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这才附耳对我低声说:“沐莲,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以后不管如何,我都会好好地待你,决不让你在这里委屈着过日子!”
见过七阿哥之后,我更是明白自己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员。可是现在听了这个,我还是忍不住抬起头,心酸而又欢喜地抱住他:“胤禛……”
他用下巴蹭蹭我的头发:“这些天,你就好好地陪陪家人吧。等爷回京,这就过去接你……”
看我应了一声,他才又亲昵地抵抵我的额头:“不过……你若是有空的话,也可以给爷写写信。”
我“嗯”了一身,接着就也蹭蹭他的脸,柔着声低语:“胤禛,你若能早点儿办好差回来,那我就不用差人送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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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家啊回娘家,谁想刚进了钮祜禄府,我就听说了阿玛前日腿脚受伤的事,心下这才明白那人为何肯让我回来小住。
四爷府是深墙大院,我们这些出嫁的女人,怎么可能像现代社会那样来去自如呢?我虽然常在草堂,但和额娘他们也是不能随便见面的。依着那位卷毛儿四大爷的话说:“这一切都是规矩,动不得的!”
所以额娘他们一见我要回来半月,都是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样。等我帮着看了看阿玛的伤,也说没什么大碍时,额娘这才松了一口气。
弟弟松儿以前曾被送往嘉兴读书,但上次外公得知自己患了蛊毒后,就直接派人送他回了京。这几年没见,他现在也已是个大男孩儿了,自然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亲热地缠着我说话。
一见过松儿,我就又想起那个从未见过的哥哥来:“额娘,哥哥在军营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才可以回京啊?”
她一听,就忍不住叹气:“依额娘看,你哥哥……他好像并不怎么想回来!”
我愣了愣:“怎么了,额娘?”
“也没什么。”额娘淡淡地说话,“前阵儿你阿玛写信,说是想在京城给他定一门亲事,可是……他却回信断然拒绝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一听,就赶忙笑着安慰她:“额娘,好男儿志在四方,哥哥年纪不大,平日又不怎么在京,现在给他说亲……似乎也有点儿早呢!”
额娘听了笑:“什么早啊?你是他妹妹,现在不就先出嫁了吗?”
我抱着她的肩膀笑:“额娘,若不是万岁爷赐婚,莲儿才不要这么早嫁呢!”
说起这事儿,她就满是关怀地问我:“莲儿,你在四爷府怎么样?四爷他……对你也都还好吧?”
那人虽不在身边,可是听额娘提起他,我心里还是一阵儿甜蜜,即刻就娇羞着点点头:“额娘,他对我挺好的,不然……也不会让我回家来住了。”
她听了,先是惊喜着笑,接着就又面带忧虑地问:“莲儿,四爷他让你回来小住,是不是怕你和那些人相处不来啊?”
我明白她的担忧之心,这便忙笑道:“额娘,您不用担心,莲儿一向在草堂里忙,府里的那些人,我们平日都是从没闹过别扭的。”
她听了我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笑着点点头:“这就好。额娘最怕你的倔脾气发作得罪了人,不然那还怎么得了啊!”
看我不以为然地笑,额娘这就又把话题转到四爷府:“莲儿,你在府里那么久……可有没有……”
我看她如此迟疑地说话,这就笑着说:“额娘,这儿没有别人,您有什么话,就直接对莲儿说好了。”
她听了,轻轻地咳了一声,接着便附耳问道:“莲儿,你那儿……有消息了吗?”
见额娘说完后又朝我的小腹瞄了瞄,我这个呆头鹅才明白过来,当即就很是娇羞地滚进了她的怀里,低着声撒娇道:“额娘,莲儿……还没有呢……”
额娘见我这样,即刻就宠溺地抚了抚我的脖子:“莲儿啊,你都成婚这么久了,额娘真是担心你啊!”
古代的女人,她们最关心的就是子嗣问题。我见她也为此着急,这才又直起身子靠着她的肩膀笑道:“额娘,莲儿现在还小着呢,孩子的事……也不用太急了吧?”
“怎么能不急?”额娘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额娘在你这个岁数时,就已经怀上你哥哥了,咱们府里才算有了后。”
“我……”我顿了顿,接着便嗫嚅着轻声说,“额娘,平日里……我都是喝了药汁儿的。”
她一脸惊骇地看着我:“莲儿!”
我赶忙搂着她的肩,低声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额娘,现在我还不想生。生孩子……真的好怕人啊,莲儿整日见那些女人们难产,心里早就生怕了……”
额娘听了,这才舒了一口气,接着便笑着劝慰我:“傻孩子,女人长大成人后,自然都是要生孩子的,哪有说怕就不要生的道理!额娘是过来人,当年我若是怕的话,哪还有你们兄妹几个啊?”
看我低着头沉默不语,她这就又低声笑着问:“莲儿,以前你出嫁时,额娘给你教过的那些法子,你怕是都没有用上吧?”
额娘这一提,我还真是有些恍惚,接着便娇怯地依着她轻语:“额娘,莲儿那时年纪小,所以……都给忘光了……”
“你啊!”她嗔笑着给了我一指头,“额娘说了那么多,你竟然都给忘了!”
