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喜好,岂是容他人牵制的?于是,皇帝册封了恭仁王为太子,又赐凤清鸣为太子正妃。
对于誉修王,到底还是留了一丝父子情面,将燕婔儿赐给了他为正妃。
至于皇后的侄女王嫣,则仅仅是赐了一个侧妃之位。
凤清鸣服了药,仍在昏迷。不过,现在以她的身份,又是在这样的敏感时期,留于宫中显然于礼不合,于是便被送回家中静养。
。
经过一番周密部署。在一个黄道吉日里,太子册立的诏书终于被公布。
恭仁王被册立为太子,搬往太子东宫居住。
顿时,朝野震动,朝中的风标猛然转向。
谢氏亲朋们个个欢天喜地、奔走相告;墙头草们则纷纷附庸、阿谀奉承。
一时间,谢氏风光无限。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当初那些力挺二皇子的朝臣们——他们不是被贬官,就是被远谪,还有一些胆小的,自觉向皇帝辞掉官位、交出军权,归隐乡野。
这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皇后得知这个消息,一病不起。
这一次,她是真的病了。
绸缪了许久的计划,在这一刻失败,这怎不令她郁闷?
而最让她郁闷的是,她居然不知自己为何会失败。
皇帝对皇后显然冷淡了许多,并未前去看望。
后宫向来对此非常敏感,很快,那些被皇后打压得狠了的嫔妃们,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
凤清鸣昏迷了一段时间,终于,在这一天苏醒过来了。
皇后给她用的**。份量把握得特别准——她醒来的那一天,是秀女复选的前一天。
此时,宫中太监正来到凤府,宣布了两个消息。
一,是公布凤家二小姐即将成为太子正妃的特大喜讯;
二,是带来秦芷兰被牵机处死的惊天噩耗。
凤清鸣抱病,因为身体的缘故,皇帝特别准许她不必起身迎旨。
所以,当她懵懵懂懂地被紫钰掺着,来到前院大厅时,全家人刚把宣旨的公公送走。 众人的脸色阴郁。完全没有半点喜气。
凤清鸣迷迷糊糊瞪着父亲,问道:“皇上立誉修王为太子了么?”
凤止戈的眼神一黯,默默摇了摇头。
凤清鸣心里一惊,问:“那皇上封我为太子妃是什么意思?”
“清鸣,皇上册立了恭仁王为太子。”凤止戈声音沉郁,顿了一顿,又道:“还有,你大娘已经被皇上处死了。”
凤清鸣心里“咯噔”一响。
一刹那间,心里头涌上了一阵极致的激动——那是夙愿得逞的兴奋,是报仇血恨的愉悦。
秦芷兰死了?
她终于死了么?!
一道声音在她的血管里尖啸,好像要喷薄而出。
女孩的呼吸立刻变得急促起来。
然而下一秒,她却是下意识地抬头,往哥哥那边看过去。
凤清曦的眼神阴冷,身体绷得僵直。
他的眼中,再无半点温暖,而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丁点信任,再度被这个消息击得粉碎。
凤清鸣知道,自己现在,是彻底失去他了。
而凤清华的脸上,则写满了悲痛和怨怼,不过,眼里却多了一点幸灾乐祸。
屋子里,人人表情抑郁。
女孩的心,在那短短的几秒间,经历了一个从极致狂热至极端低谷的过度。
仿佛一夕之间,天地变色。 秦芷兰的死,与二皇子的失败相较,好像变得几乎没什么价值。
凤清鸣想起了二皇子那清峻的脸。 这,这怎么可以呢?
“父亲,皇上为什么要把我赐给太子?”女孩的呼吸更加急促:“为什么会这样?”
凤止戈看着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清鸣,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么?在你昏迷之前?”凤止戈问。
凤清鸣一愣,然后努力地回想当天发生的事情。
是的,自己被韩嬷嬷带进宫;后来,皇后大怒,说要将自己关禁闭。
再后来,一切都不记得了;只是。中途有个温暖的身子抱着自己,在耳边轻唤着“清鸣,清鸣”……
那个人,难道不是二皇子么?难道不是二皇子来救自己了么?
女孩的拳头握了起来,指尖掐进了肉里。
“太子殿下他在逍遥宫中找到了你,不过,当着众人的面,皇后说他私下与你幽会;皇上为堵众人之口,也为了保全你的名声,所以把你封为了太子正妃……”凤止戈说道。
此时,他忧心忡忡。
秦芷兰的死,如一道阴影,笼罩凤府;而二皇子在太子之位中角逐的失败,也给凤府带来阴霾。
之前,他们好不容易缔结的同盟,便这样宣告结束;而清鸣,太子正妃——她,也许是凤氏的最后一丝希望了吧?
凤止戈看着女儿陷进沉思,然而女儿的眼中此刻只有绝望。 凤清鸣两手握拳,恨恨说道:“是皇后,是她陷害了我!”
记忆的线索渐渐清晰,而她的眸子也变得清明。
“清鸣,不管怎样,这都是圣旨,是皇上的意思。”凤止戈试图劝解女儿。
“不!我不要!”女孩摇头,语气坚定而固执:“我不要嫁给三皇子!”
