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御璃骁的脸色不变,只从双唇间吐出一字,抱着她就往马车上走。
渔嫣被他这残忍的一字弄懵了,猛地打了个哆嗦,抱紧了他的肩,连声说:“不要这样,我说,我说实话。”
“你刚才说的不是实话吗?还是准备再编个假话来救你的竹马郎?”他淡漠地说着,把她塞进了马车中。
铁链拖动的声音,声声残忍入耳,渔嫣已顾不得多少,扑过去,用力抱住了御璃骁,急急地说:“我真说实话,我写的是我喜欢你,我请求他成全你我……”
“我不信。”御璃骁拉开她的双臂,在马车一边坐好。
渔嫣不敢回头看,聂双城他们在执行的是车裂之刑!她匍匐在御璃骁的腿边,小声央求道:“别这样,我真的说的是真的……”
御璃骁对敌手向来很残酷,他也算给了云秦两次机会,可他不仅不后退,反而再度杀上门来。骄傲和威严都不允许御璃骁再放过云秦,他是王者,他得言出必行。
他扫了一眼渔嫣,低声道:“不然,你会恨我吗?你始终没明白你是谁的妻,你应该和谁一条心。我也实话告诉你,我来谈判,原本就没打算放过他,只不过先前只准备软禁他,而现在因为你,我只能杀了他。敢夺我妻者,必敢夺我其他。”
“若你我真有夫妻之缘,又怎会是别人夺得走的?若你执意如此,那就别怪我也如此对你的晨瑶,你的夜明月。”、
渔嫣愤然起来,用力把他往马车后面推,为了方便她躺着,座椅已经拆走,他只靠着一只垫子坐着,她硬是把他推了个人仰马翻。
也只有渔嫣这女子敢这样对他动手!
他怒然抬眼,盯着渔嫣。
“我说实话你也不信,你非要让我心里永远背着这罪孽吗?我父亲死后,只有云家上下打点,为他收尸掩埋,我长于十四,也只有云家下聘求亲,因为我父亲固执,因为我这里有胎记,不详丑陋……”“你为什么不能明白我的心,非要曲解我的心意?御璃骁,你的喜欢就是这样?让我生生世世不得安宁,这就是你的喜欢?我和他一起去死了,万箭穿心最好!你刚刚只刺我一剑,真是便宜了我这个不识好歹、不解君恩的恶妇!”
渔嫣骂完,推开马车门就往下跳。
御璃骁的脸黑得如同此时的雨中天,阴沉难看。
他跟着跳下了马车,一把抓住了渔嫣,用力往旁边一掀。
“渔嫣,你除了胆大妄为,在我面前撒泼,你还敢去谁面前如此?”
渔嫣跌在泥淖里,又飞快地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跳着脚大吼道:“是啊,我专在你面前如此泼辣难缠,我凶神恶煞,丑陋不堪,我难缠无理,我恶名满身,那你御璃骁为何要喜欢我?你御璃骁分明有美人满院,为何非要死拽着我?我不就是因为你喜欢我,我才敢如此放肆吗?我说我喜欢你,你为何不肯信呢?难道非要说我讨厌你,我恨你,我憎恶你祖|宗八代九代十代,你才心满意足?”
倾盆的大雨,遮不住渔嫣激动高亢的声音,连执刑的人都停了下来,愕然地看着这边正淋雨的二人。
“御璃骁,你放过他好不好?”渔嫣的声音突然又小下来了,轻轻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哭着说:“要么,就永远关着他吧,只要不杀了他,总得让云家有个后啊……那么,我将来死了,到地底下见了父亲和云伯,也能有个交待……我不嫁他,未实现承诺,可我至少让云家保住了这根独苗……”
“你和我之间,为何就绕不开一个云秦呢?你和我之间,根本不必要把他再牵扯进来啊……你就当成,再多喜欢了我一些,再让一步,我会回报你的……”
“我以后不和你顶嘴,也不驳你面子,也不会再休你的小妾,你若喜欢,可以再纳很多很多,我不会再生气,也不找她们麻烦,我会贤惠大度,让你雨露均施……你到底想让我如何……才相信我的心……在你这里?你就拔光我的刺吧,我这一世,也活得辛苦极了,你曾说过会疼我,那再多疼疼,好不好?”
她哭得厉害,一手抓着他的手指,另一手在他的袖子上用力揪着,哆嗦得像被这大雨快打得零落的白梨花。
御璃骁的呼吸很沉,一声比一声沉,手掌反握住了她的小手,用力一拽,把她紧抱进了怀里,“若你不如此尖锐,我怎会不想多疼你一些?”
