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妇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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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妇之春-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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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透过窗缝吹进来,炉子里的灰烬微微颤动。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云凤想着先把炉子点燃,起身去找火折子,不过才转个背。就听到身后门吱呀一响,她只当是谁回来了,兴高采烈的一回头,却是一个不认得的妇人,正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打量她。

这妇人生得高大丰润,眉眼间也有几分风韵,就是气质里透出一股子风尘气,一双丹凤眼吊梢眼在这昏暗的房间里闪着兴奋而古怪的光。

云凤心中慌乱起来,觉得这妇人甚有古怪。

首先,她不像是府里的,若是这府里的,起码是有些面善的,可是这人,云凤半点印象也无。

其次,这她进门不仅门都不敲,看到云凤一个人在这屋里站着,却也半点疑问都没有,目光里似乎还透出几分怪异的欣喜。

云凤越想越怕,只觉得这女人来者不善。

那妇人见云凤流露出惊慌神色,面上强装着笑起来:“……哟,大奶奶,您还没吃饭吧!前头……老夫人让我……老奴……”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云凤越发肯定这人有问题。

一番话说的如此鬼祟,分明就……

云凤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应付道:“是老夫人让你来叫我吃饭吗?”

“自然是!”那妇人只当云凤是要相信她了。

“那晚上在哪个厅摆膳啊?”

“这个……”那婆子分明是对这府里不甚熟悉,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只是乱转,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云凤见她这样子,吓得头皮发麻,往后退了退:“陈妈妈!陈妈妈……”

那妇人见她唤人,似乎有一瞬的慌乱,见到从后间出来的不过是佝偻着身体瘦得干姜一般的陈婆子,忽而就笑出声来:“奶奶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是老夫人请您去吃个饭罢了……”一边说着,一边迅疾的拍了拍巴掌,门外忽而就扑进来两个戴着蒙面大汉,不说二话,直直冲着云凤来了。

陈婆子也不惊慌,昏黄的小眼睛里头透出一股子光,抽出一把破镰刀一样的东西随手就招呼了一个大汉,她原是个有劲儿的,手一挥,那刀又狠又准的插在那大汉手臂上wrshǚ。сōm。转身一个扫堂腿又把另一个大汉撂倒了。

那妇人没料到这个,也扑将上去同陈婆子缠斗起来,联合着那两个大汉,也就是以三敌一。

陈婆子渐渐就落了下风。

云凤知道自己在旁边也是个累赘,逮着空档就想往那门外跑,好去喊人。

那妇人煞是眼尖,看见云凤的蓝衣一闪,就在此时快步窜到云凤面前,抓了她头发往后一扯,将一张帕子按在云凤的口鼻间。

陈婆子心道不好,眼睁睁就看到云凤用力睁着双眼,软倒在地上了。

冬天本就夜长昼,不过一下子,天色就由擦黑变作昏黑,暮色四合,艾寿家那肥硕的身影渐渐隐于黑暗中。

枣花一方面担心被发现不敢跟得太紧,一方面又怕跟丢,小心翼翼的,生怕半步行差踏错,惊动了那老妇,这么一路走来,却见艾寿家的停在了后院一处,围着那空地直打转转。一边搓着手一边望着天。

枣花心想这艾寿家的耍的什么幺蛾子。

莫不是自己的行踪被她发现了?

枣花正左思右想不得要领之时,突然听到天空中“咻”的一声响,不知是谁放了一只冲天箭。这冲天箭原是极普通的一种烟火,年节的时候小男孩最是喜欢,点燃线引,冲天一响。

艾寿家的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转身快步走了。

枣花一边想着这冲天箭莫不是有什么名堂一边赶紧跟上去了。

终是见到艾寿家的停在了一处小楼前,这小楼原本荒僻着,年前兰璇命人将它翻新出来,还取了个听风楼的名字,这两天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给那永熹班的住。此时前头戏未散,小楼前安静的悬挂着一排排的红灯笼,衬着夜色,有几分静谧。

那艾寿家的先是东张西望了一番,这才上了二楼。

枣花脱了鞋子踩着冰冷的木阶梯走到楼梯口,就着楼道里火红灯笼的光芒,隔着那木楼墙的镂空花看到那艾寿家的敲了一间房的门,一个瘦弱的男人出来应门,艾寿家的跟着他就进去了,枣花定睛一看,她原是认得那人,是艾寿家的亲生儿子,俗称瘌痢头,是艾府里出名的游手好闲的人,又好赌又好嫖,早几年还在这艾府里做过活儿,后来被峙逸打发出去了,这几年也不知道在哪儿混着。

枣花大着胆子摸到那门边,曲着腿蹲在那儿,就听见里头传来艾寿家的声音:“……那边已经得手了,那戏子也马上也要唱完了,会有人先把他引过来,你就小心在这儿候着他,记得依计行事,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枣花心里咯噔一声,不明白那所谓得手是什么意思。莫非同那冲天箭有关系?

瘌痢头嘿嘿一笑:“娘你放心,东西都备齐了,那药粉原是我托一个朋友买的,上好的药,他吃了不要说女人,就是母猪……嘿嘿……到时候把他同那寡妇放在一个被窝里头……”

“这就好,到时候人都回来了,你借故打开那戏子的房门,就把这事闹大,让你收买的戏班子里头的人,你收买了吗?不会又不干正事把钱拿去赌了吧!”