“嫁与不嫁,已经由不得你。”凤清华突然插嘴:“害死我娘亲,再嫁入皇家,这不正是你一直期盼的么?”
她语气很尖刻。
凤清曦在那一刻,眼神一颤,然后携了大妹冷冷地走了。
他僵直的背,透着彻骨的寒。
凤清鸣的心,也变得阴郁了。卷二 风华 098 小姐出墙
098 小姐出墙
凤清鸣转身回了碧云轩,换了男装打扮,准备出去一趟。
然而,碧云轩的大门却被家奴守了起来。
“小姐,老爷他不让你出府。”紫钰苦着脸对凤清鸣说道。
“为什么?”凤清鸣讶然。
“他说你身子未好,应该静养。”紫钰答着,顿了一顿,又悄悄说道:“不过,奴婢认为他是不想让你去找誉修王,明天就是秀女复选之日了,他一定是怕你出什么差子。”
“那你觉得呢?”凤清鸣问。
紫钰犹豫了一下,讷讷道:“其实……奴婢觉得太子殿下人也蛮不错的,他对小姐又一往情深……”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她看到小姐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一往情深?你怎么知道的?他跟你说过?”凤清鸣问道。
紫钰脸心虚,垂下头低低道:“是秦大侠告诉我的……”
凤清鸣嘴角勾起一抹笑:“嗬!这么快,就帮着人家的主子说话了?看来,紫钰是想嫁人了!哦,也是我的不对,没注意紫钰已经十七岁了哦!”
凤清鸣眨了眨眼睛。
紫钰的脸“腾”地红了,含娇带羞地嗔道:“小姐……”
凤清鸣闷笑一声,调侃了几句,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若不是现在心事重重,她是很乐意多逗逗紫钰的。
“好了,有机会我会找秦大侠谈一谈的;不过,在这之前,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她说道。
“是的,小姐!奴婢早就预料到这一点了!”紫钰重重点头,眸子里透着狡黠。
她把小姐领到后院之中,这里毕竟是女眷的内宅,并没有守备。
紫钰轻车熟路地从院子的花丛里拉出一架折叠梯子,架到围墙上。
“小姐,你快去快回,要是被老爷发现了,我就惨了!”紫钰叮嘱道。
凤清鸣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几下爬上墙头;此时她是作男装打扮的,所以动作干净利索。
不过,待骑到墙上,却有些害怕了。
将军府的围墙很高,墙外有一道宽阔低矮的乔木带;虽然跳下去可以得到缓冲,但是凤清鸣仍有一时的犹豫。
这几年在宫中养尊处优惯了,已经许久未做这等翻墙之事,因此此刻有点脚软。
紫钰在底下探着头,巴巴地望着小姐,问:“小姐,怎么了?”
她心里感到奇怪——小姐的双手握拳,难道是怕了?不可能呀,小姐以前可没少做这种事情!
凤清鸣当然不好跟她说自己有点怕高,于是咬一咬牙,回头对紫钰说道:“你放心,我会尽量早回来的。如果老爷发现,就说我逼你这么做的,老爷听了,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说罢,一翻身从墙头跃了下去。
紫钰苦笑一声,收好梯子,又回屋找出凤清鸣的一套旧衣服换上。
她潜到了小姐的房间里,紫雪帮她放好纱帐,她便装模作样地躺到了小姐的床上。
现在,她要扮作小姐的样子。
不过,小姐你可得快点回来呀!
。
凤清鸣出了府,雇了马车,直奔誉修王府。
她现在迫切地想要见到二皇子,想要知道他的想法,想要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
誉修王府离将军府其实不远,都处在陵安城最繁华的朱衣巷里。
不过,与将军府门前络绎不绝的拜谒人士相比,誉修王府就显得格外冷清了。
莫非是二皇子在权力的角逐中失败,人们怕被牵连,所以对他避之不及?
看着王府门庭冷落,凤清鸣心中微叹。
这时,王府的家丁上前接待了她。
他的语气客气而委婉,然而却是明明白白的拒绝。
“这位公子,我家王爷今日闭门谢客,公子请回吧!”
凤清鸣微愣——闭门谢客,情势已经这么严峻了么?
她想了一想,取出一样用布包好的东西递给那家丁,道:“我与你家王爷是旧识,烦请你帮我把这东西交给他。他见了,自然愿意见我。”
那是皇后从前赐给她的玉镯子,二皇子自然是认得的。
那家丁本想拒绝,然而眼前的小公子眉目冷清、衣着贵雅,自内而外都散发着一股淡定而从容的气场,令人不容小觑。
于是,不知怎的,就接过了那东西,往府里报去。
不一会,那家丁便返回来,手里小心翼翼托着那物什,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公子,王爷现在不方便会客,公子还是请回吧!”
再一次遭到拒绝,凤清鸣有些意外——他为何不愿意见自己呢?
于是,收了镯子,在门口怔怔站了一会,终于怅然离去。
沿着王府的围墙慢慢走着,凤清鸣越想越不对劲。
自己这些日子来虽然一直昏迷,但在最近的两三天里,已经朦胧间有了一点知觉。
在这段有知觉的时间内,她不止一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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