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扑哧”笑出来,道:“是啊是啊,谢天谢地阿弥陀佛,待会儿先去沐浴更衣,我让他们好了了的姜茶,洗完了再喝去去寒气。”
兰心居里有澡房,待泡入热水里,玲珑才真正觉得自己活过来,氤氲温暖的水汽慢慢舒展着先去被冰冻的每一个细胞。玲珑靠在木桶壁长长嘘一口气。
待会儿喝完姜茶就睡觉,以后如何应付李惜玉的事明天再想。
忽然听见门响,玲珑背对着大门,侧头过去后面立着一架素纱屏风,水雾弥漫也看不清来人,她以为是白蔹,
“让我再泡会儿。”她往自己身上舀水,温暖的水流划过肩膀,叫道。
却没听见人回答,犹疑回头,身后一道明黄色撞入眼帘,她还未叫出声就被人擒住,木桶里的热水哗啦啦拍打着桶壁,不少还溢出来,她被来人霸道地夺取呼吸,唇齿间的撕咬如啃噬一般。
“别.......唔.......”
不堪窒息落入水中,只唤出零碎的音节,又被托出水面,一块大毛毯子从头包到脚底,玲珑挣扎起来。
“别动。”男人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似有千钧之力定住她鼓动的心,玲珑果真不动了。安于黑暗中的温暖。
再次见到光明,已是在她寝室的睡榻上,宫人被皆被遣到外面。玲珑从半潮毯子里钻出头来,身上的裹紧。
“皇上怎么在这里?”
他到春辉殿从来都是宿在寝殿,玲珑虽因他来而得救,但并没想到他会忽然出现兰心居。上次求他他也没答应不是?
皇帝笑而不答,玲珑又问:“皇上不用陪昭媛娘娘?”
他又皱起眉头,总算开口道:“朕来找爱妃不好么?”
也不是不好吧,只是到了春辉殿不陪李惜玉却来她这里,不知李惜玉要怎么恨她。摇摇头,不对,她不是正希望他来么,李惜玉恨不恨又怎样,从中秋至腊月,谁来平复她心中的忐忑。
玲珑愣愣盯了他半晌,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退了大半,蜜色的胸膛在昏黄的烛光下被诱发出迷人的颜色。
联想到自己身上不着寸缕,脸上一热,向后缩到床榻里,拉紧毯子。
他眸色一暗,撑着身子上前靠近。
玲珑干笑两声:“皇上.......”
“不怕,让我好好抱抱你。”他平静道,隔着毯子揽住她。
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她如同受了蛊惑,被语气中淡得几乎寻不见的温情说服,也许正是因为一切都平淡得让她心神平静,她才软软由他抱着,由他拉开白色的毯子,由他触摸在自己才洗尽还带着温热湿气的皮肤.......然后战栗着,接受他即将带来的一切。
玲珑还有很多事情没问清楚,可脑子像罢了工一样转不过来,迷迷瞪瞪,甚至以为自己其实只是做了个梦。
梦中被翻红浪,遂了谁的心愿,依了谁的念想。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139 书(上)
她渐渐转醒,罩着纱幔感觉到外面天光泛白,层层色染室内每一个幽暗的角落。脑袋昏昏沉沉,她不适地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被禁锢着,男人的手臂横在胸前。
“恩……怎么?”身后的男人带着浓重的鼻音含糊一声。
玲珑愣神片刻,前一晚上的情景像放电影一样浮现在脑海,脸上温度回升,在被子里磨蹭起来。
原来不是在做梦。
皇帝察觉到她不安分,不耐烦道:“又闹腾什么,还早着。”
玲珑像是没听见,继续磨蹭着,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只留着鼻子眼睛在外头,然后闭上眼睛。
皇帝倒清醒起来,声音有点沙哑道:“呵,现在还害羞什么?”说着把人转过来,玲珑彻底缩进被子里不愿见人,他只好扯开被子,把人提上来让两人目光相对,看见玲珑微红的脸色,皇帝好笑道:“你能躲哪里去。”
玲珑瘪瘪嘴,稍微往后挪了挪拉开两人的距离,道:“皇上昨晚怎么会在兰心居?”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哑了。
“自然是来临幸你。”他故意将“临幸”二字咬得极重,看她脸色已经红得不能再红,轻笑起来。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小齐贴着门板小声问道:“皇上和御女起身了么?”
皇帝不回答,玲珑听见小齐脚步退走的声音。他一手撑着头,手指卷起玲珑的发丝捻在手里把玩,玲珑问道:“皇上不去早朝?”
“今日不用早朝,正好可以陪陪你。”
听他说要陪自己,玲珑心中一暖,傻笑起来。皇帝却凝眸凑近。趁她不提防时吻上去,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
玲珑大惊,使劲推开他道:“皇上,这大白天的!”
他手上动作未停,漫不经心道:“今日有一整天,大白天又怎样?”
见他呼吸急促起来,玲珑忙道:“昨晚上......还疼。”
皇帝盯了她好一会儿,最后呼口气躺倒在她身边,
“谁让你昨晚上嘴硬,总不肯......”
