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凤鸣想了一会儿,将斥候营调过来。他记得舅舅严石曾经说过,斥候营个个得沈凯川亲自教导。都有不错的身手。危难时刻。斥候营也做一做份外的事吧。
很快,一百多名身背双刀、轻装快靴的斥侯贴着山脚疾速奔跑,散开以后攀石而上。大约一柱香。土石墙后箭如雨下,斥候还算身轻如燕,一刀格箭,一刀点地,兀自往上冲锋。
山洞里,慕容迟和沈雪已在不知不觉中拥在一起。大火烧来时,土石挡住了大部洞口。慕容迟撕下战袍,以仅有的水打湿,掩住口鼻。幸好火烧的时间不太长,洞里不算太呛。
听着不远处的兵器相叩。沈雪低声道:“这是我爹带出来的斥候营,他们手里的刀都是十二叔打造的,锋锐无比。苗家军的伏兵逃不掉了。”
慕容迟双臂微微一紧,闷声笑道:“与我的野狼营相比,如何?”
沈雪捶了慕容迟胸口一拳:“斥候营不过是我爹带着玩玩的,哪像你精心打造野狼营,你也别把你的野狼营当得多么了不起,给我三年时间,我……”忽然想起老爹说,及笄之后就带她去北疆六侠村,她还真有机会练出一支奇兵来!
慕容迟吓一跳,双手压上沈雪的肩:“你可别动这心思,三年,嘁,三天都不行。这一仗打下来,用不了一个月我就可以拿下长安,我把长安当作送你的及笄礼,南楚是我的聘礼,好不好?”
沈雪怔了怔,掌心抚上慕容迟的心口,沉沉道:“我只要你这里有我。”
陆虎想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们两个人,可惜山洞太小,洞口又半封,这双眼睛实在看不到别处。望着那一双轻偎的人影,默默说道,主子,你早揭破身份,哪至于“叶超生“在沈五小姐面前那么……亲芳泽而不得?
午时(12点),斥候营将山上的伏兵肃清干净。简凤鸣大喜,下令就地休息,用水用干粮。未时中(14点),简凤鸣下令一部分御林军沿山路骑马进军,一部分下马步行,爬坡穿林,向半山坡方向行进。
慕容迟抬脚踢掉封洞的土石,问道:“简凤鸣算是闯过第一关,接下来,你要去看看吗?”
沈雪点头:“去,自己动不得手,看别人活动筋骨,也是好的。”总有一天,她要带领那些忠于玉家王朝的西戎将士向王城进发,记忆中的战场已经太遥远,她需要临阵应敌,哪怕是看别人打得欢。
慕容迟看一眼杜薇:“阿薇,你留在这里,有陆虎守着,没人能伤你。你要是扔火球伤陆虎,你我兄妹之情可就到头了。”
杜薇很乖巧地应一声,心里想的却是,穆哥哥,谁也不能让我放弃你,不过,我不会争这一时长短,我要的是嫁给你,做你的妻子。
陆虎不以为然。妖女会扔火球,怕她咋的!拍手扔火球,她敢扔出来烧我,我就敢推回去烧她自己,或者不等她拍出火球来,我直接把她拍进阎王殿。妖女不怀好意,主子下不了手,我陆虎来。
慕容迟半挽半携,带着沈雪跃过沟壑,穿过密林,起起伏伏靠近半山坡,停在一株千年老树上。
因斥候营大捷而倍感振奋的御林军骑兵,精神抖擞,打马向前。
山道狭窄向上,四马并辔变成二马急驰,队伍越来越长,先头将士已经看到叛军的营帐。
就在这时,一个黑漆漆的庞然大物自上而下冲了下来,发出惊心动魄的滚动声,似山崩石裂,似沉雷轰鸣,碾过战马,碾过将士,留下一路捡不起来的血肉,呼啸着向下冲,向下冲!一直冲到山道的拐弯处,撞上山崖,直撞得山也晃,地也晃,撞击声直入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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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6000余字,且算5号、6号的补更。感谢舞落亲的打赏、紫萱芷嫣亲、风华2011亲的粉红票,所欠章节正在努力补。 只是状态不太好,码字码得慢,请亲见谅!
183 翁婿
沈雪神色大变:“那黑物,叫什么?”
慕容迟的声音透着少有的认真:“铁滑车。”
“铁滑车?”沈雪呆了呆,惊叹道,“南宋第一将高宠枪挑的铁滑车?有千斤之重?唉呀呀,势能转动能,岂止千斤!”
慕容迟没再吭声。
轰隆隆又一辆铁滑车滚下,气势不可挡地向下冲!席卷淋漓血肉轰隆隆撞上前一辆铁滑车,发出惊天动地的撞击声,竟将那已经卡进山崖的铁滑车撞翻,两辆铁滑车翻滚着向山下冲去,碾过马,碾过人,来不及闪避也无处可逃的御林军将士,瞬间变成一滩血水肉泥,再也分不清谁是谁。
天惊呆,山惊呆,天地山水间一切生物都已惊呆,唯有轰隆隆一往无前的铁滑车!
