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还顾忌几分规矩,如今是彻底地把性子给解|放出来了,她天生就是爱自由的,骨子里都流淌着不随俗流的新鲜血液,这也是当初把御璃骁给深深吸引来的原因啊。剥下那层装得层怯懦的皮,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小女子,妄图追求男女平等,众生平等的小妖孽。
主仆二人,哦,还有十月,没一会儿就到了储荷殿外。
门外的太监一下没认出来,只见一个有一女子渐渐近了,步子、姿态,简直如同仙女般出尘,眼角眉梢染着月光,漂亮的薄唇勾着两朵任谁一看、都会跟着微笑的温婉笑容。
“王、王妃……”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大声传报。
渔嫣这时候已到了大殿门口,转头看了那小太监一眼,拎起裙摆,迈进殿中。
没人听到小太监的声音,舞姬还在旋转,满殿媚|人香味萦绕。渔嫣环视殿中,有人看到了她,举在半空的手顿住。
“这是……”
“王妃!”
又有大臣认出了她,赶紧起身行礼。
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才投过来,纷纷起身。渔嫣抬头看高台之上,御璃骁歪在龙椅上,而腿边跪着两名年轻美女,正在给他倒酒,丰盈的身子就靠在他的腿上,他一低眼,就能看到领中美景——挺会享受!其中一个,渔嫣那日见过,好像是叫秋玄灵!不是说夫人都散出去了吗?怎么还趴他腿上去了?可见,这男人的话,信不得!
他墨瞳缓缓抬起,看向渔嫣。二人凝望了片刻,他才轻轻掸手,让宫婢退下。
渔嫣穿过舞姬,到了高台边上,正欲上去时,有人大声问:“这位就是王妃?”
她转头看,只见几名身着紫色锦袍的男子站着,正瞪着褐色的大眼睛看着她,看衣着,不似后青人。
“嗯?几位是……”水眸轻轻一眨,缩回了脚。
“呵,王上,您还说不是,这明明一模一样!”其中一人转身看御璃骁,一脸不悦,指着渔嫣大声说。
“什么一模一样?”渔嫣嗅到了那人身上的敌意,心里那难受儿突然又上来了,堵得她心慌。
“安溪人。”那人看着渔嫣,满带傲慢轻视的冷笑。
“安溪人是什么人?你主子?”渔嫣又问。
“当然不是!”那人赶紧摇头。
“不是主子,那是你失散多年亲戚?”渔嫣又故意问。
那人拧拧眉,又摇头,粗声粗气地说:“不是!”
“都不是!我还以为我是你姑奶奶呢,对我这么热情!几个大男人齐齐站起来瞪着我。坐着吧,好好喝酒,管好自己的眼珠子。”渔嫣冷笑,拎起裙角就往高台上走。
众人一阵大笑,都道王妃不愧是大状,好利齿。只有傅总管微微地拧了拧眉。
御璃骁也忍不住笑,虽然忘了他,但这牙尖嘴利不饶人的本事倒还记得清楚!
那几个使者被渔嫣一阵数落,可与女人斗嘴,多是件不光彩的事,只能气哼哼坐下。在他们眼中,天漠比后青国能打,天漠也比后青强大,所以对御璃骁并不怎么尊重。
“你这小嘴!”御璃骁拉她坐到身边,伸手拧她的嘴。
是很生气,但是看她窈窈窕窕地过来,心情顿时就好了。居然知道来找他,说明心里还是舍不下对他的感觉的。
看,情字就是这么有魔力,管你是什么人呢,天王老子,还是阎王恶霸,一沾上这种叫情字的毒药,那就是腐骨蚀心,不可能戒得掉的。
“他们什么人?”渔嫣拉下他的手,下巴微微一抬,迎着那几个还看着他的天漠使者问。
“天漠人。”御璃骁说。
“哦。”渔嫣点头,收回视线,又问:“男人看女人,有垂涎三尺的,像这样凶得想要吃人的,我第一回看到。难道是我打过他们主子的耳光?怎么这样看着我?”
她声音不小,殿中此时又安静,大家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个紫衣人又猛地站了起来,冲着殿外的方向一抱拳,大声说:
“陛下,你得后青江山,我们的王可是大力支持陛下的,陛下可不能忘了自己是怎么得这江山的!”
