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显得比较阴柔。唐纤纤在无形之中把南宫靖轩跟谢齐做了对比,仍乐此不疲地想,南宫靖轩亦不同于景王那浑身发冷的气质,偏生是对人笑的,却又让你觉得周身有些悚然,唐纤纤浑身一抖,结结巴巴问:“你要做什么?”
南宫靖轩嗤嗤一笑,只见他一步一步慢吞吞朝唐纤纤逼近,身上的长袍随着他的步子晃动,系在腰间的一块美玉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他的步子迈得极碎,声响却是清越。墨黑色的朝靴一下一下地摩擦着青石路上,这会儿,他离得唐纤纤更近了。眼见着唐纤纤面露惶恐的神色,他顿觉好玩,又朝唐纤纤抛过一个温柔之极的笑容,声音清越道:“本世子只是来瞧瞧自己的小妾而已,不用这么紧张。”
不紧张才怪,谁知道你又在玩什么把戏。唐纤纤暗自淬着。这会儿只听南宫靖轩又道:“难道唐府的人就是这么教你的么,见到自己未来的夫君,却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唐纤纤吐了吐舌头,“谁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了,我……才不怕你呢!”
南宫靖轩轻笑,突然出手抓住了唐纤纤的手,声色俱厉地道:“我是来警告你,最好给本世子乖乖的,收起你那些恶毒的想法,不然的话,弄死你这个默默无名的小妾,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人,明明心思歹毒,包藏祸心,为什么她的一举一动却又是如此可爱、小女人模样呢。只是瞬间,他又收回了自己的想法,这只不过她假装温良的一种手段而已,不能上她的当。
前一刻还笑得一脸灿烂的南宫靖轩,瞬时板起了一张脸,这变化还真是快啊!唐纤纤翻了白眼,“你都说了,我只是小妾而已,怎么会斗得过她们呢!”这人也太杞人忧天了吧,自己这还没有过去了,就眼巴巴跑来警告她,好似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一样。
南宫靖轩冷笑起来,“不管怎么样,只要你找了本世子夫人小妾的麻烦,本世子第一个撵你出府!别以为你缠着父王,让你进门就可以了,你犯了错,我自然有理由将你赶出府去,到时候,父王即使是想帮你说话,也是有心无力。”
唐纤纤懒得搭理他,看着南宫靖轩摆出一副傲慢的神情,她真想举起拳头砸了过去。只是这人动作敏捷,只怕自己还没砸到他,手就被他拦住了,况且自己这会儿,一只手还没他抓着呢。唐纤纤双靥一红,乱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南宫靖轩却迟迟不肯放手,唐纤纤越是挣扎,他就越是用力,好像要将唐纤纤的手指捏碎一般。唐纤纤疼得龇牙咧嘴,破口大骂,把南宫靖轩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南宫靖轩嗤笑,“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果然是商人出身!”说罢,便狠狠甩开唐纤纤的手。
唐纤纤本来还想还嘴,可是突然听见“啪”一声响,好似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只是她这会儿顾不上,只专心着手疼。一转眼,却瞧见南宫靖轩眼睛都直了,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唐纤纤还从来没有瞧见过南宫靖轩这样的神情,有些不明所以,她朝着南宫靖轩的视线望去。恰好瞧见一卷卷轴落在了青石路上。
那卷轴本就没有系上,这会儿因着从高处落下,那卷轴半开半合,已经露出了很大一部分,恰好是罗姨娘给唐纤纤的那幅chun宫图。唐纤纤大骇,也顾不得手疼了,赶忙将它捡了起来,急急忙忙卷起来,放进衣袖里。慌里慌张瞧了南宫靖轩脸色,见他还是一脸煞白、双目发直地瞧着她,唐纤纤脸羞了个通红,把脑袋垂得要多低又多低,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唐纤纤咬了咬自己的舌头,没事儿将这东西带在身上干嘛,这会儿她悔得肠子都青了。
南宫靖轩好久之后才回过神来,瞟了站在一旁促局不安的唐纤纤,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唐小姐真是好兴致啊……”
唐纤纤这会儿耳根子都红了,可是又找不到什么解释的话语。她不言不语地低着头,准备等着南宫靖轩的再次批评,可是过了好一会儿,周遭没有响动,她猛一抬头,可是她眼前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了。唐纤纤四处瞧了瞧去,根本没有了南宫靖轩的半点儿踪影,这说明他早已经离开了。
天啊,这下可惨了,她的清白,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春、宫图事件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临行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临行
