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不过,他总算还有一点自知之明,了解单凭一只空手,决奈何不了这只缺德的鹦鹉,急冲而上之时,早已从腰际解下一只盘龙软剑,猛然贯注真力一抖,就疾如骤雨地朝着鹦鹉的身上,狠狠的砍了过去!
然而,他快,鹦鹉可比他更快,而且它还没有倚仗它那天生的优点,高飞远荡,反而在他那如山的剑影之中,穿来插去,不论虚无大师的招式变得多快,也休想伤得到的一根毫毛。
更令人叫绝的,那头鹦鹉虽然穿行于剑影之中,好像并没有尽出全力与他周旋一般,竟然还能分神说话,不断地嘻笑道:“嘻嘻,没砍着!”
“看,又差那么一点!”
“哟!怪凶的麻!”
“嗨,招式倒是蛮不错的,就只慢了一点儿!”
差不多虚无和尚每发一招,它就要来上这么一句,而且没有一句相同,他快它也快,他慢它也慢,简直就像是师父在那儿教徒弟,一面喂招,一面指点似的,那里还能看得出半点拚命的样子来。
大家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头小小的鹦鹉,本领竟然高得这么出奇,几乎全都傻了眼了,各自骇异地想道:“一头鹦鹉的本领,都高到这种程度,那传闻中的碧霄宫主,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吗?幸亏他不像是一个坏人,否则,天下武林,岂不要遭大劫了吗?”
就在大家震骇发楞的当儿,神雕会之中,一位地位不怎么太高的香主,忽然开口说道:“虚无护法,你老人家注意,现在已经有四十招了,只要再过十招,就没有关系了,那时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他这一番话,本来是一份好意,没有想到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话还没有活完,坐在他附近的另一位特级护法,已经单掌一伸,狠狠地揍了他一记骂道:“蠢材,只有你记得招数,难道别人都记不得,要你这么高声大喊地鬼叫什么,我看你简直是存心通敌!”
说完,又是一阵左右开弓,只听得:“啪!啪!啪……”
紧接着,那位香主嘴里发出一声怪叫,登时结活活地劈得猝然昏死过去。
那头翠绿鹦鹉似乎因为把虚无大师,逗狗熊似乎的耍开了心,真的给忘了招数,当那名香主向虚无大师出声警告的时候,立即显得慌得张地叫道:“糟糕,坏了!坏了!我怎么忘了招数呢?现在只剩下十招,我怎么来得及把你的眼睛弄瞎呢?那岂不是我要输了吗?”
它这一慌,身形登时显得如早先灵活,虚无大师的盘龙软剑的在这几下中,几乎已经软到了它的身上,虽然还是让它闪躲开去,没有真正刺到,但那一份惊险,决不是笔墨所能形容得出来的。
大家本来为虚无大师担心的?见状不禁全感心头一紧,又全为它担心起来。
眨眼间,五招已经过去,此时只剩下最后五招了,如果鹦鹉还不能把虚无大师的眼睛弄瞎一只,看来只有连累它的主人,都得一起听从神雕会的处置了。
但从刚才的情形看来,鹦鹉保得住自己不受伤,已经很不错了,想要弄瞎虚无大师的眼睛,真是谈何容易。
这时,不但虚无大师早已喜形于色,就是神雕会主和他的那一些高手,也都显得兴高采烈起来。
倒霉只有那个出声报出招数的香主,话还没说完,连前五招情势逆转的情形,都没捞得到看,就已被坐在他附近的特级护法,歪倒下去的时候,虚无大师的第四十六招剑式,已经快逾闪电地击剌出去!
蓦地里,那头翠绿鹦鹉的神态,倏地一变,只见它双翅一阵急拍之下,身形突然加快了不知多少倍,那份灵活劲儿,不但没有半点惊慌失措的样子,而且比起最早四十招里,还要来得高明。
这时,它可不再客气了,只听它猛然一阵哈哈大笑喊道:“怎么啦!我还没有赢定,你们就先替我老人家,处置起自己人来,我老人家如果不赢,那岂不是太对不起你们这番盛意了吗!”
笑喊声中,不但已经很巧妙地闪开了虚无大师第四十六招,那记凌厉无比的剑式,而且谁也没有看清楚它是怎么钻的,只感到一点绿影,在那寒光四射的剑气中,微微幌了几幌,就已欺近虚无大师的胸前,那张弯钩似的小嘴,更毫不客气的朝着对方面孔之间的“玉堂”要穴,狠狠地啄了过去。
嘴在没有啄下以前,首先高声喊道:“这根排骨很不错,拿来清炖,相信味道一定不错!”
虚无大师虽然手里拿得有剑,可是鹦鹉已经飞得贴近了自己的身体,除了回手拿着宝剑往自己的心窝心里刺,否则其他任何招式,也不管用。
但回手反戳,即令刺中鹦鹉,自己的心窝上,也得留下一个窟窿,岂不等于自杀了吗?再笨的人,恐怕也不会采取这种方式。
否则,那就只有放弃攻击对方,赶紧抽身猛退,以求自保,这一来,形势急转直下,整个给扭转过来。
大家这时方始看出鹦鹉的厉害,为它担优的人群,那份紧张的情绪,霎时松弛下来。
神雕会的魔头们,脸上的神色,在一刹间,倏地变成一片苍白。
就在双方有关的人,脸上神色还没完全转变过的时候,那头鹦鹉,早已紧跟着虚无大师急退的身形,不知怎么一转,就绕别他的后脑的位置上去了。
听吧!鹦鹉俏皮的声音,又响起来叫道:“傻瓜大师,怎么这么小气呢?排骨舍不得,就来一杓子脑髓也不错!”
