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因为皇上晕倒,皇后没有口谕,她不能随意离宫,只能不住的哭泣。
承乾宫内,被急召而来的太医们又是把脉,又是针灸,又是开药方,紧张得在这微凉的中秋时节满头大汗,并不由的暗暗感叹今年确是一个多事之秋。
端坐在凤椅上的沈凝芷显得非常的疲惫,撑着额头倚着扶手忧心的看着进进出出的太医们。
萧琀墨静立在一旁,一贯阴柔的笑意隐去,眉宇轻锁,视线却不是在萧承昊的身上,而是不知神游去了何方。
大太监李德禄看了看床榻上扎了针还不见醒来的萧承昊,又瞅了瞅面无表情的萧琀墨,然后挪到沈凝芷的身边低声道:“皇后娘娘,您自己的身子亦是不大好,这里有太子与老奴看着,您不如先回寝殿休息吧!”
“不用了,本宫要等着皇上醒来才放心!”沈凝芷揉了揉眉心,有气无力的说着,抬眼看着萧琀墨道,“琀儿先回宫休息吧!虽然笙儿有错在先,又以死谢罪,对于你父皇来说是件大逆不道的事情。但他毕竟是你父皇的儿子,你的兄弟,就算你父皇明日醒来会另外降罪于你二弟,但你作为长子大哥,总也要去他府中,帮忙料理一下后事的。”
“既是母后口谕,那儿臣此刻就去吧!”就算回宫,萧琀墨知道自己也绝对无法入眠,便干脆请了懿旨,连夜前去二皇子府。
沈凝芷显然已是心力交瘁,也不曾多说什么,只是点了头表示赞同。却待萧琀墨走后,递了一个眼神给李德禄,之后又对随侍的梁心月说道:“心月,你在此间盯着太医们,本宫出去透透气,一会儿便回来!”
梁心月是看见沈凝芷给李德禄递眼色的,可是,苦于她开口给了自己命令,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凝芷在冰霜的搀扶下前脚走出去,后脚那个肥头油耳的李德禄也跟了出去。
不知道那个身份已经足够尊贵的女人又要打着什么样的主意,梁心月只能待在原地干着急。
不过,没一会儿,李德禄便回来了,一副没事人似的没有多余的表情。沈凝芷也在不多会儿稍显精神的进了寝宫,又是一脸担忧的坐在凤椅上,关注着还未见清醒的萧承昊。
那一边,萧琀墨急急的回了东宫换了一身素雅的白衣,听到动静的苏安染在他的寝殿前与他相遇,一看他一身白衣,惊了一跳的掩了唇:“你这是……”
“这不是孝衣!父皇只是急怒昏迷,一会儿便会醒来。”本不想与她说话,但今夜的心情出奇的烦闷,又想到秦灼灼居然选择了与老二同生共死,萧琀墨不由的便多看了苏安染两眼。
暗中想着,若是他死了,这个女人可会为他而殉情。过儿却是自嘲的一笑,一个只想着巩固自己的地位,恣意迎合着母后的女人眼中岂会有情。
“那你怎么不侍疾在父皇的床榻边,这是想要去哪里?”这是一副要出宫的模样,苏安染不由的有些焦急,语气中竟不由的带着质问。
果然,不能将美好的盼望加注在此人身上,萧琀墨冷冷一笑,道:“二弟与二弟妹双双自尽,母后懿旨,命我前去二皇子府主持后事!怎么,太子妃是在担心我这个时候还出去寻花问柳么?”
“没、没有!妾身没有这个意思!”被萧琀墨的冷冽语气吓到,苏安染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待心定之后,才惊吓得捂住了嘴,一脸的不可置信,“二、二皇子他们、他们缘何自尽?”
“是因为觉得世间没有什么可以流连了吧!”分辨不出什么意思的丢下这一句话,萧琀墨大踏步的带着近侍踏出了东宫,留下苏安染呆在中庭之中,按压着砰砰乱跳的心一片慌乱之色。
当萧琀墨到达二皇子府的时候,二皇子府的管家已经在一副病怏怏的萧卿墨和一脸沉痛的萧凌墨、萧宇墨的指使下,指挥着下人们哀戚的将原本为了庆祝中秋而高高挂起的红灯笼收起,换上了白绫白灯笼。
主院的正堂也布置成了灵堂,连夜敲开了棺材铺买来的上好楠木梓棺并排放在灵堂正中。
白幡覆盖了整个灵堂,油灯轻晃,萧笙墨新纳的两个小妾已经扑倒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儿。却是不知是真心在哭诉良人的早逝,还是哀戚自己从此以后,年纪轻轻便守了寡。
三岁的女儿不知道姨娘们在哭什么,只是觉得这些哭声太过哀伤,便在奶娘的怀抱中中哭着喊着要娘亲,即便她不是在哭喊死去的爹娘,却叫人听了无比的心酸。
奶娘只能一边哄着小姐,一边为她卸了扎头的红绳和钗环,换上白花和白绫,又披上一片麻布。
还不满一岁的儿子却是不管灵堂里有多么的吵闹,什么也不懂的只管自己安心的睡着觉。
“你今日才方醒来,身子还未大好,却是这样急着过来,恐会伤了根本,还是早些回去歇息,这里有我便成了!”看着满目凄凉惨白的白色,萧琀墨心中苦涩,再看着一脸苍白,在喱夜的搀扶下似乎连站着都有些吃力的萧卿墨,不由关切的说道。
萧卿墨却是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若我不曾醒来,二哥也不会负疚自尽,二嫂也不会舍得舍弃两个幼小的孩子跟着他一起下黄泉。而我,此时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在他们灵前尽一份心意。”
“你当真没有半点埋怨他么?”已知萧卿墨不会轻易听话的离去,萧琀墨令人搬来一张椅子,让他坐下,别有深意的问。
见他这般问话,萧卿墨料想他已经从萧承昊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艰涩的扯了扯嘴角回答:“在醒来得知真相的那一霎那,如若我说不恨,那便是自欺欺人。可是,原以为他的匕首是准备插进我的胸膛,却转而对准了他自己的胸口的时候。说实话,当时我只想要咱们兄弟舍去所有的恩怨,还是一如既往的相处在一起。”
“可他一定会说回不到过去了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萧琀墨深意的看了一眼萧卿墨,又看了看一旁静默哀思的萧凌墨和萧宇墨。
萧卿墨沉默着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萧琀墨的意思,只是问道:“父皇怎么说?”
