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包括那些个之前受不住晕倒,此时瑟瑟发抖的下人们,就算是要利用掐胳膊拧大腿的方式也要保持着清醒。
“今天让你们从下午一直跪倒此刻,你们可知道是为了何事么?”没有直接询问,萧卿墨选择了迂回的方式,犀利的狭长眼眸却是如殷隼般的盯着所有人的神色变化。
有人摇头,有人静默,有人茫然,每个人的表情都没有逃过萧卿墨的眼睛。只见他头微微一点,喱夜便顺着他的视线,将十余个面色茫然的下人一个个的拉起,让他们站到一旁。
仔细的辨别了他们的身份之后,喱夜又回到萧卿墨身边低声道:“王爷,这十几人都是前院负责洒扫做粗活的!”
“嗯!”轻应一声,萧卿墨明白,正是因为他们是做粗活的,所以没有机会接触到小厨房的一切东西,所以也自然不可能成为被别人收买的那一类人,才会目光坦然的一片茫然之色。
再次以着冷漠而阴鸷的眼神看着地上还跪着的二十余人,萧卿墨在他们面前来回的走动着,不说话不出声,只是一个一个的盯着他们的脸看,直到有几人控制不住的颤抖着身子,他才站定在原地。
冷声开口,必然是比方才还要冷冽的声音:“此刻,你们还是依旧不知道本王为何让你们罚跪么?还是说,需要本王叫来惩戒院的铁面判官,一个一个的将你们的牙拔掉,你们才愿意如实招来?”
拔牙?拔了牙还能吃东西么?吃不了东西还能干活么?干不了活还能在王府这么优渥的环境中生存吗?
每个人都会想,而且还想得很远,因而,有几个不经吓的又倒在了地上,当然迎接他们的还是毫不留情的井水泼身。
“王爷,饶命啊!奴才们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啊!”其中一人被水泼了醒来后,惊吓令得他顾不得浑身冷飕飕的湿气,只想要逃离这比被直接打二十大板还要揪心难熬的,让人神经都快要崩溃的心理折磨,不管不顾的就趴在地上重重的磕起了响头。
眼神一冷,萧卿墨眼尾一挑,喱夜立即又会意的一把上前揪住这个小厮的衣领,毫不手软的对着他的脖子一拧,只听咔擦一声,脖子应声而断,那个小厮就这样翻着白眼在众人面前一命呜呼了。
“啊——”数声尖叫响彻夜空,凄厉的在这黑夜中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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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霎时混乱了起来,胆小的丫鬟仆妇们无法克制着自己的害怕大声惊叫着,连几个胆大的小厮亦是瑟缩了身子,吓得不敢往那个死人身上看去。只觉得周边阴风阵阵,烛火下摇曳的影子仿佛透着鬼魅之气伺机而动。
站在萧卿墨身后的紫醺亦是忍不住惊讶的掩唇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眼中透着不可置信。她真的没有想到,他们的王爷竟然为了王妃大开杀戒了。
“若还是有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愿意主动站出来的话,这个人便是你们接下来的下场!”喱夜浓眉倒竖,一双大眼瞪得圆圆的看着吓瘫的众人,拍了拍手掌,就像刚才不过是捏死了一只蚂蚁一样的毫不胆颤。
“我、我说,我说!”跪在最后面一排,忽然跪爬出一个惊颤着的身子,颤抖着牙齿,不停的咯咯作响,“奴婢,奴婢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哦?那你倒是说说发生了什么!”萧卿墨怒眼瞪着这个一脸炭黑,头发蓬乱的仆妇,看这样子便是小厨房的人,亦是最有可能接近药罐子的嫌疑人之一。难道正是她被收买了下手么旄?
“王妃娘娘是中毒了!奴婢看见有人在里面下毒了!”仆妇就像是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丢命的人,低着头一口气的说完,才发现浑身上下都似被井水淋了一般都汗湿透了。
“谁?”从牙缝中蹦出简洁却杀伤力十足的一个字,萧卿墨的狭长眼眸紧紧的盯着众人,他倒要第一眼看清楚,到底是哪一个不要命的混蛋居然敢在他院中胡作非为。
“是他!”仆妇转身抬手一指,正对着小厨房的主厨崧。
“你胡······啊!”主厨本能的想要反驳,却忽觉胸口一疼,头往下一低的时候,就只见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汩汩黑血正顺着惨白的刀刃缓缓流出,再也来不及有其余的反应,他双眼一翻断了气。
又是一团惊呼,黑暗中忽然有几条人影窜出墙头,齐齐往北边冲去。
“王爷,匕首有毒!”确定了主厨已经没有半点气息,喱夜回到一脸肃然的萧卿墨身边回禀道。
“好!很好!”萧卿墨忽然连说了两个好字,嘴角上扬,面上泛起一丝笑意。只是深眸间迸发出的寒意却是让每个人不寒而栗,低垂着头瑟瑟发抖。
居然不但有人敢在他院中伤害浅夏,如今竟然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了,看来,他这府中能人不少啊!
暗沉沉的笑着,萧卿墨广袖一挥,喱夜立即大声的对众人道:“你们都退下去吧!”
