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死了,这就是了,她若不是死了,碧玉心中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恨意?
“是啊,死了!”夏侯钰打了个呵欠,往床边晃去,“今天真是伤神啊。”
“她——怎么死的?”乐思洛跟过去,不依不饶的追问。
“不知道!”夏侯钰的回答很干脆,直接倒在床上闭了眼,“可能淹死了也可能病死了,本王哪有时间去管这些个鸡毛蒜皮。”
这个叫蓝玉的丫头一定不简单,一个真相呼之欲出。
乐思洛站在床边等了好久,夏侯钰却再没有睁眼的打算。
听着他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乐思洛终于放弃了从他这里要真相的打算,回头冲出门去。
因为前夜是被西陵楚扛过来的,这会儿乐思洛也不怎么认路,只能一路打听着往前走。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这老封建的鬼地方,名节问题可是个大问题,乐思洛估摸着,经过这整整一晚上的时间,足够她臭名远播的了。
不过好在她不常出门,却不怎么担心会有人认出她来指着她的鼻子骂荡、妇!
出门的时候乐思洛的心情很忐忑,完全做好了受千夫所指的打算,可这这一路上她竟然连有关于自己的只言片语都没有听到。
八卦之风素来无孔不入,西陵家上下好歹也有几十口子人。
乐思洛觉得很奇怪,不过转念想想也是,纵使李氏再不待见自己这个儿媳,多少也还是要顾及着她两个儿子的名声跟整个西陵家的声誉。
更何况,乐思洛的身后本身就撑着一个岭南首富的强硬娘家。
可就算是家丑不可外扬,这西陵家封锁消息也不可能这么彻底吧。
乐思洛一路竖着耳朵、小心翼翼的摸回将军府后门的小巷。
西陵家的正主出门自然是光明正大的走大门,下人进出却是要走后门的。
乐思洛蹲在将军府对面的墙角里守了整个下午,来来往往的人是不少,可今时不同往日,她一个被人扫地出门的荡、妇——
乐思洛蹲在墙角里画圈圈无数,可算来算去,愣是一个人也没敢拦,就只巴望着丹琴或者曼蓉万一出门能被她碰上。
碧玉跟蓝玉这事儿乐思洛倒是不太着急,可她跑路的钱被西陵楚那厮没收了,想要回来的希望不大,如今兜兜里就揣着十多两碎银子也不能过一辈子啊。
话说,好歹你俩也想办法给我弄点钱出来不是?
乐思洛蹲在夜风里瑟瑟发抖,眼见着夕阳西下,夜幕降临,也始终不能盼得二人倩影。
话说丹琴啊,曼蓉啊,别人不心疼你家小姐也就算了,你俩好歹也是我带出来的,怎么就不知道出门找我一找呢?
乐思洛觉得自己其实挺杯具的,不过都到了这点儿了想必也不会再有人出来,只能明天请早了。
乐思洛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跳了跳脚,身上稍微暖和了一些,刚要从墙角里出来,巷子外面就响起了不合时宜的脚步声。
乐思洛赶忙退回去,扒着墙边往外看,片刻之后就见俩小丫头哭哭啼啼的相携而来。
什么叫他乡遇故知乐思洛这一刻才领略的深刻,当时就激动的热泪有点盈眶。
她本想直接冲出去先抱着二人哭一阵再说,可转念一想,眼下风声正紧,三个人比较容易暴露目标,于是便忍下了,俯身从脚边摸了个石子砸在了丹琴的脚后跟上。
“哟!”丹琴痛的哼了一声,随即狐疑的回头扫了一眼。
门口的灯笼透着点微光,见丹琴回望过来,乐思洛赶忙冲她招了招手。
“小——”丹琴一阵激动,话才出口便又忍下了,眼圈却是红了。
乐思洛指了指她身后的曼蓉,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就又退回墙角里。
“怎么了——丹——丹琴姐姐!”这边曼蓉也发现了丹琴掉队,边抽搭着边回头问道。
“哦,没事。”丹琴反应也快,回过神来对曼蓉道,“我的钱袋刚好像掉在巷子口了,我去找找,你先回去吧。”
“我——我陪你——回——回去找吧。”
“不用,就两步路,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先回去看看,说不定小姐回来了呢。”
听到丹琴提小姐,曼蓉抽搭的更凶了,却还是点点头,先进了门。
看着曼蓉进了门,乐思洛这才松一口气,还没来得及从墙角走出来丹琴已经扑过来,抱着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大少其实也是有过去的~
更新,打滚~
【五九】 乱麻
乖乖,就这分贝,还不得把南山上的狼给招来啊。
乐思洛吓了一跳,赶忙捂住她的嘴,“小声点。”
丹琴眼含热泪,重重的点了点头。
乐思洛看着她那个激动劲儿还是有点不放心,就打着商量道,“要不——咱还是先别哭了行么?我找你有正经事。”
丹琴没太明白,却还是压着泪,又重重的点了点头。
乐思洛又看了她一会儿,见她果然把眼泪圈在了眼眶里,这才慢慢放开她。
“小姐!”丹琴强忍着眼泪握着乐思洛的手,想哭又不敢哭,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看的乐思洛一阵心酸。
“傻丫头,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乐思洛抽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泪,刚想说正事,她那个不争气的肚子就咕噜噜一阵乱叫。
乐思洛有点尴尬,揉了揉肚子开始干笑,“嘿嘿,在这蹲一下午,有点饿了。”
丹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诧异的看着她,“小——小姐,您不是带了银子出门的么?”
