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都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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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都赋-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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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请缨,他真以为人人都是夜王人人都能当大将么?”

王嫣然见殳婕面色冷冽,犹带着冬日里的寒气,当下不敢再说,只低低地答了声是便让亲信回去禀报父亲。大将军王宪在听到了太后的懿旨之后,只觉得彦帝八年的春天是格外地寒冷。

三日后,王墉和南阳郡王都已跪在了朝堂之上,这二人去时都意气风发,此刻却都面如土色颓废沮丧。无数人为南阳郡王求情,上递的折子在彦帝的龙案前密密麻麻地叠了一堆,大意都是南阳郡王毕竟还是姓宁,年纪又大,为朝廷做了不少贡献,希望陛下能从轻发落云云。南阳郡王见自己声势颇为壮大,心中不免开始有些得意与高兴,心想彦帝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能与这朝中大臣为敌,此番自己最多不过是扣扣俸禄,反正他本倚着建筑园林收益颇丰,就算扣个十年八年再降个几级也能做个逍遥自在的郡王。

那边厢,王墉犹如丧家之犬,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只一脸哀求神色地望着他爹,希望他能笼络武将向皇帝求求情。而王宪似是看不见般丝毫不理他。

彦帝看完奏折,忍不住打了哈欠说,“怎么,怎么没有人替王少将军求情呢?”

此话一出,王宪一提袍,啪地一声重重跪下,向彦帝磕了八个响头,“末将教子无方,犬子无能刚愎自负误了军机,末将无脸向皇上求情,我王家世代武将。于公,王墉打了个对不起天下人的败仗,于私,他败坏了我们王家的门风。他虽是我王某的独子,但现在只请陛下斩了这个畜生,以告三军将士在天之灵。”他越说越气,虎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王墉,仿佛那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仇敌。王墉被他的父亲瞧得渗人,只得低下头。

“王老将军莫生气,朕一直知道王将军忠君爱国,王家世代虎将。”彦帝顿了顿,道“但王少将军这回作为先锋,实在是失职啊,不过罪不当斩。”

王宪又一抱拳,“陛下此刻就算不斩他,但依我们王家家规,也要杀了这个不肖子。”他说罢竟真走到王墉面前,重重地甩了他几巴掌,直打得王墉眼冒金星,口鼻流血。这一幕更是让在朝的所有大臣都目瞪口呆。

等他打完,彦帝方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慢,慢,王老将军。他违了军令状,应

14、风起 。。。

按我大胤军规处置,违了律法,应按我大胤律法惩处,王老将军朕理解你的苦心,但这朝堂之上王老将军可不要这般冲动。”

“启禀陛下,方才是末将太恨这孽子所为,却忘了这朝廷律法,竟在陛下面前动起手来,请陛下降罪。便是把我同这孽子一并斩了,末将也甘愿伏法。”

彦帝微微笑道,“王老将军怎么动不动就说要斩人呢?将军您是一心为了我大胤王朝,虽然行为过激了些,却能见将军拳拳爱国之心啊。相比起来,你们剩下的这些人,不停地找借口开脱,你们不觉得汗颜么。”

“谢陛下不杀之恩。”大将军王宪又噗噗噗地磕了几个响头。

“罪将王墉,贪功诿过,损我大胤数万将士,但念王家世代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现令责打三十军棍,罚三年俸禄,褫爵禁锢。”彦帝的贴身太监四喜宣旨道。

此旨一出,王墉心中颇有点不服气,而他的父亲王宪却是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大声喊道谢陛下谢陛下。南阳郡王心中也想,自己的刑罚再重也重不过王墉,却不料四喜尖细的声音又再度响起,“南阳郡王,擅自克扣军粮贻误军机,罪本当诛,但念曾为朝廷效力多年,流放雁北,抄没家产。”

南阳郡王一听圣旨,大惊失色,连本应要说的谢主隆恩都未说,被拖下去时只大喊道:“论辈分,我还是你的堂叔父……论辈分我还是你的堂叔父……”

而彦帝充耳不闻,下令退朝。当满朝文武都退下之时,彦帝望着春日里的晴空,不由笑道,“太后今日还真是指点了一出好戏啊。”

15

15、云涌 。。。

作者有话要说:T。T最近。。还真是更新时间越来越晚……

虽是春天,但南夷气候闷热,且毒蚊蚁虫扰人,由洛都来的兵士都很是不习惯,又接连败战,战线一长,时间一久,思乡情切,军心便动摇了。南夷夷人本为了脱离胤朝,又占天时地利人和,更是一鼓作气,逐渐坐大。

胤朝举国上下,所有人的心都悬在了夜王和他的骁骑营上了。

江轻竹将战袍为夜王披上,“我知你并不忧此战,忧的是战后朝中之事,但是战场上还是万事小心。”她原先是个俏皮女子,虽已嫁人,也喜和夜王逗嘴,说些俏皮话,到此分别时刻却仍露出小女儿情思了。

夜王擅战,拼的便是勇猛与智计,以往他身上担负着是数万将士的性命,如今却又多担负这相思。这般相思,如秋山般沉重。他捧起她的柔荑吻了下去,一切皆在不言中,斯情斯景,夫复何求。

