坳,隐约可见有个规模不小的山寨。彦帝大手一挥,御林军自是迅捷无比地冲了进去,直杀的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原来是待唐门对彦帝的尸体产生疑惑之中,便请了许多江湖中下九流的帮派趁着洛都混乱满天下的找疑似彦帝的人,这刀疤男一伙原不过是在此占山为王的土匪,眼看着天下大乱便跟着浑水摸鱼乘火打劫,又拿了唐门一大笔钱。但万没想到彦帝仍有嫡系的正规军,顷刻之间便杀进了山寨。而杀进来时,那一群人正围着这刚抓来的
58、余生 。。。
“美人”而欣喜若狂,胡吃海喝,划酒猜拳来决定谁先和美人云雨。等彦帝带着御林军冲进来,都目瞪口呆,立即就开始求饶。彦帝见这群人中没有苏洛颜的身影,怒道:“人呢?”
“什么……什么……人。”
“你们追的人。”
那几人面面相觑,人自然是大哥先拿去享用了,但此刻看着铁青着脸的皇帝,都不敢说话。彦帝见他们面色有异心中不详的预感也增多,一马鞭就打在了那人身上。
“地……地道,和大哥在……地道里……”
“打开地道。”彦帝冷若冰霜地说道,拳头捏得紧紧的,指节啪啪作响。那人战战兢兢地开了下机关,古井底下便开出一条缝隙,而这缝隙一打开,一股血腥之气即扑面而来,那开门的人早已目瞪口呆。彦帝面色大变,伸手拦住了要进地道的御林军。不知为何,他只不想让他人看到她。他弯下腰,走了进去,便看见一滩血泊,一人□着身体倒在那,正是那刀疤男。而躺在不远处亦有一人,亦是浑身鲜血,二人都一动不动。
彦帝只觉自己脚底一软,险些有些支撑不住,但见那人长发盖脸,虽只露了半截香肩,但彦帝又怎会不知那是苏洛颜。只觉心头一震,又怒从心起,吼道:“你这女人。不是要看朕收复燕北么,你这说话不算话的女人。”他也不知为何,自己心中除了怒意,还有一种悔恨之感,接着又忆及她那日难得的温柔笑容,只觉得是她负了他。“你骗朕,朕每次都容忍着,可这一次,朕忍无可忍。朕定要将你……定要将你……”他原本想说挫骨扬灰这样的话,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只化成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伏在了她的身上。
“你……定要将我怎样……”一阵幽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定要将你……”彦帝猛然反应过来,见她正瞪着他,眼睛滴溜溜地转。
“你没死……”
苏洛颜倦怠至极,不再答他的话,只眨了眨眼表示认同。彦帝也不知自己心中那份狂喜由何而来,连力气都有了,当下抱着她跑了出去。
御林军见皇帝抱着个血人出来,都哀叹至极,心想这回皇上指不定要拿他们陪葬了。却听见皇帝难得愉悦地喊了一声:“快找大夫,快找大夫。”
苏洛颜断断续续地醒过几次,每次都在不同的地方,或军中大帐或马背上,但每次醒来几乎都是在他的怀里,她口不能言,醒来时也不是很清明,都只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便沉沉睡去。彦帝倒也不计较,只盼她活着就行。等她又一次醒来,感觉自己睡的已是舒服的暖床,知道自己应该回到宫
58、余生 。。。
里了,只见耳边那人还絮絮叨叨地对着她说:
“那日你走后,朕很是心痛。”
“朕确实是早有防备此次的内乱,早把在苏鄞的军队调来了。只要朕的虎符一出,他们便出兵平叛。”
“这一回,朕杀了很多人,但朝中的乱党都被朕连根拔除了。这么一说,朕似乎还要感谢你这个乱党头子,去了朕心中的一大忧患。”
“朕同你说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不醒来同朕说说话呢。哪怕骂骂朕也行,朕说过你是朕的女人,朕要保护你,但朕却偏偏让你保护了。你不知道,朕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这回朕虽然镇压叛军,但沿途随叛军投降的百姓朕一个都没杀。可你们这些人还要骂朕是狗皇帝。世道乱了,有什么好处。”
“骁骑营的人,朕一个也没杀。愿意留下的朕收编了,愿意走的朕放他们回家了,北狄的人又开始滋事了,燕北还需要有人在,可惜少了将。更可惜走的人居多,自尽的人也多,哦你还记得那个收留我们的猎户么,他儿子,虎儿,朕特别留意了下,回家啦。”
“你的江妹妹,朕实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快醒醒吧,边关危急着呢。你不是最关心那里的情况么。”
苏洛颜心中只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了,这些话我都听你讲了几百遍了。但这句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连眼睛都乏得睁不开。
“唉,你果然还是不和朕开口说话。太医说你用的是唐门秘毒,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人虽已化成了血浆,但你变成了一根木头,你说你这又何苦呢。你只要再等一等朕,朕就来了。还是你打心里觉得朕不会来救你。”
