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什么地方有罪了,啊?!”
“你没有吗?”那拉氏停住笑,缓步过来冷声问道,“我们都是圣祖爷指给皇上的女人,难道他只是你一个人的吗?自弘晖去后,我就一直想再生一个,可是……这全被你给破坏了!”
婆婆的,这女人真是疯了!我一听,就很是无奈地急声反问:“你弄错了吧?你的弘晖去世时,我还在嘉兴为外公守孝,又没有使什么手段毒害你的身子。你自个儿不能再生育,这与我何干啊?”
“怎么会与你无关?”那拉氏说着,就重又坐在桌子旁,语带哽咽地道,“我一心想再要个孩子,所以特意让人调理了身子。谁想你一回京,就把事情给搅乱了。你要独宠,好啊!难道我们这些女人都是木头,心里就不会怨恨吗?错了!我们都对你咬牙切齿,恨不得老天早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日日忍受刀山火海的熬煎!”
“这都是让你给逼的!”我满是气愤地回了过去,“我原打算与你们和平共处的,可是你呢?硬指使着那个年氏生事儿。她不就生了个女儿吗?你就故意带她们母女到府门口去迎接四爷,把他死缠到她屋子里去。哎,那拉氏,说到孩子,我还真想问问,除了那次天申和元寿中毒,你就没有做过其他的手脚吗?耿青岁那次有孕,有人在煎药的水中兑了些石竹,弄得孩子差点儿不保,难道这就与你无关吗?四爷是什么人!你做的那些事,他什么都知道。你若有了孩子,四爷府怕是早就绝后了,害人如害己,皇上之所以不愿给你孩子,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己心存歹毒的缘故?”
说着,我就又冷笑着站了起来:“你放心吧,现在我还不怕死呢。更何况我已对皇上说了,真要轮到死,一定让你走在我前头。下月可又是万寿月了,你还是好好地在这里饮酒悔过吧。万一皇上一高兴,说不定还愿意留着你的头衔呢!哈哈哈……”
那拉氏见我大笑着起身,立时就疯了似的抓住我的身子,咬牙切齿地对着我说:“,你真狠啊!我若是去了阴司,也要每日诅咒你千儿八百回,更不会让你好过。你就等死吧!”
刘进忠他们看她这样,慌忙进屋用力把她扯开,毫无怜惜地把她背手摁在了桌子上,然后便又躬身讨我的示下:“娘娘,罪后该如何处置呢?”
我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服,然后漫不经心地扫了那拉氏一眼:“像罪后这样的疯子,干嘛还要和她计较啊?再过两天就是万寿月,别让这人坏了万岁爷的兴致,你们也自己看着办吧……”
刚出了屋子,那拉氏就又不顾尊荣、大吼大叫起来:“钮祜禄?沐莲,你以为你能长久得宠吗?告诉你,皇上他又开始让户部甄选八旗秀女了,你就等着看新人欢笑做旧人哭吧,哈哈哈哈……”
耿青岁开玩笑说卷毛儿以后可能会纳新宠,那拉氏又说户部要甄选八旗秀女,难道……这都是真的吗?我心里面一有疑惑,刚刚羞辱那拉氏的那份儿痛快之感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回到园子里,我就忐忑不安地叫来茹双:“茹双,皇上明年又要户部甄选八旗秀女了吗?”
我忽地说起这个来,她的脸色当即就变得煞白煞白的。怔了好一会儿,她这才吞吞吐吐地说:“主子,您不要多心。您也知道的,这些八旗秀女,每隔三年都会甄选一次。明年刚好又到了年岁,皇上他让户部如此安排,这都是按祖制办事来的啊。”
茹双这么说,我就越发肯定卷毛儿真是要准备充实后宫了。之前我一直说自己不会在乎,现在事情来了,我的心却像被尖锐的刀尖不经意刺了过来一般。
我一个人坐在穿堂的躺椅上吹了半天的秋风,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可到最后,我的脑袋里依然混乱一片。那拉氏说有样物品已经毁坏了,卷毛儿他根本就不可能凑齐,我是死定了。没想到还不等我死掉,这人就又这样伤我的心……
正胡乱想着,卷毛儿就从勤政殿回来了:“沐莲,你怎么坐在这儿啊?来,快进屋吧,可别受凉了!”
我忧心忡忡地倚着他站起来,腿脚酸软地进了里间儿:“胤禛,今儿个我去了紫禁城,给皇后娘娘带去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可惜她怀疑我在里面下了毒药,吓得连碰都不敢碰……”
卷毛儿听了,却满脸担忧地扶着我的膀子问:“沐莲,你这是怎么了?”
“胤禛,我就要死了……”说着,我就扑进他怀里大哭起来,“皇后说那些要凑齐的物品,有一样已经被人毁了,我真的是要死了……”
他的身子僵了僵,然后就慌忙安慰我说:“不会的,你听她在那里胡说!沐莲,我怎么可能会凑不齐呢?你要放一万个心,我很快就把这九种物品给凑齐,帮你解除那个命运之说!”
我无奈地苦笑道:“胤禛,你就别再骗我了。皇后她说的言之凿凿,我就是快要死了!”
