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回到府里,他还要听李氏来和他告状,听宋氏来和他回报那些芝麻大的小事,现在又要听年氏和他诉苦,胤禛听着这嘤嘤哭泣不由想起今天去宫里请安时额娘和他说的话,额娘说:“如今,慧儿的身子不好,而你府里的事情也越发乱了。我听得日前年氏和李氏因为一件小事居然动起粗来,你瞧瞧这成何体统?若是这样的事传到你皇阿玛的耳里,岂不是也要说你治府无方?你不要忘记你八弟的例子!
还有,弘昀去后,你的子嗣越发单薄,现在膝下只有一个三阿哥弘时,我听说你还专宠着年氏,可有此事?不是额娘要和你唠叨,但你要晓得,你的子嗣已如此单薄,你更该雨露均沾才是!若是真像你现在这般继续下去,怎还了得?”
听着额娘的耳提面命,胤禛明白,府里的事情自从由宋氏接手后,就越发的乱了。想起这一年内层出不穷的事,胤禛感到越来越烦躁,这些都让胤禛无法再忍受,无法不愤怒!
随着他的一声暴喝,打断了年氏的哭泣。不看年氏被惊吓到的表情,他一个甩门,气愤而出。
不知不觉间,胤禛走到了这里,当他站在门外,便能听到里面传出欢声笑语。
他不禁疑惑,
为什么自不见她后,他的生活越来越糟糕?
为什么自不见她后,他的欢笑越来越少?
又为什么她还能如以前一样依然欢笑依然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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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
晓雪正与美亚如往常般在屋外的石桌上自在的对弈。
见美亚这手棋下得颇为奥妙,晓雪不由愉快地展开笑容,毫不吝啬地夸奖着自己的棋友,“美亚,你的棋艺越来越好了。怕是再过几年,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美亚娇羞道:“主子你又取笑人!奴婢还不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
晓雪嘿嘿一乐,眨眨眼,对她笑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有没有听过?”
“……什么?”美亚一脸迷茫。
“意思就是说徒弟会强过师傅的。其实,我很期待你比我强,这样我才有面子嘛,你说是不?”
美亚刚想回话,就见到了身后的来人,她忙惊讶站起身子,一时无措起来,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福身行礼道:“四爷吉祥!”
晓雪没有回头,也没有起身,只是对美亚笑道:“来,该你下了!”
美亚看着自己的主子,一脸为难。
晓雪也不勉强她,宽和道:“那就先放着吧,今晚再下。”接着,晓雪又对美亚吩咐道:“你去把我昨晚放在床头的书拿来,我争取今天下午看完那本书。”
美亚奉命离去,但晓雪依然坐着不动,只是看着棋盘,想着关于这盘棋的事情。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头,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胤禛自然不能受得这等忽视,可是这一刻,他也不知自己能和她说些什么。所以,他只是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做。
至到美亚回来,两人仍然一站一坐,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美亚想要提醒主子,晓雪却先一步道:“美亚,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地看书,不想被打扰。”所以,美亚没有机会说任何一句话便离开了。
胤禛此刻再也无法容忍被这样忽视了,他走到她面前,忿然问道:“你当真就这么不想见我?”
晓雪的视线专注地停留在书上,一字一句看得认真,完全自动屏蔽他的声音。
见她如此淡漠,胤禛怒由心生,忍无可忍地抽掉她手上的书,一脸恼怒道:“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是吗?”晓雪依然淡漠,她对他的话满不在乎,眼睛也不看向他,只是紧紧盯着被他刚抽掉的书,她现在只是一心想着要把她的书给拿回来,因为她方才正读到有趣之处呢,这样中断可不行!
这么想着,晓雪不由伸出手去,可她刚伸手去够书,她的手便被胤禛另外一只手给牢牢握住。
晓雪见状,立马反射性的抽开。
虽然晓雪现在很想要回这本书,但她实在不想和这个人再多做纠缠,于是晓雪遵守“事急从权”的准则,只好压下心中对书的不舍,忍着极大的不爽,退让道:“你要这本书,那就给你吧!我不要了。”说完,她利落地转身离开。
见她转身而去,胤禛立即抛下书,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从身后将她拦腰抱住,他霸道地对她宣称道:“我不会让你再逃了!”
晓雪试图拉他开的手,无奈他的手紧得就和蟹钳一样,掰都掰不开,晓雪只好冷冷问他道:“你知不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胤禛故意贴着她的耳朵,吹着热气无赖道:“我不这样,你会好好和我说话吗?”
晓雪偏头让开,心中更是气恼,但她没有再做挣扎,因为她知道今天他来必定不会如此轻易地罢休,于是她道:“那好,我们今天一次把话说清楚。不过,你得先放开我!”
