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三十万两纹银,就说一个时辰内若送不到,我便差人送他们子侄的臂膀回去。”
那兵丁战战兢兢道:“是是是,那那这位爷您怎么称呼。”
夜王摸了摸鼻子,道:“我是拿他们当人质收钱的,我怎么称呼,随便。”
那兵丁听他此话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敢再问,立马跑了回去,直说吕公子和林公子在客栈遇到土匪了,押了他们做人质,说一个时辰内没收集三十万两纹银便要被卸了臂膀。他说此话,吕一涵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心想山中哪有此等悍匪,能在他的地界上宫人押人要钱,但正想去拿着兵符请军但又听说客栈中只有四五人又觉得犯不上这么大阵仗,他和宓城知府林亚正商量间,却见又有一名兵卒送来了两枚特眼熟的玉扳指,只说客栈那几人好生厉害三两下便将他们打倒又说那领头的开口说如果再不来待会儿就不是这玉扳指而是手指了。这二人一计较,便先命人装上银子抬了箱子,又唤上一大队人浩浩荡荡赴了客栈。
此时已是入夜时分,客栈里也没点灯火,他们举着火折子进去,却听里头一人嚷道先验银子,那二人心想验就验待会儿也能一并取回来。便开了箱,果是十箱白银。一亮银,只听噗噗几声,客栈的灯火都被点了起来。一人正含笑望着他们。吕一涵和林亚只觉脑袋轰地一声,跪下便磕了几个响头:“卑职参见夜王殿下。原来是夜……夜王殿下您给卑职开了个玩笑啊。”
夜王摇了摇手指,笑道:“谁说是我和你们开玩笑。是你们这二位宝贝公子同本王先开玩笑,他们方才说要请本王的夫人回府,这个玩笑开得大了,他们要请本王的夫人却没请本王,吕巡抚,林知府,二位公子小气了点啊。二位府上都有这么多银子,这才半个多时辰就三十万两银子了,啧啧,不容易。”
吕一涵和林亚一听夜王这么说,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又看自己那没用的子侄正软瘫在一旁,心想这俩畜生调戏谁不好还要调戏个王妃,但又想到不是听闻王妃和王爷闹翻了还在京中养病么,但抬头只见烛火照着夜王脸上神
32、快意 。。。
色阴晴不定,当下不敢过问此事,心中只觉焦躁不安。
“三十万两纹银啊,吕大人,苏鄞几年的税收哟,您真是大手笔。您有这大手笔,竟然修了个空心的堤坝。”
林亚不断磕头请罪,道:“殿下,卑职实在是方才情势所逼,才先拿了府库中的银子来凑数,这,这绝非卑职平日所得啊。”
吕一涵倒瞪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夜王取出一锭银子,道:“林大人,还是吕大人比较聪明。这府库的银子可是官银,私自挪用官银本就是大罪,况且,这官银可分明会有字样啊。”
“卑职认罪。”吕一涵拜了一拜。
夜王走到他跟前轻轻道:“吕大人,其实本王也知道现在朝中的状况,官员间的体制。当是朝廷派个人来,你们便得招呼应酬,这些开销用度呢,也算人之常情。其实人性如此,但你们既然拿钱了,便应办事。空心之堤,毁的不仅是村庄稻田,更毁的是社稷。”他将那锭银子掷在了二人面前。
“殿下,咱们就这么走了?”赵一问道。
“走吧,我上了份折子给皇兄。他对此间之事自有定夺。我此番不过是奉皇兄之命来视察一番,再探下去便是僭越了。”
“殿下,还有一事,就是此番,王妃的行踪也暴露了。”
夜王点了点头,“这件事,本就瞒不了皇兄多久。他能睁几只眼,闭几只眼,便看他如今,对我还存几分兄弟之情了。”
马蹄声依旧达达地南去,苏鄞到了春日里落花的时节。
作者有话要说:更更更了 … …T。T555本周要夜奔了
33
33、危局 。。。
出了苏鄞,夜王一行人便改走了水道,坐着乌篷船,赏着宓水的美景,江面上波光粼粼,夕阳西下,远处有三三两两的渔舟,还传来渔民的歌唱声,悠远回扬。
“轻竹,那一日,你也露了行踪。”夜王握着箫,想应和这美景吹上一曲,却终因心事重重终不成调。“我有时真希望,我们便想如今这样放舟宓水,再不回京。”
“我也想过,总有被知道的那一日,但既然我们都已远离朝廷,皇上应该总会安心吧。家父也称病多时了。”
“嗯,燕北边关连传捷报,我想这样下去,我在此待上个两三年再回洛都,届时各司各军都易了主,我更能跟皇兄请辞了。到时候我们再回苏鄞好不好。”
夕阳映在江轻竹身上,照着她的脸颊红扑扑的,“若你真能放下,那自然是最好。那样我就不用老看着你愁眉苦脸的样子了。”江轻竹心中一欢喜,在夜王面颊上轻轻啄了一下,一旁的李四脸一红立马别了过去。
那几只渔舟似是捕到了大鱼,渔民正欢呼着,渔舟向他们慢慢地驶来。还有人喊道:“客官,新鲜的宓水鱼,做成汤可鲜美了。要不要一只。”