说完,她就又叹了一口气:“莲儿,四爷他是皇子,所以额娘这才心焦啊!你现在正年轻,最是应该生一个,这样……以后才能在府里站稳脚跟。莲儿,咱们女人啊,一有了自己的孩子,那日子就会和以前不一样了……”
第一零二章
白天去草堂,晚上回我们钮祜禄府。正当我每日悠哉着和家里人团聚时,四福晋却忽然派了人过来,满脸焦虑地急急说道:“格格,咱们爷在天津染上了恶疾,福晋让您这就快些回府去瞧瞧!”
啊?那人他生病了?真是大晴天忽然来了一道霹雳雷声!
我的心蓦地往下一沉,接着就急惶惶地拉住额娘的手说:“额娘,四爷他生病了,莲儿这就先回了。等以后有机会,莲儿……再回来看您和阿玛……”
额娘一听说他生了恶疾,就也满脸仓惶地握了我的手,随后忙又拍拍我的后背轻声安慰道:“莲儿,你是大夫,说什么也要沉住气,可千万别慌张啊!”
“嗯,莲儿知道了!”我说完,也顾不上等茹双收拾东西,就先急匆匆地随着四爷府的人一起往回赶。
卷毛儿才去这七八天,怎么突然就得急病了呢?
心急火燎地从侧门进府,里面就有一丫头迎了上来:“格格,爷现在东书院的……”
见府里的人如此慌张,我心里的那根细弦也愈发绷得紧了。等快步到了那人所在的小院儿,我就看见那拉氏身边的那些婆子丫头们。她们站在卧房门口,一看见我出现,立马就满口欣喜地道:“格格,您回来了!”
我以前还从未受过这样的欢迎待遇,刚要开口说话,侧福晋李氏就先带着宋格格、耿氏她们从屋子里涌了出来,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梨花带雨地道:“沐莲妹妹,咱们爷染了重病,你快来给他瞧瞧吧……”
这是侧福晋李氏同志第一次拉我的手。也许是心里害怕的缘故,她的手冰凉冰凉的,还打着颤,把我的手捏得一阵儿生疼。
我看她连眼泪都出来了,一颗心更是怦怦直跳,接着就一个劲儿地往下沉……
可是,就像额娘说的那样,我是个大夫,再怎么样也不能自己先乱了心智。等稳了稳神,我这才沉着声音朝她们道:“姐姐们请放心,沐莲还稍懂点儿医术,爷现在既然生了恶疾,那咱们这就进去仔细瞧瞧吧……”
还不及进去屋子,那拉氏这就满脸焦虑地快步走了出来。她们几个见她出现,这就忙让开了道。
那拉氏见我朝她看过去,这就上前语速极快地说:“沐莲啊,咱们爷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你快来看看这病……”
我心惊胆颤地随她走进卧房,还未到那人床前,就见他在几床厚厚的被子下直打寒战。我惴惴不安地快步凑过去,刚开口叫了他一声,那拉氏就又慌张忧虑地对我说:“沐莲,爷回来时,他还清醒着呢!没想到……才一会儿的功夫,这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了这个,我的心立马变成了无底洞,这便忙揭开被子伸手拉过他搁在外沿儿的手腕。心里一慌张,诊脉的手就也忍不住抖了起来。我看这样子不成事,这便忙挨着床沿儿坐下闭了双眼,把所有的感觉集中在自己手端。可是……越往后感觉,我的心就越发地凉……
等我无力地放下他的手臂,身边的那些人也都赶紧凑过来问:“沐莲妹妹,爷他怎么样了?”
我紧促地呼气,语调慌乱地答:“福晋,这个是……三变清阳症,这种恶性传染病……都是十治九不好的,咱们爷……身上还生了疮症,现在沐莲也没有把握……”
别人一听,都是惊慌无比,只有四福晋面色沉静地拉着我的手腕,语气低沉地说:“沐莲,我相信你的医术。即使只有一点点希望,咱们爷……也一定不会有事的。”
听了她的话,我这才恍然想起,那个人以后是要做皇帝的。是啊,他是未来的皇上,现在即使得了这置人于死地的恶疾,那……也一定不会出事的!
想到这儿,我黑暗的心这才微微露出一丝光芒。我深深地吸了一气,慢慢抬头看向那拉氏:“福晋,您放心吧,沐莲一定会尽力的……”
说完,我这就再次稳住神儿,很是平静地对她道:“福晋,这个病屋里不需要这么多人在,所以请您吩咐他们不要随便进来,免得自己染上恶疾受罪,也耽误了我们给爷治病。还有……每刻钟都要送一盆热热的水到这门口,毛巾也都要新的,用过的那些,也快点儿烧掉……”
我每说一句,四福晋就应上一声。到了最后,我这才又想起一件事:“福晋,沐莲还要再麻烦您一件事……”
她一脸殷切地看着我道:“沐莲,你快说吧!”
“福晋,这三变清阳症是会传染的,凡是今儿个到过这屋的,回去以后……都要用两钱的雄黄兑上热水洗个澡……”
四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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