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依依苦笑道;“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从天而降的喜事,可司令听了消息后,却只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便带着小姐去放风筝,将徐家的人晾在那里,连见都没去见他们一面。”
沈疏影不知该说什么,她将眼睛低垂,泪水却是再也忍不住,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陆依依看到她的泪水,几乎有一瞬间的失神,不得不感叹,这世间就是有这样得天独厚的女人,就连哭,都是别样的美丽,让你跟着她一起揪着心肠,恨不得可以将这天下所有的一切捧到她面前,只为博她一笑。
也许就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贺季山为什么对其他女人都是视若无睹,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这世间最美的一朵花,其他的花再美,也不过是庸脂俗粉,既然是庸脂俗粉,他又怎么能瞧得上眼。
“他这三年,难道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沈疏影忍住眼底的湿意,对着陆依依轻声问道。
“夫人是不是想问,这三年里,司令有没有过其他女人?”陆依依踌躇的开口。
沈疏影脸庞一热,她默默低下脑袋,只点了点头。
陆依依眼底浮起一丝苦涩,道;“司令对您的心,就算是说成日月可鉴都不为过,恕我无礼,夫人这样问,也太辜负司令了。”
想起那一晚,男人独自站在窗前,对着花园的方向出神的样子,陆依依心里便是一阵难受,见沈疏影竟这样想,便是再也忍不住出言不逊了起来。
沈疏影听她这样说,并未生气,心里却也觉得一阵惭愧,她移开视线,小声道;“外界都在传言,说他要迎娶孟静蓉,无论是徐家的小姐,还是孟家的小姐,我都比不上,我。。。。我是不敢相信,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孩子,我很害怕,所以想知道他这三年里,到底有没有想过我。。。。”
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与其说是解释给陆依依听,不如说是自言自语来的恰当,而陆依依听在耳里,便轻语道;“夫人不要多想了,您走的这三年,司令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就连他喝醉了,喊得也全是您的名字。”
沈疏影心里柔肠百转,面对贺季山这样一片的款款深情,只让她不知道如何回报才好,她知道贺季山爱她,可却从不知道,他竟是如此的深情。
这一番话,从陆依依口中说出来,没有人知道给她多大的震撼。
“有一次,司令喝了酒,傍晚回来的时候,雨廊下有一个小丫鬟背对着他站在那里,看着廊上的画眉鸟,也许是那个小丫鬟的背影与您有几分相似,竟让司令将那小丫鬟错当成了您,直到那个小丫鬟回过身子,司令的脸色刷的变了,我从没见过司令有过那般的神色,就好像,所有的一切在刹那间全都暗了下去,我想,他一定是以为您回来了,谁知道却不是您,才会那样的失望。”
陆依依声音轻柔,眼底的神色凄楚而温柔,一张娟秀的小脸,在说起贺季山的时候,总会变得格外柔和,那一双眸子亮晶晶的,衬托的十分动人。
沈疏影看了她好一会,却轻轻的说了句;“陆小姐,你是不是对他。。。。”
余下的话沈疏影并没有说完,陆依依却是回过神来,她的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就连呼吸都是急促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她终是平静下来,安安静静的说了句;“夫人,司令是优秀而难得的男人,我想,不会有女人不喜欢他。您今后一定要好好对司令,不然,这样好的男人,会被别人抢去的。”
这一番话,说的十分清脆,最后一句,还带着浅浅的俏皮,沈疏影听着,心里只觉一软,迎上陆依依真挚的笑脸,也是微微一笑;“谢谢你,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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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
“军长,已经按您的指示,廖军长领兵向南包抄,孙军长也已经领兵打算向着东面进攻了。”
贺季山一双锐目凌厉,只低声道了句;“好,去告诉李正平和王长发,让他们按兵不动,一切听我指挥。”
146章 翻云覆雨(感谢密易花亲钻石)
“是。”传令兵领命而去,一旁的何德江则是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军长,您这次为何不将孟家的人全部派上去,而将顾团长的军队留了下来?”
贺季山的眼眸落在眼前的战略地图上,闻言遂是开口道;“若将他们的人全部派到前线,他们心里定会生疑,不如把他们的人分成两股,逐一歼灭。”
“那,顾团长的人,军长打算怎样安排?”
贺季山抬起眼眸,乌黑的瞳仁里一片暗沉,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叩着,却是不答反问道;“让你做的事,你办的如何了?”
