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是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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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不是断袖-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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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头:“已经去过,再去便没什么意思了。况且三太子您忙,怎有时间出去赏荷游戏?您啊,还是做好登极准备才是。”没见过有这么闲的太子了,香宛国时,颜沛锦这个只是个皇子的人,曾经都忙到焦头烂额,若做了太子,还不得劳碌死。

“呵呵,我也想出去散散心。”楚三太子失望的说。他的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么?只是这副可怜模样真是叫人难以狠心去伤害啊。“三太子,秦鹳寺此地儿如何?不如明日你我前去此地求佛法,如何?”

我记得听别邺中的哪个下人说的,楚三太子最是不喜欢闻香火味道,我想我邀请他,他有五成可能不去吧?

“子卿想去秦鹳寺?”楚三太子有些惊讶:“秦鹳寺在京都不算什么大寺院,你怎么知道此处?”

我不回答,只问:“三太子去是不去?”

“明日怕是脱不开身,你若坚持明日,我遣人送你过去就是了。”五成的不去可能变为了十成。

我笑笑:“如此,又得劳烦三太子了。”我将明日行程告知楚三太子的目的只有一个,他会因我的坦白而不会对我有所禁锢。他明日不会去,不会再玩他那些所谓的救英雄游戏。

楚三太子虽心有不甘,也表现在脸上了,却没有说出来,临走时还嘱咐了句,让我小心些。

我能出什么事儿?我只知道,如今只要不在楚三太子掌控的范围内,都是安全的,完全不必小心些什么。

第二日,我果然去了秦鹳寺,但并不是真的去寻箫锦。

首先,箫锦知我乃女子,昨日赏荷发生些邂逅,今日便寻上门来,委实有些唐突。故,我来只是寻了秦鹳寺方丈,讨论了些佛学。之后留了些香火钱,便离开了。

其次,我也是为了让楚三太子留下的人看到,我来秦鹳寺到底做什么。

本,我交个朋友与楚三太子毫无关系的,但我总觉着若让楚三太子知道有那么一个箫锦在,他会对箫锦不利。只是心中有这样一个感觉,为了防止不利的事儿发生,故我回转几次,让他打消怀疑之心。

或许,我这完全是一种做贼心虚的状态。

连续三日,我都往秦鹳寺跑,去了便是和寺庙方丈说说佛学,讨论万物之灵,苍生之劫等等。在寺院中,还看见了箫锦,却从没上前与之打个招呼。

而他,将我视为陌生人一般,也没有打算与我招呼一下。我感觉,他明白我所想,能够理解我的用意。

直至第四日,我退了楚三太子给我留的下人,带着鲁坚前往秦鹳寺。这么些日子,我在秦鹳寺做的任何一件事儿,都不曾逃过楚三太子的法眼,他也渐渐相信我真的只是来请教,就算我退了他的下人,他也不会怀疑什么。

来秦鹳寺上香念佛,求平安的人不少,而我来便直奔其后院,还未走到箫锦所住的院子,,就已经听到委婉动听的箫声从院内传出。

箫声温柔雅致,却带点点沧桑之意的,忽而箫韵渐缓,乐音渐渐低沉远去,细细不可闻,正待凝神去听的时候,它又渐渐回响起,与方才形成对比。此时所表达的是激奋,向往和希望,每个回转的音节都在跳跃着,是一种奋发出的激情。

一曲本由哀伤转至为励志的曲子——《蝶恋花》,被他吹出来,竟是这般动听,这般惟妙惟肖。

当看到他的时候,我再一次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住了。

高大的槐树上,星星点点的蝶形槐花挂满枝头,一簇一簇的,风轻轻拂动,白花如雪一般零零洒洒的飞落下来,飞舞在空中,缓缓回旋,最后落在他的脚边,如仙境中的落花一般,很美。

小院中,槐花如轻薄的纱被一般,覆盖在地上,而他站于纱被之上,却又陷入其中,稳如山岳一般,遥远不可触及却又毫不动摇。空气中弥漫着清丽的香味,香气更似是将一袭白裳如谪仙的他团团围住。配合着这样的美妙的箫声,和这样唯美的场景,我早已惊叹的无法言语了。

美景美男美声,一切柔和起来,是那么的清雅别致,是那么的扣人心弦。

箫声依旧,他也缓缓走至我跟前,对着我吹那曲《蝶恋花》。

这曲《蝶恋花》是有典故的。

据说曾经有一男人恋上一位貌美女子,女子以其只有身世毫无品格为由直接拒绝他,男子伤心欲绝,最后励志要让女子看到他的好,故努力提高自己的能力,努力让自己有修养有内涵。用了几年时间为那女子作曲一首,得到女子的倾心。这个小故事存留民间,这曲《蝶恋花》,更是得到流传,得到众多向往情爱的男女们的喜爱。

一则短短的典故,告知人们一个很浅显的道理,那便是想要得到什么,要努力去争取,而不是萎靡下去,一蹶不振。

此时,箫锦吹这样一曲,却是另有一番韵味。

此情此景,我却畏惧的退了一步。

他如星一般的眸子闪烁着淡淡如涓一般的情愫,嘴角边的浅笑若隐若现,修长的手指在箫上弹动着,十分灵活。

我有些虚心的再退一步,回视着他,“不可方物”四个字跳入脑海。

渐渐的,箫声浅去,他收起箫,别在腰间,朝我微微一笑:“方丈与我说近日寺中来了一位与佛有缘的人,我想这人便是佳人了。”

“芸芸众生皆与佛有缘,我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罢了。”我也不谦虚,别开一步走至槐树下,看着那簇簇如飞舞的白蝶一般的花冠,“这槐树花期早过了吧?”

