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隐含讽刺,显见有点不太相信“逍遥公子”所说的话。
“逍遥公子”倒真没有想到这一点,虽然听出对力的话中有刺,仍旧不以为意地向他投了钦佩的一眼,然后说道:“阁下的心思,确实细密,这种情形或许可能,真要如此,此人还是违背了本谷的门规,即令不是两位的仇人,本谷还是要追究下去,两位如果信得过在下,三个月内,一定查明真相奉告,决不食言,不知两位认为怎么样?”
蒋少白闻言大喜说:“阁下果能替小弟查明当年的真凶,与主使的人,不啻小弟恩人,只要小弟能手刃亲仇,定当有所以报。”
蒋少白苦笑一声说:“事隔多年,即令查明真相,恐怕也不容易确定是谁干的,反正在下一定尽力就是了,今后只要两位不怒目相视,就已足感盛情。如果两位没有别的事情,在下意欲先行告辞!三个月后,再于此地相会如何?”
蒋少白微表歉意地说:“阁下请便,刚才多有冒犯,尚祈原宥。”
“逍遥公子”不再说话,微微点了一点头,立即转身,向正在协助“无头”疗伤的“走尸”招呼了一声说:“两位护法,会主现在什么地方,两位是否知道?如果知道的话,就请领路带本座前去参谒如何?”
此时“无头”已在“走尸”的协助下,疗伤完毕,闻言之下,两人连忙同时起立,恭谨地说:“属下遵命,不过……”
说话的时候,“无头”的眼睛怨毒地朝着紫衫少年的身上,瞥了一眼,似乎有点不太甘心的样子,“逍遥公子”见状已知其意,连忙加以制止地说:“本座已与对方订约,任何事情,等以后再说吧!会主神雕传讯,也许有什么重大的事情,等着我去商量呢?”
接着,马上吩咐他们赔偿酒楼的损失,然后离去。
“走尸”两人为他的神态所慑,虽然心有不甘,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讪讪地依言而去。
蒋少白对于“逍遥公子”的作为,深感钦佩,心理又无形中对他增加了几分好感,如果不是父仇真相尚未查明,倒真想马上和他交一个朋友哩!
紫衫少年似乎对神雕会和春秋谷的人,已有成见,根本就不相信“逍遥公子”的诚意,几次想要说话,都被蒋少白用眼光止住,等到对方全部离开酒楼以后,可再也忍耐不住,立即开口向蒋少白埋怨说:“主人!你也太过相信敌人的话了,难道他真的会去追查真相吗?”
第五章 魔链
蒋少白微微笑了一笑说:“兄台,至少这位少谷主,不可能是当年迫害先父的凶手,即令他不去追查真相,我们也没有理由将他留下呀!”
紫衫少年不以为然地说:“主人,你也未免太忠厚了一点,固然他不可能是真凶,但他既然是春秋谷的人,多少总与凶手有关,如果把他留下作为人质,还怕春秋谷不把真凶交出来吗?何况春秋谷他们是一体,就目前神雕会的作为看来,这个家伙,根本就不可能是甚么好人,所谓查明真相,分明是自量斗不过我们三个,借口下台的一种托词,也许三个月后,他们要尽出高手,来对付我们呢?”
蒋少白可没有他想得这么多,此时一听,不禁感到很道理,不可能是一个坏人。暂时不愿再就此事,有所争辩,当即将话头一转,故意岔开过去说道:“对了!兄台与汤叔叔究意是什么关系?能否告诉小弟,你真的也叫蒋少白吗?”
紫衫少年看了一看酒楼的环境,微微考虑了一下说:“主人!此地不太方便,同时天色已经晚了,我们先找一家客栈,住定下来以后,再将详情禀告如何?”
蒋少白眉头皱了一皱说:“兄台!不论你与汤叔叔是什么关系,主人的称呼,最好先改过来,怎么样,小弟听了,实在有点怪刺耳的。”
“火凤凰”在这一连串的故事里,因为不知他们中间的详情,一直无法插嘴,不过看到自己心目中的白哥哥,对蒋少白一再称呼主人,心里感到十分别扭,闻言之下,立即附和说:“对!对!白哥哥,人家既然不愿自居主人,你干吗还要坚持呢?”
紫衫少年正色地说:“玉儿,这……这……这怎么可以,主人……”
蒋少白急于了解他与汤桂的关系,不愿在聚宝楼上,再呆下去,见状连忙打断他的话头说:“兄台,怎么你又来了,马姑娘说得很对,你又何必还要这样呢?不管你有什么理由,等我们离开这儿以后,再说好不好?!”