他原谅了萧笙墨,却不知萧承昊在得知真相后会做出何种安排,但他却是希望萧承昊可以不计较萧笙墨的过失,何况,死者为大,再追究也换不回两条人命。
“还不知道!”长叹一声,萧琀墨只觉得那两个小妾的哭声实在太过嘈杂,却是不能开口阻止。
“此话何意?”微微一怔,萧卿墨知道萧承昊向来是脾气比较急躁的,此次却是犹疑不决,实属罕见。
“不知是父皇心疼你竟是遭受亲兄弟所害,还是惋惜二弟居然以死谢罪,看了书信之后,父皇便急怒攻心晕了过去,至今还未清醒过来!”眉宇微皱,萧琀墨也没有瞒着他们三人的意思。
“什么?父皇他……”萧宇墨惊呼,却被萧琀墨和萧卿墨同时射来的视线而遏制住,却是难掩一脸的担心。
“那太子怎么出来了呢?”萧卿墨制止了萧宇墨之后,看着萧琀墨。
“母后怕二皇子府中没有人打理后事,便让我出宫,她则守在父皇的身边,等着父皇清醒。”萧琀墨平静的回道。
“那咱们不去父皇身边侍疾没有关系吗?”萧凌墨亦是担心萧承昊生病,几个成年皇子却不在身边伺候,恐会被萧承昊责怪。
“此次之事是个例外,想来父皇醒转不会责怪咱们。”萧卿墨淡淡的说着,却总觉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不知萧承昊这一病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而萧卿墨竟不知自己的预感真是有些准确的,一直待萧笙墨与秦灼灼的后事已了,入土为安了,昏迷的萧承昊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
太医院的御医们急得焦头烂额,也没有一点的办法能够让萧承昊醒来,手足无措的沈凝芷竟是想到了要用驱邪之术来给萧承昊施法了。
要不是萧琀墨领先反对,沈凝芷当真是要病急乱投医了。
打点完了萧笙墨的后事,几个成年皇子,除了身子还未痊愈的萧卿墨,萧琀墨、萧凌墨和萧宇墨都每晚轮流着侍疾、替下了已经连着三夜都守候在龙榻旁的沈凝芷。
而只有这个机会,梁心月才能连夜偷出了宫,来到了晋卿王府。
“你是怀疑父皇是被沈凝芷暗算了吗?”听了梁心月的报告,萧卿墨脸色一沉,怒道。
“属下不敢妄自猜测,可是,那日属下确实觉得她与李德禄暗中传递了视线。只是可惜,她对属下还是有着防备之心,所以将属下留在了寝宫中。当时,寝宫中御医来来去去,她又吩咐的很是大声,属下不敢擅自离开引人怀疑,只能在原地守候。”
“她纵然野心勃勃,想要为萧琀墨铲平一切的阻碍,但父皇却是她的夫君……”萧卿墨的语声渐渐低了下来,狭长的眼眸闪着阴翳,“不!如今的父皇已经不能算是她的夫君了,恐怕在她的心中,只有对她一心一意的李德禄才是她的丈夫。而我的苏醒,势必令得父皇对我更加的疼宠,所以,为了不再节外生枝,她是干脆借着二哥之死的打击,让父皇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么,国不可一日无君,待皇上昏迷满了七天之后,还是没有好转的现象的话,就一定会有皇后一党的大臣提议由太子监国听政。”梁心月接着说道,“到时,太子便可积聚人气,再过一段时日,那皇上的性命就……”
“哼哼!没想到这个女人的野心竟然这般大,不单单是想要做一国之母,还想要做连皇帝都要敬重的皇太后呢!”冷笑数声,萧卿墨一脸的阴郁,“只是,她的野心究竟能不能成,还要看本王愿不愿意成全!”
“王爷的意思是……”
“我明日就会请懿旨像其余皇子一样侍疾,一定会查出他们究竟是使了什么手段令父皇至今还不醒来。你还是按兵不动,给本王好好的盯着那个女人。最好也能掌握一些冰霜的弱点,以后会用得着的。”
“是!属下明白!对了王爷,那个稳婆的消息已经有一些眉目了,只是属下怀疑的两个人中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是真的,但相信不久之后就能辨别出来的!”
“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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