“将过。”他前走一步,伸出修长的手,够至垂下的花簇上,撇下一串树枝,几片白色的花便随之落了下来,我伸手去接住落下来的花瓣,道:“强求不得,不然只能看到它陨落。”

他将撇下的树枝给我,枝上只剩下钟状的花萼了。“强求与不强求,它总是会落,与泥化为一体。”

说的也是,它迟早也得凋零。

我摘下花瓣,一片片的扔了出去,笑道:“满地花瓣,怎不打扫一番?”

他环视了一圈,笑道:“远看此处不是很美?尤其是风吹时,花瓣虽落地,却被风带起能卷起花浪,煞是美丽。”

果然,他话一落,风便拂起,花瓣被吹起来,如水花一般翻转起来,别有一番景致。

好似,风、花都听箫锦之命,舞蹈的甚是美妙。

“来秦鹳寺的人多为这里的槐树而来,寺院中的几棵槐树花期比一般槐树长,故炎炎夏日你还能瞧见槐花。”

槐这种乔木并没有香宛国各地都有栽种,每到四五月槐花盛开时,我都有观赏。如今六月还能瞧见真是让人有些惊讶。“何以比一般槐树的花期长?这寺中的槐树有什么特别?”

箫锦走至槐树旁边的石桌前,用手轻轻拂去石凳上的花瓣,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便过去落了座,他却依旧站着,抬头望着头顶的槐花:“名曲《蝶恋花》便是源自这里,槐树是典故中男子女子爱情的见证。”

我微微一怔,我只知道那个典故浅略的前后因,却不知竟还与槐花有关。

“槐花状似蝶,乍一看似是千千万万的蝴蝶附于槐树之上,甚是美。男子为了能让女子看到如此美的景,便开始研究如何延长槐花花期。他用了多年时间,改变了秦鹳寺土地质量,以及秦鹳寺周围环境,后终于成功,此间那名女子一直未嫁,相伴于此,名曲《蝶恋花》是那男子创作于此,那时正是炎热六月。”箫锦淡淡的叙述着这样一个故事。

听箫锦这般说,我才对《蝶恋花》有了新的认识,对他道:“再一次增长了见识。”

他含笑语:“我也是来到这,听方丈说起。”他倒是不自居,很谦恭。

我望着他笑了笑,这男子淡雅如兰,却隐隐有一种让人捉不住的感觉。

正于我看着他入神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孩童声音:“梓凡哥哥,梓凡哥哥!”

我回过神,看向那呼喊我的人,是方丈最小的徒弟,静颐小师傅,今年才七岁。小和尚一身素衣,跑跳朝我奔来,他胸前的挂珠左右摇晃,还差点打到他粉嫩的小脸上。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静颐已经投入我的怀中:“梓凡哥哥。”

和方丈论几日的佛学,和他身边的几位僧人有过接触,印象深刻的还是静颐小师傅。“静颐,你怎么跑后院来了,这个时候不该打坐吗?”平日里我这个时候来,他就在打坐。

静颐“嘿嘿”一笑,执起挂珠,做一本正经模样,端端正正朝我行了个礼:“步施主,小僧今日不打坐,要与步施主玩耍。”

“噗嗤”,我笑了出来,玩耍还一本正经,小和尚真是好玩。我伸手摸了摸他光滑的脑袋,笑:“今日我可无心玩耍。”静颐眉毛一拧,瞪圆了眼:“梓凡哥哥不与我说民间故事了吗?”

我看一眼箫锦,道:“正与箫公子说些典故,不如你也坐下来听吧。”整个秦鹳寺中,最为活泼的人便是静颐小师傅了,听方丈说他不专心打坐,贪玩第一,几日接触下来,他何止不专心,简直小闹腾鬼,太机灵。

静颐撇嘴摇头,看向箫锦,突然嘿嘿一笑:“锦哥哥,您让梓凡哥哥给我将小故事,您为我和梓凡哥哥吹箫,如此可好?”

箫锦坐了下来,抬眉看向我道:“方丈也早识得你的身份,静颐却不知,你是有意还是无意?”

我笑而不语,在佛家面前我自是不敢打诳语,故第一日来便没有对方丈隐瞒身份,除了方丈和箫锦,这秦鹳寺中便没有什么人知道我是个女的了。虽然在泽瑞国没什么人认识我,也不必如此谨慎,但还是怕哪日不小心被人撞破了,对自己不利。

“梓凡哥哥什么身份?”静颐一脸疑惑,瞅瞅我又瞅瞅箫锦。

我附在他耳边说:“该叫我姐姐。”我话才落,他便跳开,离我好几米远,口中念念有词:“小和尚戒色小和尚戒色,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我被静颐逗乐了,这孩子真是可爱。笑着转头看箫锦时,正见他直盯着我看,我有些迷茫的眨眼,心中某一处瞬间被凝结一般,抽痛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是为何,我竟感觉箫锦这双眸子在方才的那一瞬间,竟与颜沛锦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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