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斜了他一眼,小齐讪笑退后。
“怎么样,还喜欢么?”
玲珑慢慢走到栏杆前,痴痴望着天上的明月,脑子里却是别的念头。这算是约会吧,早知道她换件衣服洗个澡再来,在外面呆了一整天不知出了多少汗,衣服也皱巴巴的,脸上的妆不知花没花。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123 眼前
皇帝让宫人们退下,拿出他惯常吹的那支萧,清冽的箫声随风而起,月下被夜风吹起的裙摆似随箫声舞动起来,玲珑头一次遗憾自己不会跳舞,虽然文艺了点,但她真的想若是能伴着他的箫声舞一曲,才配得上月下吹箫的此人此景。
或许人总希望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尽量完美些。
既然不能舞,她便静静坐下听他吹,她不懂乐曲,因为李太后平时不爱看歌舞,所以甚少接触宫中曲调,却会被他吹出的每一个音色牵引,被一缕箫音勾连出许多莫名情愫。
不免回忆起许多年前的中秋月夜,玲珑和其他小宫女一起泛舟湖上,远远看见就是他这样在月下吹箫的身影。清风吹过他的发梢,俊俏的眉眼带着漫不经心的玩味,不同的是那时的少年已经逐渐长成挺拔的青年,披上了华丽的绣着龙纹的服饰。
一曲毕,皇帝坐到玲珑身旁,玲珑忙斟酒奉上,“如此景色如此妙曲,臣妾无以为报先敬皇上一杯。”
他接过酒杯仰头饮尽,轻轻揽住她道:“这临云琼楼是高祖皇帝在位时所建,景色比他处都要开阔,可惜平日无人爱上这石山,今日朕让他们把这里收拾出来,为的就是能与爱妃共赏此景,若你喜欢,以后可常来欣赏。”高祖皇帝就是开国的那位,玲珑不想细究他说常来欣赏到底能不能兑现。
眺望月下远山的轮廓,道:“皇上并不用担心臣妾心有郁结,虽人生在世多有不顺,可惜取眼前的道理臣妾还是懂得的。”她不想自己变得太凄惨,也不想一直沉郁不振,只能鼓励自己至少还有眼前可以珍惜。
皇帝暗叹了口气。昨晚见她睡梦中流泪,皇帝十分无措。想安慰又怕吵醒她,不安慰就只能那样看着她哭。
他为两人倒了两杯酒,自己拿起一杯,另一杯放入玲珑手中,郑重道:“今以天地明月为证,朕愿与爱妃一生共享如此明月,白头偕老。这杯酒就是你我的交杯酒。”
玲珑握着酒杯的手一滞,强笑道:“如此恐怕于礼不合。”能和皇帝喝交杯酒的只有只有皇后,他那位隆重迎娶的正妻。玲珑倒没想过自己可以和她比较。
他执意握着她的手道:“交杯酒不需于礼,于心相合即可。”
如果他这是哄人的话。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玲珑的脸颊发热,低下头一滴泪水落到裙摆上,接着又是一滴。
他扶起她的脸,温柔道:“怎么又哭了。你若不喜欢,我不强迫你就是。”
玲珑摇摇头。用袖子抹一把脸,拿起酒杯与他的手缠在一起,非常干脆地喝下那杯交杯酒,皇帝亦一饮而尽。
他从袖中拿出一朵旧得已经褪色的红色绒花,玲珑看见那朵花惊奇道:“这朵花!当初还以为弄丢了。”
皇帝笑道:“你插在那个雪人头上自己却跑了,还是朕帮你拾起来。”
那朵绒花曾经是玲珑喜爱的饰品,在胜雪园里堆雪人时玲珑从头上取下来戴在雪人头上。后来被当时还是皇子的皇帝吓了一跳,就把花落在了那个小雪人头上,玲珑以为这东西早要化为尘土,没想到今天又在他手上看见。
皇帝把那朵花簪到玲珑的发髻上,道:“虽是旧物。但你戴着还是一样好看的。”
玲珑羞涩笑起来,正是他最想看见的笑容。然后主动给了皇帝一大拥抱,趁着他愣神时在他耳边道:“谢谢。”
然后转身跑了,他想拉住她手却只碰到她飘在身后的裙带,无奈笑笑,又为自己斟了杯酒,看玲珑站在栏杆边好奇地四处观望。
“皇上!”玲珑叫道。
“恩?”
“今天的月亮不是满月,皇上居然以此月为鉴,太不靠谱了!”玲珑指着天上的月亮道。
皇帝刚咽下喉头的半口酒就这样被呛了出来,“咳咳咳……你……咳咳……”
玲珑过去给他顺气,关心地问:“怎么了?”
他拉紧玲珑的手,岔着气笑道:“不是满月……咳咳……有什么要紧,月满则亏,可见太圆满未必是什么好事,若无论圆缺都能共赏才是美事。”
玲珑了悟道:“原来如此,皇上说得有理,让臣妾再敬您一杯!”说着就去倒酒。
皇帝一把拉她压在身下,咬牙道:“你故意的吧。”
玲珑无辜道:“故意什么?”
