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地：“奴婢林亦乔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御前尚义林亦乔，端庄贤淑，秀外慧中，封为正二品妃，赐号惜，赐居景宸宫。钦此！”
我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整个人怔住在原地。难道我听错了么？上前一把夺过公公手里的圣旨，林亦乔三个字明晃晃的，是如此的耀眼。
燕子宁明明许我出宫的，怎么转眼间变成了封妃？燕子宁疯了么？
不，疯的人是我。我气疯了。
手里拿着圣旨就外往走，那公公跟在我身后急叫：“娘娘？娘娘！！”
第58章 要我服软
我充耳未闻，直奔向乾承宫。
“娘娘！娘娘！请留步！皇上在阅奏折。皇上……”安公公在身后边喊边追上来。
我怒气冲冲地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赫然是燕子宁与文以纯两人情意浓浓的脸。文妃——**中位分最高的妃嫔，正小鸟依人地坐在燕子宁的大腿上，手里握着毛笔，燕子宁握着她的小手，一笔一画地教她写字。
我的脸一下子飞红了。
回头狠狠瞪了安公公一眼，安公公将脖子缩了缩，却是不敢出声，只惶恐不安地看着燕子宁。
可，我为什么这般没出息？我有什么好脸红的，不好意思的该是面前这对狗男女好不好？
燕子宁眉头皱了皱，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放开文以纯，没有温度的开口：“文妃，你先回瑶意宫去！”
文妃乖巧的笑道：“是！臣妾告退！”秀眉却往上挑，朝燕子宁送去恋恋不舍的情意。经过我时，却犀利地朝我瞧了一眼，眼内是不易觉察的阴冷。
待文妃走后，我将手中的圣旨掷到地上，冷着脸问：“燕子宁，这是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安公公的肩头明显抖得厉害。现在敢直呼皇上名讳的，皇宫中只怕只有我一人。
燕子宁沉了声道：“小安子，退下！”
安公公巴不得燕子宁这一声，脚底抹油，飞快退出去。
燕子宁站了起来，背过脸去留给我一个明黄色的背影，依然是没有温度的声音：“朕只许你自由，没有许过你出宫。”
我气得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怒道：“自由就非得做你的妃子么？”
燕子宁转过身来，低笑道：“做我的妃子有什么不好？总比你做个宫女强！”
我承认，燕子宁说的都是事实，可，我宁愿做宫女也不愿做妃子。我怎么可以做燕子宁的妃子？想起子健，我的心头纠结起来。我说过，今生非子健不嫁。
子健！心头止不住的痛。
深吸了口气，用力说出来：“你不能封我为妃！我是你……”
我的话还未说完，燕子宁冷了脸道：“天下间有哪个女子，朕不能晋封的？”
我怔了下，知道刚才的话触到了燕子宁帝王的威严。想要再开口，燕子宁已将脸凑到我面前，对上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朕想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包括你！”
我只觉得全身无力，差一点就要站不住。他说什么？！我听得再明白不过了。咬着唇，盯着他开口：“那容小姐呢？”
闻言，燕子宁的脸色一变，眸中闪过一丝疼痛，虽然一触即逝，却被我收于眼底。
就在我以为燕子宁要大怒时，他却顿了顿，低声道：“你就不能向我服点儿软？”
我摇摇头，道：“愿得一有心人，千古相随。这句话，皇上懂么？”话刚说出来，泪水已止不住的缓缓从眼中流出来。
燕子宁墨黑的眸中又是一痛，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是痛楚的。
第59章 太后传唤
燕子宁无味一笑，却是直直地瞧我道：“我懂！”
“你既然懂，何必强留我在这深宫中？”我悲怆地问。
燕子宁却是紧握了拳头，朝我道：“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你还是死了心吧，你与他，是不可能的。他，根本不会如我那样，好好保护你。”言罢，甩了下袍子，便转入屏风中去了。
“喂，燕子宁！”我大声叫道，燕子宁根本不理会我，只消失了在屏风一角。
他居然说，子健不会好好保护我。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却是没有力气笑出来。就连出了乾承宫，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
一路上被人唤作“娘娘”，让我的心一下子冷到冰点。这是哪一门子的娘娘？我就快要疯掉了。难道，我就这样成了燕子宁的妃子么？狠狠地握紧拳头，我不甘心啊！我还在等子健，等他凯旋归来娶我为妃。
猛地想起一个人，只有这个人，或许可以救我于水深火热中。我起了身，快步转身出去，却听见外头宣道：“太后宣惜妃娘娘谨见！”
心头一震，太后！正是我要找的人。她居然来找我了。
上了候了外头的鸾轿，至永宁宫，有宫婢直接将我带至太后的寝宫，轻声道：“太后在等着娘娘。”语毕，轻轻关上我身后的门，让我一个人入内。
迟疑了下，终是抬步向里走去，转过屏风，见太后休闲的斜倚在软塌上，阖着双目，紧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
咬了下唇，上前一步，行礼道：“奴婢林亦乔参见太后！”
