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浑身无力,但还是觉着心里惶恐之极。一回到床榻上,便眼泪丝丝地问他:“你真不是沈之城吗?”
他怜惜地扶着我的身子,小心翼翼地问我:“沐莲,你这是怎么了?你连嘉兴的事也不记得了吗?”
见我答不上话来,他这才又提醒我道:“你在信里说要从嘉兴回京,五月过半时会路经山东,刚巧我也在,所以才约定去接你。不想你到时,却忽然在船上晕倒了……”
嘉兴,好遥远的地名,看来我真是完了!
我期期艾艾地问他:“那……请问现在是哪一年?”
他没有答话,直接伸手来摸我的额头:“沐莲,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连连摇头,随后继续问他:“请问现在是哪一年?”
他的手在我肩头紧紧地抓了抓,语气中是满满的失落:“沐莲,现在是康熙四十一年五月十二。”
康熙四十一年?难道我来到了三百多年前的大清国?
但我还是不敢相信,又试着问了问:“你说的是大清吗?可是那个清朝的康熙?”
他一脸怪异地看着我,而我却绝望到了极点。为什么会这样呢?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一场火灾,就把我带到了这莫名其妙的年代?
我不信,他一定是骗我的!我伸出手腕儿凑到嘴边,狠狠地咬了下去。但真实的疼痛让我明白,他说的……我不是在做梦!
一见我这样,他赶忙伸手拉住:“沐莲,你不要这样!”
刚说完,那个叫今蓝的丫头端着一碗汤药进来了。他一见,忙站起身,朝她微微点头。
今蓝端着药碗过来,笑着对我说:“姑娘,您病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快些服药吧!”
我闻着那药味儿,不由皱了皱眉头:“你们请来的这位大夫,纯属急功近利之人,所用药材或许能医好我的病,但随后却会伤肝及脾,所以我不能服!”
他怔怔地看着我,随后笑着问我:“沐莲,你怎么知道大夫用了什么药材?”
我笑:“哼,我自己就是大夫,一闻药味儿自然就知道了。”
他呵呵一笑:“没想到才又一年没见,你的医术竟如此精湛了!”
啊?余沐莲和他竟有一年多没见了吗?
我的脑子飞快地转着,终于想出了一个应对之策:“我是叫余沐莲,但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人。你刚刚说一年多没见,会不会把我认成她了?”
原以为他会惊慌一下,没想到他脸上却露出了笑容:“丫头,我知道你爱用外公的姓氏。不过,你一回京城,还得随你阿玛的姓啊,你说是不是?”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这会儿似乎已习惯了我的懵懂,面带笑容地看着我:“沐莲,你自小跟着外公学医,所以对外人介绍时,老用他的姓。你们家……你是钮祜禄?沐莲,这个真也不记得了吗?”
钮祜禄?沐莲?又一个复杂的名字。可是,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所认识的钮祜禄?沐莲,竟然和我有这么多相似之处。像我的医术,也是外公手把手教会的。唯一不同的,我用的是老爸的姓氏。
“这个……”刚开口,我就觉得自己现在词穷难表,但还是硬着头皮说话,“你可能认错人了,真的。或许是名字一样的关系,你……接错人了?”
他脸上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来:“沐莲,这怎么会呢?虽然一年多没见,但我还不至于认错人……”
我急急地辩白:“怎么不会呢?即使我们长的相像,名字也一样,很有可能只是巧合啊!”
他依然笑,用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沐莲,那医术呢?刚刚你还说自己是名大夫,难道这个也纯粹是巧合吗?”
他们所认识的余沐莲,和我真的有很多相似之处。面对这个疑问,我实在是无话可说,只能低头不语。
他看我不说话,这才又笑着指了指我的左手腕儿:“沐莲,就算是巧合。可这玉镯呢?是我亲自为你挑选的,难道也会认错吗?”
我抬手一看,左手腕儿上果然多了一只碧绿通透的玉镯,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不属于我的东西,怎么现在却戴在我的手腕儿上?
不明就里,我只能问他:“这只玉镯,你以前真的见过吗?”
他耐心地解释给我听:“这是去岁你生日时,皇祖母让我派人捎去嘉兴的。”
皇祖母?这不是古代皇子对皇太后的称呼吗?他姓爱新觉罗,可不就是皇族的人吗!我刚才怎么就把这个给忘了呢?今蓝叫他五爷,那他岂不就是所谓的五阿哥了?
虽然这样,但我还是急急地解释:“那个……很抱歉,我真的不认识你,也不是你所认识的余沐莲。”
他满脸惊讶,但随后还是笑着看我,“沐莲,你在路上忽然晕倒,现在又记不得以前的事,可能是太过劳累了。乖,你好好休息一下,随后说不定就又想起来了……”
乖?怎么这么亲昵的称呼?看来他和余沐莲的关系还真是好呢!我笑:“不是记不得了,而是……”
我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说的那个沐莲啊,可这……又该怎么解释呢?