号角响起,夜王走上城头,城下人头攒动,道中是他的骁骑营随后是步兵营,而百姓夹道欢送。夜王脱下头上金盔,倒上温酒,对天一拜,洒下城池,“皇天在上,神明当前,吾等定不负皇恩,不负社稷,不负天下苍生。待我归来,定与众弟兄痛饮一场!”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城下士兵百姓接连应和,举城欢呼,这声音直震宫中。

“二弟出征,就是不一样呵,整个大胤朝可再也找不到比骁骑营更加军容齐整,士气高昂的军队了。”彦帝坐在狐皮椅上,慵懒地吐出这么一句话。谏衡轩是他几个要臣议事之处,不如大殿上来得拘谨,却往往关系厉害。

几个老臣听出这弦外之音,当下默不作声。可新上任的御林军统领纳海行伍出身,本就不大通文墨,心中也无大计较,素来心直口快,当下口却太快了些,“能比御林军还厉害么?”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纳海也暗怪自己口拙,原先彦帝喜的便是他无城府,故而他也一向有话直说,只是此话也太过耿直,不由令人暗惊。

不料彦帝哈哈大笑,“你们这些重臣总怕祸从口出,倒不如纳统领来得直率,也不如我的姬妾来得聪明伶俐了,那日我与苏姬说这番话,她却答道,‘率军者夜王,统军者皇上,荐人者夜王,用人者皇上是也。”

好玲珑的话,臣子们也暗暗佩服这苏姬一张巧嘴,见彦帝并无不悦之色,也都松了口气。

甫一出门,当朝三宰相之一的卢宰相便向宰相首辅江怀远偷偷问道,“江公是两朝元老,皇上消沉了这么些年,最近似乎话里总带玄机,您看这……?”虽同是宰相,但江怀远无论势力,家族还是名声都显然为当朝之首,宦海沉浮这么些年,总有些过人的眼光与手段,故而许多人总喜欢跟着走。

江怀远却咳

15、云涌 。。。

嗽了几声,“你看,这天边的云又卷了起来。”

夜王率骁骑营夜奔十日赶赴南夷,一到南夷,守军与城里的百姓无不跪拜欢迎,但一个个因气候与恶劣的环境的关系都形容枯槁,正逢春天大旱,土地龟裂,如同老者的皱纹。夜王当下二话不说,下马对着这莽莽苍生叩拜了三下,众人见夜王殿下下跪,无不纷纷跪下,万人同一跪,何不使人长歌当哭!

张益阳见了夜王更是分外激动,直直地跪在了地上,“末将对不住殿下的栽培。”

夜王见张益阳风尘仆仆,战甲上还有着血迹,双眼通红,嘴唇干裂,面容憔悴,显然是许久未休息,衣不卸甲,苦苦支撑着。当下心中不由有些撼动,忙扶起张益阳,激动地说道:“张大哥,莫说此话!你和弟兄们都辛苦了!”

张益阳也很是激动,道:“这里的很多弟兄当年都曾追随过殿下您,此番您能来,众兄弟算是胜利有望了!”而说到此,他又不禁泪水纵横,“此前是末将无能,害死了许多兄弟,他们都是曾与我一起出生入死,是末将无能。”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这一哭,许多士兵都默默地流下了泪水。

夜王见此状,跨上马,拔出佩剑,说道:“若不平复南夷,誓不回京!”

他身后的骁骑营也随之吼了起来,夜王道:“尔等随我杀出城门。”

张益阳一惊,道:“殿下,您初来南夷,全军应休整一下。”

而夜王仍坚定且自信地说道:“敌人也是认为我们需要休整的,但我骁骑营都是铁打的男儿,数日奔波又有何妨!”旋即又拍了拍张益阳的肩,小声道:“你放心,我来的路上已派急先锋人探测过地形。”

他收起佩剑,执起银枪,策马前去,骁骑营见主帅冲锋在前,也疾驰而去,不一会儿,这新来的骁骑营已走得干干净净。张益阳忙上了城楼,登高远望,见远处烟尘滚滚,喊杀声震天。

夜王来南夷的第一役,突袭,大胜。

夜王与将士同袍而眠,丝毫没有那些皇家高人一等的作风,这确是提升士气的大好方式,然而接连几个胜战后倒遇到了最大的麻烦。夷人擅使毒虫猛兽,随着天气渐热,夷人作战前总先驱使毒蚊毒蜂,这些蜂蚁是精心饲养出来的,连夷人自身都抵抗不了,何况由洛都来的将士,无不叫苦连天。饶是骁骑营为精兵,虽是痛痒难耐,也是咬牙作战,但战事却进入了胶着状态。   洛都,却依旧歌舞升平。彦帝望着苏洛颜惊为天人的舞姿,把那加急军报搁在了案前,二弟终究是会赢的,这股自信一直盘旋在他心中,也许消耗消耗倒是好事,他也不用为骁骑营太费心了。这个飘忽念头转瞬即逝,但他

15、云涌 。。。

也为之一惊,我最为信任的二弟呵,什么时候自己有了惧意呢。他一直对自己的智计和夜王的忠诚很有自信,但近年来的不安全感不由地产生,弥漫在这空气中,也许这便是所谓高处不胜寒。这宝座坐稳了,他也要从这“酒色”中脱离出来了,演戏演久了假戏真做可就不好办了。

入宴的几个臣子都望向彦帝,彦帝的表情一直是淡淡的,但却更给人以深不可测的感觉。苏洛颜突然跪下,“不知陛下近日为何烦忧,臣妾甚为担忧,听闻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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