“快不要再胡说了!”卷毛儿拿帕子帮我擦了擦眼泪,接着便气哼哼地说,“沐莲,那人是死到临头,你怎么能信她的话呢?今儿个你不是过去出气的吗,怎么反倒被她弄得不高兴呢?我听说皇后的举止言行疯疯癫癫的,来,你快坐下,给我好好地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说起那拉氏,我就觉得自己太窝囊了:“胤禛,我心里的气还是没有下去。皇后口出恶言咒我死,所以我也在她面前放话,说你已经答应过,一定要她死在我前头!”
我说这样的狠话,原以为卷毛儿会怪我,没想到他却紧紧地抱着我说:“沐莲,她如此冥顽不灵,我自然不会饶过她的,你心里的这口气,我一定帮你出。不过她的那些疯话,你可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啊?”
选秀的事,我哪能不放在心上?可是在卷毛儿没有册封新人之前,我也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地闹了开来。他这么说,我也只好点点头:“嗯,胤禛,我相信你。不过,你可不能让我太失望,太伤我的心!”
卷毛儿轻轻地刮着我的鼻子柔声笑道:“沐莲,我怎么可能会伤你的心呢?你等着吧,我这就派人过去,好好地再给你出口气……”
我怔了怔:“你打算怎么办啊?”
“怎么办?”他恨恨地冷哼一声,“她既然不知好歹,没有一国之后的体统风范,胡乱言语,那我就让她在性命和皇后封号之间选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偶嫌这章内容太多,所以将上章的内容增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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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五章
卷毛儿说要给我出气,等到九月的最后一天,茹双就告诉我说,那拉氏在前一天离世了。可能是我怨气过重的缘故,得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并没有上次听闻年氏断魂时的哀愁,反倒觉得很是解气。对她这样恶毒的人,是如何死的,过程怎样,我更是懒得打听。哼哼,如果她真要找我算帐,那就真等到阎罗殿再说了,看到底是谁的罪行沉重!
不过这人说过的卷毛儿选秀之事,还是在第二年春上如期举行了。这次主要的指婚对象,基本上还是以皇家子弟为主,还补进了这几年园子里、紫禁城归家的宫女,倒没有像耿青岁和那拉氏说的什么后宫新人。
直到五月来临,我在打点各宫端午节的银两配备时,这才发现园子里竟突然冒出了两位贵人的份例。她们一个姓刘,一个姓李,一汉族,一满人。让人称奇的是,两人竟还同年同月同日同辰生,刚好一十八岁,真真的女人最好时光。
一看到这个,我感觉天都快要塌了,全身顿时又痛又麻。难怪那拉氏死前在那里嘲笑、诅咒我,我根本就是一蛋白女人,笨蛋、白痴。卷毛儿皇帝天天晚上都躺在我身边,这还秘密地弄出两个新册封的贵人来,世上怕再也找不出像我这样的笨女人了。
那拉氏说的没错,要卷毛儿的独宠,就会惹得四爷府所有的人在心里恨我。那个册子这不就是耿青岁派人送过来的吗?茹双没有说,卷毛儿也有意瞒着,看来……她这是有意让我知道的……
呵呵呵,卷毛儿忍了这十年,现在终于将自己的眼光转向了娇滴滴的年轻女子们。就在这一刻,我才稍稍体会到美人迟暮的惶惶哀戚,没有生气嫉妒,只是彻头彻尾的绝望。我真恨不得自己立即就死去,不再承受这样的锥心之痛。
我一边儿流眼泪,一边儿像机器人一样在册子上重复地做着批示。直到夏日的阳光透过窗棂灼热地照射在皮肤上,我才意识到午时已经来临,卷毛儿皇帝很快就要像往常那样回来用膳歇晌了。可是,我该怎么面对他呢?要和他撕开脸闹一闹吗?
想了很久,我还是用土豆片和冰块儿将哭肿的双眼细细地敷了敷,直到稍稍觉得好了些,这才重又换了一身暖色调的衣服,坐在屋里等着那人回屋。
谁想卷毛儿一见着我,就惊诧地看着我道:“沐莲,你怎么了?不是又流泪了吧?”
我原想发发脾气来着,可是一看见他通身疲惫的模样,心思顿时一转,这就赶忙笑着摇摇头:“我哪里哭了。上午就是在躺椅上歇了一会儿,哪知竟做了个坏梦,可能是不自觉地揉了眼睛,所以才会这样的。”
说完,我便又故意岔开话题:“胤禛,再过两天就是端午节了。去岁我躺了大半年,所以把这个给错过了。那顿绿荷八宝粽子,我今年给你补上,你看怎么样?”
“好啊!”他净好手,又接过我递出的毛巾擦了擦,“沐莲,咱们一家人好容易团圆,那就把馨儿和额附也请进园子来用膳吧。”
恬馨和尚庆休息了好长一段儿时间,现在又开始在京城做起了流动义诊。这么多天没见孩子们,我还真是想念的紧。卷毛儿这么一说,我立马笑着应声:“好,我下午这就派人过去说一声。”
我是个心里不藏事儿的人,知道卷毛儿纳了新贵人的事,心里的那些疙疙瘩瘩弄的人直难受,对面前的膳食更是没有什么胃口。
这人见我老是发呆,这便辍箸轻声问:“沐莲,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老这样心不在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