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高的功力?啸声入耳之际,至少还有十里路远,可是,就在他们这微一思忖之间,似乎已经来到身后不远!”
果然不错,就在他们凝神戒备,转道回顾当儿,那长啸之风,已经倏地一顿,紧接着,只听到嗖的一声,一道人影,已从山下的方向,电闪而至,同时一阵震耳欲聋的长笑声音,随同那一道淡若轻烟人影,急飘而至地笑道:“哈哈哈!诸位的脚程好快呀,如果不是令主早已在此预伏了一部份人的话,老夫还真不容易把你们追上呢?”
声到人到,话音一落之际,一位面蒙黑色玄巾,满头华发的高大老人,已经气定神闲地落峙在他们的身前连半点喘气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就仿佛他早已静候在此,根本没有经过什么长途急行似的,如果不是内家功力已经到炉火纯青境界的人,决不可能有此现象!
此人甫一现身,密林里面,隐藏着的那些家伙,也嗖嗖嗖地,纷纷从中急窜而出,并且唰地散将开来,采取一种包围的态势,站在四人的周围,然后朝着这边的蒙面老人,行礼招呼道:“启禀舵主,点子似乎真有上点儿扎手,恐怕不太好对付呢?”
飞跃老人等人,连忙将眼光朝着他们的身上,扫了过去,一看之下,心头不由又是一凛。
这批从密林里面窜出来的家伙,虽然只有六个,可是一个个的太阳穴,全都鼓得高高的,一看就知道他们不但身具内家功力,而且火候极深,虽然还比不上他们嘴里那位蒙面舵主,也不会差得太多。
他们也与那位舵主一样,全都在脸上蒙着一幅黑色玄巾,和绣得有神雕会的标帜。像他们这种身手的人,论理在神雕会中,起码也得担当总坛的堂主,方才合理,可是,就现在的情形看来,他们不但没有当上堂主,竟然连舵主的位置,都没有捞上,还岂不是透着太古怪了吗?
更使他们感到诧异的,就是这些人的身上,分明绣得有神雕会的标帜,业已显示了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将面目遮了起来呢?
这许多特异的现象,不但把蒋少白伯侄两位江湖经验不怎么丰富的人,给弄得糊里糊涂,就是经验极为丰富的丐帮帮主师徒,也宛如丈二金刚,简直就摸不着头脑。因此,一时之间,全都站在那儿发起愣来。
那位蒙面舵主,还以为他们被自己刚才所露的那一手功力,给吓住了,不禁满脸露出轻蔑的神态,冷冷地笑了一笑道:“嘿嘿!就这么四个角色,也值得老夫亲自出马,令主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这一声冷笑,立即使得四人回过神来,四海游乞不知不觉地露出一丝怀疑的神色问道:“你们真是神雕会的人吗?”
此话一出,那位蒙面舵主,身躯似乎微微震了一震,紧接着阴笑了一声道:“嘿嘿!你们的眼睛又没有瞎掉,这还用得着问吗?”
“四海游乞”仍旧显得有点不太相信地自言自语道:“奇怪!昨天在南高峰下,神雕会里号称护法的人物,也不过如此,怎么一夜之间,连一位普通……”
那位蒙面舵主似乎早已明白他所怀疑的原因,登时发出一阵狂笑、打断他的话头说道:“哈哈哈哈!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所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昨天你们会想到‘鬼中鬼’,也加盟了本会吗?”
“四海游乞”问道:“难道除了‘鬼中鬼’外,你们又网罗许多其他高手不成!”
蒙面舵主冷冷地说:“算你猜对了,‘鬼中鬼’加盟本会,带来的高手,多如过江之鲫,因此,目前像老夫这样身手的人,能够担任舵主,已经是滥芋充数了,该明白了吧!”
相信吗?未免太牵强了,不相信吗?又该怎么解释呢?
“四海游乞”不禁显得非常困惑起来,没有想到小化子却颇有见地突然说道:“师父,不要听他胡扯,我就不相信神雕会能在一夜之间,突然增加这么多的高手,我看,多半是他们的实力非常空虚,深恐我们把马车赶上,在半路上把人救了回来,所以才这么故示神奇,想吓住我们,使我们不敢继续追了下去,否则,又何必蒙着脸孔,不敢见人呢?”
丐帮帮主“四海游乞”感到非常有理,不禁在他肩上拍了一掌说道:“对!对!小鬼头,真有你的,我老要饭的还真没有想到这点,由此看来,恐怕那个什么鬼中鬼,也是他们故意弄的虚玄,否则,又何必害怕我们追踪,故意在此阻道干什么?”
那位蒙面舵主,似乎让他们说中了似的,马上显出一付不耐的神态,声色俱厉的喝道:“少废话,本舵主现在没有时间让你们再罗嗦了,识相的赶快把藏宝图交了出来,否则的话,可要对不起你们啦!”
这一来,无形中似乎已经证实了小化子的猜测,因此,他们也就不再多加推测,却不知道又中了别人的圈套。
小化子由于自认猜测得很对,也就不知不觉的神气起来,摇头幌脑地打量了那蒙面舵主一眼,慢条斯理的说:“如何。”
蒋少白脸然倏地一沉,双眉聚煞,神光暴射地盯着蒙面人道:“哼!你敢不说!”
