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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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鼓-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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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宅,你何时想回去看看,我陪着你。”

乐歌想了想,开口道:“既如此,那就三日后去。”

三日后是太史令掌算的御驾亲征的吉日。说是伐星遇天辅,利征伐,主大胜,上上吉。内廷之中人人都知道的事,皇帝不信她会不知道。他只当她在使性子,心中竟起几分缠绵之意,放下酒盏,握紧她的手,双目灿亮若星:“等我归来,便陪你去。”

乐歌并未挣脱,突然问道:“邢氏以身家性命博这一战……若燕国趁乱出兵该怎么办?两军对峙时,你又拿安柔怎么办?”

“你放心,燕国此时无暇出兵。”皇帝先是笑笑,看了乐歌一眼后,笑容敛起:“能怎么办?”他放开她的手,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安柔是我妹妹,我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她毫发无伤地带回来!”

“邢度舟从来不做无利之事,他既带安柔走,自然会趁机相胁。”乐歌深深看了皇帝一眼,眼圈微红:“只怕到时候,为了一城一池的得失,你就会忘记了,她是你的亲妹妹!”

这句话太过尖锐,刺得皇帝遽然变色,腾地立起。可他到底没有发作,终于又坐下来,强笑着说:“你看你,酒还未喝,就醉了!”

乐歌实在厌倦了他这种粉饰太平、和稀泥的手段,冲动之下,张口道:“我醉了?”她呵呵发笑,顿时泪光闪闪;“我倒是真想醉了!可惜我从来都太过清醒,既不是睁眼瞎子,也学不会难得糊涂!先是雍王,再是安柔……在你尚隐心中哪有什么手足之情?利益当前,再无其他!若说邢氏鄙劣,你又好得到哪里去?!”

长久压抑之下,这番怒骂,似泄洪之水,让乐歌着实感到了几分快意,可快意之后,却又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怅惘。她心中似烧着一把火,想将对他的恨意灼灼燃尽,却分不清这恨,究竟是为了灭族之仇还是为了他三番四次的欺骗和算计。

皇帝再也忍耐不住,拍案而起:“你!好大的胆子!”

不知是激动还是愤怒,乐歌的一张脸,竟如抹了胭脂般嫣红:“往日申儿在你手中,我一言一行,都必须顾忌着他!可如今,你比我更希望申儿好好活着,用来彰显你的皇恩浩大!我再不怕你!”

皇帝一怔,随即大笑起来:“活着有壮志得偿,平步青云,也有郁郁不得志,闲散终生……人活一世,该顾忌的仍须顾忌,该怕的也还得怕!”

乐歌是聪明人,自然明白皇帝此话的意思,顿时只觉心中一寒。她生在士族,见惯了那些一辈子都不得志的勋贵,承了祖辈们留下的爵位,蹉跎空老,那是比死都还要让人难受的境遇。若为了逞一时口快,断送了乐申的人生,那她真的是罪无可恕!

乐歌既硬气不起来,却也不愿再继续软弱下去,只觉内心矛盾纠结,快要生生憋死了自己。皇帝独自喝了数杯酒,本就有些上头,此时瞧见她发髻上步摇晃斜,大半坠儿都打在额尖上。坠儿本是墨黑的蝶贝,她的额头又是极白,这一黑一白的光影摇动,竟晃得他浑身燥热起来。他几步上前,紧紧抱住她,顺势就将她按倒在榻上。乐歌未料到他会来这样一手,双目圆瞪:“你……”话音瞬间便湮没在他灼热的吻中。

他有许久没碰过她了,耐不住□似渴,迅速解开她的衣扣,将手覆在她胸前。触手间一片滑软,让他心跳如擂,目光也变得幽深起来。

乐歌双手紧握成拳,拼命地想咬紧双唇,可抵不住他舌尖的挑弄,竟忍不住“嘤咛”出声。阁内极静,这一声清晰可闻,羞惭得她无地自容,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腰间衣带难解,拉扯之下打成了死结,皇帝懊恼地低吟一声,改去扯她的裙裾,趁这当口她猛地一把推开他,就要冲下榻。不料衣带还在他手上,他一拽,她便扑倒在了榻边。推攘时,她摸到榻边匣盒上放着的一把削梨子用的短匕,情急之下,顾不上多想,拿起短匕对着他:“你,你别过来!”

皇帝见她泪眼模糊,鬓发散乱,还拿把刀对着自己,好像他是侮辱了她的登徒子,不由心中气极,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猛地拉近来,对准自己的胸膛,沉声道:“你若真的恨我,就杀了我!”

“你……”乐歌一时懵了,连话都说不利索。

“你不是觉得我就是害你全家灭族的罪魁祸首吗?你不是想报仇吗?杀了我,就一了百了了!”皇帝双目灼灼地盯着她,一瞬不移,如要看进她心底。

“杀了他,他一死那贱人卫氏就无所依靠,万念俱空,父母兄长的仇都报了!”她隐隐记得这是尚未央同她说过的话。刀刃很锋利,泛着寒光,因供给内廷女眷使用,所以做得轻巧。这么轻的物件,她努力想拿稳了,却抑制不住双手微微发抖。

如今的机会再好不过,只要将刀往前一送,她就可以报仇了。为王、乐两家所有被斩的亲人,为那些充作官妓、生不如死的姊妹们,为父亲、母亲还有兄长报仇雪恨。

她双目通红,呼吸沉重,手上的刀像有千斤之重,怎么也刺不出去。皇帝低头在等,见她始终没有反应,心中极喜:“你,舍不得杀我?”他眸光明亮,唇角微扬:“你心里是有我的!”

