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谁言语不和?”宗泽翰锋利的眼神冷冷地扫过三人。
等了半天,路儿才恨恨地说道:“是五爷救得一位姑娘。”
“啪!”宗泽翰的大掌击碎了旁边的一张小桌几。
三人均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朝内室看去。这一声巨响也不知道将夫人吵醒了没?
“你进去守着夫人!”宗泽翰压低声音,对蒋姑姑说道。
蒋姑姑连忙起身朝内室奔去,里面也没有传出声音来。
“大夫怎么说?”宗泽翰继续问道。
丽萍战战兢兢的回道:“大夫说,夫人受了惊吓,又没有及时调理,以至失了心神,劳损了精气,再加上没有好好休息,饮食又没跟上,几项加起来,想要彻底好起来,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恐怕不行。”
宗泽翰指着路儿和丽萍,气得半天才说出话来:“没有及时调理?饮食没跟上?你们都是怎么伺候夫人的?嗯?”
“奴婢该死,没有伺候好夫人,请爷责罚!”路儿和丽萍重重地磕头请罪,眼泪也扑簌扑簌的流个不停。
宗泽翰铁青着脸,胸间的怒意因为害怕吵醒林倾宸而生生压了下去,直到气息平稳后,路儿和丽萍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血丝已经流到了鼻梁上。
“让五爷到书房来见过,你们好生伺候夫人,要是醒了立刻去叫我!”宗泽翰带着怒气去了书房。
路儿和丽萍瘫软在地,顾不得额头流下来的血,立刻进了内室去看夫人。
蒋姑姑看了之后,叹了一口气,“你们先下去擦点药,再来看夫人吧,这个样子让夫人看见了更加难受。”
书房内。
宗泽宇面带愧疚,将事情发生的始末一一道来。
“你是说洪州知州的女儿?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有了路儿之前的禀报,宗泽翰再听时,已经不像刚才那么震怒了。
“是,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多管闲事救了她,也不会有这场劫难。”宗泽宇愧疚的连头都不敢抬。
“事已至此,虽说不全是你的错,可是你在这种事情上优柔寡断、态度暧昧,若是再不吸取教训,总有一天会埋下祸根。”宗泽翰眯着眼睛说道。
“是,这个教训我会记住的。”宗泽宇点了点头。
“这件事现在到哪一步了?”宗泽翰问道。
“本来想把尸体烧了的,可是害怕浓烟会引来驻军的注意,就将尸体安置到一处僻静之处,最快也要到天方大亮的时候才会被路人发现,至于那些马匹,我让人分批朝相反的方向放去,想必一时半会驻军基地也不会发现,我们又不分昼夜的赶路,就算他们觉察到什么追上来,也要半天以后了。刚才,那边派人送来消息,说是驻军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尸体,正在方圆百里搜索可疑之人,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追查到洪州来。”宗泽宇一一禀报。
“这件事就算他们查到洪州,也不会查出什么结果的,倒是你说的那个曾小姐,我看她不会就此罢休,怎么做你自己考虑,不要让弟妹失望。”宗泽翰眼神一敛,说完这些话就离开了书房。
宗泽宇的脸比黑炭白不了多少。
到了戌初时刻(晚上七点),林倾宸开始呓语,意识比下午初次醒来时还要迷糊,体温也没有降下来。
“去请大夫!”宗泽翰握着林倾宸滚烫的手,低声吩咐。
“不要……不要……鸣草……血……血……”林倾宸被自己的梦魇住了,她觉得四面黑压压的,伸手不见五指,可是一束光线却清楚的照出她拿着发钗刺杀士兵的场面,热血喷溅了她一脸、一身,热热的、黏黏的,很刺目、很恶心。接着,笑着向她跑来的鸣草忽然被一把大刀拦腰切断,血就像是汩汩的泉水一样喷涌而出,快速的向自己站立的地方蔓延过来,很快就染红了她的鞋子,白色的裙子也渐渐从下而上变成了红色。她脚步沉重的一步都挪不开,她想喊,可是喊不出来,她想跑却跑不动,深深地绝望将她的意识一点一点的吞噬,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飘起来,她似乎看见了白皑皑的墙壁,看见了带着眼镜的爸爸和烫着发卷的妈妈。
“爸爸……妈妈……我就要回去看你们了,我就要回去了……”林倾宸看见自己脱离了那具穿着古代衣服的身体,慢慢向高空飘去。
原来,脱离了那副皮囊,身心居然如此的轻快!林倾宸舒心地地笑了起来。可是为何飞了一半,再也飞不上去呢?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地抓着,她越是挣扎,手被抓的越紧。她有些愤怒了,眼看前面爸爸妈妈的影响越来越模糊,她挣扎的更厉害了。此刻,她只知道,要是当爸爸妈妈的影像消失时,她若还是没有将手上的禁锢摆脱,她就再也看不见爸爸妈妈了。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让我走……让我走……”额头的帕子因为挣扎早就甩到了一边,身上的月白色绸衣,因为挣扎和出汗,就跟水洗了一样贴在身上。
“宸儿,你醒醒,你不要吓唬我……”宗泽翰将林倾宸抱在怀里,看着她痛苦的呻吟和挣扎,心疼不已。
(修改错误,换了一个章节名。o(n_n)o~)
第九十章 躲闪
(感谢书友100110130442856、书友58217456和书友羽萍的粉红,也感谢书友落燕閑居的打赏!o(n_n)o~)
林倾宸微蹙了一下眉头,然后又昏睡过去。
宗泽翰让人给她重新换了被褥和衣服,请大夫上前看诊。
大夫看完,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宗泽翰没有忽略大夫脸上的表情。
“二爷,夫人受到惊吓,又郁结于心,从而引起发热,要是今晚高热一直不退,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大夫神色严肃,语气中多了一丝担忧。
大夫是从文家药局请来的,医术在当地也是数一数二的,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林倾宸的情况确实不妙,宗泽翰看了一眼纱帘内的林倾宸布满红潮的脸颊和因为高热而起皮的嘴唇,忽然心里一动。
“施针效果如何?”宗泽翰问大夫。
大夫点了点头,暗中松了一口气,“施针自然是最快最好的,只是怕夫人受不了这个痛。”
宗泽翰将目光再次转向床上的妻子,然后问大夫:“有几成把握?”
