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渔嫣缩脖子。
“你知道个屁。”他语气不善。
“知道你疼我。”渔嫣转头冲他笑。
“选我吧,我带着你,就这样一路骑下去,停在哪里就是哪里。”莫问离指前方。
渔嫣心里砰地动了一下,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那浩瀚的夜色,看不到边际。
“给你时间考虑,这几天,我再帮你们一回。到时候愿意和我走,我就带你走。”莫问离轻轻一夹马肚子,让马往前行去。
“你还挺会挑时间挖墙角。”渔嫣嗫嚅一句。
不是不心动的,莫问离太好了,好到让人无法拒绝。
“不行吗?人生一世,若不能尽力而为,死的时候都不甘心闭眼睛。”莫问离笑起来。
渔嫣缩缩脖子,小声说:“如果不是顶着我这张脸说这话,可能……”
“渔嫣你皮痒是不是,还不是为了你?”他低头,怒斥,声音清脆!
渔嫣干咳,不敢再作声。
白思的马在前面带路,看得出他犹豫,时快,时慢,偶尔转头看他们一眼。
“白思喜欢即墨陵,只怕不会如我们的愿。”渔嫣轻叹,末了,突然背一僵,转头怒瞪他,“莫问离,你干吗呢?”
他居然用那个……顶着她了!
“我是男人,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害什么臊。”他冷嗤。
“那我坐你后面。”渔嫣更怒。
“想清楚啊,那得紧贴我背上的。”他一撇嘴角。
“我和白思去坐,他喜欢男人。”渔嫣指前面。
“得了吧,他男女通杀。”莫问离讥笑道,马鞭轻扬,马儿就往前疾冲而去。
渔嫣想,即墨陵没捉到渔嫣,把白思给赔进来了,待会儿听到消息,不知会如何暴跳如雷。
————————————
御璃骁轻轻地落在了屋顶上。
这是约好的谈判的地方,独立小院,与旁边的建筑没有区别。此时没有灯火,安静无人他观察着每一个可能设伏的角落,明天的这些地方,随时可能射出冷箭。
又有轻响声,御璃骁缓缓转头,只见一个黑衣人,如同蝙蝠一样落在了他身后。
铁面罩下,一双乌瞳里有凶狠的杀气。
御璃骁不敢怠慢,立刻飞身而起,往邻家小院奔去。他脚步很轻,每一次跃起,落下,都如同一只在黑夜里奔跑的豹子,矫健,轻盈。
那黑衣人穷追不舍,手里的弯刀被月光抹上一层妖冶的冷光。
一直追出小镇,御璃骁突然转身,长剑如游龙一般出鞘,往铁面人眼睛处刺去。
黑衣人腾空而起,在半空翻滚几圈,手中弯刀凌厉凶狠地砍向御璃骁的手臂。
这人的力气极大,不输小马大马!御璃骁记得大马和小马说过,他们从小就喜欢吃翡翠谷中一种树花草的根茎,那种东西很苦涩,但嚼多了就会觉得好吃。他们食量太大,不想占去谷中其他人的粮食,所以常去挖那种根茎填腹。
就是那种东西,让他们二人的力气异于常人。
而眼前这个人,却拥有与大马小马相同的力气!
御璃骁躲过他的弯刀,落在了三丈之外,横剑胸前,寻找第二次制敌的机会。
他的对手有很多,从未有一个人像这黑衣人一样,给他如此强大的压迫力,他与莫问离联手,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那黑衣人又扑过来了,拆过几招,御璃骁发现这人的武功路数和之前的不一样,他更加灵活,更加凶猛,更加狠戾!
他迅速做出判断,这不是前一个铁面人!这人比先一个招数灵活得多,但是力气明显不如那人。还有,若是之前那一个,依他的轻功,早就拦住了他,不会等他先出手。
这个神秘的人物,到底豢养了多少这样可怕的黑衣杀手?
【207】只要你欢喜
黑衣人渐渐体力不支,御璃骁找到破绽,一剑斜斜刺向他的胸口,那人惊慌拆招之时,御璃骁已经迅速撤剑,一剑从他的腋下刺进。
鲜血顺着长剑淌下,那人痛呼一声,捂着手臂,飞快地退了几步,也不恋战,转身就跑瑚。
微热的空气里,悠悠扬扬地笛声响了起来,十数黑衣人如同魑魅一般,从暗夜深处涌出来,把御璃骁围在了中间。
他们的攻击很猛,招招要致他于死地。虽说这些人比之刚刚那人的武功又差了一些,但这样的车轮战、这样不怕死的攻击,还是很消耗人的体力。
御璃骁以一敌十,渐被逼到角落。此时有马蹄声渐近,是镇上维护治安的士兵们听到了动静,往此处赶来了。
笛声再度响起来,黑衣人齐齐收刀,拖起地上的同伴,飞快地往黑夜深处奔去。御璃骁收了剑,匆匆往回赶去。
回到约好的客栈。
推开窗子进去,渔嫣正坐在桌边等他,见他进来,立刻露出了笑容,飞快地扑向他。
“你没事吧,怎么去这么久……你受伤了?”看到他被刀伤到的地方,渔嫣的笑意立刻凝固。
“遇到刺客了,没事,皮外伤。”御璃骁关上窗子,拍了拍她的背铄。
“我给你打水洗洗。”渔嫣倒了碗茶给他,飞快地出去叫小厮打水进来。
戈壁滩这种地方,水很珍贵,能打出井的不多。不可能摆一个大浴桶给他泡澡,只不过提了一桶水过来,可以让他擦擦罢了。
褪去中衣,背上和胳膊上都有刀伤,虽是不深,但看着那些血,渔嫣就心痛极了。这样血雨腥风,也不知何时是归时。
“你坐好,我够不着。”她拍着他的背,让他坐下来。
御璃骁乖乖地坐着,像个温驯的大孩子。扭头看她时,满眼的温柔和满足。
“御璃骁,我们……去没人认得我们的地方吧,胡域?或者沙漠的那一边。管他风云变幻,管他谁做皇帝,我们离开吧。”渔嫣抱住他的肩,轻喃道。
御璃骁拉着她的手,紧握了一下。他明白她的心,如此担惊受怕,如此风雨飘摇,不是女子想要的归宿。他只是沉默着,想不出一句能安慰她的话,连表示歉意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药吧?”渔嫣抓起药瓶子,小声问。
“嫣儿……”他转过身,正想抱她,两滴滚烫的液体不偏不倚落在他的手背上,她居然哭了!
