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兰淡瞟了一眼说道:“起来吧!”
“谢公主。”花景说完,缓缓地站了起来。
宁兰疑惑地问道:“娘娘呢?”
花景低声说道:“回禀公主,娘娘身体欠安,在内榻歇息。娘娘她……还未用膳。”
宁兰凝起娥眉,淡声说道:“恩,都下去吧。”
众侍女以及花景,立即应声道:“是。”
宁兰瞅向花景说道:“等等,去煮碗莲子羹来。”
“是。”花景应声之后,快步离去。
宁兰走进绾熙宫,看着她熟悉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一凳……这里的一切都是自她出生便伴随着她的,一起成长,又如何不熟悉?
曾经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
皇儿,不得无礼……皇儿,人之初性本善……皇儿……
宁兰走到寝宫内榻前低声说道:“母妃,儿臣给您请安。”卧榻的熙妃仅看了眼了宁兰便转身背对着她,侧身轻泣了起来。
“母妃,都是儿臣不好,您就原谅儿臣的不孝吧!”
花景端着一碗莲子羹缓缓而来,莲子的香气,散发出来,香气宜人。宁兰伸手接过花景手里的莲子羹,轻轻的挥了挥手,跪在地上的花景便快步地退了出去。
宁兰对着熙妃的背,轻声说道:“母妃,您吃些东西吧,即使您生儿臣的气,也该保重身体啊!儿臣知错了……”
【有缘无份】十六
熙妃转身面向宁兰,沉默良久。
这就是她的皇儿!自小便十分的懂事,她不是一般的聪颖啊!
每每看着宁兰,她的心中甚是疼惜!她懂得处处替他人着想,什么事情都学的比别人快,很快!面对遇事冷静,性格坚毅果断的宁兰,身为母妃的她,竟不知道如何去爱她……
在皇宫里的明争暗斗下,她的勇气和力量的来源便是她啊!母女相依,虽是早早知晓她有一天会出嫁的,可是,却不曾想到会如此之快,如此之远!心,像是刀绞般的疼痛,若她不是如此的蕙质兰心、聪慧过人该多好啊?
熙妃勉强地扯起嘴角说道:“皇儿快起来,坐到母妃身边来……”
一勺一勺的莲子羹从碗中少去,心有些疼惜,宁兰看着她母妃脸颊上未干的痕迹,泪,顺着睫毛滑落了下来。乌黑修长的睫毛被泪湿,显得更加乌亮耀眼。
“母妃终究是负亏与你,不能给你个未来,也不能给你幸福。”
宁兰一脸愉快俏皮地安慰着熙妃说道:“母妃,儿臣此次是嫁给天下最大国的国王,儿臣又怎么不幸福?他可是天下间女子最向往的夫君啊!”
“兰儿,为娘的又如何不懂女儿的心啊?大齐对不起你和清焕,母妃本想在你笄礼时请你父皇赐婚……如今委屈了你们俩,唉。……娘,娘无能啊!”
宁兰宽慰地说道:“母妃,儿臣与清焕是有缘无份!自古到今,人与人之间便牵系于‘缘分’二字,有缘有份方能走在一起,儿臣与清焕只是有缘却无份的吧?儿臣之前也未曾想过婚事,此时更是庆幸有如此好的姻缘!母妃,你应该替儿臣高兴才是。”
看着熙妃脸上的泪,宁兰在心底暗暗想道:母妃,儿臣嫁过去了,你便有了依靠,即使相离多远,她们也会对您另眼相待的!况且,即使她不去求父皇,到最后去的也还会是她,这便是她的宿命。
【大齐熙妃】十七(1)
含词未吐,气若幽兰;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这便是宁兰眼中的熙妃。
司徒熙,乃是当朝四品官员司徒昊之女,亦是当今四妃之一的淑妃。
司徒家代代为官,宁兰的母妃便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官宦之家。司徒家出文官,代代如此,所以宁兰的母妃自小便已才华横溢,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气。
当年齐迥登基,由太后协助朝政。虽是大齐的皇帝,却没有实权,而后宫里的娘娘们都是身份显赫,忠臣之女。为了亲政的需要,齐迥便大开后宫之门选秀,普选佳丽,为了充实后宫,皇诏选秀,也就是为了一碗水可以持横。
凡是未定婚配的妙龄女子皆要参加秀选。熙妃无法避免的参加了选秀,后来一举得势,成了皇帝身边的女人。那时熙妃是极其不愿意的,因无法抗旨,只好放弃她的爱情,进宫。
这就是生在官宦之家小姐的命运,从生下来命运便不能由己,肩膀上便挑着担子,是整个家族的命运,不似民间的寻常百姓家!
司徒家世代为官,任何风吹草动皆会传到宫内,谁敢和皇帝作对?如何拿她的至亲性命来做赌注?前面即使是刀山火海,也只能不顾一切的跳下去,哪怕粉身碎骨!
谁又敢和皇帝作对?谁能背负得起九族人杀头的风险?