唐纤纤忐忑着从后院往自己闺房挪步,一路走来,她的眼睛都在四处不停地打转,企图寻到南宫靖轩的半点蛛丝马迹。可是那人来无影去无踪,哪里还有半个影子等她逮着。唐纤纤暗自苦恼,内心纠结,可是又没有半点法子。
此后,唐纤纤便再也没见过南宫靖轩。
三月里桃花争艳,梨花白若霜雪,高高挂于枝头,粉嫩白皙交相辉映,真真美得出奇。唐纤纤静坐在梳妆台前,周遭皆是忙来忙去的身影,夹杂着各种冗杂地声音,将一座平日里宁静无比的院子吵得像集市一般模样。一位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正当镜给唐纤纤贴花黄、理云鬓,嘴里振振有词,“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股祥和,令唐纤纤紧张万分的心得到一丝舒缓,只是想着她话语里头的意思,唐纤纤的脸庞又羞了个通红。
那老太太梳得极慢,生怕将唐纤纤给刮伤似的。只是难为唐纤纤一直将着脑袋,这会儿都有些麻木了。好不容易那老太太将她的头发理好,悉数盘好,又从梳妆台上捧出一顶珠玉帽来。上面全是缀着大颗大颗晶莹剔透的珍珠,令旁用着宝蓝色漆的金属段子连接,耳旁各垂了长长的流苏,瞧起来倒是华贵无比,想来也是价值不菲。只是这个东西压在头上,唐纤纤顿时觉得头上好似顶了好几斤重的东西,压得她忍不住低下头去。紧接着,一张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盖头搭在她的头上,遮住了她的视线,这会儿她只能瞧见眼前一大片的红,还有那盖头垂将下来的红丝线做成的流苏。
唐纤纤脑子里一闪,陡然想起自己前世嫁给景王时候的场景。当时的心境跟现在差不多,既是紧张又是急促,但不同的是前一世她还有着隐隐的期待,而这一次她是完全没有期待的。
正在这时,听得一急碎的步子踏进了屋,声音洪亮干脆,“轿子到后门了,快将五小姐扶过去吧。”
唐纤纤听着这话,脸色不由一沉,心头亦是染上了几分悲凉。因为自己只是个庶女,只是嫁过去做姨娘的,所以连唐府大门都是不能出的,嫁人也是只能走后门。这般一想,唐纤纤有些悲从中来。
“五小姐,该出府了,我扶您起来。”媒婆嬉笑不止的声音在耳旁传向,想来她那张脸上早已是笑逐颜开。
唐纤纤顿了一顿,接着那双过来搀扶她的手,一个用力,从椅上坐了起来。
“走咧!”见唐纤纤已然起身,媒婆笑得更加灿烂了,立马从嘴里溜出了这几个字。
唐纤纤却打断她,声音里夹杂着凄凉和悲哀,“等等,纤儿如今要出府了,该是去拜别祖母、父亲、母亲,权当是纤儿所尽孝道。”
媒婆没想到唐纤纤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因为至她进屋,这小姐便一言不发,只是她说什么这小姐也配合着。是以,媒婆自然而然以为她是一个好相与的小姐。但是如今这小姐已经提出话来,而且那声音又是悲蹙难抑。如若自己不同意,是否太不近人情,况且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并不算过分。如是这般想了一通,那媒婆只好一脸不情愿地道:“好吧,只是五小姐要注意时辰,莫错过了良辰啊!”
唐纤纤点了点头,便唤了紫嫣,正准备掀了盖头同紫嫣前去,那一旁立着的媒婆赶忙上前阻止,急切地道:“小姐,这盖头盖上去了,非得等那边的姑爷才能取下来的,不然会不吉利的。”她做媒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事情,她赶忙出声制止。若是以后这小姐被夫家休弃,这笔账算到她头上,她这媒婆的声誉不就是给毁了?
唐纤纤只好听从媒婆的话,并没有取下来,只对紫嫣道:“那紫嫣可要好好领着,莫让我跌倒了。”
紫嫣郑重其事地打包票,“紫嫣会小心的,绝对不会令小姐跌倒。”
唐纤纤主仆俩刚偕同着出了院子,唐纤纤便自顾自将盖头给掀了。紫嫣惊呼,忙道:“小姐,媒婆说掀盖头不吉利的,您怎么就把它给掀了!”紫嫣因为心中大急,出口声音急促,语气里不免带了几分责备。
唐纤纤好笑地点了她的额头,道:“又没人瞧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再说,蒙着这东西走路,你不嫌累我还嫌累呢。”然后她又将头上的帽子给摘了下来,抱在手中,扭了扭脖子,往前踏了几步,这才转过头来,“我们走小路,不会有人瞧见的。”
紫嫣这会儿才回了神,屁颠屁颠跟了上去。去学堂的那条小路从来都没几个人影,这会儿自然也是如此的。两人很快穿过了那条小路,到了碎玉轩外。唐纤纤又赶忙重新戴好帽子,披上盖头,又紫嫣搀扶着进了屋去。
等进了屋,唐纤纤还来不及向祖母请安,她的双手便被别人抓住,那是一双皱皮的手,深浅不一的斑点夹杂其间,是一双上了年纪的人之手。只听祖母的声音在耳边传开,“纤儿,祖母真舍不得你……”
唐纤纤被唐老夫人的情绪给感染到了,心头亦是一酸,想起自己前世今生种种遭遇,心头更是激荡起了一股难耐的感伤,她眼眶一红,险些垂下泪来,“祖母,纤儿也舍不得您……”她双手抓着唐老夫人,神情激动。
但是她亦知道自己这会儿是来做什么的,她对着祖母连磕了三个头,这才罢休,含着泪道:“纤儿今日是来跟祖母道别的,这些年来,谢谢祖母对纤儿的抚恤之情,纤儿铭记于心。也请祖母能够保重自己的身子,不必挂念纤儿。纤儿会经常回来瞧您的……”
唐老夫人亦是老泪纵横,她虽然是儿孙满堂,可是也就只有这一个孙女最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