何德江赶忙道;“军长放心,已经全部安置好了,咱们的人都已经埋伏在冀青山,只等将刘振坤的人引来,炸药随时都可以引爆。”
贺季山点了点头,眸中却是浮起一丝阴狠,他低沉着声音,轻描淡的说了句;“是时候送他们上路了。”
“军长的意思是?”何德江心头一凛。
“传令下去,让顾团长领兵赶往冀南,无需正面迎战,务必要将刘振坤的人引到咱们埋伏好的据点,余下的事,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要怎样做。”男人的声音平静到了极点,简直不带一丝温度,何德江听着,却是觉得心跳的越来越快,终是忍不住低声道;“军长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错。”
何德江脸色一变,却是垂头不语。
“怎么?”贺季山眉头微皱,对着他言道。
“属下认为,军长此举的确是狠辣了些,顾团长的兵虽说是孟家的,但如今好歹也算是与咱们并肩迎敌,您若是将他们与刘振坤的人一起炸死,属下只觉得,实在是。。。。太狠了点。。。。。”
“何德江,你是不是把张智尧和孟继喜的事都给忘了?”贺季山淡淡开口,他依旧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唯有眸心却是渐渐浮起一抹寒意。
“属下不敢。”
“既然不敢,就按我说的去做。”贺季山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雪亮如电,令人不敢直视,何德江顿时立正,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军礼,说了声是,语毕便是转身离开了战壕。
傍晚,传令兵匆匆赶来,对着贺季山先是行了一礼,沙哑道;“报告军长,廖军长与孙军长发来电报,只道敌我双方俱是死伤惨重,请求您即刻派兵支援。”
贺季山面无表情,只道;“告诉他们,李正平与王长发已经带兵前去支援,让他们务必给我撑住。”
“是,军长。”传令兵刚走,参谋长便是走了过来,向着贺季山一个立正;“军长,您找我。”
贺季山颔首,道;“你亲自去告诉李正平他们,让他们将冀北的出口给我堵死,若廖达与孙志文从前线率军撤退,便在那里把他们就地解决,一个不留。”
参谋长一凛,沉声道;“是,属下明白。”
贺季山合上眼睛,眉宇间满是疲倦,他没有再多说话,只道了句;“去吧。”
这一仗,的确是耗费了他太多的心思,此时此刻,将一切布置好后,他便觉得连话也不想多说,只静静的坐在那里闭眸养神,等着从战场传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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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北。
“妈的,这贺季山分明是将我们当枪使,说是让李正平和王长发领兵过来支援,到了现在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还支援个鸟!”前线战况激烈,廖达的左臂中了一枪,趁着随行的军医为他包扎的功夫,便是再也忍耐不住的破口大骂起来。
孙志文正拿着望远镜观察战局,眼见着断壁残垣,尸横遍野,敌方与己方皆是死伤惨重,此时听得廖达如此说来,心头便是一寒,沉吟道;“按理说贺季山不会如此,前阵子他可是把自己的亲兵全部派上了战场,再说还有老顾在,他不敢不出兵支援。”
廖达“呸”的一声,“你他妈整天除了拿个望远镜看来看去,你还会干啥?都到了这一步,摆明了贺季山前些日子都是使的障眼法,只怪老子上了他的当,损了一大半的兄弟为他卖命,***倒好,由着我们在这里自生自灭,你还愣着做啥,赶快下令让弟兄们撤,别再傻不拉几替他卖命!”
孙志文细听下去,只觉得廖达话糙理不糙,眼见着请求支援的电报一封封的拍了回去,却硬生生的见不到援军的影子。思索片刻,孙志文终是一咬牙,下令撤退。
廖达依旧是骂骂咧咧,骂天骂地,骂杨同奎,骂贺季山,一路上就没个消停。
路过冀北时,孙志文敏锐的察觉到有埋伏,可还不等他做出指令,铺天满地的炮火便是汹涌而来,顿时血肉横飞,遍地鲜血,甚至连许多士兵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炮火炸了个粉碎,廖达杀红了眼,不顾胳膊上的伤从一旁的士兵手里夺过枪,对着埋伏的地方扫射过去。
饶是他向来悍勇,却也经不住处心积虑的偷袭,他一面疯狂的开着枪,一面大喊了一句;“贺季山,**你祖宗!”
而后,终是一片寂静。。。。。。。。
唯有呛人的硝烟味,几乎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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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远方的炮火轰鸣,轰隆隆的响彻天际,战壕里的灯彻夜不灭,
“报告军长!刘振坤手下的王牌军队七十二师已经被咱们尽数歼灭!只不过。。。。。顾团长的军队也在与其对战的时候,全军覆没。”
贺季山燃着烟,待听到传令兵的消息后,整个人依旧是淡然的样子,只吩咐道;“通告全国,就说顾团长英勇抗敌,勋烈常昭,手下的将士个个都是英雄好汉,再有,对他们的家人,记得多发些抚恤金。”
“是!”传令兵答应着,又是说起别的事来;“军长,还有一事属下不曾通报。”
“说。”
“廖军长与孙军长在领兵撤退的途中,被李团长与王团长歼灭于冀北口,只不过,战后清点尸体时,却惟独不见廖军长的遗体,也不知是不是被炮火炸飞。。。。。”传令兵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贺季山脸色一沉,廖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