“我不会,你教我,我会努力做……”渔嫣趴在他的心口上,双手抱住他的腰。
“嫣儿,可就是你这样,我才忍不住想多疼你。你我之间,也没有雨露均施,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
“小青鱼……”
云秦侧过脸来,双目血红地看着拥抱的两个人,整个人都在颤抖不停。
渔嫣推开御璃骁,快步走向云秦,小声说:“云秦哪,放手吧,你我无缘,就此打住,以后兄妹也不要做了,你有婧歌,我有他,各自安生吧。”
“你真的喜欢他?”云秦看着她的泪眼,激动地问。
这样失态的渔嫣,
“喜欢……”渔嫣轻轻点头,手扣在心口上,小声说:“他身上有一切我想喜欢的条件,你能明白的。”
云秦惨然一笑,继尔浑身抖动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说:“那好,你随他走吧,若要关我一世,你我今生就这样别过了,不必再求情,我既得不到我的心上人,也施展不了我的报负,不如死去。”
他紧紧闭上了眼睛,一心求死。
渔嫣转头看向御璃骁,见他不出声,便走过去,轻轻拉开了聂双城手中马的缰绳,轻声说:“关起来吧,无骁王令,不许任何人见他。”
【130】让他牙痒痒
聂双城看向御璃骁,他只手轻轻一抬,也没说话。
“王妃,去马车上吧。”
聂双城挥了挥手,让人把云秦从几匹马上解下来,重新关回囚笼。
“聂将军,请照顾好他。”
渔嫣压低声音,渴盼地看着聂双城绪。
聂双城微微叹息,点点头,令人押送云秦回池城。
有真情人在身边,固然可喜,可是朝令夕改,也并非好事。聂双城担心渔嫣会成为御璃骁的软肋,成为别人攻击他的最有利武器患。
渔嫣扭头,御璃骁还站在马车边上,沉静地看着她。她快步走过去,瞄他一眼,踩着侍卫放好的小凳子往马车上爬。
一身淋得湿透了,风吹进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御璃骁坐上来,凝望了她一会儿,才开始脱*去一身湿衣。
马车在官道上颠簸前行,轮子不时碾进泥淖里。
渔嫣用右手解开脖子上的细带,水红色的锦衣薄衫滑下来,正一手遮着身前的玉团儿时,他滚烫的手掌覆过来,轻轻扳过她的肩。渔嫣赶紧捞起一边的靠枕挡着自己,轻轻往后仰。
“行了,我也没那心思。”他沉声说着,长眉锁紧,视线定在她的肩头处。
肩膀上的草药全都湿淋了,得换药。白布一层层拆开,最后一点布被凝固的血和药粘在了伤口上,轻轻一揭,就痛得渔嫣呲牙咧嘴,不停呼痛。
“你会怕疼吗?”御璃骁低低一句。
渔嫣紧皱眉头,抬眼看他,小声道:“我为什么不怕疼,我最怕疼。”
御璃骁嘴角抿紧,也不再搭理她。从一旁抽出匕首,雪寒的刀尖一点点割开粘在皮肤上的布,露出涂了药而显得绿漆漆的肩,剑伤处狰狞翻开,又有血渗出来。
本是要缝一下的,可是实在太痛了,渔嫣受不了,只上了这医腐圣药,可现在淋了雨,只怕躲不掉这一关。
“白城安应该快到了,让他给你缝合。”他用帕子沾了些许酒,细细擦过她伤口处,低声说。
酒精刺激到伤处,那还了得?
渔嫣痛得一身大汗直痛,脚趾都弓了起来,喘得像随时快掉气似的。
御璃骁没手忍,此时初夏,若伤口有些微未处理好,都会让她吃更大的苦头。擦完伤口的雨水,又给她上药,再轻轻包裹上干爽的白布。
他的动作很慢,做完这些,早出了景州城,跑出几十里路了。
渔嫣痛得脸色唇色都白得让人不忍看,可额上疯长的红斑却一直没休息,努力往她右脸上爬。
御璃骁长指轻抬她的下颌,盯着那斑记看了会儿,挪开了视线,看向她发白的唇,手指摁上去,沉声道:
“有一回带你出城,云秦在马车外,你在马车里,你们居然胆大到悄悄牵手……我当时就想砍了他的手。”
渔嫣一震,原来他是看到了的!慢慢抬眸看他,他墨瞳融星,光芒锋利。
“这一世,我没嫉妒过什么人,却很嫉妒那小子,他就刻在你这里……”御璃骁又慢吞吞地说,手指指向她的心口,“你还真能为了他奋不顾身。”
“我那不是着急吗?”渔嫣的脸慢慢涨红,一手抚额,拧眉道:“你这药有没有用?”
“就算是真疼,你这也装得太假。”他轻轻嗤笑,抓了她散开的湿发,往她的小脸上丢去。
渔嫣尴尬莫名,只能受了这湿发的一甩,也不用手扒开黏在脸上的发丝,就这么隔着乱七八糟的发看着他。
不会装,就躲,这样躲着,甚好!
“还不把头发弄下来!”他的语气有些嫌恶。
这披头散发的女子,只用靠垫靠着她娇美的身,本应充满了妩媚的美,她偏顶着一头鸡窝一样的发……论天下最会扫兴、最会给他泼凉水者,除了渔嫣,还会有谁?
渔嫣把头发扒拉下来,又背对着他,悉悉索索地穿衣。
毕竟是手伤了,抬不起来,又系不了肚**dou的带子。拧眉折腾一小会儿,实在忍不住扭头看他。
他盘腿坐在那里,看她的视线古怪又复杂,心事重重,又满是探究的模样。
“帮我系一下。”她红着脸,小声叫他。
御璃骁这才回过神来,高大的身子俯过去,轻轻捏住两根细带儿,想学着女子打个花式的结,可不知怎么一弄,系成了死结……还因为太用力,束得她胸**前平平的……
“诶……”渔嫣又飞快转头,小声问:“这是报复吗?”
“我岂敢?”他低眼看她,那瞳眸中,分明她的俏脸含羞带怨。
渔嫣咬着唇,盯着他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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