“你胡说!”乐歌急了,举刀一扬,还未触到皇帝,榻边的一摞箱匣遭她一撞,竟哗啦啦地全倒了下来。匣箱颇沉,压在她手腕、肩膀上,她吃痛,“哎呦”惊叫,短匕“哐”一声掉在地上。此时情形,委实滑稽,皇帝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别动!”皇帝倾身过来替她来揉肩膀。她不及闪避,被他抱了个满怀。“你,走开!”乐歌大力抵抗,拼尽气力在他怀中挣扎,皇帝哪禁得起她这般蹭磨,浑身一紧,臂弯顿时坚硬如铁。

她脖颈间沁出些汗意来,幽香若有似无。他呼吸越发急促,从背后将手伸入她衣襟,在她腰腹处摩挲。她又痒又热,却又无力推开,身子不由向后仰去。

他顺势低头埋在她胸膛里,含住那处温软。 “别……”乐歌喊出声来,却又被他唇舌堵住。她挥手胡乱推攘,又伸腿乱蹬,一脚踢在皇帝膝上。皇帝疼得皱眉,加大力气,将她压在身下。

他最熟悉她的身体,知道哪里是她敏感之处,也知道怎样才能撩动起她的热情。感觉到她稍稍松懈,便倾力冲了进去,灼热地与她交融在一处。在他不停的,有力的撞击下,她的身体渐渐变得绵软,但她并不愿意就这么屈服,于是咬着牙关闭了一切感官,抵抗他的侵入。

皇帝感觉到了她的抗拒,便捏着她的下巴用力把她的脸扳了过来,热热的呼吸喷到她的脸上、脖颈上,命令道:“看着我!睁开眼睛,看着我!”

她睁开眼睛,弓起身子,狠狠地瞪着他,层层帐幕遮挡了光线,昏暗中她的眼睛闪闪发亮,眼中充满蔑视。他被激怒了,低头一下咬住她,啃咬着、吮吸着。乐歌吃疼,强忍着没有叫出声,不甘示弱地回咬他。皇帝闷哼一声,将她的双手锢在头顶,身下的动作更加猛烈。她像一尾被拖到岸上的鱼,在他结下的落网里用力扭动着、挣扎着。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尚隐,他也从没见过这样的乐歌,他们好像两只兽,互相撕咬、互相交缠。他不顾一切地掠夺、索取,她从抗拒到不知不觉地接纳、迎合。

他一次次嘶吼着在她身体里释放,她如濒临渴死的鱼儿,张着嘴痛苦地呼吸,手指在他背脊上划下一道道血痕。他们一次次进入到对方的身体深处,疯狂地纠缠、厮磨、冲撞……在征服中反抗,又在反抗中征服。

直到最后一次颤抖着释放自己后,他伸出手,拨开她散乱的乌发,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吻着,他吻得如此用力,似乎要把她嵌入自己的骨血中。乐歌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沁入到她的头发中去。

阁内的长香燃尽了,“哧”一记,冒出几缕轻烟,袅袅而上,与起伏的霞红锦帐氤氲成了一片。

天边的晚霞渐渐消散,透过纱窗晕出淡淡的红色,室内光线暗淡下来。皇帝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榻边,乐歌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只发出静静的呼吸。皇帝看着她出神良久,才伸出手抚摸着她浓密的青丝,轻叹道:“征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好说结果如何!邢氏戎马多年,我未必就能赢……”他说着说着忽然就笑了,长眉入鬓,眼角微微向上挑起:“想杀我,又何须你亲自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平时最温文尔雅的人,偶尔也要爆发一下下!

截出一部分,凑一章,给大家过过瘾!

。。。。。。。等结局把!会一起发上来!

101

101、玉碎宫倾 。。。

洪德四年秋,已卯日,御驾从东司马门出发。皇帝一身铠甲,骑白马,由三千禁军随扈,来到雍州城郊的离营驻地。旌旗迎风,龙鼓高架,十万兵士整装待发,精骑轻甲,静若山岳。

点炮祭旗后,皇帝亲携楼望登上将台,亲封他为讨逆大元帅,命其节制北军。周子昉的《讨逆檄文》辞藻斐然,一经念毕,犹如静水惊石,全体将士们轰然高呼:“誓讨逆贼,扬我军威!大齐万岁,皇上万岁!”其势如排山倒海,声震九天。

这一日,齐史载:天有异象,天边薄云如血,经久不散。这罕见的景象在所有雍州老百姓心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只有将台上的皇帝和楼望面色如常,一声令下后,史称洪德之乱的征战正式拉开序幕。

大军开拨,沿雍水一路南下,经尧山,过大河,十日后,在淮西东南浦扎营,与江陵城隔岸相望。

※ ※ ※

差不多正午光景,太后正在逗雀儿,忽听珠帘乍响,转头一看,霍兰一身白衣,正跨入殿来,手上还晃悠悠拿着个小物件。她仔细一瞧,原来是芝麻秸的风车,老百姓家孩童的玩物,便笑了:“你什么不好玩儿,和孩子似的。”

霍兰在太后面前,无拘惯了,也不搭腔,只顾斜倚在榻上,顺手将风车插在窗棂的缝隙里,秋风一吹,风车转动,发出“哒哒哒“清脆的响来。

太后眯着眼睛,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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