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即墨陵脸庞扭曲,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我不怕死,即墨陵,我更不怕你。若御璃骁拿不到解药,我没办法带他走出戈壁滩,今日就是我们夫妻的最后一日了,我还有什么可怕?”
渔嫣抬起下颌,目光更加坚毅,又往他面前走了一步。
“他尊重你,所以满怀信任地来见你。就算他带着我与莫问离一同前来,也并无半点与你翻脸的目的。他说即墨陵是君子,会信守君子协定,可他错了,你是真小人,假君子!难怪你手下这群乌合之众敢四处搅得乌烟瘴气,更敢在你面前没大没小。我敢断言,今日我与他魂断此处,明日我后青的复仇大军就会如潮水一般淹没你们天漠国。而你呢,你还是得受这些所谓公主,首领们的钳制,你永远是一个被架空的、可笑的傀儡皇帝。”
渔嫣言辞愈加激烈,声音也渐渐尖锐。因为太激动,她纤瘦的身体不停地抖着,眼角渐有泪光闪烁。
院子里很静,谁都没在即墨陵面前这样放肆过,哪怕是大首领这样的人物。他们一时间都忘了要去喝斥渔嫣、阻止渔嫣。大家就这样怔怔地看着这个头小小,却饱含着巨大能量的小女子,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即墨陵骂了个狗血淋头。
“王兄,你就任由这臭女人放肆?”
乐天最先反应过来,手里马鞭用力一挥,狠狠打向渔嫣。
眼看那鞭子即将挥到,渔嫣根本躲不开,她下意识地去看莫问离,却绝望地发现,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用她从未见过的冷漠眼神看着她。
一把长剑从渔嫣的头顶飞过,斩断了长鞭,再落到了乐天的脚边,吓得乐天连声尖叫。
渔嫣转头看,即墨陵正满脸暴戾地盯着乐天。
“乐天,你现在就滚回去。”
“王兄,你怎么能帮外人?母后一定会答应我的,我就要御璃骁当我的丈夫……”乐天一扭腰,不服气地尖叫。
“不知羞耻的东西,你再多说一字,孤王立刻就让把你嫁去胡国,一辈子休想回天漠。”即墨陵一步逼近,指着乐天公主怒斥。
乐天的小脸刷地了白,扭过头恨恨地刺了一眼渔嫣,捡起断掉的鞭子,大嚷一声,“小哥儿,跟我走。”
一直站在旁边的铁面人木讷地转过身,跟着乐天往外走。
渔嫣想叫他,可此时叫他,只会自取其辱。
渔嫣看着莫问离,莫问离却扭开了头,绝情的神情让渔嫣的心一沉再沉。
“莫问离,我认错,我们走吧。”
她慢步过去,想拉他的手指,却因为的快速闪躲,只来得及抓住他一角衣袖。
“渔嫣,你听好了,从此之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莫问离缓缓抽回衣袖,一双乌瞳里不带丝毫温度。
“我给你倒茶认错,别生气好吗,你知道我……”渔嫣不甘心,又来拉他的衣袖。
“滚。”莫问离绝然抽回衣袖。
渔嫣嘴张了张,却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合适。
“渔嫣,你已经肆意够了!再不走,孤王可就反悔了。”即墨陵扭过头,满眼杀机。
“哥哥……”渔嫣又叫了一声,满眼期待地看着莫问离。
“谁是你哥哥?渔嫣,你蹬鼻子上脸,也要有个止境。”莫问离闭了闭眼睛,一把抓住了渔嫣的胳膊,用力往院中丢去。
渔嫣哪经得起他这样的力气,摔在地上,又猛地想到腹中的孩子,捂住小腹,骇得一身冷汗直冒。
莫问离的神情恍惚了一下,往前迈了一步,身形一晃,又停在原地。
渔嫣坐了会儿,腹中没有不适,于是一抹脸,爬起来,快步跑进了房间。
御璃骁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使劲全力才扶他坐起,拖他出门的时候,已汗透了衣背。她再度扭头看莫问离,他还是只给她背影。
渔嫣自知已无法挽回,只能恳求侍卫帮她把御璃骁的马牵过来。
侍卫看向即墨陵,即墨陵胡乱挥了挥手,转身进房间。
“大王,这可是放虎归山哪。”大首领急了,赶紧上前来,想阻止渔嫣。
“要么孤王把王位让给你?不然就闭嘴。”即墨陵怒言相向。
大首领脸一黑,只能闭上了嘴,不甘心地瞪着渔嫣。
渔嫣本想再和莫问离道别,但是心里实在堵得难受,于是只沉默着看了他一眼,双手从御璃骁的身边环过去,拉紧缰绳,用力一抖——
马儿往外飞奔去,马蹄踏在青石砖上,一声比一声急促。
渔嫣从未想过,她居然会和莫问离在这种情况下绝裂。莫问离看她时冰冷的眼神,让她无所适从。
父亲可以包容她的任性,兄长也能纵容她的刁蛮,但是莫问离毕竟不是父亲,也不是兄长,他只是救过她,并且在她身上倾注了感情的男人,渔嫣伤了他的心,他确实没有义务再为她出生入死。
那么,我们就此别过了,莫问离。
——————————————————我是计中有计的分界线————————————————————
老马识途,带着渔嫣和御璃骁沿原路返回。
