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看了眼身边的宣仪,双目微阖,呼吸均匀,显然没有受到大雨的影响,睡的正香。锦书蹑手蹑脚的起了来,披了件单衣,取出账册来看,算了一算,当初宣仪交给她的银两,从过年到现在花去不少,却没有入账,宣仪的俸禄,锦书就让他自己留着用,一个男人身边没几个钱,如果同僚,朋友间需要应酬的时候,拿不出钱来,岂不是很没脸面?然而,这样下去不是要坐吃山空么?锦书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要想办法让这些死钱变活,钱生钱才行。
可是要怎么做呢?这个时代重农抑商,但凡大户人家都是置办田产,招募佃户,或建个农庄,就像纪家,在赣州老家,还有京郊都置办了许多田地,这项收入成为了纪家的主要经济来源,但这些钱都是属于公里的,用于公中的开支,不会分到各房。
锦书也想过去买地,但是,终究提不起兴趣,一来对农业,太陌生,不懂;二来,对这种靠天吃饭的事,总觉得不靠谱,万一年成不好,就要亏了……想来想去,还是经商的好,越是重农抑商,那么存在的商机也就越多,大康目前是处在休养生息的阶段,解决温饱是关键,但是大康有钱人家也比比皆是,尤其在京城。
耳蜗处传来温热的气息,旋即被人从身后抱住,感觉到他的下巴轻轻抵在肩胛处,这是一个极敏感的地方,酥麻的电流似有若无的蔓延开来。
“在算账呀!我的管家婆……”他哑声低语,声音里还带着朦胧的睡意,很有磁性,很有诱惑力。
“是啊!睡不着,无聊的很,随便看看……”说话时有些心不在焉,每每这样亲密接触的时候,思绪就很难控制。像极了要断线的风筝,飘忽不定。
纪宣仪笑:“原来还有人会在无聊的时候看账册,岂不是更无聊。
听他笑话她,心里就不服气起来:“才不会呢!我在想正经事。”
纪宣仪“哦?”了一声,松开手,走到桌边提了青花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在锦书身边坐下,笑看着她:“说来听听。”
“我想去经商……”
纪宣仪正喝着茶,呛了一口,连声咳了起来,咳得满脸通红。锦书连忙为他拍背顺气,薄责道:“瞧你,喝口水也能把自己给呛了。”
纪宣仪好不容易不喘了,委屈道:“我是被你吓的。”
锦书微讪:“我说经弃真的很奇怪吗?”
“经商不奇怪,但是你说经商……”纪宣仪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有点奇怪。”
“我知道大家都看不起商人,真的很奇怪,为什么就看不商人呢?
商人也是凭自己的努力赚钱,又不是去偷去抢?我以为只要不损害他人的利益,不触犯律法,所有的劳动都应该获得尊重和认可。”锦书为商人抱不平。
纪宣仪微眯了眼看她,略一迟疑道:“你说的是不错,但是自古以来皆如此,提倡重义轻利,“义”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农人的老实本分的道德观念,而“利”代表的是商人的价值观,商人在金钱的诱惑下,往往会使人失去了人性中纯朴的一面,而变得圆滑,世故与狡诈,以“利”为重,而轻“义”,这是为人所不齿的……”
“可是,并非所有的商人都如你们说的重利轻义,正如,农人也并不一定就是诚实本份之人,也有那些作奸犯科的邪佞之徒,凡事不是以偏概全。虽说农业是国之根本,但商业的发展也不容忽视,商业是连接生产与消费的纽带,这条纽带若是掌控的好,可以大大促进农业的发展,增进国家的繁荣……”锦书辩驳道,马克思都说了“经济师政治的基础,经济决定着一切上层建筑”。大清朝总算强大了吧!人家西方都开始工业革命了,他还闭关自锁,实行自给自足的经济政策,结果怎样呢?鸦片战争开始了……
纪宣仪眼中有了深长的意味,没想到他的这个小妻子,居然也有这样的见识。
锦书见他不语,惴惴不安起来,刚才她一时头脑发热胡侃一通,那此话,放在二十一世纪,再普通,再正常不过,几乎是人人都知晓的道理,但是在这个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古代,这样的言论可能有点惊世骇俗了吧!宣说……会不会在恼她?
“好吧!我认为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如果你真的有兴趣的话,那就试试,不过我有几点要求,一,不能让家里人知道,要是被父亲知道的话,肯定得大发雷霆;二,不要以你的名字或我的名字,毕竟大康的政策在此,为官不得入商籍;三,你可不许抛头露面,万一再惹到那些狂狼之徒,我可得担心死了……”纪宣仪觉得自己肯定是午睡还没睡醒,这样的话,不是梦话就是抽风了。
“真的?你同意了?”锦书雀跃起来,没想到纪宣仪会支持她。
看她这样高兴,哎!抽风就抽风吧!纪宣仪点头道:“是啊!我同意了。”
锦书兴奋的主动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宣仪,你真好……”
纪宣仪就势将她抱在了怀里,小腹阵阵发热,心猿意马起来:“那,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想做什么生意?”
