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若不是那日半路杀出个安王爷,他也用不着这般小心,要让人一再地去核实。
钟海上前来到钟云身前躬身站定。恭敬地道:“奴才已一一核实过。情况确实如林雨所说,那王医诺除了医术高明,便只是个丈夫身患肺痨随时可能归西、身边还带了个拖油瓶的普通妇人。原本同丈夫隐居山隅。后来以为京城之中医者医术更高明,便想带着丈夫进京求医,却不想京城名医竟是无一人如她。依奴才看哪,她怕是很快就要成为寡妇了。”
顿了顿,他又望着钟云,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奴才还特意去打听了康王爷和文远候老夫人在医馆中就诊的经过,确实与旁人一般无二,丝毫没能徇私。这样不懂变通之人,便是认识王爷和文远候又如何?难不成他们还会为这样一个妇人出头?所以,嘿嘿,少爷,您就放心吧。”
说完,又对着钟云会心一笑,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做得好!咝!”
钟云双眸因着他的话越来越亮,一喜之下,左手如往常一般在右手手背上重重一敲,立时一股入骨之痛疼得他吸了一口冷气。不过,转而他的唇角却是勾起一道得意期待的笑意,眸中闪过贪婪之色,“爷正好手痛,明儿个便去医馆中找她好好瞧瞧,嘿嘿!”
最后一道笑中,透着无法掩饰的猥琐荒淫,一旁的丫环听在耳中,只觉得刺耳而心寒。
钟云缓缓眯起的双眸中,却仿佛已看到了王卉凝一丝不挂裸露在外的曼妙身姿和光洁瓷嫩的肌肤,脑中更是无耻地闪过他一扯肚兜王卉凝胸前两只小兔蹦跳而出的画面。一时之间,他只觉得小腹滚烫嘴唇发干,舔了舔上嘴唇,吞下一口唾沫,旁若无人地露出一道淫秽至极的笑意:王医诺?好名字!爷尝遍天下美味,却唯独不曾驰骋过你这娇媚中带点药香的平淡文学,很快,爷便要让你这只小辣椒在爷的身下俯首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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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天,已凉意渐甚。树上枯黄的叶片,经秋风没日没夜的扫荡,已掉了大半,徒留下光秃颓废的枝干。沉厚的云层将阳光重重阻隔,只余下夹着几丝刺骨寒意的北风呼啸而过,生生将路上的行人逼得缩了脖子蜷了双手。
一辆马车夹着冬风呼啸而过,卷起满地落叶,扬起遍地烟尘,街道上瑟缩的行人只得纷纷捂鼻退避。侧首看去,便只见浓浓烟雾中隐约的车影。
“爷,到了!”
随着马儿一声嘶鸣,疾驰的马车却是在医诺医馆门前平稳停下。待车夫轻声禀报过后,便见车帘自内被小厮撩起,首先呈现的便是一张眸带喜意目含春风的男子的脸庞,唇角微微勾起时,带动得上唇特意留下的那一小撮胡须轻轻地颤了颤。
“去告诉主人,爷来了。”
钟云率先纵下马车,得意地对着随来的小厮吩咐了一声,又转首对着马车里有些迟疑的男子道,“怎么?蕴之,你如今真的变成了缩头乌龟,连陪我看个病都不敢了?哈哈!”
待到车上的秦蕴之脸色红了一红,有些不甘地跳下马车,他大手往其肩膀上一拍,笑道:“放心,有我在,保准不会让你有事。你母亲不是还想让我在我姐夫面前替你和你父亲说几句好话么?你如今这萎缩的模样,连我看着都觉得怂,我姐夫就更看不上了。走,陪我搞定了这桩美事,保准少不了你的好处。”
一面说着,他一把抱过秦蕴之的肩头,将人拉进了医馆之中。
第二十九章 强抢
正在大厅中替一位伤者上药的翠儿听到马儿的嘶鸣声后抬了抬头,目光触到钟云自马车上跳下后,立时脸色一白,手中的药粉一个没拿稳,全撒在了伤者的伤口之上。她却顾不得许多,急急地转身便向着隔间里的王卉凝奔去,顾不得王卉凝正在替人切脉,上前凑在她耳边低声道:“主子,上次在醉仙居碰到的那个无耻之徒找上门来了。”
“嗯?”
王卉凝放在病人腕脉上的手一顿,眉头顿时拧了起来。难道,他竟是怀疑到了自己的头上,这会儿上门闹事来了?
“去去去,我们爷找王大夫瞧病,你们识相的便都让一边儿去。”
先进来的正是钟云的贴身小厮钟海,他带着两三个人一进门便对着医馆中或坐或站的几位病患不耐地挥了挥手,大声喝斥道。转而,又对着站在柜台后忙着抓药的姚东问道,“你们王大夫呢?速去把她唤来,就说刑部管事钟大人手上有恙,让她来瞧瞧。”
“哼,真是蛇鼠一窝。”
王卉凝冷笑了一声,却当真站起身来,迎着医馆中众病人不可思议的目光大步走了出来,对着那势利的小厮冷声道,“医馆之地,岂容你如此喧哗?”
她自不是听了小厮的话特地跑出来相迎的,只是觉得人都已经上门来了,她再想避开也是妄然,待在隔间里反而不如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安全,就算不能令猖狂大胆的钟云有所顾忌,情急之下万一出个什么闪失,总也有个见证。
一眼瞧见被钟云连拉带扯着进来的秦蕴之。王卉凝眸中的冷意更甚。呵,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躲了这么久,如今终于肯露头了?