胤禛颔首,“可以。”
说话间,他轻轻打开了禁锢。
晓雪察觉到他松手,便迅速脱离他的掌控,利落地转身,接着不失优雅地落座在原来的位置上,待坐定后,她才抬眼看向他,波澜不兴地问道:“你究竟想和我说什么?”
看着空空的双手,胤禛的心里不由涌起一股失落。不过一会儿,他就回过神,不失气度地在她对面坐下。
望着她的淡然,他感到愤怒,她竟然欺骗了他这么久!若不是那日在她的院子外听见她这么欢快的声音,他派人再去彻查此事,又怎么会知道一切都只是她的一个局!
他忿然地盯着她双眼,质问道:“如果我不来问你,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告诉我那一切只是你故意安排的一个局?”
与他的忿然不同,晓雪非常心平气和地说道:“你现在知道也不晚。我想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需要我多此一举吧。”
听她说得如此理所当然,胤禛不由更加气愤,他那如鹰般犀利的黑眸此刻正盛满了怒火,“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面对如此盛怒的他,晓雪讽刺地掀起嘴角,她淡淡地说道:“事由你起,于我,何来过分之说!再说,你若真的有心,早就明白了,又怎么会到今日才清楚一切?
今天,如果你是为此而来清算我的,那大可不必,因为没有你,这个局注定失败!
但,如果你是为此来感谢我的,那也无须多此一举,因为我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你。
所以,事到如今,我真的认为我们现在没什么好说的。”
她的话语里暗含的指责胤禛不是听不懂,是的,如果当初他不那么武断地处理这一切,那么他根本不需要这么久才知道自己是被她设计了!
看到她眼中的轻蔑和不屑,胤禛恼羞成怒地摆出架子,用生冷的口气教训她道:“你看看你的态度!你觉得你自己该用这样的态度和爷说话吗?”
晓雪好笑地挑眉,身子不由前倾,单手放在自己的颊边,托起下巴,语气故意放得很柔,满是妩媚地笑道:“那您觉得我该用什么态度合适呢?”
面对她眼里的不屑和那玩世不恭的举止,胤禛更加气怒,“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是爷的嫡福晋!”
晓雪满不在乎地甜甜一笑,道:“可是我被您禁足外加遗弃了。如果能适用律法,我倒是很想去官府和您提出和离『注』的请求,爷。”最后一声爷,晓雪叫得特别甜腻,但眼里却含着更多嘲讽。
胤禛突然一脸兴味,“这么看来,你很怨我?”
晓雪觉得他的逻辑真的很荒谬,不由收回刚才的姿态,大笑了起来,好一会儿她都没停下来,至到瞧见他正铁青着脸,满是愤怒地盯着自己,晓雪这才收起脸上的笑容,看着他非常认真的说道:“我真的觉得我们俩的思维差很多,沟通起来障碍很大。我方才只是在陈述事实,没有丝毫哀怨。其实,这样的结果是我期待的。
只是这一年以来我一直觉得自己蛮对不起三阿哥的,他不明所以的被我拉来利用,而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机会同他好好解释。
不过,胤禛,我方才说的,是认真的。我希望能和你用最友善的方式分开,和离——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他的眼神这刻冷冽似冰,狠狠地射向她,好像恨不得就这么把她周遭的空气也顿时变得像数九寒天一样寒冷,可以将她立刻冻住,就这么盯着她许久之后,才听他压住怒火,冷冷地对她吐出三个字,“你妄想!”
他的气场一向强大,让人很有压迫感,晓雪已经非常明显地感到了寒意的逼近,心里不由暗道:他果然够冷,想必他平日一定经常用这种眼神杀死对方!
他现在的样子确实很威严骇人,他的表情也很有威慑力,通常的人看到他这样的神情,恐怕心有畏惧都不敢再做强辩。只可惜,他对面坐的人是晓雪,她现在对他无欲无求,甚至不怕任何比现在还坏的结果,正所谓无欲则刚,所以她心里一点儿也不怕他,只是听他这么说后,她心中难免失望,大叹了一口气后,她才看着他不愿放弃的继续劝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所以,我一直都没说出这个请求。但你知道吗?这一年来,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而且,我觉得这一年以来,我们没有彼此,都依然生活的很幸福很安乐,所以由此可以证明我们这貌合神离的婚姻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
如果你只是为了你的面子而不同意和离的话,我有一个办法,保证你不失颜面!反正你已经对外宣称我有重病在身,那么太医那里,你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说我重病不治了。这样一来,我就可以以病逝做掩护永远的离开这儿了。
其实,我真的很向往外面的世界,那次我去看晖儿,和他一起住在华山上,我就想要是能永远都不回来,要是能永远都在那儿住下,该有多好,该有多幸福!所以,如果你能同意我的提议,我真的会非常非常感激你的,我真的很想……”
听着她这些荒诞不经的话语,望着她眼中的那毫不掩饰的期待,他的眼神越来越冷,还未听她说完,他便断然道:“我不会答应你的,这辈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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