说到银子的事乐思洛就很肉疼,她那小荷包里可是揣着整整八千五百两的银票呢,眼见着取回无望,乐思洛又在心里把西陵楚狠狠的咒了十遍。
“别提了,刚出门就让西陵楚那混蛋给我顺走了,我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作孽,怎么会碰上这么个煞星。”
她这话不说还好,话一出口,丹琴的眼泪终于放开了闸门,死命的就往外涌,然后手忙脚乱的就去解自己腰边拴着的钱袋子,“小姐,我这还有五两二钱的私房钱,您先拿着,好歹——好歹别饿着啊。”
丹琴哭的很悲怆,乐思洛捏着她塞到手里的小钱袋子却是一阵揪心。
“怎么又哭了,我跟你说着玩的。”乐思洛扯出一个微笑,心里却是酸酸,重新给丹琴把钱袋子系在腰间,又从怀里掏出自己那个鼓鼓囊囊的小钱袋子在她面前晃了晃,“你看,这不是在这呢么?”
丹琴止住哭声,还是不很放心的从她手里接过钱袋打开检查了一遍。
乐思洛本以为她看到里面的银子会安心,却不曾想里面白花花的银子一露头,她就哭得更加汹涌澎湃起来。
乐思洛摸不着头脑,想劝又不知道怎么劝,只能干瞪眼。
半晌,丹琴终于抽搭着抬起头,“小姐,您自小就是被老爷和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现在让您一个人在外边——”
丹琴狠狠的抹了把眼泪,“还是让丹琴跟着您吧,好歹也有个照应。”
虽然相处的时日不算太长,可此情此景,听着丹琴发自肺腑的这么一席话,乐思洛若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只不过被丹琴这么一提醒,她倒是想起她所谓的正事来了,也便无暇顾及其他。
“丹琴你现在不能离开这。”乐思洛收拾了散乱的情绪,突然敛了眸光,正色道,“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可能是她的这个表情转变的太快,丹琴一时间有点发愣,却还是茫然的点了点头。
“你帮我打听个人!”
“小姐要打听什么人?”
“是府里以前的一个丫鬟,叫蓝玉,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死了,我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乐思洛顿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嘱咐道,“哦,对了,还有就是你问问看她跟大公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大公子?”丹琴终于止了哭声,困惑的蹙眉看着乐思洛。
“对,大公子。”乐思洛点头,“这事你不要太张扬,千万不要让任何人察觉出你是在刻意打听这事,尤其是老夫人的人,一定要避开,明白吗?”
丹琴也是相当机敏,乐思洛说到这她已然明白了其中利害,慎重的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小姐怎么突然想起来打听这个了?”
“这个你别问,日后我会告诉你的。”乐思洛一边跟她说着一边目光四下扫了一圈,“总之你自己小心点,最好这两天就给我消息,可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也别太勉强。这里是西陵家的地界,我不好久留,你打听好了就到城南的醉花荫找我,到时你就说——就说你找钰王爷就行了。”
“钰王爷?”
“嗯。”乐思洛从她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把钱袋子收好,“好了,这地方我现在不便多留,我要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我知道的。”丹琴点头。
“嗯!”乐思洛冲她笑笑,想再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便又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身离开,“那我走了。”
“哎,小姐。”乐思洛走了两步,丹琴突然在身后叫她。
乐思洛回头,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当然,这黑灯瞎火的,她这个眼神估计也就自己懂。
丹琴迟疑了一下,声音有点哽咽,“小姐您记得吃饭啊。”
“……”
乐思洛愣了一下,然后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乐思洛回到醉花荫的时候已经是戌时过半,西陵楚的房门紧闭,灯也熄了,想必是睡了。
想到白天的事乐思洛还是有点后怕,只不过现在却是想明白了,当时自己怕的并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一些事。
路过他门前的时候乐思洛刻意的停了一下,然后径自回了夏侯钰的房间。
夏侯钰没在房里,他毕竟是个皇子,虽然经常在宫外流连却也不是那么随意。
乐思洛心里明白,所以也就没找小二打听,直接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早夏侯钰并没有来醉花荫报道,西陵楚也没露头,乐思洛刚起床就有人送了早饭上来。
她也没问是谁吩咐的,就只管填饱了肚子再说。
这一天乐思洛都没有出门,自己关在屋子里开始梳理整件事情,却因为缺少了一个合适的切入点而变得千头万绪。
虽然西陵楚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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