
相比之下,太子和安王就差了些,没为他做什么,甚至都没察觉到他身体不适。
庆王开年之后遵照父皇旨意调查了刘氏家族,朝堂之上当着百官的面,坦然陈述刘氏家族境状:刘氏家族也是历经几朝几代长盛不衰的名门望族,诗礼之家,传至今时,几位国舅或有不争上游不图上进的,还算顾体面守本份,贪赃枉法却不曾出现,至少从各方面彻查,都未有证据显示出来。族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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