闻言，太后这才睁开眼来，瞧了我一眼，声色俱厉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浑身一震，直直跪在地上，“奴婢不知太后所指，请太后明言！”
“哀家是问，皇上为何要封你为妃！”太后冷着声问。
“奴婢不知！奴婢只想出宫。”
“放肆！”太后怒道，“你如今是皇上亲封的正二品惜妃，口口声声要出宫，将宫里的规矩放在哪里了？”
我整个人呆住了，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到底会不会帮我？
太后顿了顿，怒气消了消，这才缓缓叫起。我起了身，垂手站立在一旁。
太后起了身，向前迈了一步，直直瞧着我道，“可知哀家为何唤你来？”
我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回道：“亦乔不敢揣测。”
太后道：“哀家不喜欢兜圈子，刚才听你所言，你不是那种人，原是哀家想错了。开门见山与你挑明吧，皇上立你为妃，是皇上的意思，也是先皇的意思。”
先皇……
这么说，便是遗诏！我只觉晴天霹雳，再也站不稳，身子本能的向后退，直到抵着桌子的边缘，身子才站稳。
不可置信的抬眸瞧向太后，对上她犀利的目光，猛地跪下，“亦乔只想做子健的妃子，请太后成全。”想了下，补充道：“子健说，他凯旋归来之日，就是娶亦乔之时。”
太后久久不再出声，半晌，扶起我，轻叹一声，才道：“这个，哀家知道。”
终是，怔住。
第60章 宁愿一死
太后她什么都知道！她见我与子健两情相悦，却又被燕子宁封为妃子。她以为，我是那种攀龙附凤的女子，先招惹了子健，又去招惹燕子宁，所以，刚才才要试探我。所以她才会说，我不是她所想的那种人，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太后叹了口气道：“健儿临走前，已将你托付给哀家！”
心中一痛，子健！他已为我安排了后路。将我托负给太后，却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我跪在地上，启唇：“求太后成全！”
我只想做子健的王妃，与他双栖双宿，而不想去做那万民敬仰的皇妃。我不想，在尔虞我诈的**中过着勾心斗角的生活；更不想，成为**三千粉黛中的一员，在寂寞深宫的漫漫长夜中，等待着帝王的临幸，临幸过后，留下形单影只的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年老色驰，最终落得个弃妃的下场。
太后脸上明显不悦，瞧了我一眼，“你可记得当日健儿出城之事？”
我微怔了下，不知太后为何提起此事，只得答道：“记得，太后。”
那日之事，果然是有蹊跷的。
太后定定地瞧了我一眼，重重地合上双眸，良久，启唇道：“那是先皇为了确定储君人选所设。”
我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还不明白么？当日想不明白的事，现在一下子想明白了。怪不得偏要派子健出城，怪不得要立军令状，怪不得守在南城门的人是赫赫有名的将军。
燕子宁在当日定然也办同样的事情，立下军令状，遇到有威望的守城将军……
只是先皇想不到，子健在中途遇上我，而我也因为想不到，只怕子健受罚，无形中做了一回军师。我怎么也想不到，只一句话，就改变了我的一生。
如果当日子健不约我游玩，如果当日我径直回相府，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如果……
可，没有那么多如果。纵然再后悔，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怪不得李公公那日在浣衣司说，叫我别多管闲事。心中喟叹一声，这样的“闲事”，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我管了。
现在，我终于知道先皇为何不杀我了。是否，龙袍事件，根本就是先皇自己所为？！
握紧双手，先皇真是看得起我啊！
果然，太后又道：“先皇看到了你的睿智、果断，是以指定你为妃。”
我小声道：“这样，对皇上不公平的。他心中应该立自己心仪的女子为妃。”
太后瞧了我一眼，直言道：“皇上，皇上心中的皇妃，也是你。”
兀自摇摇头，这怎么可能？微微握紧双手，他，燕子宁，不过是不容许别人挑战他作为一个帝王的权威，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兄弟。江山，他已垂手可得。别说一个女子，就是全天下的女子，都是他的。只要他喜欢，便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他偏要去立弟弟心仪的女子为妃，那仅仅是因为，他，是一个帝王。所以他才会说，他不会放手了。
放手了，他如何放得下那帝王的身段？
全天下，唯他独尊。这是他的权利，更这个女子，先皇已打下烙印，是他的。纵然不爱，他也不会拱手让给别人，哪怕这个别人是自己的兄弟。
帝王，果然是无关乎爱。
咬着牙，再太后重重叩头：“亦乔与子健是真心相爱，求太后成全。”语毕，已是潸然泪下。
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太后凝视着我，兀自摇摇头，沉了声道：“皇上是九五之尊，哀家不能逆了他的意。皇上的手里，还握着先皇的遗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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