御璃骁微微拧眉,天漠人一向骄纵,后青国确实一向被他们打压,若不是当年御璃骁击退了即墨陵,此时的后青国也别想有安宁日子。但这是后青,一个使节,如此大呼小叫,未免有失国体。
“思聪,不得无礼。”领头的使者叫袁腾,拦住了这大呼小叫的人,从小桌后绕出来,给御璃骁行了个礼,“陛下莫怪,思聪脾气躁,回去后,我会好好教训他。”
“不用回去了,就在这里吧。”渔嫣歪了歪脑袋,脆声说。
“嗯?”袁腾脸色一沉,抬眼刺向渔嫣。
“为人要懂礼貌,天漠也是大国,怎么也不派几个懂礼的人来?”渔嫣笑着问。
“是,是我们失礼。”袁腾忍着怒火,又向渔嫣道歉,转头看着思聪说:“思聪,快给王上、王妃磕头请罪。”
“磕头请罪就不必了,思聪与朕喝酒吧。”御璃骁拿起酒樽,盯着那人,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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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把你的眼神给我(一更)
思聪是天漠贵族,父亲是天漠八大族之一的首领,此次是父亲派出来磨练的,一向高傲,只怕活了二三十年,第一回被女人如此奚落,尤其还是被他们最轻视的安溪女人数落,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热血冲头,一掌扒开了袁腾,掀翻倒酒的宫婢,抄起了酒坛子,手一抛,酒坛子在半空快速旋转着,像一只大陀螺,往御璃骁面前飞去。
“陛下,这酒不够烈,不尽兴哪。”眼看酒坛子就要砸到御璃骁了,思聪兴奋地大笑。
“欺人太甚。”锦程猛地站了起来,双眸怒瞪。
大殿里,年轻将军们都站了起来,拳头握紧,只待御璃骁下令,立刻冲上去,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砸个稀巴烂。
御璃骁瞳色微沉,不露声色,直到那坛子到了面前,突然托起渔嫣抓着筷子的手,风轻云淡地说了句:“嫣儿最爱敲坛子的游戏,你敲敲看。钿”
话音落,渔嫣手中的乌木筷,在坛子上重重敲下——
裂开的声音清脆响亮,但坛子却并未破,而是如箭一般往回飞去,直到到了思聪的面前,才哗地一声裂开,烈酒化成雨,淋了思聪一头一脸一肩,浇得他灰头土脸。
众人大笑,指着他奚落不止杂。
渔嫣也忍不住笑起来,扭头看着御璃骁说:“再来一个。”
“功夫不赖嘛,那就再来一个!”
思聪大怒,顿时暴龙脾气发作,一掌重重拍在桌上。
袁腾来不及阻止,只见檀木桌被他一掌硬生生拍成两半,往中间陷去,桌上碟碗盏勺四散飞起,如天女散花,惊得身边的宫婢赶紧掩脸闪开。
“混帐东西,敢在吾王面前放肆。”
锦程脸色一沉,飞身而起,双脚连踢,身形在半空中矫健灵活地翻动着,把东西统统踢回桌上,尤其是那双筷子,居然一左一右深深扎进思聪背后的椅背中。
“思聪醉了,不可再玩笑。”
袁腾自知惹祸,赶紧让人摁住思聪。
思聪正被酒刺激得热血疯涌,如饥饿的猛兽一般瞪着赤红双目,双臂用力一抖,把摁着他的人甩开,大声嚷道:“谁说我在玩笑?都说御璃骁你是战神,天下无敌,不知与我天漠国主相比,孰胜?”
“放肆,思聪,你父亲汤亲王让你随我前来,是让你增长见识,增添阅历,不是让你来结怨!你再敢乱来,我现在就逐你回去!”
袁腾也恼了,几声怒斥,一拳重重打在思聪的肩上。这一拳极有力,打得思聪踉跄着连退数步,另几个赶紧摁住了他,死死扣在座椅上。
“你醉了!”袁腾瞪他一眼,大步走到殿中,双膝跪下去,给御璃骁磕了个头,大声说:“陛下,我等绝无冒犯之意。思聪性格鲁莽,为人冲|动,所以汤亲王才让我带他出来磨练。陛下大人大量,饶恕他这一回。汤亲王授意过我,若他不服管教,敢闯祸闹事,要责打五十鞭,现在我就带他出去行刑,向陛下赔罪。”
众人都看向御璃骁,一个个满脸忿色。别说打鞭子,像这样目中无人的猖狂东西,真该拧下他的脑袋!
御璃骁双眸微抬,笑笑,“年轻人哪有不冲|动的,是该打,长点记性才对,你们去吧。”
袁腾爬起来,把思聪带出大殿。
“真打,还是假打?”众人纷纷起身,紧随出去。
“思聪,这是王的令牌,见令如见王,还不跪下。”袁腾拿出一只有豹跃图案的铜令牌,举到思聪的眼前。
思聪见了令牌,这才不情不愿地跪下,自己一掌扯开了锦衣,用力甩开,露出结实的肌肉,还故意紧了紧双臂,让肌肉有力地鼓起,颇有些示威的意思。
“莽夫!”锦程讥笑。
“你敢与我大战几回合?”思聪立刻看向他。
“一定奉陪,让亲王你享受个够。”锦程不客气地回过去。
“思聪,你还敢多嘴,打!”袁腾让随从拿出鞭子,用烈酒一淋,对着他的背开始用力抽|打。
淬了酒的牛皮鞭子打在背上,顿时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思聪只瞪着双眸,一声不哼地看着前方,满脸傲气,而那些宫婢们早吓得满脸煞白,紧闭着眼睛不敢看。
大殿里,舞姬早就退出去了,有些大臣去看思聪受罚,有些还坐在原地,小声低语议论这几位天漠使者。
奉孝府上的几人都在,御清宏新得了赐婚之旨,尤其意气风发,此时就在郝海面前坐着,讨好着他的丈人。郝海倒显得面色平静,偶尔问他几句话。御清安和御清晨坐在一起,给他夹菜,很是关切。
从这里看过去,也算是看到了人生百态,得意的,平常心的,心怀叵测的,还有没心没肺的。
渔嫣听着那鞭打声,有些透不过气来,转过头看着御璃骁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心慌得很。”
“气着了?”御璃骁以为她对安溪人隐隐有印象,所以害怕,于是伸臂把她拥进怀中,低声安抚她的情绪,“国家交往向来如此,都要立威,他们也只是摆摆气势而已。”
“不是……”
渔嫣的眉拧得更紧,心里的感觉越来越难受,她突然想明白,这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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