众下人如逢大赦,不管是走的动的还是走不动的,连滚带爬的纷纷退出了院子,地上只余方才已经断气的主厨和被喱夜拧断了脖子的小厮。
只是,诡异的是,待众人全部散去之后,那拧断脖子的小厮却霍的一下子从地上跃起,半点没有受伤的跪在萧卿墨面前抱拳道:“王爷!”
深眸一暗,萧卿墨抬头看向黑沉沉的夜空,只说了三个字:“盯着她!”
“是!属下明白!”说罢,身影一闪,没了踪迹。
紧接着,暗处又跃出两道黑影,架起地上的死人,一闪很快的便消失在一片夜色中。
原本人影攒动的院中一下子清静了下来,喱夜无声的端起水盆将地上的血迹用清水冲去,紫醺则躬身在萧卿墨的身旁,垂眸凝声:“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你是失职!”狭长眼眸中不带任何情感,冰冷的似乎并不曾将紫醺当做一个女子,萧卿墨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自去禁堂领四十板子!”
“是!”干脆利落的应着,在得知王妃出事的一霎那,紫醺便知道今夜的惩罚是摆脱不掉,心口却还是一痛。
没有抬头看他,因为只从他的声音中她便知道,他绝不会给予她丝毫的怜悯。紫醺脚下一旋,紫衣飘飘的身形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竟然亦是会武的。
“王爷!”已经将血迹清理干净的喱夜回身来到萧卿墨的身边,等着他的示下。
“今夜起加强府中的防卫,特别是荻罄院!”眼眸中闪烁着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萧卿墨收回视线,几不可闻的低叹一声又道,“待会儿你拿一瓶上好的金疮药过去给丫头!”
“是!王爷!”主子是赏罚分明的人,禁堂所有的人都很敬重他。只是,在喱夜看来,有时候他的体贴却反而会伤害到某些人,譬如——紫醺!只是,他也知道主子对紫醺的关切有着他自己的想法,只不过,与人将这种想法想歪了。
待喱夜也退下后,萧卿墨回到寝房的时候,喝过药的浅夏已经熟睡。
年纪大了,习惯早睡早起的陈御医也在椅子上打着瞌睡,脑袋瓜子眼看着就要撞上了桌子的一角。
筱汐当是哭累了,趴在床尾睡得很香,只是不时还会抖动一下肩膀,唏嘘一声。
唯一清醒着的是筱蓝,看见萧卿墨进来之后,立即从足踏上站起身屈膝行礼:“王爷!”
“幸苦了,把他们叫醒先下去休息吧!”收起在外面时的冷硬,萧卿墨对这两个丫头倒是格外的看重了些,因而语调亦是柔和了许多。
“是!”筱蓝的眼睛依旧肿着,声音也带着浓重的鼻音,推醒了筱汐,又叫醒了陈御医,三人立即无声的退了出去。
坐在床沿,倚着床柱,萧卿墨温润的指腹轻轻的抚上浅夏依旧苍白无血色的脸颊,心疼又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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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时,浅夏是在喉咙口传来的不适中醒来的。
睁开惺忪的水眸,就觉床边一抹黑影挡住了外面渗进来的微弱光线。
小小的惊了一惊,定睛一看竟然是萧卿墨靠在床柱上和衣睡着。长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光,在他如刀刻般轮廓分明的俊颜上撒上了一层薄薄的晖晕,因睡着而显得放松而无害,竟没有了平常的妖孽而显得温润如玉。
他一手随意的搭在他自己身上,一手在被窝中轻轻的握着她的柔荑,宽大的手掌刚好将她娇小的玉手紧紧包裹住。
心口某一处的柔软忽然便毫无征兆的急跳了几下,浅夏面上一赧,没来由的热了脸庞。
玉手不克自持的颤抖了一下,想要从他亲昵的握着的手心收回,却是惊动了他。
“夏儿?”意识还少许有些模糊,萧卿墨呢喃了一声,本能的收紧浅夏想要挣脱的小手,完全睁开眼眸之后,才发现自己昨夜竟这样靠在床边睡着了。
“夏儿,你醒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坐直身子,顾不得腰酸背疼,萧卿墨首先便是关注到浅夏原本苍白的小脸上那一抹不正常的红晕,立即扬声对外叫道,“快来人,把张太医叫来!”
心中又是微微一悸,要说浅夏完全不为萧卿墨此时从内而显于外的这种急切和关心所动,那是自欺欺人之说。只是,悸动是一回事,心中无法释然的怨恨又是一回事,即使此时心中有所矛盾,但亦还是无法挥去他之前那么残忍的对待。
赶紧摆着手表示自己无碍,浅夏试着想要坐起身,却觉身上绵软无力,想来昨日那场呕血真的是呕得过多了,希望不要伤到根本。
“别乱动,你身子还虚着呢!”制止她的乱动,萧卿墨松开她的手,起身到橱柜中搬来一床锦被,然后才扶起她将锦被垫靠在她的身下,然后体贴的问道,“这样可舒服了些了?”
微微颔首,浅夏心中却是有着淡淡的疼痛,他这样的柔情和体贴,若是在前世便是如此,那是不是就不会令她枉死一回了?或者说,之前便是如此的待她,是不是也不会令自己如今心中满是怨恨的想要报复了?
可是,此时却不是纠结着这个的时候,毕竟过去的事情不能倒流。她需要了解昨夜的后续发展。由于陈御医一直守在房中,筱蓝无法将昨夜看见的事情告诉她,因而她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