这便是权势,权势可以横扫一切。即使你不怕死,你也不能违背。皇宫里的爱,很不纯粹。爱,救不了人,只会害了人的性命。
生活在最高权势里,人命贫贱如蝼蚁,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宁兰比谁都清楚,弱肉强食,强者生存的道理。
【大齐熙妃】十七(2)
瞅着面色恬静的宁兰,熙妃淡柔地说道:“兰儿,知女莫若母,在母妃面前,你无须勉强自己。兰儿,可还记得这块环佩?”熙妃知道,宁兰这样说是因为不想让她担心,思及此处,心里不免一阵难过。
宁兰瞅着熙妃手中的环佩,困惑地盯向熙妃。她儿时常瞅见她的母妃将这环佩攥在手中,若有所思发呆,对此环佩甚是珍视。
宁兰虽未能知晓其中的端倪,却也猜想的到,此环佩定是有着一段让她母妃珍惜的回忆,而她的母妃为何如此珍惜?便不知晓了!她也曾向她的母妃追问过几次,每次皆在她母妃淡淡浅浅的微笑中不了了之。如今她的母妃主动提起,定是有她的道理吧?宁兰也不多问,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的母妃叙说……
“母妃今日便将它送予你啦。此玉通灵,它是母妃的娘亲临终时的遗物,当年。。。。。。”熙妃轻朱唇,吐语如珠的声音,柔和中带着清脆,娓娓地说了起来……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她……”还未等家奴说完,司徒熙便放下书卷向着司徒夫人的寝房跑去。
司徒熙赶到寝房,顺在床沿坐了下来,急切地问道:“娘,您怎么了?”
司徒夫人瞅着被染成红色的丝帕说道:“熙儿,娘怕是不行了,咳,咳……”
“娘,您别在说了,歇息着,孩儿这便去叫太医。”司徒熙说完欲走,却被司徒夫人拉住。
司徒夫人用无力的手抓着欲走的司徒熙,及其费力的说道:“孩子,别去了,娘的病,娘知道。熙儿,来,坐下,娘有话与你说。”
司徒夫人断断续续地说道:“这,这对紫玉环佩,代代相传,如今传到娘亲这里已有几百的年历了。此玉视主,合二为一便会出现异象,发出悦耳的声响。但,但是需有一个重要的前提,必须是一对相爱的人同心同时合起,方能开启,开启……后,对它许愿,愿望……便能实现……
司徒熙急吼了起来:“来人,快来人。。。。。。”
司徒夫人仰止住司徒熙的高吼,艰难地说道:“熙儿,别在为难他们了,娘的大期以至……这,这是天意……咳……”
“娘,您别在说话了,歇会,爹爹在路上就快回府里了,一定会开启异象的。”慌乱无措的哭了起来,面对死神,人的力量终究是薄弱了!
“熙儿,别。。。。。。别哭了,听为娘说完,为娘怕此时不说,便,便没有机会在说了。”司徒夫人想要给自己的女儿擦去脸上流下的泪,却已经举不起手来。
司徒熙一把攥住司徒夫人无助的手:“娘……”
“熙儿,那只是传说……传说,佩戴此玉的人,能识得另一个半的主人,当相遇有缘人时,这左边的玉会发出紫色的光……光寰……熙……儿,为娘……为娘如今把它传给你,你,你要好好的收……收藏……”
宁兰小心地接过紫玉环佩,疑惑地问道:“母妃,此玉真的通灵吗?”
熙妃微微点首说道:“玉乃天地之物,自然是通灵的。”
“那……这紫色环佩当真发出紫色光环了吗?”
熙妃露出淡淡的微笑,温声说道:“至于异象,母妃就不知是否真有此事,但是,紫色光环确有其事。”
宁兰不可置信地盯着手里的紫色环佩继而又问道:“母妃,为何现下只有半片?另一半是在父皇那里吗?”熙妃对着宁兰,淡淡地摇了摇首。
【大齐熙妃】十七(3)
在夕阳的余晖下,神情一片黯然。熙妃沉默了许久,朱唇轻启,缓缓道来:“兰儿,母妃知晓,和亲并非你心中所愿……事以至此,你身为大齐国的公主,身上流的乃是皇家血液,你有责任去承担你该去背负的责任。母妃在心里,为有你这样的女儿而骄傲。”
宁兰看着熙妃轻嵌眉头的忧伤,心情也随着黯然了下来。她知道,无论她做什么事情,最后,她的母妃永远都是妥协的那一方……
熙妃一脸严肃地说道:“兰儿,记住,你嫁入大汗国后,如有危机时刻,可拿这半块紫玉环佩去找一个名叫‘幕僚’的教书先生,他会帮你。”
‘慕寥’?这名字好陌生,是谁?生在皇宫多年,却未听过她的母妃认识过这样的一个男子。难道是她母妃先前的故人?大汗国?她的母妃又如何会认识大汗国的男子?
宁兰瞅着自己的母妃,那满颜的温柔表情,心里很是抑郁!瞬间,宁兰明白了,她的母妃,多年来默默不语地对着紫玉环佩发呆,是因为……这块环佩下有着一个男人!这一瞬间,宁兰心里虚空了!面对着她的母妃,有许多的无措,措手不及的情绪瞬间袭扰着淡定的她。
片刻之后,宁兰神色凝然的问向她的母妃:“母妃,你此生爱的男子是他吗?还是儿臣的父皇?”宁兰面上的表情以及淡冷的话语,让熙妃错愕了片刻。
这便是命运,无论是否按照你的意愿所发展,它都有着自己的方向轨迹向前驶去。熙妃张口欲言又止,最终未告诉宁兰,他们如何相遇、相知、相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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