尚在茫然无措时,今蓝忽然过来扶着我躺下:“姑娘,您虽是大夫,但现在病了,还是要多休息,这样才能恢复体力。”
他也笑着站起来:“是啊;丫头,你要多多地休息,可不准再胡思乱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弱弱地问一句,怎样把简介的字体弄的大一些?o(∩_∩)o。。。
意外的收获
又是丫头!我虽然不是那个人,但还是忍不住对他抗议,“我……我都这么大了,你该叫我的名字才是!”
他微微一愣,随即又笑,“好啊,那我就叫你的名字。莲莲!”
莲莲?真是让人听了想吐。
抬眼看他,这人却是一脸坏笑,“怎么样?还是丫头好听吧?”
丫头?怎么说这都是长辈们的昵称,他这样叫来,也太那个了吧?再说,我又不是那个沐莲,和他也不熟。
我正眼看他,“我叫余沐莲,如果你真想让我答应,就叫我的名字好了!”
他沉默不语,随后却又是一脸笑,“知道了,沐莲大夫!”
见他说完就走,今蓝在一旁也忍不住微笑:“姑娘,您好好休息,奴婢这就先出去了。”
我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今蓝,你能不能帮我拿面镜子过来?”
她笑:“姑娘,您放心吧。现在虽然病了,但还是像往日那样美丽动人。”说着走到梳妆台旁,拿了一面镜子给我。
我接过来,敛声屏气地往里面看去。一看镜子里的映像,我的心立马抽搐不已,不比心脏发病的人好受到哪儿去……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换了另外一副容貌,年龄也小了这么多?
“不是我!这不是我!”我惊慌地喊叫出声,也顾不上什么身子虚弱,慌忙下床走向洗脸架上的清水边。没有错,我真是变了样子。
“姑娘,姑娘……”今蓝也慌乱地过来,连声叫着我。
此刻的我,什么意识都没有了。以前,在父母的宠爱下,我基本上还算一帆风顺,很少流过眼泪。但今日这一连串的怪异事件,远远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恐惧、心酸、委屈,还有对这里的陌生感觉,一股脑儿化成咸咸的泪珠儿,顺着脸颊慢慢地流淌下来,到嘴角……
我坐在地板上抑制不住地哭泣。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慢慢试探着触向我的肩膀。
“沐莲……”这是五阿哥胤祺的声音,一定是刚刚今蓝出去叫他来的。
我拒绝了他想要扶我起来的手臂,自己努力着到了床榻上,将脸朝向窗外的风景,不去看他们此时是什么表情。
直到他拿帕伸手轻拂我的脸颊,我这才动手自己来过。刚刚那样孩子气地哭泣,我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瓮声瓮气地说话:“我有些累,想休息一会儿……”
他听了,却慢慢坐在了床沿边儿,用温和的声音对我说话:“沐莲,之前的事,你就不要想了。至于我们两个,如果你愿意的话,那就重新开始认识吧!”
我听过,倒是觉得有些意外。古代的男人那可都是大爷,更何况他还是个皇子。现在能这么对我说话,看来那个余沐莲在他心目中一定也很有分量。
见我不吭气,他叹了一口气出来。随后又用薄毯重新帮我盖了盖:“沐莲,你好好休息。外面有人在,你若有什么需要,记得叫他们一声……”
他们走了,可我哪里能睡得着啊!如果我和原来一个模样,说不定心里还能舒服一点儿。现在的这张面孔,虽比以前的年轻漂亮,可是我想要的,却还是原来的样子啊……
也许是一年多没见的缘故,那个五阿哥却好像并没有在意我和余沐莲之间的差别转变,对我依旧很是照顾。还有今蓝,自我让余沐莲所带的人返回嘉兴后,平日的饮食起居都是由她照应着,说起来还真是有些惭愧。
我在济南府无亲无故,既然有向我示好的人,我自然也把他们当成刚刚结识的朋友看待。这些天有他们的关怀在,我也慢慢接受了“我不是我”的事实。
哎,女人都想年轻漂亮、美丽动人,可那都是在以往样貌之上的改进。像我这样子莫名其妙换容的,说起来也算请按人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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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的大明湖,在看《还珠格格》时屡屡听到。现在好容易到了这儿,哪有错过的道理?
而且我也听今蓝说了,五阿哥到山东是奉旨办差的。在余沐莲来济南前,他原本在泰山一带。谁想还没见着,就听闻了她昏倒的消息,所以这济南风光,他也没有仔细欣赏过。现在一听我说想在这里游逛,即刻让人备了车马出发。
如果是在春天,我倒愿意徒步行走。可现在是夏季,乘坐车马成了最佳的选择。
说起来是马车,里面却放了一张桌子,上边儿搁着杯茶、水果,还有折扇。如此方便,倒和在房间里一样舒服。
这是我来这儿后的第一次出门,所以路上总是忍不住隔着车窗往外瞧。等转过视线,不经意看见五阿哥一脸笑意向我这里看来,这便也笑着问他:“五爷,在这儿好一段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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