虚无大师此时的脸色,已经变得不知成了什么颜色,不论身形步法招式,全都抓住去了章法,闻声只当它真的要啄自己的后脑勺,马上毫不考虑地把头一偏,躲了开去!
在他没有失去章法以前,那么凌厉的剑招,尚且阻挡不住鹦鹉向他胸前欺近的行动,现在他这种毫无章法的闪躲,能济得什么事呢?
其实,鹦鹉停在他的头后,根本没有半点行动,他的头这么一偏一闪,倒把耳朵给凌到鹦鹉的嘴上去了。
鹦鹉于是又作势啄他耳后的“凤池穴”,同时出声喊道:“唉!一杓脑髓也舍不得,只肯把耳朵来应景,我老人家看来只好将就将就了!”
虚无大师想都没有想,马上又将脑袋一转,别了开去。
没想到,这一转,恰好把眼睛自动送到鹦鹉的跟前,自从第四十六招以后,一连闪躲了三次,每次也算一招的话,刚好四十九招,只剩下最后一招,就满五十之数。
此时,鹦鹉可不客气了,马上电射而上,张嘴大声叫道:“嘻嘻,原来你是存心叫我啄你的眼睛,那我老人家只好厚颜啄下了!”
笑声一起,虚无大师也已猛然醒悟,想到鹦鹉刚才袭击他的“玉堂”后脑,“凤池”只不过是故作姿态的虚招,目的就是使得自己慌张失措,自动上当,因此,不禁急得大喊一声:“不好!”
人在情急之下,顿生同归于尽的想法,很快地将手中的软剑,倒转过来,朝着射向自己右眼的翠绿鹦鹉,猛然回刺过来。
这头翠绿鹦鹉,虽是普通的品种,但因机缘巧合,吃了一颗九天兰实,早已脱胎换骨,成了灵物,不但年龄已过超过千岁,见多识广,自经碧霄宫主驯服以后,又服食了不少灵药异草,灵慧的程度,更甚于前,再经碧霄宫主几十年的细心调教,其厉害的程度,几乎已经盖过四魔,在碧霄宫内,除宫主祖孙以外,谁也不是它的对手,否则,莺莺那会那么放心,叫它出场吗?
老实说,就是神雕会主自己出场,如果不使用那封宝剑,也不见得能在它那铁爪钢啄之下,讨得好去,就凭他虚无大师这种失去章法,形同自杀的笨拙的招式,也能伤得着它吗?
说时迟,那时快,就当虚无大师情急反手回戳的当儿,翠绿鹦鹉早已身形一幌,偏飞急闪而迟地喊道:“啊——何必那么客气呢?竟然要亲自取下奉送,那多不好意思呀!”
虚无大师没有想到它能躲得这么快,发现不好的时候,已经收劲不住,结果剑尖没有戳中鹦鹉,却端端正正地刺进了自己的右眼,登时只痛得他将剑一扔,把手腾了出来,急急地扪住那只已经瞎了的眼睛,尖喊尖叫地痛吟起来。
这最后五招的变化时间,快得宛如电光石火,神雕会主和他的那些手下,在发现形势逆转,视色陡变之下,也只不过微微一呆,事情就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等到他们想起应该抢救的时候,虚无大师的软剑,早已戳中自己的眼睛,根本就救不了啦!这一来,左边敞棚里那些神雕会的高手们,全都脸色大变,霍地站了起来。
那几个身为特级护法的高手,更与神雕会主,同时窜到虚无大师的身前,一面分人赶快为虚无大师那只瞎眼敷药救治,一面怒形于色的瞪着那头退回莺莺肩头的翠绿鹦鹉,大声喝骂道:“扁毛畜生,好辣的手段呀!”
这时,莺莺的脸上,陡然变得无比的阴沉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彼此老早已经说过,点点只要能在五十招内,把你们这位什么傻瓜大师的眼睛弄瞎,你们就得听凭处置,现在不多不少,刚好五十招,难道还想反悔赖帐不成!”
神雕会主还没有开口答话,那位曾经与他一同跃上擂台,抢救“无头”的“怪样”老人,早已抢前一步,阴阴地说道:“丑八怪!简直说得比唱的还好听,谁说过他的眼睛被你的扁毛畜生弄瞎了以后,就得听从你的处置,真是一厢情愿,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吧!”
莺莺想不到对方真会赖帐,登时变得一楞,反而说不出话来。
可是,那些站在她这一边的观众,却大大地为她打起抱不平来,早已愤地鼓噪起来喊道:“不要脸,大家听得清清楚楚,居然也想赖帐!”
“本来就是邪魔外道,当然不会守什么信用!”
“哼!与他们讲信用,还不如同狗去讲的好。”
“卑鄙,无耻!”
一阵斥责之后,更紧接着发出一阵串的嘘声。
神雕会主的脸皮再厚,此时也不禁被大家骂得无地自容。
满脸通红地望了那样怪样老人一眼似乎有点责怪他的意思。
那怪样老人似乎心有成竹地朝着神雕会主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