此时已值秋日,那一场为期不过数日的短暂叛乱被彦帝雷厉风行地镇压了,到今日已过了两个月。洛梁宫未被烧的地方被人收拾干净,让皇帝先住了进来,西苑正在修葺。那一场叛乱跳出来浑水摸鱼的人也不过尔尔,即便是唐门,又怎敌彦帝手下的军队。他们原不过想直击洛都,与北狄来个里应外合,却不料彦帝也是早有准备,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最大的饵。
彦帝回宫后,禛妃便成了禛贵妃,但这回,所有人都不敢再出口反驳。皇帝每日下朝,就早早地来陪这几乎终日昏睡,偶尔醒来也是痴痴呆呆的禛贵妃,万千宠爱,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与皇帝共患难过,大臣又怎敢商议,且众人都觉得这禛贵妃怕是日子要不长了。苏洛颜的身世,彦帝守口如瓶,虽然众人总觉得这禛妃娘娘有些蹊跷,但皇帝的金口玉言,又有谁敢贬斥。况且皇帝近日手段可谓霹雳,隐隐有了当年高帝
58、余生 。。。
的手腕,更是无人敢语。
但他们都不知彦帝心中究竟是在想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对着这么一个险些毁了自己的人有着这般的执念。朕只盼着你醒来,好好地折磨你,让你痛苦一辈子,犹如朕此刻这般的痛苦。他有时如此说服自己,却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穿明黄外衣的男子抱着一个穿红衣的女子倚在窗台,佳人虽有些憔悴,但仍能看出眉目如画,玉颊樱唇,倾国倾城,只可惜一双眼睛大却无神,似正痴痴地凝望着远方,又似蒙着一层雾气。那男子更是生得妖冶俊美。只见他伏在女子的身侧,低声地同她说些什么……直到秋风扫过,卷起窗外一地的黄叶。
作者有话要说:唉。也许真的快要到了完结的时候了。
59
59、蒙面 。。。
彦帝正对着苏洛颜喁喁絮语,他这辈子也从未有过这般耐心,这阵子似着了魔般,连他自己也是惊讶莫名。偏他却总觉得每日上完朝理完政事,抱上她说些话,才有了些满足感。尤其是她偶尔会露出一丝微笑,虽是笑得莫名,还有些痴意,但她总觉得她是内心里是懂的。有时他都怀疑她是不是装痴,便试探了几次,但她总是迷迷蒙蒙的样子,他便也只得叹口气,坐在一旁看折子,而她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黄叶,似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这时,却听四喜在屋外禀报说有边关急报,便速速命他拿来。这几日,从燕北边关传来的消息是每况愈下,令他颇为恼火,正盘算着是否御驾亲征,但一是总有些放不下苏洛颜,一则这一到秋日他咳喘的毛病便越发严重了些,再则上回的洛都之变虽然并没伤筋动骨,却也让民心浮动了一阵,他要待在此稳定民心,便也只得待在洛梁宫里天天看着地图,一边命京畿附近的几个大营加紧操练。但这日,四喜进来时却是喜上眉梢的样子,彦帝便也不似平日般喜怒不形于色,高声问道:“莫不是捷报?”
“禀陛下,是捷报。”四喜将那捷报高举过头。
彦帝接过,瞥了眼旁边的苏洛颜,还是木木的样子,连脸也没有转过来。彦帝一打开那捷报,便不由怒从心起,不过斩杀了几十人,便呈了捷报,这燕北的守将任大杰是越来越不成样子,当初用他守燕北便是因他老成稳重,还老实从不克扣军粮,最是守城之将,虽也知道他非机敏强干之人,但一时军中无能用之将,且彦帝也想着上回大仗北狄也是伤了元气,只需建个牢固防线,待拖上时日,那北狄便会撤退,若能机变一些,便时不时也打个游击,更能击退。但这任将军虽是老实,但又过于老实,死守便真的是死守,还被人用计击败了几次,弄得彦帝恨不能自己插翅飞去,而王老将军,倒在这当口又装起了病来。彦帝再细看那折子,便是这胜仗还是周围的百姓组的民兵打了几次游击埋伏战,这任将军倒确是个老实人,上的捷报倒不捞功,将功劳纷纷都给了另一人,只说这出了个奇才,神龙见首不见尾,还总是戴着个铁面具,百姓唤他平公子,他组织着百姓打了几次漂亮战,但因为所领人数不多,故而都是小役。有心想将此人收到军中使用,但此人却不愿来,甚至连见也不见,只让人写了封信推辞。但这任将军颇是爱才,却也不为难他,还替他写了道请功折子给皇帝。
而彦帝见了这折子,双手不由一抖,心中便想起一事,但他不敢确定。只回了封给任将军,让他好好守城,让那平公子放手去组织民兵守城,以后把
59、蒙面 。。。
那平公子的情况细细报给他。此后,任将军便隔三差五地来封加急军情,时而说燕北危急,时而又有个把小捷,又把那平公子打仗的习惯作风详尽地写下,至于彦帝问的那平公子使何兵器,任将军只回说不得而知从未见那平公子自己冲锋,只骑在马上,有个佩剑也未出过鞘不知是否是惯使剑的。但只说那平公子便是不肯投效军营。彦帝心中了然,便写了个密旨命任将军给那平公子。
这密旨八百里加急,没几日便到了燕北,任将军便忙不迭地去找山上找那平公子,他知皇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