大夫略一思忖,回道:“七成。”
“那就立刻施针!“宗泽翰下了决定。
疼,他可以陪着一起疼,但是这种没有结果的漫长等待,他受不了,他也不希望妻子这么一直承受着。早知道,就带着她一起来了,原本他想着等一切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再接她过来,谁知道会有这番经历,这都是他没有安排好,让她看到了那样血腥的场面。又将身边丫环的死也揽到自己身上。
听到宗泽翰毫不犹豫提出施针的话,大夫更加慎重起来,提出要去净手消毒,然后再施针。
蒋姑姑知道施针,请示了宗泽翰以后,和路儿、丽萍三人给林倾宸脱去了外衣,只留下一件亵衣在里面。
大夫再次进来,从诊箱中拿出一个布包,打开来是一溜码的整整齐齐的银针。然后依次在头、背部、腿、脚等部位施针,刚开始时林倾宸还保持不动的姿势。可是慢慢地身体就开始不安分起来,扎在背上的银针也随着身体的晃动显得异常危险。
大夫大吃一惊,银针脱落还是小事。万一随着身体晃动错了穴位那可就不得了了。
“二爷,夫人这样不行,得想个办法。”大夫眼睛紧紧盯着已经扎上的银针,要是此时贸然取出,前面做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那我抱着她。这样她就不会乱晃动了。”宗泽翰说话间,双手已经扶上林倾宸的双肩,蒋姑姑也站到床尾,小心的用手固定着林倾宸的双脚。
这么一弄,林倾宸倒是不乱动了,可是嘴里却溢出很痛苦的呻吟声。
大夫上前小心查看。发现银针没入肉的地方已经有红色的血丝溢出,暗叫不好。
“二爷,不如将夫人的昏睡穴点了。这样她也好受些。”大夫轻声提醒道。
宗泽翰狠狠地瞪了大夫一眼,在林倾宸身上点了两下,痛苦呻吟声消失了不说,整个身体也软了下来。
大夫讪讪地查看银针,不敢再多说话。
半个时辰之后。大夫施针完毕,又重新给林倾宸把了脉。然后到外间开药浴的方子,“药浴和扎针要间隔五到六个时辰,泡浴时间不宜过长,等明日夫人泡浴完毕,派个人来通知我,时间到了我再来给夫人扎针。”
又细细交代了一番饮食注意事项,这才起身离开,走出如意院时,大夫感觉到自己的两腿都是软的,在二爷手下干活可一点都马虎不得呀。
许是扎针的缘故,林倾宸的体温已经没有刚才热了,看着面色沉静、呼吸声渐渐平稳的妻子,宗泽翰才感觉到自己后背的衣服似乎也全都湿透了。可是他不舍得离开半步,就怕自己刚刚离开,她就会醒来。
“二爷,夜深了,这里有我们照看,您去休息一会吧。”蒋姑姑上前劝道。
“不用,我就在这里靠一会,要是夫人醒来我也知道。”宗泽翰眼睛一直停留在林倾宸脸上,一错不错的盯着。
蒋姑姑摇了摇头,悄声退了出去,让下人将晚饭端到屋里来。
“算了,我还是在外间吃吧,宸儿不喜欢内室有饭菜的味道。”丫环摆放碗碟的声音惊醒了宗泽翰,他微微皱眉说道。
说是吃饭,也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一小碗粥,菜连筷子都没动。
再回到内室时,看见路儿和蒋姑姑一脸焦急地立在床前,手里端着盛着水的碗和勺子。
“怎么回事?”宗泽翰上前查看,以为林倾宸醒来了。
路儿担忧地说道,“夫人之前还能喝进去一些水,现在连嘴都不张了,勺子到了嘴边,水都顺着留了下来。夫人的嗓子原本就有些沙哑,这样下去,铁定是受不了的。”
蒋姑姑看着宗泽翰欲言又止。
宗泽翰看见了,就问道:“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蒋姑姑见状,让路儿再去端一碗水进来,然后对宗泽翰低声说了几句。
宗泽翰闻言,点了点头,等路儿再端水进来时,他扶起林倾宸半靠着自己,然后接过碗,自己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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