玲珑支支吾吾道:“臣妾.......没.......”她明明记得昨晚有开口求饶的。但是那些羞人的话说不出口。
皇帝道:“让你叫......你却,”忽然一顿。转头看着玲珑沉声问道:“你该不会连朕的名字还不知道吧。”
玲珑尴尬地眨了眨眼,情动之时总有些胡言乱语,皇帝昨晚一直让玲珑换他名字,可是玲珑真的不知道皇帝叫什么,说来好笑。她喜欢他,也发生过最亲密的关系。可却从未想过去问他叫什么。
互通姓名也许该在两个人最初相识时,可隐隐中,她还保留着某些单纯得可笑的想法,只觉得喜欢这个人就是喜欢,那个人就是她心中寄托爱恋的一个符号,是他就只是他,叫什么是什么人都无关紧要。可不想自己这点“随意”。竟然触到他的霉头。
一看她表情就已经知道答案,皇帝眸光泛起冷意,玲珑忙道:“天......天子名讳,向来不能随便乱叫的,臣妾......皇上您不是也不知道臣妾的名字叫什么!玲珑只是入宫后姑姑随便给臣妾娶的名字。臣妾叫什么皇上可知晓?”
皇帝一整,认真问道:“那爱妃姓名为何?”
玲珑本想找话堵他。没想到把自己堵上了,一时语塞,半晌才道:“臣妾......以前没有名字。”
女子不如男子受重视,一般人家的女孩子,甚至连个名字也没有,玲珑就出身在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一般人家”。
皇帝叹了口气,看着她局促自己倒有些心疼,温柔拦她入怀,道:“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
他没说完,在她耳边道:“小生姓顾,单名一个辰字,行九,家中人皆唤我九郎,敢问姑娘芳名?”
玲珑不知是不是自己太一厢情愿,竟听出些郑重的意味,这样仿佛两人初次相遇互换姓名的问法,让她比和他欢爱还羞怯,似乎一句话就能编排出一个才子佳人的故事,互换姓名从此就情愫暗生,倾心相许。
她也道:“小女子姓李,爹娘唤我大姐儿,大家叫我玲珑。”
皇帝一笑,“呵,果真没名字。”
玲珑嘟嘟囔囔道:“皇上还是叫臣妾玲珑吧,好听些。”
“呵,好,玲珑.......玲珑.......”他低喃着唤道,直教玲珑连耳膜都要发热了。
终于也在他耳边讷讷唤道:“九郎......阿辰。”
皇帝在兰心居停留一日,晚上还宿在兰心居。一连两晚,足以让所有人知道春辉殿里的李御女没有失宠。到第二日早上皇帝去上朝,玲珑未来得及去给李惜玉请安,李惜玉先一步到了兰心居。
玲珑让宫人设茶款待,并迎她上座。
李惜玉身上穿着葱绿缕金的夹袄,头上戴着金步摇,进来时一面打量屋内陈设,一面掩饰眼中的厌烦。
玲珑奉上茶点,“臣妾正要去给娘娘请安,娘娘倒来了,臣妾惶恐。”
李惜玉道:“你这屋子也不见得有什么好的。”
玲珑一愣,随即道:“寒舍简陋,自然比不过娘娘寝殿。”
静了片刻,李惜玉仿佛自言自语道:“既然你这处没什么好的,皇上为什么在你这儿呆了两日。”
先前玲珑还很奇怪,皇帝即进了春辉殿寝殿,李惜玉怎么会放他到兰心居。当然皇帝要到哪里李惜玉是管不着的,可以按她的脾气少说也要闹一闹。后来让白蔹去打听才知道,这几日正是李惜玉信期,无法侍奉皇帝,所以皇帝去哪里李惜玉也不好管。
既决定要改善与李惜玉的关系,玲珑自然不会因得宠两日就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低头道:“臣妾是托娘娘洪福,皇上是看在娘娘面子上才多看臣妾两眼。”
“是么?可皇上这两日待在你这里,可连个人都没派到我那儿瞧一瞧,你到底使了什么法子迷惑皇上,是不是以为自己能得两日宠幸就觉了不起,在皇上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
前天夜里她罚玲珑在雪里站,怕玲珑怀恨在心趁着这两日受宠在皇帝耳边吹枕头风。
玲珑暗想该借这机会说些好话表表“忠心”,李惜玉不过是希望她顺从,如此她就“顺从”给她看,一日两日改变不了她的看法,时日百日总能让她放松戒心。
正打算排铺些说辞,门外有太监道:“蒋美人来了。”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140 书(下)
蒋美人蒋珊珊,玲珑和她并没有交情,在绮公主生日那晚白蔹远远指着才认得她。对于她的到访玲珑很意外,可蒋氏位份高于她,她还是得打起精神迎接。
蒋美人进来看见李惜玉端坐堂上,大大方方地行了礼,“原来昭媛娘娘也在李姐姐这里,美人蒋氏拜见娘娘。”
鉴于蒋美人是朝霞殿中人,那晚在宜光殿前又和上官易蓉走得极亲近,李惜玉并不想理会蒋珊珊,蒋美人见她坐着不动如山,不慌不忙拜福道:“珊珊入宫时日短又不懂规矩,倘若先前说错了什么话不小心得罪昭媛娘娘,望娘娘看在我不懂事又是初犯,所谓不知者不罪,不要和我计较。”语气诚恳谦和,这位蒋美人倒是能屈能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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