铁滑车撞上急弯,挟雷霆万钧之势冲出官道,滚进崖谷,撞得石断树倒,砸死砸伤数十弃马登山的士兵。
山道上,死掉的惨不忍睹,活着的心胆俱裂,掉转马头往山下逃,后军不明情况,还在往山上冲,前军后军在狭窄的山道上相撞,一时人仰马翻,踏死踏伤无数。
简凤鸣察觉不妙,慌忙鸣金收兵,派斥候查探。
沈雪长长地叹了一声:“没想到卫国公竟然造出这样凶悍的武器!还不声不响运到了鹿山!怪不得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慕容迟双目一弯:“心理战,吓唬人而已。卫国公的铁滑车不会超过十辆。铁滑车摆放在这个位置,一是坡陡,二是坡直,从山下到半山坡。这段坡路是最直的一段,杀伤力最大。项羽都奈何不得铁滑车,简凤鸣想冲上来,只有拿命填,引卫国公放完铁滑车。可是看着那碾入泥土的肉渣,三两次御林军便连提刀的劲儿都没了。”
沈雪再叹:“可惜简凤鸣找不到属于他的高宠。想那高宠,若是战马给力,定不会溅血铁滑车,岳飞得此一将便可打到黄龙府。”叹了又叹,眨起星星眼。“书里说。高宠身长玉立。一杆碗口粗的虎头铁枪,恍若天神临……”
慕容迟嘿嘿笑两声,搂过她的腰身。俯过头来捉住她不断翕动的唇,以唇舌抵唇舌,辗转舔舐吮咬,汲取她的芳幽清甜,流连缠绕不去。
沈雪不敢乱动,在他口腔里嘟嘟囔囔:“在树上呢,掉下去不好玩。”
慕容迟双臂一环,将沈雪抱起站到横枝上紧靠着树干,他向前微倾,以自己的身体紧紧压住她。恨不能压得一点空隙也不留。这番激烈动作,他的唇没离她的唇半分,那么强烈地炙热地贴合在一起。
沈雪被吻得晕头转向,心狂跳着,然后华丽丽地囧了,——小迟迟顶住了她,她甚至感觉到灼热的温度穿透衣服熨上她的肌肤。沈雪不敢动,却又嘟囔一句:“那边,在流血,在死人唉。”
慕容迟想笑,移开唇,把脸埋进她的颈窝,抱着她,一动不动,平息那股从身体最深处涌起的原始渴求。
沈雪转了转眸,故意扭一扭屁股,哑声呼道:“迟迟,顺应自然,想硬就硬,硬硬更健康。”
压下去的火噌地又窜上来,烧得更旺,慕容迟额上沁出颗颗汗珠,喑哑着嗓子道:“你把那些死亡前的呼喊当作赞歌的话,我不介意在这儿把你办了!”
呃!沈雪的小宇宙立马偃旗息鼓,不敢再说,也不敢再动一下,然而那灼热而又清冽的男子气息,完全笼罩着她,她的心里缓缓升上来莫名的异样,忽觉得一股热流从内中急涌而下,双腿虚软无比,心脏怦怦怦急跳,似乎有一种极为陌生的情绪在体内滋生,撺掇她抱紧他的腰身,迎合他的热烈拥抱。
慕容迟闷闷地叹了口气,吐出一句梦呓般地噫语:“要不,你让我吃了你吧,忍得太久,不利于健康。”
沈雪更不敢动了,脑子里像塞进一垛子稻草,杂乱不清,嚅嚅道:“这,这儿是野外唉。”
慕容迟僵了僵,叹道:“原始无雕饰的天然境界,俗人哪能领悟其间妙处。弓已拉满,箭在弦上,你说一句喜欢我,天便是帐,地便是床。”
沈雪一把火烧掉满脑子的稻草,眯起眼,似笑不笑:“你想圈圈叉叉未成年少女?”
慕容迟忍着笑,一手撑树,一手在她身上虚画一圈:“好像是没熟,包子还真欠火候。”忽又侧过脸,咬了咬她的耳垂,闷笑道,“我给你加点儿火吧,熟得快些。”
“你才欠火候!”沈雪大恼,细白的脸孔红嫣嫣的。
那少女的羞晕的红,红得像苹果,苹果却不见得这么鲜灵,红得像云霞,云霞却不见这么娇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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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凤鸣亲率御林军救援,消息并没有传上天元寺。
石梁天桥一场口水仗,天元寺的僧人并没有出场,而是都察院一帮以耍嘴皮子卖笔杆子为生的御史,捧着陈左御史的儿子陈默雷送来的本子,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将戎装焕发的卫国公、皇子服鲜亮的简凤翔,打得落花流水。本想占据名正言顺制高点的卫国公,被御史们的嘴送进了污水坑。
卫国公恼羞成怒,重新祭起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的法宝,下令苗家军万箭齐发,射得御史们屁滚尿流逃回寺里。
昨晚,大火久久不熄,绝粮绝水的消息很快散开。延庆帝满怀希望地望着他的武将们。
信王:“本王老迈无力,已提不起刀,阿华自幼体弱,咳喘的痼疾受不能一点风寒,本王告退!”
安国公:“老臣年老体衰,早已上不得马。一顿饭更三回衣,老臣对不起先帝!”
定国公:“臣有心杀敌,奈何进入天元寺,不得携带兵器。臣没有那对惯用的铜锤,有力使不出啊。”
……
某侯:“臣在家就吃一碗湿饭,打起仗来要吃十八碗干饭,陛下,有干饭不?”
镇北侯:“卫国公来势汹汹,避其锋芒,方为上策。”
……
延庆帝气得仰倒,满朝武将俱在此,竟无一人愿意与卫国公一战!
简凤朝站在延庆帝身后,如不是一身武功被废。此刻正是他扬名立威的时机。他的目光追随着与信王相扶离去的简少华。暗道。阿华,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延庆帝老泪纵横:“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你们食君之禄,竟不肯担君之事,直叫朕心寒也!”
郑伯豪挺身而出,道:“陛下,臣郑伯豪愿为陛下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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