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你们看不出来大哥很讨厌那个女人吗?”林大觉得自个这次观察清楚了,每次大哥一提到那个女人就皱眉头,因而对自己的结论有把握,充满自信!
贾无双……
甄不凡,又皱起了眉。
**
车厢内一片安静。
久之,钱君宝打破沉默,“无双姐,改变主意了?”
“既然女人善变……”贾无双原本掀起帘子一角,似乎遥望着什么,如今听到声音,放下帘子朝他一笑,接到,“君宝弟又何须多问?”
“有道理。”随之从衣襟中摸出一块玉石,竟是和她昨日扔下河的那块外表上相差不远,“给。”
贾无双并未接过来,而是望着那块玉石,“怎么,你怕我解决不了?”
“不敢,”而是突然半真半假的笑,“无双姐似乎不打算轻易放过我们大哥。”
“此言差矣,”贾无双轻轻敛目,“我是打算以身相许。”
**
(下)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
几人明明已经策马弛远,而今张五经又掉头回来,稳住马,冲着马车嚷嚷,“君宝,你出来!”
车内依旧是沉默。
因为钱君宝察觉无论说些什么,贾无双都是二两拨千金,不正面回答,知道她现在心里想的已经和先前商定的有所不同,所以也懒得再开口。这回听到五经小哥的呼唤,突然抿抿唇笑,掀起帘子,身子半探向外边。
“换人。”张五经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但显然钱君宝已经明白过来,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便各自从所在地跃起,眼看在空中潇洒一翻腾,已是交换了位置。
“去吧,大哥找你!”
随后张五经也不管李大叔是北方来的高手,径自踢了他屁股一脚,“让开!”
这帘子掀起来刚好被什么勾住没掉下来,春桃见李大叔居然乖乖让了座,看在眼底直赌气,在贾无双耳边嘟囔了一句,“这也叫高手!”
贾无双刚好抬眸对上张五经打量的视线,也是一笑,“是啊,还花了我五百两。”
李大叔石化……
见张五经一笑,转回脸,提起缰绳,也就一自来熟,“无双大姐,你坐稳了!驾!”
狠狠一鞭子,马车提速,春桃徒然后仰,委屈地在车厢内开了口,“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这边刚骑上马的钱君宝,英姿勃勃。
只是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眼神一暗,随之扬起个别有意味的笑容——
大哥,这个麻烦,你先好生应付。
**
马车停了下来。
贾无双出了车厢一看,居然是码头。
甄不凡几人已早她一步先到,几匹骏马栓在码头,映日映水,身后视野开阔,江水波光粼粼,别有意境。
“这是芷湳江。”张五经随口而答。
这是嵘唐城往北走,最北边的地方。乘舟直上,就是太檀城。
嵘唐河只是芷湳江的一条分支,养育一方水土。
因芷湳江横穿此地,所以太檀城以北的地区,当地人都习惯称为江北。
江面宽广,风景优美,因而江面游舟画舫,自有一番景致。
码头极小,但旁边已是停着一艘画舫,规模中等,红漆黄纹,颇为精致。
只是贾无双不喜欢……
水。
江面风大,甄不凡此时背光而立,衣袂飘飘,被吹得飒飒作响。
仿佛察觉到她的畏惧,他突然吐出一词,“怕?”
贾无双顿住笑了笑,她不是他,她输得起。便是以开玩笑的口吻道,“怕呢。怕公子一时兴起,以我作饵钓鱼。”
“你?”甄不凡突然嗤了声。
“……”贾无双直觉他应该要说些什么。
“你肉太老。”
忍耐,忍耐力!贾无双拳头又握了起来,他果然有把人气疯的本事,然后朝船的方向走了两步,笑容微微有些偏离完美,“那我就放心了。”
船上有一佳人。
佳人前一架古筝。
身后有一众伴奏者。
奏出来的音乐悠扬动人。
而船外风光明媚,景致优美。
江风徐徐,吹得人神清气爽。
但是,春桃晕船。
小丫头站在甲板上吐得个天旋地转。
贾无双阖目坐在内厢,一声不吭。
甄不凡背手站在船头,任风吹乱了黑发。
不过船上的人大多没心思听奏乐。
张五经拉着他哥,刘大把林文昇叫上,几人凑在内厢之外,正在商讨着什么。
“我赌她一定晕船!”
“我觉得她会忍住!”
“我无所谓。”
“我不参加。”
……
“不行!每个人都要下注!”
他们很吵。
贾无双蹙了蹙眉,唇色有点发白。
说来惭愧,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坐船。
因此从没有人来告诉她,坐船会晕……
好难受……
“嗯,叫大哥也参加!”
“怎么才算赢?”
林文昇兴致缺缺的开口,“说好了,我只赌一个铜板。”
“那我赌两个。”
“草,张四书!你把钱留着嫖妓吗!”
“张五经,你嘴巴放干净点!别去烦大哥,他肯定懒得理你!”
“哼,我不信,大哥!”
张五经一回头,草,大哥消失了!
