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都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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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都赋-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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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才悠悠醒转过来。原先夜王的旧

43、当哭 。。。

部也纷纷来到夜王府,众人都觉得夜王之死颇为蹊跷,以夜王行事之作风,断不会在坚守数日后忽然进攻,许多人本就不满彦帝近年来的所为,此刻也都觉得应是为皇帝所逼,从赵钱孙李到众将都议论纷纷。秦书庭来时,众人见他是从宫中来,都默默不语,一派剑拔弩张之势。

他在客厅坐了半晌,见一个丫鬟袅娜走出,轻声对他道:“王妃娘娘有请。”

他拨开珠帘,见一白衣佳人正侧坐在榻上,与昔年活泼明朗的她相比,多了几许憔悴,但这股惆怅却又显得她清丽了几分,她并未化妆,应是刚醒,头发也是随意地挽了个发髻,斜插着一朵小白花,清倦舒懒,我见犹怜。他从未对佳人动过心,但当年他在长亭街街头见到那指着他的字的少女动过心,而今,她沉浸在愁绪之中,他却又动了次心,但面上却仍是淡淡的,请安作揖。

江轻竹微微一笑,道:“近日来我听说皇上面前,一位侍郎很是得宠,原来竟是昔年故人。秦公子,别来无恙。”

“王妃娘娘当年能看上小生的字,是小生的荣幸。”

“听说你在牢里呆过一段时间,看来你呆在那里把自己的锋芒给磨平了啊。”她淡淡地看了秦书庭一眼。

秦书庭被她看的一阵面燥,说道:“那是因为时光催人老啊。”

“是啊,我也老了。我原以为可以一辈子,却……”江轻竹想及自己的心事,不由垂泪。

秦书庭也不知怎想,直想上前去替她拭泪,待他反应过来这颇为不妥时,她却已对他轻轻说道:“谢谢。”又顿了一顿,“侍郎大人此来,所为何事。”

秦书庭也敛了敛心神,道:“是皇上派臣来请王妃回长平宫住,若王妃有何需要准备,或是对宫中有何需求的,不妨和臣说,臣回去禀报皇上。皇上眷顾夜王殿下,此番也是想好好照顾好王妃。”

却听江轻竹冷笑一声,“质子而已,又何须准备,宫中应有尽有,我又有何不满。”

“王妃娘娘您此话不妥。”

“秦公子,你是明白人,我现今在世上已是孤身一人,你又怎忍心再诓我。”

“王妃娘娘……不,叶夫人,今日若我以书生身份劝你,定劝你,定劝你……”秦书庭心中的话,半晌也没说出口,江轻竹刚刚亡夫,他虽是轻狂之士,但又怎能说出此等不仁不义的话。

“侍郎大人,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况我一介弱质女流,又怎能同时局相抗,只不过你现在也看到了,夜王府乱纷纷的,我也当劝慰下众人,再收拾一番。三日之后,我便搬回长平宫。你看如何。”

43、当哭 。。。

“自当依娘娘所说。”

江轻竹苦笑一番,也不理他,直对着桌上红烛流泪,看着那蜡泪滴滴落下,犹如滴在了她的心上。

骗子,骗子,你这个大骗子,你还同我说一定会回来,我们来年春天一同去踏青。

爹爹,爹爹,女儿对不起你,到最终还是保护好江家,但此后女儿定不让江家再有人牺牲,至于二哥哥,只要一日无他的消息,我一日便会去命人寻他。

骗子,骗子,我不骂你是骗子了,你快回来吧,就算不能一起去踏青,就算我俩都做一辈子的笼中雀也好,只要我们还能在一起。

她心中伤心,也不觉一旁秦书庭未退,直对着红烛流泪,哭得倦了,便趴在桌上睡去。秦书庭一直站在一旁,看着数年前那个笑若春花的小姑娘如今哭得梨花带雨,心中一痛,脱下外衣,为她披上,便静静地退出房去。

44

44、生变 。。。

江轻竹至接到消息后数日未睡,自是极倦,这日即便有人在侧,也是抵不住倦意,伏在案上不知不觉间睡去。秦书庭只站在门外,透过窗子看她的身影,连影子看过去也煞是孤单可怜,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日会对除一展自己抱负外的东西动情,也不过是当年匆匆的一次相逢。

他正对自己内心突生的这种情感激烈作战,而江轻竹正睡得极沉。下人没经允许,也不敢擅自前来打扰,屋内外皆是一片静谧。直至半夜,夜王府外宅忽起兵刃之声,秦书庭面色一变,见一下人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看也不看他一眼便闯进房,高喊,“王妃娘娘,王妃娘娘不好了。”

江轻竹被人吵醒,只觉得身子骨酸痛,待见到披在身上的外衣,颇有些惊异,但也无暇去理,直问道:“发生了何事,如此惊慌。”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大事不好了。许多王爷的旧将都来王府吊唁夜王殿下,但方才不知他们说着何事,竟都说到是……是……”那下人好生着急,又觉得所说之事大逆不道,但还是说了出口,“又都说是皇上害的夜王殿下,他们越说越起火,这便说着要冲进宫里……去……”

“胡闹!”江轻竹脸气得煞白,站了起来,便往外走,道:“是谁挑的头。”

“好像是夜王殿下旧将李将军的儿子和张益阳的弟弟……还有些都是殿下的旧部……”

“赵一他们呢?”