说完,也不征求他的同意,马上将店伙招呼过来,准备结账,紫衫少年见状自然不好再说下去,连忙将话打住,不再作声。
三人结账离开酒楼以后,其余的武林人物,也都纷纷离座下楼,准备把这一场将要震荡武林的大消息,奔走相告,传播于友好之间。
在这一群武林人物里,有一位面貌不扬的瘦长汉子,远远尾随三人的身后,目睹他们进入附近不远的迎宾客栈之后,方始面带诡笑地险险说道:“五行六罡已现其四,主公霸业恐怕又多了一些阻碍,我得赶快回去报讯,请主公速谋对策才行。”
紧接着,又狠狠地盯了迎宾客栈几眼,方始转身扬长而去。
另外,在酒楼上,更有一位髻发花白的老人,一直等到所有的武林人物,都离开以后,方始从座位上,缓缓地站了起来,眼中流露出一种迷惘的神色,望着楼上那些东倒西歪的桌椅板凳,呆呆地出了半天神,方始喃喃地自言自语说:“唉!三弟离家,已经三十年了,始终没有消息,这三个少年,都与他长得一模一样,莫非就是三弟的后人?然而?他们之间,为甚么有的主仆相称,又有的互相仇视呢?可真把老朽给弄糊涂,虽然祖训不得干预江湖是非,为了追查三弟的下落,说不得也只好破例了。”
接着,又恋恋地扫视了楼上一眼,方始离去。
已经离开酒楼的蒋少白等人,根本就不知他们的行踪,会引起别人这样注意,更没有想到从此以后,业已危机重重,几乎陷入一个极大的阴谋里面,闹得身败名裂,差点连性命都保不住呢?
迎宾客栈,在当时可以说得上是日月湖最大的一家客栈,里面除了有一间间的单身上房以外,还有自成门户的清净独院,紫衫少年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将他们带到此地投宿。
总算他们运气不错,来到客栈以后,仅仅只剩下最后一座独院,尚未租出,如果迟来一步,恐怕就只有同其他的客人,混在一起了。
这座独院,位于客栈的左侧,紧靠白堤岸,一共有三房一厅四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院墙除了一面与客栈相连,另外三面,就再没有其他的房舍了,因此光线明朗,空气清新,令人感到非常舒适,院子不算太大,但经营布置,颇具匠心,不但假山湖石,剔透玲珑,就是花木的位置,也显得扶疏有致,确是一处既幽雅而又清净的好地方。
三人在店伙带领之下,一踏进这座独院,就感到非常满意,当即将房金付足,整个定了下来,然后吩咐店伙快点将茶水夜点,一齐送来,此后没有招呼,就不必再来打拢了。
店伙遵命离开去取东西的时候,紫衫少年立即利用这段时间,先替蒋少白和“火凤凰”两人引见说:“主人,对了,我还忘了替你与马小姐引见,她就是……”
蒋少白心中忽然一动,连忙打断他的话头,面向“火凤凰”问道:“马小姐,令尊是否以前在城陵矶的附近住过?”
“火凤凰”奇怪地望着他说:“咦!你怎么知道的?!”
蒋少白一听此话,突然变得非常兴奋地说:“这么说来,令尊果然就是马伯伯,刚才‘走尸’在楼上点破你的身份时,我就已经想问你了,但因马伯伯以前好像没有这么大的名气,恐怕是姓名相同,另有其人,所以又不敢问了,先父与令尊义结金兰,你该想起来了吧!”
紫衫少年马上接道:“老主人讳承志,他才真是你的白哥哥呢?”
“火凤凰”至此已经恍然大悟,几乎高兴得跳了起来说道:“啊!我明白了,你就是汤叔叔的儿子?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话音至此一顿,忽然又变得困惑地说:“不对!听爸爸说,汤叔叔一家,好像已经遭了祸害,据说一家大小全部葬身火窟,这又是怎么回事呀?”
蒋少白登时两眼一红,恨声地说:“不错,那一把火就是春秋谷人放的,如果不是汤叔叔事先将我救走,蒋家恐怕再也不会有一个人了。”
说到这里,立即想起紫衫少年叫他主人的事来,连忙将话一顿,转过头来,向他问道:“对了,兄台与汤叔叔究竟是甚么关系?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紫衫少年正待回话,刚好店伙将夜点与茶水送了进来,因此话到了嘴边,又缩了回去。
等到店伙将东西放下,转身离开以后,这才将房门一掩,猛地转过身来,将儒巾一掀,接着顺手往脸上一抹,然后望着蒋少白,双眼含泪地说:“主人,现在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蒋少白只感到眼睛一亮,站在面前与他同名同貌的少年书生,业已变成一位千娇百艳,脸容非常熟悉的男装美人,定睛一看之下,不禁心头大震,愣愣地望着这位恢复本来面目的同伴,呆了半晌,方始激动得冲了过去喊道:“啊!你是汤淑珍,珍姐姐,珍姐姐!”
“火凤凰”也为此突然的变化,惊得愕然后退,几乎不敢相信地瞪着这位女扮男装的汤淑珍,失声喊道:“甚么?你是女的?!”
说到此地,陡然心中一酸,仿佛感到受了无限委曲似的,两眼一红,盈盈欲泪地指着她说:“你……你……你骗得我好苦呀!”
恢复女儿面目的汤淑珍,歉然地望了她一眼,然后朝着她和蒋少白两人,跪了下去说:“主人,马小姐,请恕婢子冒犯之罪,婢子所以要化装成为主人的样子,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蒋少白和“火凤凰”两人,想不到她又来这一手,见状不禁同时上前,一把将她拉住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们根本就没有怪你,又何必这样呢?”
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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