“在人中太阳穴上抹点这个,会好点的。”
贾无双听到声音,才睁开了点眼。
接着一个精致的小瓶子被扔了过来,接住后往源头一看,钱君宝坐在内厢躺椅之上,一张娃娃脸笑容有如春风和煦,“我这些哥哥,平日就很闹腾,打扰清休,还望无双姐见谅。不过看样子,他们也喜欢无双姐。”
“嗯。”贾无双没心思理会他,多少有些乏力,“到目的地,还需多久。”
“不超出半个时辰。”
“嗯……”
“无双姐的小丫头看样子自顾不暇,所以还是君宝陪着姐姐吧。”
“自便。”贾无双又闭上眼睛,然后从瓶子里倒出些墨绿色的糊状物。
“这东西系由薄荷、香油、桉油、丁香等药物所提炼,含有异香,宁神祛风,对晕船也有奇效,从前接待的一些北方客人,也有些人会晕船。”
接着见她似乎有些不便,索性起身上前,笑,“还是让君宝来帮帮姐姐吧。”
钱君宝在她眼中,不过是乳臭未干,因而觉得没必要避忌。
唔……他身上倒是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凉凉的,很舒服。
内厢外,一男子背靠厢门,面朝江面,一言不发。
紧了紧手中的物品,随之他抿紧了唇,拧了眉,将手中物体朝江面一抛,离开。
细看之下,那竟是和钱君宝方才增给贾无双的一模一样的小瓶子。
扔了做甚?
喂鱼。
××
果然好转了点。
眼看船就要驳岸,贾无双出了内厢,春桃也由于钱君宝的特别照顾,站得稳身子了。
软软地扶着她家小姐,看着愈行愈近的岸边,终于有了松了口气的感觉。
啊,大地啊,娘亲!
“君宝这样不行啊,破坏规矩。”
“闲话少说,三个铜板。”
“啧,这不还未靠岸嘛!”
甄不凡无声无息的站在贾无双身边,突然开口,“待会见到江二,你打算如何?”
贾无双未料到船的魔力这么大,她还是有种,呃……蠢蠢欲动的感觉。
“说话!”甄不凡又是不耐。
靠岸时,船身蓦地一下颠簸——
贾无双破功了。
而且顺着船移动的方向,贾无双全吐在甄不凡的黑衫之上。
为他添了几抹别样的色彩……
呃……贾无双头晕目眩地抬头,直勾勾地望着脸色极臭的甄不凡。墨黑的眼珠因略显苍白的脸色,具有别样的穿透力。
她脸上分明写着:我是无辜的。
蓦地又听见张五经一声吼:“我赢了!”
第九章 各怀鬼胎
“你娘!”张四书因为老弟没大脑忍不住爆粗,然后狠狠一掌冲他后脑勺拍下去,全然不见了沉稳。
乐?乐个屁!没看到大哥的黑脸吗?真不要命了!
张五经仍不在状态中,摸着后脑勺一跳,“草你!张四书!我娘不就你娘!?”然而刚打算撸起袖子开战,终于意识到什么,瞥了眼甄不凡之后徒然噤声,紧接着骂骂咧咧地又吼了句,“娘的!可我赢得一点也不高兴!”
“……”
没大脑。
有毛病。
甄不凡脸色发黑,阴沉得周遭之人顿时大气都不敢出,颇有黑云压城城欲催的气势。
“抱歉呢……”贾无双顿了顿,不知怎么的反而还有种想笑的冲动,因而话说得没什么诚意。
事实上她喉咙干涩,头脑发晕,也没太多心思应付,想了想他的地盘听他的,暂且给双方留点空间……所以只是手背轻轻抵着太阳穴,作势不舒服的样子。
但没忘记不着痕迹的退开几步,唔,的确有点恶心……
甄不凡自然看在眼底,紧了紧拳头,闷着脸,突然开始一脸嫌恶的脱衣。
呃……非礼勿视。
贾无双阖上眼之前极不小心的看了眼,看到他精壮的身躯,麦色肌肤在阳光水色中,其实还蛮有看头。
靠岸吧。
但偏和她对着干般,倏地听见他极为压抑的声线,“调头!”
什么?!
贾无双因晕船后遗症,感觉像是没听清,迷迷糊糊的脑子没转过弯来,调头?
船调头?!
眼见他一边迅速把脏衣褪下,一边略带泄恨地开口,“五经,堵住那家伙的嘴!”
“没问题 !”张五经神经仿佛紧绷着,站得笔直。
却又听得林文昇一旁淡淡地开了口,“大哥,你看。”
这一看,贾无双彻底无言。
对岸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很快将码头围得滴水不漏。
为首之人长得很黑,那五官远看和新鲜的狗屎差不了多少,旁边跟着三人,举着三面旌旗,其中一面白底黑字,上面写着甄不凡,再用毛笔大咧咧的划掉。
另一面写着“手下败将。
最后一面最威风,红彤彤地四个大字——大获全胜。
贾无双竟是一点也不觉得他嚣张,也不觉得他威风,她仅是有一种强烈的认知,原来江二少爷的脑子是泡在镪水长大的,而且……
他会死得很惨。
果不其然——
林大是最先吼出来的。
接下来除了林文昇,其余人也不等船靠岸,皆冲出船,身手不凡草上飞,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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