“去后面告诉飘雪一声,就说有麻烦上门来了,让她速去找阿文借机帮我引开。同时叮嘱紫衣和白芍,没有我的话无论情形如何都不能出来。”
趁着钟云和秦蕴之二人未过来之际,王卉凝对着身旁惴惴不安的翠儿快速地低声道了一句。
“哟嗬,劳王大夫亲自迎了出来,钟某实在不好意思得紧。”
钟云一眼瞅到戴着黑纱帷帽的王卉凝沉静地立在大厅当中,眉毛顿时一挑。放开了秦蕴之,两眼紧紧地盯着她身前攥在一起的一双雪白柔荑。便快步走上前来。
秦蕴之转头扫了一眼医馆里穿着普通的几位病人,随即不再迟疑,紧跟着走上前来。目光落在王卉凝与传言无二的装扮上,眸中露出几丝好奇之色来。看着确实身姿曼妙,气质清冷而淡雅,隐隐中竟还似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难怪钟云会念念不忘非得拉着自己来与之一见了。
“钟大人误会了。”
王卉凝身姿岿然不动,淡淡的声音中不无冷意。“我出来只是想告诉钟大人一件事。我平日里看病向来不分贵贱。来人不论身份高低,一律按来时的次序就诊。我怕你的小厮心性浮躁传话不清,特地出来相告一声。顺便请你让跟来的人保持安静,莫要扰了其他人和我这医馆的清静。”
“你……”
钟云脸色一暗,随即脸上却是露出几分得意霸道的笑容,“王大夫既如此说,我少不得也要遵一遵你这的规矩了。”
就在被那些小厮一阵哄赶后躲到角落里的众病人投来疑惑不信的眼神时,钟云却是捋了捋唇上那一撇自认很性感的胡须,懒懒地向着众人道,“你们之中可有比爷来得早的?”
“就是,你们这些人中可有比我们爷来得早的?”
钟海不愧是跟在钟云身边多年的,立时便会意地提声向着众人再问了一句,脸上却挂着威胁得意的笑容。只要没人应声,少爷他便是来医馆最早的,便是这医馆中再有规矩,又能如何?也是少爷另有所图,否则又何必如此客气?
今日医馆中的病人并不算多,面对钟云主仆二人的威胁,众人相互一对视,却都垂头不语。他们心里钦佩王卉凝的为医之道,然他们却是不敢与京城中的那些高官相抗衡的,莫说只是让他先行就医,便是真要将他们赶出去,他们也不敢不从,便是一时冲动不从,到头来吃苦头的还不是自己?
“王大夫,你看,爷现下便是最早来医馆中就医的,你该先行替我瞧瞧了吧?”
钟云歪着头双眸晶亮地盯着王卉凝面前的黑纱,转而又对着身后的钟海道,“告诉他们,爷看病时不喜有人在旁边瞧着,让他们统统到外面候着,等爷瞧完了再进来。”
这会儿,他却真的要将所有病人都驱赶出医馆。
“无耻!”
王卉凝越发觉得钟云不只是来看病那么简单,却又似乎并不知晓手背疼痛的真正缘由,咬紧了双唇攥紧了双手,声音越发冰冷了,“你这哪里是来看病,分明是有意挑衅为难。”
“当然不只是为了看病而来,却也不是挑衅为难,只是有件事情想与你商量一番。不过,在爷看来,你是一定会欢喜答应的。”
钟云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一般,竟是仰着头对天大笑了两声,心情甚是愉悦。
“来,爷一直觉得右手手背有些疼痛,你先帮爷瞧瞧,待会儿爷再让钟海告诉你是什么事。”
笑过之后,钟云就着厅中的圆凳坐下,将手置于圆桌之上,对着王卉凝努了努嘴,一边又说着,“我这手背也不知怎么搞的,平时忙碌起来若不留意,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一旦闲下来,把注意力全放在它身上,便觉得内里一拉一拉地疼,好像有数根针狠狠地扎在上边儿一样。”
“听说王大夫一手医术了得,快来替钟大人瞧瞧吧。”
见王卉凝只是站着脚步未动,秦蕴之觎了一眼钟云迅速蹙起的眉头,声音显出几分温吞和缓来,竟有几许老好人的味道。
王卉凝瞅了一眼门外。双眼微眯了眯,继而缓缓转身。却并不上前,只远远地将目光落在钟云的手背上,几瞬后淡淡地道:“那不过是众人看得起抬出的虚名罢了。钟大人此症在我看来要么是受寒染了风湿,要么是不小心扭伤了筋骨,无论哪一种可能,都只需回家调理,疼过一阵自然便能好将起来。”
“就这么一直让它疼下去?”
钟云狐疑而不悦地皱起眉头,两眼定定地望着王卉凝,“你把爷当小孩糊弄?”
秦蕴之看了看钟云光洁无异样的手背。略一沉吟便忙道,“听说你针炙之术甚好。何不替钟大人施针试一试?”
“也行。”
王卉凝声调不变,看了一眼匆匆赶了出来的翠儿,略顿了顿方道,“不过钟大人此症只怕涉及的穴位有些多,有些恐怕需深扎,而且,凡事都有个万一,我并不能保证每日一个时辰的针刺。一个月或是两个月便能有效。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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