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少白微微一怔,暗暗忖道:大约这两名妖徒又改了主意。
忖思之间,只听那尖锐的声音叫道:“圣宫首座来得真巧,这洞中……”
方才那洪钟般的声音应道:“可是二绝的传人蒋少白与鱼际三探金狐的首座弟子汤淑珍?”
“正是他们两人,下座与南宫护法就要把他们生葬其内了!”
那后来的圣宫首座哼了一声道:“幸亏本座及时赶到,否则,两位岂不做了一件大错而特错之事,免不了要受令主责罚!”
那声调洪亮之人有些不服的道:“本座什么地方做错了?”
那被称做圣宫首座的人道:“他们两人都是令主要生擒之人,怎可把他们生葬其内!”
那洪钟般的声音冷笑道:“既是圣宫首座适巧到来,就请领先动手,擒下他们两人,令主驾前自然会记上首座一件大功!”
那圣宫首座也针锋相对的道:“本座虽不敢居功,但擒下他们两人,却是义不容辞之事!”
那洪钟般的声音哼一声道:“首座的绝技神功在会中高人一等,谅来不需下座两人相助,下座就等替圣宫首座掠阵了!”
圣宫首座大笑道:“本座自有擒下他们两人之法,不但用不着两位掠阵,就是本座,也根本不真的出手,就足以使他们两人束手就缚!”
那洪钟般的声音也大笑道:“这样说来,首座的武功定必更有进境了!下座等就要拭目一看了。哈哈……”
圣宫首座忽又话锋一转,喝道:“来!把那丫头提过来!”
蒋少白在洞中闻声不由一惊,显然那圣宫首座并非一人而来。
错愕之间,只听汤淑珍仍以传音入密道:“糟了,一定是玉儿!……”
蒋少白心头一沉,暗道:如果真的是马小玉,被他们以生死要胁,倒是一件大伤脑筋之事。
忖思未已,只听圣宫首座那低沉的声音喝道:“蒋少白,汤淑珍,听得到本座的声音么?”
汤椒珍望了蒋少白一眼道:“这声音好熟……!”
蒋少白亦有同感,那声音听来确实十分熟稔,只是一时之间却无论如何想不出他是谁来。
那音声音又大笑道:“蒋少白,还要见见你的玉儿么?”
汤淑珍忙道:“果然是她!……这人是谁我也想起来了,咱们出去。”
蒋少白毫不踌躇,与汤淑珍并肩携手,向洞外走去。
只听那声音继续吼道:“老夫从一数到十,如果仍不见你们出来,说不得给她点苦头吃吃,先折断她一条臂膀了……一……二……。”
三还没数,汤淑珍与蒋少白已双双走了出来。
洞外的情形,立刻一目了然。
只见那只叫做小红点的仙鹤早已血肉模糊而死,白白的羽毛散了一地,黄三则斜斜的躺在一旁,看不出伤痕,想是被点了穴道。
此外,两名身形矮小的蒙面人遥立五丈之外,另一个高大的青衣老人则在洞外丈余之处。
蒋少白啊一声,道:“是你?……你不是‘封花使者’钱三么?……马姑娘不是你的侄女么?”
原来那黑衣老人正是丐帮与神雕会在南屏山麓干戈相见时出现的“封花使者”钱三,马小玉此刻却穴道被闭,抓在他的手中。
在他身后数丈之外则侍立着十余名黑衣劲装大汉,想是他所带来之人。
只听他大笑道:“一些不错,本座正是‘封花使者’钱三,但本座却也是鬼影会中的圣宫首座护法!”
蒋少白咬牙喝道:“好无耻的老贼!”
圣宫首座钱三毫均不在意的大笑道:“废话少说,这妞儿你还对她关心么?”
说话之间,已经把马小玉的一条右臂抓了起来,做势欲扭。
汤淑珍格格一笑道:“老鬼,何必装腔作势,我料定了你没有这份胆量!”
圣宫首座钱三胡子一翘道:“本座为何不敢?”
汤淑珍笑道:“一定要我说给你听听么?……”
眸光傲然一转,接下去道:“第一,她也是你们令主鬼中鬼所要之人,既已被擒,还不解交你们会中总舵,已是有疏职守,如再把她弄断一条臂膀,只怕你要吃不了兜着走吧。第二,以她的生死,如能威胁到我们两人,在你们令主面前也许能够以功抵罪,但是你却没有这个把握,而且,既是以她的生死做为威胁,就不会真的把她弄死……”
钱三大怒道:“好狡猾的女娃儿,休要在本座之前卖弄口舌,快说,你们究竟准备怎样?”
汤淑珍从从容容的道:“那就要你开出条件来了!”
钱三哼道:“你们两人快些束手就缚,由本座押回总舵听候令主发落!”
汤淑珍慢悠悠的笑道:“这条件太高了一些,请原谅我们无法接受!”
钱三怔了一怔道:“那你就还个价吧。”
汤淑珍道:“很简单,把马姑娘留下。”
钱三怒吼道:“胡说,本座不但要杀了这姓马的丫头,连你们两人也是死路一条!”