夜里的戈壁滩,月光笼在苍凉、干涸的大地上,偶尔有几株瘦弱的荆棘倔强地伸出细枝,寂寞地仰望月光。
马儿突然停下来,原地踏步,怎么都不肯往前走。
渔嫣的心里涨满恐惧,隐隐听到狼嚎。往四周看,前方不远处有一片不大的幽碧的小泉,如同一块绿宝石镶嵌在月下。右侧有残石堆起的小山,那黑黝黝的影子,就像残忍的怪兽趴在那里,狰狞扭曲。
渔嫣盯着那石山看了好一会儿,没勇气靠近。
一阵风吹来,湖水皱起波澜,如同被温柔的手掐皱的丝绸。
这样飞驰了一夜,她的喉咙里早就像着了火,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她麻着胆子下马,拿着已经喝空的水囊,快步跑到了泉边。
水很清凉,她扑过去,飞快地往嘴里舀水喝。随着清甜的水入喉,浑身的毛孔都舒适地张开了,而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响……
扭头看,御璃骁已从马上摔了下来。
渔嫣顾不上喝水,用水囊灌了满了水,跑回御璃骁的身边,才跪坐下去,把他怀入怀中时,一把清脆的笑声灌入耳中。
“臭丫头,本公主还以为等不到你了,没想到你还真有本事,能跑到这里来。”
乐天公主笑眯眯地从那石山后走了出来,铁面人就跟在她身后。更多的是侍女,清一色碧色的骑马装,蹬着麂皮高靴,两个一组,抬着大青篓子。
听着里面滋滋的声响,渔嫣头皮开始发麻。
这个乐天公主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道准备了什么阴毒的手段想暗算她。
“乐天公主,我们无怨无仇,何必咄咄逼人?”渔嫣硬着头皮与她周|旋。若御璃骁此时在马上就好了,她还有机会让马驮着他离开。可惜现在他就躺在她的身边,一动不动。
侍女把其中一个青篓子放到乐天公主的身后,她甩甩手里的马鞭,往青篓子上一坐,指着御璃骁说:
“渔嫣,想救他吗?”
渔嫣不出声。
“你把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了,给本公主的小哥儿看,本公主高兴了,就给你解药。”乐天捂着嘴笑,肩膀一耸一耸的,“你知道吗,小哥儿每晚上要好几个女人伺候他,他才会高兴。你是王后,如此高贵,他一定更高兴。”
渔嫣银牙紧咬,双拳紧紧攥住。
“嗯,这个药顶多让他再活半个时辰,不信,你现在摸摸他的鼻子,看他是不是呼吸越来越浅?”乐天也不着急,用马鞭一下又一下地在地上甩。地上的碎石被她的动作弄得四下飞溅,有好几个都打在了渔嫣的身上。
渔嫣犹豫了一下,手指摸到了御璃骁的鼻下。果然,他的呼吸很轻!渔嫣一身热血全往脚底窜去,猛地抬头看看向乐天公主。
“你不是想让他当你的夫君?”
“本公主可不要心里没有本公主的男人,而且他就快死了。”乐天嘻嘻地笑,一鞭子甩起来,轻轻地落在了铁面罩的腿上,“小哥,你想不想要这个女人哪?她叫渔嫣,她是王后,比起本公主给你的侍女,可好玩多了。”
铁面人歪了歪脑袋,眼神直勾勾地落到了渔嫣的脸上。
渔嫣紧张地看着他,若这是云秦,她希望他能记得她,把乐天丢进这湖里去!
可铁面人只是看着她,像一棵树一样,定在那里不动。
“你从哪里找来这种人?”渔嫣转头看乐天公主。
“哈,你不会是看中本公主的小哥儿了吧?”乐天公主眼睛一亮,站了起来,双手负在身后,慢吞吞地走向了渔嫣,“渔嫣,本公主现在就成全你啊,你看看这里,清风明月,天当被,地当床,你们就在这里做成夫妻吧。”
“你也是一位公主,怎么说话如此不要脸皮。”渔嫣怒气横生,忿然瞪向她。
乐天公主的脑袋凑过来,离她眼前一指的距离才停住,冷哼一声,“本公主比你强多了,我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不似你,一女侍二夫,就是个yin妇。”
“够了,把解药给他。”渔嫣愤怒地说。
“你脱啊,我就想看你和小哥儿当夫妻。小哥儿,你过来,这女人本公主赏给你了,给本公主就地办了她。”乐天回到青竹篓边坐下,厉声喝斥。
那铁面罩迈着生硬的步子,一步一步地迈向了渔嫣。
“云秦,是我啊,我是小青渔。”渔嫣连连退着,小声叫着他的名字。
“你们去,把她给本公主按住。”乐天手中鞭子一挥,打翻了几个青篓。
盖子在地上滚动几圈,停了下来。渔嫣看着里面爬出来的东西,顿时毛骨悚然。那些全是血红的蜈蚣。
“咦,怎么跑出来了,罢了,你们也上,去尝尝安溪女人的滋味吧。安溪女人最鲜|嫩,她们的血最滋补。”乐天公主用脚踢了踢正在地上蠕动的蜈蚣,大声呼喝。
血蜈蚣飞快地往渔嫣那里爬,渔嫣被铁面人逼到了石头山边,再无退路。
“快,快撕她的衣!”乐天公主兴奋地拍手。
那人的一双大掌抬起来,居然都戴着黑色的蛇皮手套,落在她的肌肤上,只感觉森冷可怕。他大力撕扯着,一脚紧压在渔嫣的腿上,渔嫣只能挥舞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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