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火红的影子,是位年方二八,恰当标梅的妙龄少女,不但身材窈窕玲珑,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嫌瘦,而且鹅蛋似的脸蛋上面,五官的位置,分配得简直巧妙绝伦,真是柳眉凤目,鼻正唇红,尤其是那一对剪水双瞳,就仿佛秋水揭波,寒星吐辉,不时发现一闪一闪的柔光,即令是百练精铜,经比柔光一照,也得整个溶化,那份美劲,就没有法子加以形容。
何况她那一身鲜红色的衣服,都是极为珍贵的绫罗制成,背上斜挂着宝剑,又镶着无数光芒四射的明珠宝石,衬托之下,更使得人感到光彩夺目,几乎不敢对她迫视,怪不得大家几乎要怀疑她不是人了。
自然,楼上招呼客人的店伙,也和大家一样,站在那儿发呆,没有过来请她就坐。
岂知少女的性格,和她那身衣服的颜色相同,带着火药的味儿,叫了好大一会,还没有看到有人过来招呼,小性儿早就给引了上来,只见她双眉陡地一扬,脚下猛然一蹬!娇叱一声喝道:“喂!你们这座酒楼,究竟做不做买卖呀!”
人在气头上,脚下无形之中,已经贯注了一点真力,一蹬之下,登时把楼板震得吱吱作响,如果不是材料结实,只怕早就让她蹬垮了下去。
不过,垮虽然没垮,但离她不远的几桌顾客,可倒了霉,摆在桌面上的杯盘碗盖,全给蹬得东倒西歪地跳了起来,菜汤酒汁,溅得满身都是,总算这些顾客都是武林中的高手,反应够快,否则,恐怕脸上都得遭殃呢?
因此,大家脸色全是一变,各自霍地站了起来,想向那少女兴师问罪,但一看到对方那付娇滴滴的模样,气又不自觉地消了下去。
自然,那些店伙也让她给蹬得回过神来,但同时也被她这一手哧得脸上变了颜色,不但没有上前招呼,反而猛然向后一退,望着那少女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少女的火气,来得快也消得快,一看店伙所给哧成那么一付狼狈的样子,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但表面上脸旧装出一付很凶的样子,故意板起脸孔说道:“哼!什么意思?叫你们替姑娘找个座位,难道没有听见?”
店伙这回算是真正清醒了,知道自己失态,因此全都慌不迭拥了上来,争着打恭作揖地说道:“是!是!小的马上就替姑娘去找。”
可是说完话后转头一看,发现所有的桌子,都已坐得有人,那儿还找得出空位子来呢?因此脸上不禁显出一付为难的现象来。
这时,那几桌碗筷被夸大得东倒西歪的顾客里面,恰好有三个满脸淫邪,胸绣神雕的家伙,似乎已经让少女的姿色,给迷住了,正愁找不到机会,与少女接近,见状之下,马上心中一动,认为机会已到,很快将身一侧,让出一个座位,同时色迷迷地瞟着少女说道:“小妞儿,想找位子吗?我们这儿有空,就一块儿挤挤怎么样?”
少女不屑地望了他们一眼,鄙夷地哼了一声说道:“哼!谁高兴同你们坐在一起。”
三个家伙没想到拍马屁给拍到马腿上去了,不禁脸色大变,闹得脸红红耳赤,下不了台,恼羞成怒之下,马上从座位上霍地了起来,准备给少女一点颜色看看。
就在这时。少女似乎发现了甚么特殊事情似的,还没有等到三个家伙的身体站直,早已身形一幌,飞也似的临湖的窗口那面,扑了过去喊道:“咦——白哥哥,你还没有回去呀!”
大家的视线,不禁随着她的身形,一齐转了过去,就是那三个家伙,也不自禁地又坐了下来,看着她到底想干甚么。
真是巧得很,少女飞扑过去的方向,正是那位最早引起大家注视的少年书生所坐之处。
由于他的脸孔,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转了过来,大家这时,也就很自然地看清楚了他的长相。
少年书生的仪容,实在是太惹人喜爱了,不但鼻如悬胆,眼似明星,天庭饱满,地角方圆,并且顾盼之间,无形中自然流露出一股高贵雍穆的气质,任谁见了,都得自感形秽,因而在不知不觉之间,都会对他产生一种敬爱的情愫,端的赛似金童降世,英俊非凡。
尤其在这些武林高手的眼中,更发现这位少年书生的资质,简直就是百年罕见的练武奇材。
不过他们却感到非常惋惜,这位少年书生空负一身资质,竟是一块未雕的璞玉,不但两面太阳穴,平坦得没有丝毫鼓起的痕迹,就是眼神与常人没有甚么两样,而他现在的年龄已经有了十七八岁,早就错过了奠基的时候,再去练武,未免迟了一点,否则的话,此刻怕不早已成为名震江湖的少年高手啦!
就在大家为他惋惜之际,少女的身形,已经绕过好几张桌子,快要扑到少年书生的身前了,这时,大家又听到她那银铃似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说道:“白哥哥,真巧,幸亏我肚子饿了,否则,岂不是反而赶到你的前头去啦!”