说话之间,右掌一伸,果真有将马小玉毙于掌卞之意。
蒋少白一颗心不由提到了口腔之上,万一汤淑珍之言激发了他的凶性,使他真的击死马小玉,那将是使自己永生愧疚之事。
汤淑珍仍然从从容容的笑道:“动手呀!……怎么,我早说过了,你没有这份胆量!……”
站在数丈之外的那两名青衣蒙面人慢慢踱了过来,其中那个声调宏亮的沉声一笑,冷言冷语的道:“圣宫的首座技穷了么?依下座所知,这姓马的丫头的确动她不得,也难怪那姓汤的丫头不受威胁!……”
钱三悻悻的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声如洪钟的人道:“只是好意思提醒圣宫首座一句,这姓马的丫头虽说是你设计捉到的,但却是令主所要之人,如果真的你一怂之下把她毁了,只怕在令主面前不好交待。”
钱三咬得牙根格崩有声,才欲开口,那尖着嗓子的人却插口道:“下座倒有一个愚见,不知圣宫首座认为如何?”
钱三冷冷哼道:“请说!”
那人俏皮的道:“眼下之局,看来难以善了,以圣宫首座的神技绝学,就是不用这姓马的丫头做为威胁,谅来也不致被那一男一女逃出手去,下座等愿意代看守这姓马的丫头,以便于圣宫首座出手擒下他们两人!”
钱三哼一声道:“不敢有劳……”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你们都不必费事了,还是由老朽来解决这个问题了吧!”
在场之人,闻声无不为之一惊,包括蒋少白与“七巧玉女”在内,也为之大感愕然,不由张惶四顾。
因这声音来得实在太奇突,仿佛是由地下冒上来的一般。
终于众人都看清了,在山壁间一块巨石之后,缓缓的转出一个白发的白髯,连肩毛也是一片雪白的老者。
只见他虽然须发皆白,但面色却红润丰满,双目神光湛然,左右太穴高高突起,一看就知道是一位内外兼修的武林高手。
他背后背了一个极大的红漆葫卢,右手则拉着一支龙头铁拐,一步一顿,缓步走了过来。
钱三怔怔的待那白发老人收住脚步,方才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白老人笑道:“老朽偶经此地,看到你们争论不决心,忍不住要出头管管闲事!”
钱三大喝道:“这闲事只怕你管不了……你可知本座来头么?”
那白发老人大笑道:“四十年前横行天南的剧盗,今日鬼影会中的圣宫首座护法,老朽说的对么?”
钱三怒哼道:“这样说来,你是活得腻了……”
声调一沉,又道:“且说说你要怎样管法?”
白发老人微微一笑道:“就像那位姑娘说的一样,把这姓马的姑娘留下来,你们可以平安离开此处,要不然可就保不准了!”
钱三方欲发作,一旁那声调尖锐的鬼影会妖徒却一笑插口道:“尊驾已是年登古稀之人,何必定要淌这混水……”
白发老人呵呵大笑道:“老朽确然是一向少管闲事。但这桩事却是非管不可!”
那声调尖锐之人道:“这又是为了什们么?”
白发老人沉凝的道:“第一,‘通天魔’马明月是你们掳去的那马丫头的爹爹,也是老朽的好友之一。第二,‘天下二绝’与老朽也有一点交情。第三,‘霹雳三魔’是老朽昔日常在嘴边说的棋酒好友之交。所以……”
汤淑珍忽然若有所悟的叫道:“前辈可是‘环宇上人’?”
白发老人呵呵一笑道:“猜对了,你是什么人的门下?”
汤淑珍忙道:“晚辈是金狐门下……”
“环字上人”笑道:“仙姑的的大弟子,是么?”
汤淑珍忙道:“晚辈正是,家师时常提起您老人家。”
“环宇上人”扳弄着手指算了一会,道:“七年了,老巧已经七年没见到你师父了,他还硬朗么?”
汤淑珍忙应道:“家师壮得很,谢谢老前辈……”
蒋少白也忙深施一礼道:“晚辈蒋少白,见过老前辈!”
“环宇上人”微微一笑道:“且慢,且慢,等老朽先把他们几位打发了之后再慢慢详谈!”
原来钱三等数名鬼影会的妖徒,听着“环宇上人”与汤淑珍等慢慢交谈,似是俱都怔了起来。
此刻方才一个个如梦初醒,登时蓄势戒备,准备一搏!
钱三则把马小玉抓得更紧了一些,阴阴一笑道:“那更好了,既然这妞儿的爹爹是你好友之一,你就看着她慢慢死吧,除非……”
“环宇上人”摇手打断他的话道:“不必说下去了,老朽既然出头要管,岂能看她被你折磨死,自然要设法把她救了下来!”
钱三冷笑道:“办法只有一个,把那一男一女的捆了起来,与本座交换!”
“环宇上人”摇头道:“那我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天下二绝’与‘鱼际三探’中的仙姑?”
钱三冷笑道:“依你说该当如何?”
“环宇上人”忖思了一下,道:“这样吧,老朽由一数到三,你把马丫头放了开来,乖乖的离开这里,咱们就算没事!”
钱三大喝道:“那是你做梦了,本座倒要看看你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环宇上人”淡淡一笑,喊道:“一……”
钱三厉喝道:“不要说你喊到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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