“啊……我还没想好呢!”锦书坦白道。
纪宣仪傻了眼,哭笑不得:“原来,你想的正经事,就是什么都没想好。”
锦书微窘,讪讪道:“这只是初步打算而已,不过,既然你答应了,我会好好想,认真想的。”
“不行,我觉得我被戏弄了。”纪宣仪假意唬着脸道。
锦书诧异道:“谁戏弄你了。”
纪宣仪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边道:“我要求补偿。”谁她这么主动的来亲他,她点的火,自然要她自己负责熄灭。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会下蛋的鸡
其实纪宣仪答应锦书去尝试,心里是想着锦书不过说说而已。
一个文弱的女子,怎么可能会经商?兴许只是一时兴起,过几日就忘了。却没想到锦书来真的,一有空就拉着他上街,说是做市场调查,真是个新鲜的词儿。可是都已经答应出去了,总不能反悔吧!再看她兴致勃勃的,不忍拂了她的意,只好作陪。
锦书也不急,要急也急不来,首先要满足纪宣仪提出的三个条件就不容易了,要找个信得过,又能干的人来出面,她只能做幕后的老板,而且,要做的生意,还必须文雅些,宣仪不会排斥的那一种,当然”还有一条很重要,得赚钱的……所以,真是不容易啊!
这件事急不来,但有件事,她确实很急了,就是关于清儿的事。时间又过去这么久,别的人或许在三房有喜的情况下,已经渐渐淡忘了那些谣言,但锦书不曾,这个神秘的人不浮出水面,她是一日也不能安心的,再说,等生意的事定下来,她一定会变得忙碌起来,不把清儿的事解决怎么行?
锦书亲自去找了老爷,而且趁苏太姨娘也在的时候。
“老爷,媳妇有一件事想征询老爷的同意。”锦书不急不缓道。
纪云亭对锦书的印象不错,蕙兰以前对她多么苛刻,故意刁难是常有的事,但是锦书不计前嫌,在蕙兰病后,锦书细心周到的照顾是有目共睹的,纪云亭和颜悦色道:“你且说来。”
锦书婉转道:“是这样的,如今夫人的病情大有好转,但完全恢复还需要些时日,媳妇想把清儿带到“澄心苑”,由媳妇亲自照顾,这样,云娘她们就可以一心一意照顾夫人,而且,清儿已经上学堂了,住在“澄心苑”,宣仪可以督促到清儿的学业,有不明白的,也可以随时解惑,不知老爷意下如何?”
纪云亭心里是很赞同锦书的话的,可是,清儿一直是蕙兰带着,是蕙兰的心肝宝贝,若是蕙兰清醒了,会不会又不高兴?
“老爷,妾身认为锦书这个想法很好,夫人现在自己都还须别人照顾,又如何照顾得了清儿,还不如让锦书带了去,再说,锦书是清儿的母亲,原本就该由她来照顾清儿的,清儿又这般黏锦书,这也是他们母子的缘分……”苏文纨帮衬道。
锦书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谁都知道,现在苏太姨娘在老爷的面前说话是越来越有分量了,虽然她还是妾,按大康律例,妾永远不能扶正,但是现在夫人迷糊了,说不上话了,形同虚设,而她生的女儿进宫不到半月已经连升三级被封为嫔了,连带着她的地位也扶摇直非。
果然纪云亭微微颌首道:“那就这么办吧!清儿的学业要紧。”
锦书大喜,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温婉的行了一礼:“多谢老爷和苏姨娘成全。”
得知自己可以住到“澄心苑”去,能和父亲母亲住在一起,清儿开心的蹦跳起来,拉着话儿的手,也不等东西收拾好,就要跑到“澄心苑”去。这几个月来,话儿天天陪着他,陪他读书,陪他玩耍,与他形影不离,清儿几乎都离不开话儿了。
丽娘无奈,只好让他先去,自己慢慢收拾东西。
话儿也是归心似箭,虽说同在一个府里,但在心里,“澄心苑”
才是她的家,真的好想和二奶奶,映雪,初桃她们在一起的日子。
“澄心苑”里,锦书亲自动手和映雪她们一起把东厢房收拾好,没有许多花里胡哨的东西,舒适为主,衣柜里,放了几套新做的衣衫,锦书自诩,现在她的女红做的还不赖哦!又选了一些适合清儿阅读的书籍,放了喜整一排书柜,宣仪的书柜倒变得空了起来。想着昨日宣仪抱怨道:“你怎么对清儿比对我还上心。”锦书不由的嘴角上扬,这个大的人了,还跟自己的儿子争宠……
刚收捡完毕,就听见清儿清朗欢快的声音响起:“母亲,母亲……清儿来啦……”好大的嗓门,要昭告天下似的兴奋。
锦书忙迎了出去,清儿闷头就扑了上来,锦书抱起他,呵!好重了,都快抱不动了。
“涂儿,以后就要和母亲住在一起了,你可高兴?”锦书明知故问。
清儿用力点头,欢喜道:“高兴,清儿早就想和母亲住在一起了。”
“那你可要听母亲的话哦!”这个才是重点。
清儿又连连点头,笑的谄媚又讨好:“清儿一定会听母亲的话的。”
锦书在他嫩的可以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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