“娘说的哪里话,我就算是不干好事,看在那天仙一样的西屋奶奶份上,也不会……”

“作死的畜生,说的什么话,老娘我要走了,你赶紧的……”

枣花不过是个小丫头,心地良善,又哪里想象得出他们要干什么,隐隐却又听出些眉目,只是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真有人存了这样恶毒的心思,要行这歹毒的事。

台上的戏演得火热朝天,紧密的锣鼓声伴着小叫天不住翻滚的身躯。眼看着他就要翻上第五十个跟头了,众人抑制不住大声叫好,胡之康都站了起来,一边拍着红肿的巴掌一面对着峙逸兴奋道:“这身手……都唱了一晚上了,还能这样……果然名角儿就是名角儿……”

峙逸脸上挂着敷衍的笑容,心跳得比那台上的锣鼓声还要激烈,手心密密出着汗。

忽而,一个仆从过来道:“爷,艾管事在下头有事禀报。”

峙逸顾不得众人,旋身下了楼。

大冷的天,峙逸的后背却出了一层汗,头一阵阵发晕,眼前整个楼道似乎都在抖动,他似乎走了极久,才走到楼梯的最下一层,见到艾维正急迫的走来走去的,那慌张的表情他的心在那一刻如被人生生用手掐住一般疼痛。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有稳住。

艾维忙上前扶了他一把:“爷……赶过去的时候……屋里已经没了人,连陈婆子都不见了……我们几乎把东屋翻了个遍……”

峙逸的喉咙干涩起来:“你说什么?她人呢?不是让你看着她吗?”他的声音怪异的细弱,一双眼虽然看着艾维,目光却似穿过艾维,去了远方。他说好要照顾她的,他对自己发过誓不让她再受到一点点伤害的,她原是以为他可以保护得了她的,可是……

艾维从未见过这样失魂落魄的峙逸,吓得跪倒在地上,“爷……是奴才的错……您……”

那边戏台的锣鼓声戛然而止,众人如雷的叫好声传来,盖过了艾维的声音。

这场戏唱完了。

峙逸忽而清醒过来,深吸口气,微微抬起脸:“不管你的事,现在去找,封了园子,一定要给我把人找到!”

“这……是!”

艾维正要起身,忽而听到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爷,大事不妙了……”只见枣花一头一脸的汗水,正往这边赶。也许是跑得太急,脸色都发紫了。

枣花情急之下也顾不上什么,拽着峙逸的衣角一五一十把自己所闻所见统统说了,她原是一路跑一路想,生怕有半分的遗漏。

峙逸默默听完,忽而笑起来,那笑容极冷,声音低低的:“分两队人,一队封了院门,在门口守着,客人的车辆都要检查,一个闲人都不可以放走;另一队跟着我们,去把那楼给我围了。”

这边厢戏还唱着,兰璇却已觉出不安来,峙逸的位置始终空着。看台上侍奉的男仆也都不知去向。

苏姨娘都觉出她脸色不好:“你怎么了?”

“没什么。”兰璇招来锦墨:“去问一下爷去了哪儿。”

锦墨出去片刻,回来的时候蹙着眉:“不知道呢,艾管事刚刚来找过,爷就同他一道走了。”

“知道是什么要紧事吗?竟然把客人都抛下了。”

“说是极重要的事情吧,爷让胡之康胡大人同刘管家代为招呼宾客呢。”

“有这等事?”兰璇的手颤抖起来,心想着莫不是被他知道了?依他那个性子,自己不是要……

她的心跳得极快,却又安慰自己哪里就有这么巧。

小叫天的戏原是谢幕了,老妇人看着戏台上那个老旦就犯困,侧身对云英说:“太晚了,老婆子我熬不住了,扶我回去吧!”云英依言扶她起来了,素琴也在一旁搀扶着,三人就要离去了,老夫人在楼梯上看到远处朦胧的长长一线火把,惊讶道:“怎么了?怎么这么多火把?这大晚上,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素琴安慰道:“母亲多虑了,西屋奶奶原是个有心思的人,说不定这又是什么有意思的乐子呢!”

老夫人翻了个白眼:“哼,旁的不会,就会糟蹋钱,真不是个好东西!”

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身后跟着下楼的夫人听了个正着。那夫人似乎没听见,只是认真牵着裙摆往下走。

这戏还没唱完,却因为天晚了,有几个客人都来告辞了,艾寿家的却始终没有到来。

兰璇的心忽而静了下来,她想着她的计划怕是要破产了。

她到底是斗不过他的,可是这还没有到最后一刻,她还有转机,这么想着,她又冷静了下来。

众人也不是没眼色的,男主人不知所踪,女主人又满面愁容,不由一面揣测着艾家发生了什么大事,一面纷纷过来告退,一时间,客人走的七七八八,只有那戏台上依依呀呀的唱着,

兰璇坐在这空荡荡的戏台上,忽而就觉出一股子寂寞来,苏姨娘皱皱眉头打了个呵欠:“没了小叫天,这戏也无甚听头了,你带我去歇着吧。”

兰璇此时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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