给夜王撑船的老头也回喊道:“刘老倌,又钓上大鱼啦,客官不要,我要了,回去给刚生娃儿媳妇炖汤喝。”江轻竹好奇,上前两步看那大鱼。
“好咧。”刘老倌从渔网里捞出一条鱼,钩上钓竿,用力一甩,便甩了过来,这是宓水上渔夫给过往的客船卖鱼的惯用技术,待对方抛过钱,便放下鱼。这刘老倌甩鱼的技术过硬,势大力沉,那鱼如箭矢般飞了过来。
夜王眯着眼看,冷不丁变了脸色,喊道:“小心。”却见那鱼口中竟吐出一枝箭迅即地飞了过来。夜王伸手去抓江轻竹,但却已晚了几分,那箭“哧——”地一声直直射在江轻竹的右肩上。
“噗通”一声撑船的老头已跳下了水,而那几只渔舟上又放出了数十枝箭。
“主人小心!”赵钱孙李四人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以随身兵刃为夜王挡箭。
而夜王此时正扶着江轻竹软绵绵的身体,那枝箭贯穿她的肩胛,血顺着夜王的手往下滴。
“轻竹,轻竹。”夜王焦急地唤了两声。江轻竹原本还勉力睁着眼,但迅即脸上失去了血色,再也回应不了他。夜王本是在战场上数度生死之人,此时觉得有心神俱乱,仿佛有千万只蚂蚁爬过他的心头。那边厢赵钱孙李已经乒乒乓乓地和渔夫动上了手,这些渔夫竟个个都是个中好手和赵钱孙李拼起来竟也不逊色。
夜王见轻竹面色虽不佳,但仍有鼻息,只是比较微弱当务之急是突破这危局,他强迫让自己定定了心神,见赵钱孙李
33、危局 。。。
在功夫上还是占了上风,只是久战下去他们是北狄之人不熟水性,若船翻则势必打不过这些浪里白条。他将江轻竹负于身后,高喊一声:“勿恋战,走!”
他怕轻竹再度负伤,只横剑当胸,倚在船舱,全力防护。赵一知夜王心意,抢过横桨开始快速地划起来。夜王又喝道:“钱二,船头;孙三,船尾。”
“殿下,那我呢。”李四高声问道。
夜王感觉轻竹的手正在他背后渐渐地下滑,知她正慢慢地失去意识,低沉道:“李四,杀人。”
“好,这个爽。”李四本就好战,此刻这半江血水更是激起了他的血性,他手中的弯刀更是耍得虎虎生风。
这些渔夫见情势不对,都吹了几声口哨,跳回自己的舟上,一划拉,便离去了好远。或是噗通便跳下了水。
夜王皱了皱眉头,喊了一声,“走。”
他们四人齐心划桨,迅即双方都远离了,只看见对方的舟变成了几个点,以及随波逐流而来的血水。
夜王将轻竹轻轻放在船舱上,见此番仍在江中,离岸还甚远,又见轻竹的伤口此刻流出的已成黑血,一时只觉失魂落魄。江轻竹此刻悠悠醒转,只是已说不出话,只能勉强扯扯嘴角,对他笑了笑。夜王紧紧握住她的手,红了双眼,只哽咽道:“轻竹,现在离岸还有些距离,我要先替你拔剑了,你一定要撑着。”
江轻竹只觉右肩巨痛又麻痒无比,她想张口说我相信你却只动了动嘴唇,便眨了眨眼。夜王握住箭,扭过头去,一咬牙,用力拔了出来,而血也随箭喷射而出。江轻竹眼前一黑,便晕迷了过去。夜王赶紧替她上了金创药,扯下布条为她包扎。
夜王只觉她身体渐渐凉了下来,忙紧紧地抱住她,手掌不断地将内力渡给她。赵一见局势稳定,进了船舱,见到江轻竹一身的血,便知大事不好,想了想,说了一句:“殿下,王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原以为夜王会显出痛苦或愤怒的表情,但夜王面上竟是始终淡淡的表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说道:“我在给王妃传真气,待会儿若我体力不支,你们也别顾忌什么男女有别,输真气给她。”他又瞥了瞥地上那支已拔出来的箭,说:“你看看这支箭,上面写着什么?”
赵一见夜王如此,更是担心。人遇到大悲之事,若是痛哭出声,反倒没事,但若憋在心里,却更易出事。赵一心中担忧,但又不敢说出口,只捡起箭看了看道:“上面刻着个‘渔’字。”
夜王冷笑道:“渔帮的人,借他们一万个胆也不敢行刺我,这又是鎏金大箭,你帮我去掉那金粉,看看里头是否刻字。”
赵一以刀轻轻一划,削
33、危局 。。。
去那箭的表皮,道:“殿下,里头果然还有字。上面刻的是……上面刻的是御林军。”
赵一抬头看了看夜王的面色,只见他的脸色比此刻的黑夜来得还要暗沉与萧条,夜王只轻轻道:“有活口吗”
“没有,都自尽了。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我方才察看了下,他们都戴着人皮面具,人皮面具下有张熟面孔。”
夜王点了点头,道:“移进来,我看下。”
不一会儿,赵一和钱二抬着具尸体进来,夜王一见到那尸体,不由便叹了口气,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那张脸属于御林军副统领。
“扔了喂鱼。”夜王闭起眼,“我不想再看到了。”
“殿下,这可是铁证啊。你为何不拿此首级找皇上对质去?”钱二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