岂知,那位少年书生好像根本不认识她似的,最初只当她是在叫别人,没有甚么表示,此时不禁满脸愕然地望着她,迟疑地反问道:“姑娘!你是在叫我?”
少女此刻已经到了少年书生和身前,陡然听到这一句话,只当他是在和她开玩笑,因此,不禁微微带点生气地瞪了他一眼道:“白哥哥,你怎么啦!我是玉儿呀。”
少年书生闻言之后,更加显出一付莫明其妙的神态,望着少女困惑地说道:“姑娘,你可能是找错了人吧!”
这一来,才真正使得少女感到大出意外,登时一张粉脸窘得通红,猛然往后退了一步,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仔细地看了少年书生一眼,结果仍旧表示有点不太相信地说道:“什么?你不是蒋少白哥哥吗?”
少年书生闻言猛的一震,惊异万分地说道:“咦——你怎么知道我叫蒋少白,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你呀!”
少女一听,可真正傻了,一时之间,竟然答不上话来,那付尴尬的样子,真是无法加以形容。
这情形落在那三个在她面前碰了一鼻子灰的家伙眼里,算是找到了报复的机会,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家伙,马上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嘿嘿!他妈的,老子们给脸不要,偏要去找小白脸,可惜碰上一个呆瓜,人家偏不吃那一套。”
其余两个家伙,自然不甘寂寞,也立即随声附和地说道:“这就叫做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哼!其实小白脸有甚么好,中看不中吃,比起老子们的功夫来,可差得远呢?”
三个家伙这么一拉一唱,再笨的人,也可以听得出来,那是说谁?
少女的性格,何等火爆,岂能听得进这等讽言讽语,何况,她正在窘得无法下台的时候,那还有个不发作的道理。因此,闻声之下,马上一个转身,柳眉倒竖地指着三个家伙喝问道:“狗贼!你们说谁?”
三个家伙正要她如此,见状不禁发出一阵轻狂的长笑,那个满脸麻子的家伙,更故意装聋作哑地转头向两个同伴说道:“喂!老二老三,咱老大,人长得虽然不怎么样,那话儿可霸道地吧!”
被问的家伙,自然装腔作势地说道:“当然罗!谁不知道老大那话儿,是出了名的不倒翁呀!……”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得一声娇叱:“狗贼种,找死!”
紧接着,红光一闪,啪啪几声,少女忍无可忍,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飞扑了过来,狠狠地赏了他们三人,每人一个耳光。
三个家伙,没有想到少女的身手,竟然这般快捷,大意之下,登时给揍得两眼金星乱冒,半边脸颊,刹那之间,肿起一寸多高,并且连身形都被带得踉踉跄跄,几乎从座位上,歪得摔倒下去。
总算他们的身手不弱,反应够快,才勉强单手一撑,从楼板上藉着一点力量,将身形支持住才没有倒了下去,但那付狼狈的样子,确实是够瞧的。
这三个家伙,并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自出娘胎以来,几曾吃过这等苦头。因此,身形稳定之后,马上霍地站了起来,猛然将桌子一掀,哇哇乱叫地喊道:“反啦,反啦,婊子养的,居然敢触老子们的霉头,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们是谁?!”
哗啦啦!一片桌倒椅歪的响声中,三个家伙早巳一个翻身,闪电似地散将开来,分从三面,对少女展开包围的态势,缓缓迫了过去。
面对着少女的,正是那个自称老大的大麻子,左边的家伙,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彪形大汉,满脸边腮短髭,眼中红丝密布,一脸横肉,凶狠的样子,真有点令人看了胆寒。右边的那个家伙,则恰巧相反,不但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而且长着一只鹰勾鼻子,两道倒吊眉,尤其脸上阴惨惨的没有半点血色,眼珠东溜西转,阴晴不定,那份阴险狡诈的神态,理使人害怕。
这时,他们眼中充满了怨毒的神色,狰狞宛似凶神恶煞一般,看样子真恨不能马上将少女大卸八块,方始甘心。
少女似乎一点也不感到害怕,当这三个家伙,对她采取包围的态势时,不但站在原地没动,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仅仅从鼻子里面,重重地哼了一声,方始满脸不屑地说道:“哼!揍你们一个耳光,算是客气,如果你们嘴里再不干不净的,姑奶奶不叫你们倒爬回去,就永远不出来跑江湖了。”
三个家伙将人围定以后,似乎认为已经胜算在握,听到少女的话,不但不像刚才那样暴怒,反而将身形停了下来,阴阴地笑了几声,当中那个麻子,更斜睨着少女慢吞吞地说道:“嘿嘿嘿嘿,小妞儿,你遇上了大爷,怎么还舍得让你再出来跑江湖呢?”
左边的络腮胡子,个性究竟要粗鲁些,马上接腔说:“对,对,咱们老大,正好还没有押寨夫人,如果你乖乖地跟着咱们回去,刚才的事,就算罢了,否则的话,哼!”
右边的鹰勾鼻子,也不甘寂寞地阴笑了一声道:“嘿嘿!其实打是情,骂是爱,老二,小姐儿早就看上了咱们的老大,你可别大声大气地吓着了她……”
少女打了他们三个人每人一个耳光以后,本来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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