“原先他们也劝着,后来不知缘何也被那些将军说动,也正点着火把呢。”

江轻竹走得急,又想起秦书庭还在那,回首淡淡道:“秦公子,夜王府有变,已是是非之地,您还是莫在此处了。”见秦书庭仍未回应,江轻竹又道:“若秦公子你想将此间之事上报给皇上,现在也请回吧。”

秦书庭叹道:“皇上是让我来确认王妃娘娘您的心意和安全的,如今王府生变,吵闹如斯,我又怎能离去。”他说此话,半公半私,只不愿就此离去。

“若秦公子你不怕待会儿第一个被杀,就随我来吧。”

“娘娘你不怕我回去便禀告了皇上么?”

江轻竹知他此话之意,面色一寒,怒道:“你走是不走。”

秦书庭笑了笑,那傲气的书生又回来了,“那群武夫便是杀了我,也无济于事;况且便是杀了我,皇上也会知道此间之事,王妃娘娘你果是明白人啊……”

秦书庭拜了一拜,道:“王妃娘娘,你莫生气,在下知道娘娘是一番美意,小生这便走了。至于娘娘今日救命之恩,在下感恩戴德,他日定当衔草结环来报。”

江轻竹低声吩咐那

44、生变 。。。

下人将秦书庭从后门送走,便径直朝大厅走去。果见夜王的众多旧将正大声嚷嚷,为夜王报仇,但见到一身缟素的江轻竹,又都闭上嘴,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道:“参见王妃娘娘。”

江轻竹颔首道:“先夫能有你们这些部将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众人也客气应和几句,却见江轻竹面色一变,“但今日,你们却想将我一个寡妇至于死地,这是为何?”

“娘娘,我们骁骑营只愿与夜王殿下同生共死,或许别人不知,但此次同去燕北的将士都知道殿下是接了那所谓的密旨后才不顾一切冲锋的,我们当时已觉有些异常,如今再回忆夜王殿下当夜如我们说的那些诀别之话,分明是已抱定必死的决心,这若非是有人相逼,又怎会如此。”

李四也声泪俱下道:“殿下走前也是这般,只让我们照顾好娘娘你。殿下应是早知此事了。”

有人相逼,天下间又有谁能逼得了夜王,自然只有皇上。此间道理谁又不懂。江轻竹也知此事,但想起夜王生平心愿便是让天下和宁再无纷争,只硬撑道:“可有真凭实据?”

但这时却有个细细的声音响起,“娘娘,你此番能站在此处,便是夜王殿下用命换来的呵。”那声音尖细异常,说话的人躲在一个斗篷底下,站在大厅的阴影处,但此话一出,如炸开一池碧水。

江轻竹皱了皱眉,问道:“你是何人?何出此言?”

那人脱下斗篷,却是彦帝的贴身心腹太监四喜,众人都纷纷一惊,却见四喜忽地跪下道:“王妃娘娘昔日你身中奇毒,只有皇上有解药,夜王便同皇上谈判,以他之命换取解药。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假,今日便愿让众位将军分尸。”

江轻竹摇摇欲坠,站立不稳,她知道当日自己病好的蹊跷,却没想到有个中情节,此刻面色苍白,几欲昏厥。众位将军也是大惊失色,连问究竟是何原因,是否属实。

四喜道:“那日我在书房外亲耳听到皇上与夜王殿下的交谈,所谈交易便是此事。当初皇上确是想以警告殿下,但不料夜王殿下竟说愿以命来换王妃娘娘的命。”

咕咚一声,江轻竹栽倒在地,由下人扶起,忙让她坐在椅上。

各个将军又均面有忿色,直说彦帝卑鄙。

江轻竹揉了揉太阳穴,清醒了些,冷然问道:“四喜公公,我便也把话说明白了吧。你不是皇上的心腹么?今日怎忽然来此说这些话?你可知你这些话,会引起多大的事,会让夜王府上上下下死多少人,会让今夜京城流多少血?”

众人听后,也都狐疑地望着四喜,却

44、生变 。。。

见四喜俯首磕头,道:“有件事,众位或许都不知。当年天下大乱,夜王殿下初次出征,他本可弃苏鄞不顾,但却为了保护百姓不为反贼所伤,单枪匹马又杀了回来,救了正被屠戮的人,当年殿下所救之人,便有一个四喜。数年来,四喜虽忠于皇帝陛下,但一直感恩夜王殿下当年救命之恩,此次是委实不忿殿下客死他乡。皇上这几年,性情越发阴冷,一直忌惮夜王殿下。在四喜心中,我大胤朝第一功臣,便是夜王殿下,四喜只觉得殿下死的冤枉,死的委屈,故而在此说出实情。至于后事如何处理,四喜不敢干涉……”四喜说到后来声音越低,因为众位将军想及彦帝这几年委实杀了不少功臣又想到夜王,都群情激昂起来。

江轻竹心中心绪极乱,知四喜至少有一半所言不假,那便是夜王是用他的命换回了她的命,她心中矛盾之极。但他的话,仍句句萦绕在他耳边,我只愿还世人一个太平江山。她也知道,夜王隐忍至此,也是为了胤朝江山稳固。但如此,却恐怕他的心意要付诸东流。想到此节,江轻竹冷然道:“好呀。你们说得对,那你们便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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