“怎么了?”他慌了,猛地站起来。可渔嫣正想低头给他上药,他的头顶撞上了她的下颌,痛得她眼泪流得更凶。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连数声,慌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更不敢碰她。
“御璃骁,你的头顶是花岗岩吗?”她抹着眼泪,捧着下颌,气呼呼地看他。
“嫣儿……”御璃骁无奈地垂下双手。
渔嫣反而不好意思了,又不是他的错。二人静了会儿,他捧住她的脸,手指在她的下巴上轻轻地刮了一下。
“痛吧?”他低低地问。
“嗯。”渔嫣的嘴抿了抿。
“真想走?”他沉声问。
渔嫣犹豫着,不出声。
御璃骁沉默半晌,小声说:“我们走。”
“啊?”渔嫣愕然抬头,迎上他黑亮的目光。
“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你想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别哭了。”覆着薄茧的长指轻轻勾过她的脸,沾了满指的泪,“若我不能让你开怀笑,我有什么资格留你在身边。所以,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我下半辈子就在你身边,就照顾你们母子。”
渔嫣的眼泪突然流得更凶了,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好半天才挤出半句,“你能赚银子否……”
“那我当镖师、开武馆,杀猪宰羊也不能饿着你吧。”他低笑起来,捧着她的脸,往她沾了泪的唇上用力的亲了一下,“不许哭了,再哭就更丑了。”
“谁让你突然这么好的……”渔嫣哭得更收不住了,钻进他的怀中,眼泪鼻涕往他胸膛上使劲抹。
“喂,还哭,不许哭了,再哭我要打屁}股了。”他又笑,捧着她的脸摇。
“你敢。”渔嫣抹着脸,挥拳在他的胸膛上捶了两下。
“滋……”他吸气,抓着她的手腕往手摁,“小野物,越来越厉害了,别让我收不服你。”
“那你能怎么样?”她挺挺肚子,抬眼看他。
是啊,能怎么样?御璃骁凝视着她,满心感概。有了她,好像一切都不同了。
对面的门响了一声,那是莫问离的房间,二人迅速分开,扭头看向门口。可是那门又关上了,好像是小二送了东西进去。
“坐吧,我给你上药。”渔嫣终于笑了,摁着他坐下,把药倒在掌心里,揉化了,温柔地抹到他的伤口上。她宁可清贫,也不想看他总是受伤。没什么比他平安、安好,来得重要。繁华再好,不及与他白头到老。
“你想去哪里?”他低声问。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只是心疼你总是受伤。你放心,我一定陪你成为你想成为的那个人。”渔嫣从他背后抱住他,脸一偏,亲吻到了他背上的一个旧伤处,“你伤痕累累,奋斗半生……我们坚持下去,会成功的。”
“小傻瓜。”他转头看她,小声问:“莫问离呢?”
“把白思拐来了,和他喝酒呢。”渔嫣轻声说。
“嗯?拐?”御璃骁有些迷糊。
“啊,白思,是即墨陵的心上人。”渔嫣抿唇笑。
“什么?”御璃骁又是一愣,随即眉头紧拧,“不可能,他什么时候有这爱好。”
“怎么,非像你一样,迷恋美人?”渔嫣拿来干净衣衫,披到他身上。
“他有一后,九妃,十八嫔,每个部落与他都有姻亲关系,白思也不是英俊出众的……”
“人家喜欢,我今天看到了,即墨陵看他的眼神很不一般。”渔嫣打断他的话,轻声说:“而且他们就是有备而来,明天你与即墨陵谈判,只怕不容易脱身。他们是想把我带天漠去,放血供养巫师之灵的。”
“白思为何肯与你们前来?”御璃骁又问。
“莫问离拐来的。今天即墨陵把我们都捉去了。”渔嫣笑眯眯地说。
“莫问离太轻率了。白思若是即墨陵的人,像你说的那样,怎么会轻易跟你们回来?”御璃骁脸一黑,迅速系好衣带,开门出去。
莫问离的房间就在对面,推开门,窗子紧闭,满屋淡淡酒香,却不见莫问离与白思的身影。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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