蒙面舵主似乎被他双目突然显现的神光,迫视得微微一惊,因此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说道:“咦!看来你就是会主所说的那蒋家余孽啰!老夫差点了眼。倒看不出你是这几个人当中最强的一位,怪不得会主要我亲自赶到这儿来呢!”
蒋少白心中急于想知道汤淑珍的消息,那里还有心情听他这一套,因此,脸色显得更不好看地冷冷说道:“少废话,你们究竟准备把珍姐怎么样,快说!”
蒙面舵主似乎也被他这种态度给激怒了,同时脸色一寒,冷冷地说道:“小伙子,少在我老人家面前发横,还是快点把图献出来的好,否则敬酒不吃,就只有请你吃罚酒了。”
蒋少白不屑地望了他一眼,轻蔑地冷冷笑了两声说:“吃罚酒?就凭你!老实说吧!今天你如果不把我珍姐现在的情形怎么样,老老实实地说出来,你们谁也不用想活着离开这儿!”
蒙面舵主还真没有想到这么年轻轻的小书生,竟然狂别这种程度,不禁怒极反笑地大喝一声道:“哈哈哈哈!有种!看样子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啰!本舵主就先秤量秤量你,看看你的真实本领,是否比嘴皮还凶!”
说完,正准备欺身近前,给蒋少白一点颜色看看!这时,另外那六位从密林中窜出来的蒙面人物中,立即有一位抢着出来说:“舵主!杀鸡焉用牛刀,让属下出马,把他擒下来,不就得了吗?”
蒙面舵主自从两眼与蒋少白目中的神光相对之后,知道对方确是一位身怀绝学的人物,虽然他内心始终认定对方年龄太轻,即令习得有什么特殊神功,论真实功力,决不会超过自己,但却没有存着轻视的心理,此时一见有人请命出手代战,乐得借此先作一番试探,因此马上点头说道:“李香主既然想立此一功,就由你出手也是一样,不过,可得小心一点啊!”
那位姓李的蒙面人,闻言之下,早已身形一幌,朝着蒋少白的面前,窜了过去,同时嘴里说道:“舵主放心好了,像这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子,本香主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有什么好小心的!”
语气轻蔑之至,显见他还没有看出蒋少白是四人中间最扎手一位。
不过,他窜出去以后,方始在蒋少白身前不远站定,还没有来得开口叫阵,蒋少白身旁的小化子神眼花童厉秀,早已一个箭步,抢了出去喊道:“就凭你这块料,也值得我蒋大哥出手教训,别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就我小要饭的已经够收拾你了!”
“四海游乞”一见不禁心头大急,因为今天神雕会所派出的七个蒙面人物,那位舵主固然不用去说,就是其余六位,也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就是他自己出去应战,究竟鹿死谁手,尚不可知,小化子如何能是对手,因此,连忙出声唤止他道:“小鬼头,你……”
但话未说完,蒋少白已经摇手对他说道:“武宏前辈,就让小兄弟去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也好,何必挡他的高兴呢?”
老化子不由怔一了一怔,继而恍然地道:“好!好!让他锻炼锻炼也好!”
那位姓李的蒙面人物,一看小化子抢着出头,心里那份火可大了,登时脸色铁青地暴喝一声喊道:“好个兔崽子,大概早先满嘴狂吠的,就是你吧,本香主本来想暂时将你放过的,没想到你自己却急着找死,好吧!本香主就先成就你,也是一样!”
小化子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啊——原来你就是刚才那个偷放冷箭又缩着脑袋不敢出面的那只大王八呀!唉!晦气!晦气!早知是你!我小要饭的应该把那条金蛇儿带在身边,叫它同你放对,岂不是又可以给你免费奉送一顶绿帽子了吗?”
小叫化这一段话是有个小典故,据说从前有一龟一蛇,彼此结拜兄弟,龟兄早日成亲,蛇弟还是一位孤家寡人,因此两兄弟在一起住的时候,龟兄始终不放心蛇弟,生恐它打它老婆的主意,不过,它知道凡蛇都怕龟溺,因此,每当出门有事的当儿,便在蛇弟的身外,撒下一圈龟溺,使得蛇弟无法越过雷池一步,这才放心出去。可是,它没有想到,雌龟性淫,当它前脚方始踏出家门,雌龟早巳跑出溺圈,与蛇弟纠统缠到一块儿去了,等到它回来的时候,发现蛇弟仍在溺圈之内未动,还自认得计地沾沾自喜呢,所以,现在如果发现某人的老婆,与人通奸,他自己还被蒙在鼓里的时候,大家就奉送他一个“乌龟王八”的称号。
这个典故,在那一带的人,几乎家喻户晓,小化子这么一说,怎还不把那个姓李的蒙面人物,给气得发昏!登时只见他人像发了疯似地,两眼凶光暴射,狠狠地盯着小化子,话不成声池喊道:“小杂种,气……死老子了!我——活劈了你!”
喊声一起,人已虎扑而上,掌贯注十二成真力,对准小化子的脑袋,迎头猛劈而下,真恨不能这一下就把小化子劈得粉身碎骨,魂飞魄散,方始稍平心中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