见她不承认,他嘴角勾出出一丝坏笑,手指灵巧地爬上她的腰间和腋下,玲珑怕痒,三两下被他挠得在地上打滚,偏偏身体被压制逃不开。
“让你使坏。”
玲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哇哇叫着“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
月亮慢慢西去,皇帝准备的酒后劲很足,玲珑只喝了几杯整个人就软瘫起不来。皇帝担心夜里露冷玲珑着凉,叫她回屋休息。玲珑喝了酒正觉浑身发热,头脑糊成浆糊,死活不肯起来进屋。
他把玲珑抱到膝头,柔声劝道:“夜里太凉,不然你想在这里睡到天亮都可以,听话跟朕回去。”
玲珑猛然坐起来,直勾勾盯着皇帝,这夜黑风高的皇帝被盯得有点发毛,玲珑对他呵呵笑道:“你背我回去。”
皇帝先是诧异,而后一笑把她扶到自己背上。玲珑伏在他肩头,嘴里一直含含糊糊说着些碎语。
临云琼楼上备有供两人歇息的睡房,小齐看见皇帝背着玲珑忙上来要帮忙,皇帝让他走开,尽量轻柔放玲珑在榻上。
只听她迷迷糊糊道:“你别对我不好,也别对我太好……不然……不然……”
他问道:“不然怎样?”
接着传来玲珑均匀的呼吸声,她又睡着了。皇帝有些懊恼,吩咐宫女给她更衣。
大晚上又是爬山赏月又是吹箫助兴,第二日行宫里便无人不知皇帝新宠了以位宫女出身的李御女。玲珑仍旧日日往李太后那里跑。
这几年她的工作就是围着李太后转,一时不去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何况已经决定死抱太后大腿,当然要跑得殷勤些。
这一日太后不在晴柔馆,眼看夏天已经过了大半,李将军就要回西北去,李太后尽可能地抓紧时间多见李将军几面。听说他们兄妹俩一起长大,一个在深宫一个在西北,数年才有机会见面,说起来也挺可怜。
玲珑一整天都泡在制香粉的那几间小退步里,向珠玑请教各种制作胭脂花粉的要领,似乎又回到她们还是香寮粗使宫女那会儿。
陶皇后和苏青盈都懂得投李太后所好在胭脂花粉上下功夫。玲珑也打算从这里入手,虽然她于这方面并不比以前有多少天赋。
这几日珠玑她们在忙着制澡豆。单将豆子磨成细面自然不行,还要加上许多香料混合或用花香熏制。午后下了一场大雨,傍晚时雨停了下来,珠玑她们招呼着宫女太监划船到湖里取荷花上残留的雨水。
玲珑也披上蓑衣同去,在湖上遇到了同样划船采集雨水的先帝太嫔徐充容。徐太嫔也听说了关于玲珑的传闻,皇帝忽然宠幸太后身边一个宫女。她料想其中肯定有隐情,碍于人多没办法拉玲珑问个明白。
才收集了小半坛雨水,天边压来一块乌云,湖面上起了大风直吹得花乱船摆,白蔹让划船的太监赶紧把小船靠岸,和玲珑、珠玑三人堪堪在大雨降临前避入湖边一处游廊。
天边划过一道闪电,雷声大作后就是倾盆大雨。
玲珑把小坛子放在耳边摇了摇。道:“忙活了许久也就这么点。”
白蔹道:“总比收集露水时好些,花朵上雨水丰润。”
打开坛子,玲珑瞄着里面浅浅的清水,问道:“我一直很奇怪娘娘为什么一定要赶在夏天把露水收集好,雨水也是。每年都这样着急作甚,秋后少不得要下几场雨嘛?”
尽管她已经是御女了。珠玑还是忍不住白玲珑一眼道:“亏你在娘娘身边呆了这些年,难道就不知道有秋露过寒的说法,还有,等秋天下了几场雨,剩下一池子残荷你去采雨水去。”
又对白蔹道:“你现在和她一起可让她多上些心吧,我怎么瞧着她和看炉子时根本没啥区别。”
白蔹憋了好久,最终还是破功笑出声来,“呵呵,我让她上心她也得听我的才行,刚才那些话好在没让别人听到,不然太后娘娘也要不认你是漪澜殿出来的。”
玲珑摸了摸下巴又摸了摸下巴,嘟嘟囔囔道:“我可上心了……又不是伺候娘娘。”
三人正玩笑,游廊内行来一个太监,玲珑起初以为他也是避雨的,欲侧身让过,白蔹揪住她的袖子小声道:“那是康太妃身边的太监。”
玲珑与她相视一眼,那太监已走上前,对玲珑行礼道:“见过李御女。”
珠玑觉得奇怪,退到玲珑身后打量那太监,玲珑道:“这位公公有礼,敢问公公是哪处当差的?”
看太监的穿着似乎还不是一般的太监,应该是康太妃跟前管事的。太监笑眯眯道:“奴才是康太妃跟前的吴进,御女万安。”
玲珑颔首笑道:“公公也是来此处避雨的么,这雨下得大一时半会儿恐怕停不了。”
太监有些岁数,笑得脸上的褶子一道道的,“奴才不是来避雨的,前面就是我们太妃住的绿帘居,适才太妃看见御女停船在此处躲雨特叫奴才来请御女过去喝杯茶。”
“这……”玲珑望着白蔹为难道:“毕竟是太妃静养之所,妾身从未去拜见过太妃,贸然打扰恐怕不妥吧。”
白蔹故意板起脸道:“御女出来这么一会儿又碰到下大雨,待会儿回去娘娘若找人不见可就不好了。”
话说得并无尊重客气,玲珑扯了个笑容对那公公道:“我出来太久天色也不早了,若回去晚了怕太后娘娘找不到我,太妃那里原不该辞,只是……只是……还望公公代为传达,替我谢过太妃好意。”
太监的目光扫过一脸冷然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